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作什麽事情都没发生过,把他搀到床边躺下,然後替他盖上棉被。
"病人就好好休息,不要动来动去了。"我严肃著脸警告他。
(嫁小小p.s.耀此时在想:刚刚是你把我踹起来的吧?)
"唉,没想到我让亚亚和心瑜盯著你,你这死囝仔还是给我拐了个清白孩子回来......"任伯母叹了一声,也累了似的想拿张椅子来坐,可耀房间里那张大木椅挺重的,我便走过去替任伯母搬到耀床边。
三个人都没有说话,任伯母直直投注在我身上的视线,现在才开始让我感到紧张压迫。
我仔细瞧任伯母的样貌,她便是那种你随便打开一个家门就能见到的平凡家庭主妇,但最特别的是她的发型,跟樱桃小丸子(某日本漫画/卡通主角)的妈妈的膨膨卷发有过之而无不及。
如果要更精确的形容......
就像麦当劳叔叔头发留长吧?!
想著想著我又差点笑出来。
"囝仔,你叫什麽名字?"
"我姓舒,叫凌林,第一个凌是凌霄的凌,第二个林是树林的林。"
耀瞧我有点紧张,棉被下偷偷握住我的手。
"叫你凌林可以吧?"
"可以,您高兴就好。"
"林林啊......"
因为我复名的两个字发音太相似了,经常有人混淆,久而久之我也不会去纠正。
"呜啊啊啊啊,我代替任家列祖列宗向你和你父母还有祖宗十八代道歉,我也拿这个死了性子只爱男人的儿子没法啊,我们家对不起你啊林林,呜呜呜呜......"任伯母忽然又激动地大哭起来,弄得我又是尴尬又是好笑。
"任伯母,其实我......"
"我知道!你一定是被我这个不成才的死儿子逼的!要不然就是被他的花言巧语骗了,如果你想跟他分手,没关系跟我路姨说,路姨一定帮你!"路姨,也就是任伯母拍了下胸脯保证。
面前的女人一脸期待地看著我,而床上躺著的那个人神情显得相当轻松,闭眼假寐著。
"对不起,路姨,我喜欢耀,所以不会跟他分手。"
"......"耀虽然知道我一定会拒绝路姨的话,可大概没猜到我会说这麽直,猛地睁开眼,灼热兴奋的目光瞅得我不好意思地撇过脸去。
"唉......"路姨这麽又一个叹气,倒是让我有点过意不去,谁都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和另个男人在一起,毕竟这麽一来,就代表没有抱孙子的福气了。
路姨虽然不像我先前预想最恐怖的样子,但看的出来她很爱自己的儿子,就算她明白耀一辈子都会只爱同性,就算她答应我和耀在一起好了──那份属於母亲的愁感,终究是搁在心底的。
突然路姨站了起来,弯腰过去把耀的嘴角往上拉:
"都是这个欺骗人世的笑容害的对不对?呜呜呜呜呜,为什麽你和我当年一样都被这个笑容给骗了呢,我们可都是世间少见的俊男美女啊啊啊啊......"
我收回之前的话,路姨的思考逻辑是我不能了解的世界......
"妈,痛欸。"耀好笑地抓开路姨的手,转了个侧面,头埋在我腿边继续睡。
疾光和那个任心瑜恰好也在这时候来到,一个把晚餐放下就走,一个拖著满脸凄惨哀怨的路姨出去,房内很快就恢复了安静。
"你妈很好玩。"
"是吗?你不觉得她有点疯疯的?"
"疯也是一种特色。"我抓起他一撮头发玩,边问:"早知道你妈也不反对,我之前就不用这麽担心了。"
"呵,你不晓得以前我跟他说我只喜欢男人的时候,被她教训得多惨?"
"几岁的时候?"
"小二吧。"
"......你真早熟。"
64
"嫂子,会长怎麽了?"我一上线,妃莉安马上在会频里问起。
"发了点小烧而已。"
"所以嫂子你在会长家罗?"
