祝昀心里也挺复杂,从老王那儿走出来时,他就发现,白身上散发出的无比吸引人的香甜感消失了。现在的白,依旧英俊,却没了那种邪性的吸引力,得以让他很冷静地看待对方。
突然从恋人变成了普通朋友……祝昀心知这是信息素的缘故,也不由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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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白好像有点闷闷不乐,他想了想,还是牵住对方的手捏了捏,轻声道:“你不要急,感情可以慢慢培养。我……我会努力的。”
白垂头坐着,闻言抬眼,深深看了他一眼,道:“嗯,我不急。”似乎想到什么,他忽然突兀地笑了一声。
祝昀奇道:“怎么?”@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白:“我在想,我们这样,是不是传说中的……”他歪歪头,神色微妙,“先婚后爱?”
噗——祝昀险些一脚踩下刹车。回过神,他羞恼道:“都叫你不要看安若的那些奇怪小说了!”顿了顿,他意识到语气太严厉了,生硬地改口:“如果实在想看,也不是不行,下次……我挑几本给你。”
白笑了笑,得寸进尺:“下次你念给我听?”
这也太羞耻了吧!祝昀难耐地扯松领带,又不忍拒绝,只得含糊道:“再说吧。”
车水马龙,华灯初上,繁华的街道上行人来去匆匆,每个人都正奔往自己的归宿。停在斑马线前,祝昀突然想起一事:“老王跟我说,你是监管者?”
白轻轻点了点头。
祝昀有点好奇:“你提过,流放者要找到一些东西才能回去。是要找……什么宝物吗?”
白唇角小幅度地勾起:“你误会了。与其说是找东西,不如说是找人。特定的人,被称为‘引路人’。”
他随手点了一个搀扶着老奶奶的年轻人:“比如,假使他的任务是扶老奶奶过马路一百次,那这位老奶奶,就是他的引路人。”
“这么简单?”
白笑了一声:“当然不是,我只不过随口举个例子。任务千奇百怪,各不相同,初衷都是为了改造流放者。大部分的任务都很艰难,难到几十年、几百年都无法完成。又或者……”白单手撑着侧脸,望向窗外,淡淡道,“完成了任务,却不想再离开了。”
祝昀神色一动:“那你呢?”
白收回视线,望着祝昀,不断变换的霓虹倒影在他眼中,一时璀灿如月长石。他看了一会儿,突然抬手捏了捏祝昀的后颈,轻声道:“我没有引路人,也没有任务。你忘了,我是监管者。”
被他轻轻捏住的部位,骤然升腾起一阵酥麻快感,祝昀甚至觉得似乎有一根肉筋,从后颈连到颅内,一碰就令人不自主地抖一下。
白修长的手指一触即收。祝昀面上泛起薄红,也反手摸了摸后脖子,有些疑惑——他从不知道自己的后颈竟然如此碰不得。
白偏头打量他,微笑起来,像一只偷了腥的猫。
作者有话要说:
白:假孕争宠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真香!
蟹蟹影子的手榴弹~
蟹蟹水煮鲨鱼的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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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火锅
虽说决定了让白住进来, 可还有不少东西要收拾。白和祝秋自然没有行李, 重点在祝昀。
祝老板的豪华单身小公寓已经彻底沦为廉租房。他干脆把书房也改了, 宽大的书桌推到墙角,加了张床,拨给徐医生住。
许覃还是睡沙发床, 餐厅里徐文畅的行军床则腾出来,准备给小蜥蜴。
许覃对此很不满, 追着祝昀唧唧歪歪:“凭什么徐医生能升舱啊!”
祝昀哗啦抖开新褥子, 淡定道:“凭人家承包伙食。”
是的, 自从泡上他的小傻子,徐文畅天天在祝昀耳边叨逼叨要房间的事儿, 并主动承包了家里两个月伙食。祝昀每天吃遍S市美食,外加被锲而不舍的骚扰烦得头疼,最终答应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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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文畅特得瑟地抖着腿,冲许覃摆了个“你还嫩点”的眼神儿。
许覃咬牙瞪他:“你这狐媚惑主的祸害!”
听到这几个字, 祝昀铺床的手微妙地顿了下,要说狐媚惑主……他脑子里瞬间出现一双水汪汪的蓝眼睛。作孽哟,那才叫狐媚惑主好吗!
是的,今晚就要把白接来同住了。他心里有点说不出的兴奋, 道:“晚上客人来, 要不要弄点吃的?”
徐文畅想了想,提议:“天冷了, 人多,吃火锅吧!”
