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记得……也只是平添烦恼罢了。
祝昀默默无语,跟着许覃往前走。电梯叮地打开,里面站着个干干净净的老太太。
见到他们,老太太礼貌的微笑垮掉了,干笑道:“小祝,早啊……”
祝昀:“……张阿姨,早。”
许覃今天穿着男装,肩宽腿长,黑大衣在腰线上卡出优美的弧度。他摘下帽子,冲老太太微微一笑,端的是风流倜傥:“早。”
老太太一颗文艺的少女心扑通扑通直跳,不时透过黄铜电梯门往后瞥,看着看着却觉得哪里不对……这小伙子怎么这么眼熟?
下楼时间宝贵,她把疑惑抛到脑后,挑了个话头:“小祝啊,你那个奇……热情的女朋友呢?”
祝昀黑线,您老能不能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许覃倒是很开心,笑眯眯道:“张阿姨,其实我就是……”
“她哥!”祝昀死死掐着许覃的胳膊,屈辱道,“他是我女……女朋友的亲哥。”
张阿姨恍然,慈祥地笑了:“难怪我说眼熟呢。你们一家子都生得好,你妹妹得有一米八几吧?模特身材呀,还这么漂亮,小祝好福气。”
许覃笑得见牙不见眼:“谢谢夸奖!”他还瞥了眼祝昀,满脸得瑟:“我说什么来着,不会给你丢脸的吧?”
祝昀:“……”该死的电梯怎么还不到?
老太太夸完人妹妹,渐渐转入正题:“小伙子,长这么帅,对象找了没啊?”
许覃表演欲又上来了,漂亮的丹凤眼里满是深情:“还没,但我心里有喜欢的人。”
祝昀隐约意识到不妙,就见他单手捂胸做西子捧心状:“可惜他跟别人好了,我,我不忍心破坏他们的爱情。”
老太太满脸同情:“结婚了吗?”
许覃痛苦地摇摇头,长眉轻蹙,一脸隐忍。
长得帅就是有特权,老太太心都化了,毫无原则地劝慰:“没结婚就还有希望,爱情就是要自己追求啊。你不告白,人家怎么知道你的心意?”
祝昀:“等等……”这个发展似曾相识啊!
许覃黯淡的双眼微微发亮,似乎含着泪光:“原来像我这样的人,也有追求爱情的权力吗?”
“嗯嗯。”老太太握拳,“阿姨支持你!”
“既然如此,”许覃猛然转头,执起祝昀的手,语气深沉:“我不想再等了,阿昀。”
“等……”
“明明是我先来的,认识你也好,爱上你也好,都是我先。明明是我一直陪着你,凭什么,凭什么要把你让给我妹妹?”
祝昀:“???”
张阿姨:“???”
许覃腕力很大,祝昀的双手被抓得死死的,怎么都抽不回来。咚地一声,许覃甚至将他按在了电梯厢壁上,挑起他的下巴,垂头借位……
变态啊!祝昀奋力挣扎扭头,喘息道:“阿姨,阿姨您误会了……”
张阿姨压根没有理他,她又开始狂按离自己最近的楼层了。
眼见着老太太旋风一样消逝在楼道里,环保袋丢地上都顾不上拿。“兄妹通吃”的祝昀宽面泪:妈哟风评被害啊!
许覃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终于松开他。祝昀扶着墙壁,满脸木然,心想自己到底是吃错了什么药,才收留了两个变态——一个险些把邻居老太太吓出脑梗,一个在他的书房里玩花式play。
不过要说这一回,他可是冤枉徐医生了。
纵然徐文畅和陈墨晨都是老司机,也不可能一晚上就把书房玩成那样。事实上,他们真的只搞了两回,这还是针对陈墨晨而言的。
弄完第二次,他腹部抵在书桌上,醉醺醺的脑袋被窗口的冷意一激,当场哇地吐了一地。徐医生吓了一大跳,顾不上解决自己,把人搂起来就往床上塞,结果不动还好,一动又是一阵狂吐。
徐医生又心疼又自责,拿手抹去他额上冷汗,亲了又亲,低声责备:“不能喝你不会不喝啊?啧,小傻子。”
小傻子忙里抽闲,还软绵绵地瞪了他一眼,心想不都是你灌给我的么?都说了想睡觉还瞎jb搞,不吐才有鬼了!
他鼻尖发红,一双桃花眼盈满生理性的泪水,眼角泛出桃红,一眼瞪过来简直能把人骨头都看酥了。徐医生当然不会承认错误,却也被这一眼看得有点心虚,沉默地出门接了盆热水,用热毛巾将他全身上下擦洗了一遍。
他是惯于照顾人的,试了试水温觉得刚好,但也怕生病的人皮肤敏感,一边擦,一边轻声问:“烫不烫?”