"是啊。"我一回答完话,才猛觉这小妮子竟套出我话了,心里好笑,於是问:"你怎麽知道的?"
"嘿嘿,当然是猜到的罗!"应我话的却变成了娇娇:"平常这个时候你不嘛都跟阿耀在哪里幽会,今天两个人都没上线,怪透了。"
"娇娇,什麽幽会,我要打你屁股罗!"
"哎唷,嫂子好色,乱摸人家小屁屁!"这个娇娇还真的跟我配合起来,一时会频乱哄哄地都是大家的笑语。
我同会里的人边笑闹,不知不觉已经回到城堡护城河的前方,却见那儿聚集了黑压压一群人,不晓得在做些什麽,却有种直觉觉得来者不善,於是远远便用了隐身才靠近。
"你们光之空太过分了!"一个生面的剑士女孩雨恋蝶领著一些外来者,她登高一呼,後头的男人们也开始可笑地高喊「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来来往往的路人几乎都是光城的人,听女孩说出这种话,纷纷伫足观看。
我靠在附近挂公会旗的高柱後头,因为虽然隐身,只要被人碰到还是会被发现的。
"你们哪来的?为什麽这样说?"耀的光城城民中,一个美艳舞师站出来问。
"我们都是Cherry Cat的成员或城民。" 自称是Cherry Cat的男法师名唤闪雷,他跟他的同伴不同,是唯一一个脸上没装载著愤怒的人。
"哼!闪雷,你对他们这些人那麽客气干麻?!"雨恋蝶气愤地甩甩手:"你们公会的两个人,那个什麽端和天夜的,竟然唆使望穿流水的会长去威胁我们会长让出城,还有没有羞耻心啊?!"
大奸......做了什麽?
Cherry Cat的会长......是那个好像很喜欢大奸的雀莉儿?
我和天夜唆使大奸......?
那厢不停吵吵闹闹著,我苦思冥想了半天,得出来的结论是。
大奸心机无人能比,虽然他之前的确说过要试试看和雀莉儿谈换城的事,这样一来我们两个公会就能在城战时同心协力。
可後来关於这件事大奸连提都没提过,就表示雀莉儿拒绝了......
大奸没有一定要得到猫窝(Cherry Cat的城)的必要,所以他後来绝对──什麽都没做。
"既然你们不想跟我们好好做邻居,那我们也没必要客气!告诉你们会长,还有端和天夜那两个烂人,大後天城战你们死定了!"雨恋蝶说完和美丽脸蛋完全不搭嘎的恶言恶语,马上又随其他人用羽毛闪电离开,徒留下一堆感到莫名其妙的光城城民,和刚好从城堡里赶出来的与同他们。
"你们说会长夫人和天夜副会真的有干这回事吗?"
"白痴!他们人那麽好,怎麽可能做这样做?"
"你确定吗......?"
"我......"
"而且嫂子和阿天副会的确和望穿流水的会长交情很好耶......"
"你们说这次夺暗无双会不会和Cherry Cat联手攻打我们啊?"
"很可能喔!"
"啥?那如果我们输了,光城不就没了?"
"是啊......"
"那我们要去哪里......?"
"我们不会输吧......"最後一个下结论的人,声音很心虚。
我大概知道雀莉儿乱放这个消息有什麽用了。
其实是Cherry Cat想吞掉光城故意乱传谣言吧?不从外部,直接从敌人的军营里下手,不可否认雀莉儿的心理战术实行的很成功......
只是我不懂......为什麽她要特别陷害我和天夜?而不是让光城的人直接对光之空或耀这个会长产生质疑就好?
×
"端?"感觉有人在摇晃我,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耀?"我往四周瞥了几眼。
对齁......我还在耀的家。
"我怎麽会睡在这?"张口吃下耀硬是喂过来的一口饭,我揉了揉眼睛,脑子还没从混乱中清醒。
"你刚才用我的游戏机,玩到睡著了。"
"嗄?"