“行, 下午你绕路带点菜,”祝昀想到白日渐变大的胃口,补充,“多买几斤肉。”
徐文畅满口答应,又问能不能把他的小情儿也带来。祝昀没意见,可许覃鼻子都快气歪了,说你们个个左拥右抱,只剩下他一条单身狗。
徐医生哈哈一笑,绘声绘色地给他讲前两天在网上看到的笑话:说单身巨头的养成跟养蛊似的,他们仨最后只剩下许覃,那么许同志就继承了他俩的单身之力,并将发扬光大,立志成为单身王,王中王,天选之子,最后的男孩。
许覃气坏了,兜头盖了徐文畅一巴掌,怒道你等着。
徐文畅老神在在地微笑,一副随你放狠话、我自岿然不动的模样。
然而,当天他就后悔了。
下午,徐医生磨到下班,哼着小曲儿买好火锅菜,借了辆破车把新到手的小情人载上,欢欢喜喜赶去赴宴。
自从在地下仓库被徐文畅折腾狠了,陈墨晨就有点儿怕他,可偏偏自己也爽到了,徐文畅模样又生得标致,所以害怕就成了又爱又怕。
——爱的是美人儿,怕的是屁股遭殃。一时冷热交激,都快精分了。
他恹恹地缩在副驾驶座上,半个脸蛋埋在黑色毛线围巾里,愈发显得白皙消瘦,像个高中生似的。
等红灯,徐文畅偏头看他这副模样,心里痒痒,搂过人就在柔软的发顶亲了一口。这还不够,他蠢蠢欲动地往下,又吻了吻对方漂亮的桃花眼。
陈墨晨红着脸挣脱开,细声细气地说:“有人呢。”
徐医生觉得很有趣。这孩子关起门来荤素不忌,怎么玩都行,爽到了什么荤话都敢往外说,但在外头却老实透了,当着外人面牵个手都害臊。
陈墨晨交过女朋友,也泡过小男生,但心里总觉得这码事儿应该是私人的,不好公之于众。尤其他现在还做了下面那个,就更带了些隐秘的意味,是不能见光的快活。
徐医生哪里管他这些别别扭扭的小心思,这人心理有点扭曲,越喜欢一个人就越要欺负他。欺负到对方脸红了,讨饶了,眼泪汪汪了,他这心里才爽利。
于是,车在十字路口停着,往来行人看着。他果断探过身去,捏起陈墨晨的下巴尖儿,不由分说吻上了对方的唇。
目前,就吻技而言,陈墨晨勉强能和徐医生打个平手。然而,此刻周遭热热闹闹,他几乎错觉每个路过的行人都在探头往车里看,整个人惊慌失措,被徐医生亲得上气不接下气。
“别……”他低喘着往后缩,语气不自觉带了点软糯,“呜,别在这儿。”
徐医生停下动作,和他鼻尖相对,恶劣道:“求谁呢?”
陈墨晨垂眸,眼眶都有点红了,急道:“求,求你。”
“我是谁?”
“嗯……唔,徐,徐文畅!”
徐医生终于露出点笑模样,松开他,拍拍脑袋说了声乖。陈墨晨缓过一口气,嘟嘟囔囔地抱怨他性格恶劣又霸道。
徐文畅毫不在意,打转方向盘,漫不经心道:“再说我还亲你。”
“唔。”陈墨晨瞬间闭嘴,但心里气不过,又狠狠剐了他一眼。
两人闹腾着到了公寓楼下。徐文畅在路边放下陈墨晨,转入地下车库泊车。谁知,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回来人没了。
徐文畅以为他等不及先上楼,便匆匆跟上,谁知刚出电梯,就见这死孩子正跟许覃靠在一处说话,笑得见牙不见眼。
许覃上身穿了件白绸衬衣,下摆掖在黑色西裤里,勾勒出腰线。他人生得高,这截子弧度就显得特别纤长,陈墨晨的眼神儿黏在上面就没下来过。
钢琴家半长的黑发随手扎了个马尾,此时垂头逗弄那小纨绔,几缕碎发垂下来,扫过他柔和的眉眼,更添了点雌雄莫辨的蛊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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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文畅面色登时就沉了下来,出口的话非常不中听:“干什么呢,死伪娘?”
两人闻声转头,许覃将碎发拢到耳后,也不生气,柔柔笑道:“小陈,你朋友来找你了。”
陈墨晨依依不舍,掏出手机道:“留个微信吧?”
许覃意味深长地扫了徐文畅一眼,笑意加深,露出两颊的酒窝:“好啊。”
徐医生快步走来,示威似的揽住陈墨晨的肩膀,把人带了个趔趄,然后牢牢搂住了。他横了眼微笑的许覃,冷冷道:“有本事自己找去,别老盯着别人家里的。”
“说什么呢?”许覃笑得婊里婊气,“我们只谈了谈钢琴,是哦,小陈?他学的也是音乐,你不知道?”