陈墨晨还是反胃,有气无力地摇摇头。徐文畅擦得仔细,从指尖一路擦到胸口,一路问他:“觉得烫和我说。”
“……”
陈墨晨缓了一会儿,半睁开眼,就见他半跪在地上,毫不嫌弃地仔细清理自己身上的秽物。他有点害臊,轻轻推了推:“差不多得了,脏。”
徐文畅见他醒了,凑过去亲亲刚擦干净的唇角,笑起来:“小臭臭。”
陈墨晨毛都要炸起来了:“还不是怪你!”
徐医生好脾气地点头:“好好怪我。”
陈墨晨哼哼唧唧地闭上眼,却发现男人果然端着盆走了。还真是嫌脏,他不屑地哼了一声,翻个身想睡。
不一会儿,那温暖的触感又顺着脊背擦上来,仍旧是轻手轻脚。
“换了盆热水,烫不烫?”
“……”
“烫了跟我说。”
“……好。”陈墨晨把脑袋埋在枕头里,突然有点想哭。家里三个儿子,他从小不算很聪明,家里虽然养着,却也没照顾得这么细致。
后来最受宠的二哥去世,伤心欲绝的母亲才意识到自己还有个小儿子可以寄托哀思。长大后,大哥更是把他当纨绔养着,他想要什么,家里就给什么,只除了真心实意的爱。
他是不聪明,可也不傻。他知道大哥想让他当纨绔,他就做了,上学选的作曲系,生意上半点都不插手……
想着想着,他突然笑了一下,做人就是这样,知道没人在乎的时候反而一点儿也不难受,等到有人在乎了,就娇气起来,恨不得把所有的委屈都说给对方听。
徐医生见他半晌不吭声,道:“又难受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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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声音似乎有点鼻音,徐文畅探手试了试他的体温,却摸到一点冰凉的泪。他无奈地摇摇头,凑过去亲亲对方的鬓角耳垂,跟他咬耳朵:“多大的人了还哭鼻子,羞不羞。”
陈墨晨侧过头来望着他:“怪谁?”
徐医生哄道:“怪我。别哭了宝贝儿,看你难受我心疼。”
“切。”陈墨晨翻了个白眼,盯着天花板,半晌又道,“再说一遍。”
“怪我?”
“嗯……后一句。”
徐医生终于把人拾掇干净了,铺开清爽的被褥把他裹进去,道:“别哭了,宝贝儿?”
“唔,就这么喊着吧。”
徐文畅失笑,在他下巴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低声道:“别这么乖,再撒娇我怕我忍不住会……”
尾音是凑在他耳边说的,十足的狎昵,陈墨晨却不以为意,抬起腿蹭蹭他,眼神亮晶晶的:“你不试试,怎么知道我会不会死?”
作者有话要说:
写完突然发现徐陈这对儿实在是太没节操了(鬼畜攻浪荡受天雷勾地火orz
真得限制他俩的出场次数,不然都要把作者家的小车车开完了。
另外悄咪咪求一波作收鸭!虾虾猛虎落地式拜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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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旧华侨区
徐文畅方才顾念对方的身体, 强忍着没出来。结果这会儿陈墨晨好了伤疤忘了痛, 又开始瞎撩拨, 蹭得他呼吸都乱了。
徐医生眸色沉沉,把人按住:“闹什么?”
“没闹,”陈墨晨半眯着那双水光潋滟的桃花眼, 直白道,“就是想要你。”
“……”
陈墨晨看模样是大好了, 撑着身子跪坐起来。见徐文畅仍蹲在床沿边, 他笑了笑, 带着凉意的手指探过去,轻轻拢住对方颤动的喉结, 像是网住了一只雏鸟。他手指摩挲了一下:“你难道不想?”
徐医生耐性告罄,逮住他犯上作乱的手,哑声道:“你找死。”
正俯视着他的青年挑挑眉,黯淡昏黄的台灯光晃进眸中, 端的是眼色暗相钩,秋波横欲流。他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撒娇似的:“都说了。你不试试,怎么知道?”
徐医生一直不肯站起, 实则是为了掩饰异样, 此时更是忍得青筋直跳,心里早已把这不安分的兔崽子按倒了一万遍。最后, 他忍无可忍,一把将人掀翻在褥子里, 手掌高抬轻落,不轻不重地揍了几下。
“哎,”陈墨晨仰起脖颈挣扎了两下,吃吃地笑起来,“你行不行了?还没昨晚打的响亮。”
徐文畅:“……”就特么不该给他喝酒!到底折腾谁呢这是!