徐医生还真不知道,他一直当陈墨晨只是个漂亮的闲散纨绔。他愣了愣,嘴上却不甘示弱,道:“离姓许的远点,这人又阴险又变态。乖,想听演奏会下次我陪你去。”
陈墨晨虽不情不愿地跟着他走了,嘴里却嘟囔着:“演奏会?你懂什么啊,你不是维修工吗?”
徐文畅:“……”
许覃无声地咧开嘴,扶墙笑得腰都软了。
徐文畅恼羞成怒,正打算把“红杏出墙”的皮孩子拾掇老实了,忽听得门锁响了一声。祝昀推门,见他们三人站在楼道里摆龙门阵,也是一怔:“怎么不进来?”
听到这个声音,陈墨晨猛地一抖,不敢置信地扭过头,彻底石化了。他抖着嗓子狠掐徐医生:“你你你不是说是你朋友请客吗?”
徐文畅愣了愣:“是啊怎么了?”
陈墨晨悲愤:“祝昀怎么会在这?!”
徐文畅也咂摸过味儿了,啊了一声,目光在两人间打了个转儿。楼道昏暗,祝昀开始还没认出来,等徐医生侧身,露出身后裹着羽绒服的傻小子,他不由眯起眼睛:“陈先生?”
陈墨晨又颤了颤:“祝,祝先生……”他哭丧着脸:“我哥已经揍过我了,停了信用卡,还没收了我的小莲花,您,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祝昀板起脸哼了一声。几人站在门口,进也不是,不也不是,一时非常尴尬。倒是徐医生看不过去,将吓呆的小傻子揽进怀里宽慰两句,转向祝昀,皱眉道:“有话好好说,把孩子吓成什么样儿了?”
祝昀挑眉:“你上我公司,泡的就是这么个人?”
眼看着要掉马,徐文畅着急了,连使两个眼色。幸好祝昀还顾念着哥们情谊,不咸不淡道:“这次就算了。”顿了顿,又补充:“徐……徐工是朋友的朋友,在公司里挂个职,你别多想。”
谅陈墨晨的脑子也转不出答案来,祝昀返身进屋,跟白嘱托两句,心中却想:居然是这个人栽在徐文畅手里,这得叫现世报吧。
说话间,锅子已经烧开了,牛油混着辣子咕噜噜冒泡。热气蒸腾起来,熏得窗玻璃水汽一片,晕开远远近近的城市灯火,倒像是天边星光。
几人围着桌子坐下。徐文畅果真买了不少肉菜,他心中有愧,主动接过了切菜的重任,待他将五花肉、鸭肠等等分门别类地归整好,那头桌上黄酒也温热了,满屋子的酒香混着火锅味儿,平添几分烟火气。
这桌上统共六个人,除了小蜥蜴,其他几位统统被陈墨晨调戏过,偏偏他还都惹不起。此时,他只敢低眉顺眼坐着,乍看就是一老实孩子。徐医生别怀心思给他添酒,他也来者不拒,统统喝干了事。@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祝昀心里有气,只专心给白夹菜。薄如蝉翼的牛羊肉片烫得油亮光光,白薄唇一抿就吞了进去,几乎看不清咀嚼的动作。
小蜥蜴更猴急,甚至顾不上烫熟,往汤里象征性一过,沾个味道就往嘴里塞。祝昀原本还想说说他,后来想起这孩子生吃肉也没事,便也由得他去了。
酒过三巡,陈墨晨依旧直挺挺坐着,乖得不行,眼神却飘了。徐医生蠢蠢欲动,跟他咬耳朵:“困了?”
他晕乎乎的目光在桌上扫了两圈,突然暴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捏过许覃微红的脸吧唧一口,笑得荡漾且陶醉:“宝贝儿~美人儿~”
徐文畅:“……”
祝昀额上青筋一跳。
酒壮怂人胆,陈墨晨本性彻底暴露,八爪鱼状抱紧美人死不撒手。偏偏许覃看热闹不嫌事大,任由他狗爪子在自己身上摸索,不时还笑意盈盈,回应他一句,把小傻子哄得心花怒放。
这小子把许覃轻薄个遍,又手脚并用,试图爬过桌子来捏小蜥蜴的脸。徐医生满脸黑气,忍无可忍地挽起袖子,从背后拽住领子,半拖半抱把人弄进书房里,啪地落了锁。
许覃事不关己,夹了一筷子金针菇,中肯地评价:“唔,看见没,徐文畅眼神都变了,啧啧,那小子这晚上恐怕不好过。”
祝昀有点无语:“不就笑了你一句,至于吗?”
许覃竖起手指摇了摇,道:“不,我这是替天行道,代替所有受伤害的单身狗严厉谴责。嚯,代表月亮消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