做当然是不能做的,但这小兔崽子着实嘴欠,于是他前后并济,改用手教育了对方一通。
他手指修长灵活。精力不济的某人既快活又难受,周身好似在油锅上慢慢煎过几个来回。及至最后关头,陈墨晨哀哀唤了两声,终于消停了。
事后,陈墨晨缩在被子里,露出双眼睛看他忙前忙后,身体很疲惫,精神却异常亢奋。徐文畅身材着实不赖,腰是练过的,一丝赘肉也无,背后看过去线条流畅,再配上包在西裤里的饱满弧度……
仗着酒劲儿,陈墨晨色胆包天,嚷嚷道:“喂,什么时候也给我上一回呗?”
徐医生额上青筋一跳,笑容愈发亲切:“陈同志,你是想明天塞着东西出门?”
一提到出门,陈墨晨瞬间怂了,老老实实裹紧被子,嘟囔道:“小气。”
话虽这么说,可他仍旧干瞪着眼,等徐文畅一起睡。徐医生有点小洁癖,等终于收拾完犯罪现场已经是后半夜。
灯熄了,被子掀起一条缝,温热的身体靠过来,从后面轻轻搂住了他。陈墨晨困得眼睛都睁不开,强撑着翻了个身,把脑袋拱到那人胸口。
徐文畅有点意外:“没睡着?”
“……”
他了然,凑到耳边,低声问:“宝贝儿等我呢?”
“……嗯。”
“小傻子。”徐文畅搂过毛茸茸的脑袋亲了亲,心里不知是什么感觉,好像被谁从身后推了一把,扑倒在新晒的柔软褥子里,浑身放松怠惰,明知该做什么,也不想再动弹。
挺好的,他迷迷糊糊地想,就是可能要栽了。
徐文畅第二天早班,六点多就起床洗漱,临行前摸了把陈墨晨的额头,觉得稍微有点热。家里是不会有人照顾他的,徐医生犹豫了一下,干脆将睡得迷迷糊糊的人团在羽绒服里,拦腰抱着塞进车里,一道去了医院。
陈墨晨中午边才醒转,一睁眼就见着刺目的雪白天花板,手背上似乎还吊着点滴。
怎么会在医院?他迷茫了一秒,只觉得浑身酸软。断断续续想起昨晚发生的事儿,他隐约记得,自己当众调戏了许覃,然后被徐文畅……
卧槽!他的表情有点狰狞,颤巍巍反手去摸菊花——在医院说明问题大了!该不会是肛裂吧日!
摸了半天,菊花似乎是保住了,肾也还在,头脸也还囫囵。那究竟是怎么回事?
正巧此时,徐文畅端着两个饭盒走进来,见他醒转,笑了一下:“饿不饿,打了你爱吃的酱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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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墨晨抖了抖:“我我我怎么会在医院?”
“唔,我上班,家里没人,干脆把你带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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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墨晨愣了一秒:“医院?上班?”
徐文畅刚要表明身份,就听他一声惊呼:“你们维修公司居然跟医院也有合作?”
“……”徐医生默默摘下胸牌,对不起,是我高估了你的智商。
陈墨晨并不关心面前的是徐医生还是徐工,他纠结地把一块色泽鲜亮的酱鸭戳来戳去,忧心忡忡道:“我这是怎么了,竟然要挂盐水,还有没有的救了?”
徐医生淡定:“脑残。没救了,火化吧。”
陈墨晨:=口=
正说着闲话,徐文畅的手机响了,是祝昀。他放下餐盒,转到病房阳台上接电话。
“今晚没夜班的话你早点回去,”祝昀似乎在开车,耳麦里声音挺模糊,“祝秋在家,没人给他弄吃的。”
徐文畅一口回绝:“你情人的弟弟,凭什么要我照顾?”
“他饿起来什么都吃,”祝昀淡淡道,“提醒你一句,你女儿单独跟他在家呢。”而且还吓尿了在猫砂盆里窝了一夜。
徐文畅:“……”他是真忘了。早上出门太急,外加手里还抱着个祖宗,完全没注意到乖女儿没了踪影。
他回头看看一脸乖巧的小情人,咬牙:“你不是没事儿吗,你怎么不回?”
“唔,我在旧华侨区施工现场这边,大概会晚。”祝昀道,“许覃也在,所以靠你了老徐。”@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听到自己的名字,副驾驶座上的许大少凑过来飞吻:“爱你哟哈尼!”
祝昀自认拿住了对方命门,悠哉游哉挂断电话,摘下蓝牙耳机丢到一边。捷豹拐了个弯,往攀满爬墙虎的老胡同里横冲直撞,很快到达了出事的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