我想起来了,从Cherry Cat的人跑来光城闹事後,我去找了一趟大奸、偷溜进猫窝到处看看,然後待在教堂里思考......
就这样一直想一直想......就睡著了(- -")。
幸好蔚蓝的游戏机设定成只要玩家呈现睡眠状态长达五分钟就会自动切断电源,不然我何时暴毙了都不晓得......
"肚子饿了吧?刚刚你睡觉的时候我听见你肚子咕噜咕噜叫。"耀说完,又把汤匙送过来。
"你当我三岁小孩啊?"我笑著抢过他手上的碗和汤匙先摆在一边,然後手覆到他额头上,感觉那温度已经没先前的高了。
"端,发生什麽事?"耀不知从我脸上哪儿看出端倪,整个人黏上来询问。
我任他拥著,躺在不软不硬的床榻上:"耀,这次好像特别麻烦......"
65
"没想到我还没去找,她自己就送上门来了。"耀的笑容是他的招牌表情,但是如果漾得太开,那就是事情不对劲。
"哪个她?你说雀莉儿?"
"是啊。"耀把见底的碗放到旁边去,手刚好碰到一本被遗落在床上的写真集。
"咳咳咳......"
"不用咳了。"我横他一眼,把那本书摆放到原来的箱子去。
"亲爱的,我心里真的只有你一个......"
"夏天、沙滩、美少年?"
"咳咳咳......亲爱的,你知道嘛,人不轻狂枉少年......我保证以後一定再也没有这种东西。"耀把垃圾袋拿出来,然後把整个箱子丢进去。
"欸,很浪费,地球已经快没树了。"看著那整箱书籍和光碟都变成垃圾,我突然想到以前高中生物老师的口头禅。
"......"
看他不丢不好,丢了也不对的窘样,我不由得大笑起来。
"端......"
"而且你没做回收。"
"咳咳咳......(orz)"
终於耀不管三七二十一,把垃圾袋往角落一抛,又迅速地跳上床来。
"我们回到正经事吧......"
"嗯。"笑也笑够了,我即时打住。
"端,你不是跟我说上次在彩糖林攻击你的不是琳恩,那你觉得是......?"
"麻羽或小P吧?"他们这两个转师都是在我来光之空後才入会的,平时行径诡异,团练、破任务甚至攻城的时候都不参与,而且经常往别的公会跑,屡屡惹事生非。
耀跟我说过,他猜他们可能是任我行派来的人。
"不是他们。"耀摇摇头,比了个手势要我再想一想。
还不知道他想的是谁我就是笨蛋了。
"你觉得是雀莉儿?"
"嗯,她最有理由害你。"
这我就不懂了。
"我跟她无怨无仇,她害我做什麽?"
耀又要我自己想想,我差点没一个拳头挥过去。
我跟雀莉儿的确不算认识,也没得罪过她或她公会的人什麽,为何她要三番两次陷害我?
如果耀的猜测宾果的话,第一次,是在彩糖林用光芒草对付我。
第二次,是利用Cherry Cat的人来送谣言中伤我。
中伤我......和天夜。
我、天夜、雀莉儿这三个人有一个共同关键点就是......都认识大奸?!
我突然想到了一个不好的可能。
"因为她......忌妒?"
"聪明。"耀藉机靠上来,在我唇上响亮亮地啵了一声。
"她喜欢大奸,忌妒天夜就算了,关我什麽事啊?"我挠头不解。
"......"
"端,你知道吗?"
"嗯?"
"你什麽事情都很聪明,除了感情这方面。"
"......"耀的意思就是,大奸他「曾经」对我......
"亲爱的,我们结婚吧。"我还没从上个震撼里回复,这该死的家伙又说出让我吐血的话来。
"什麽意思?"我心脏砰咚砰咚地响著。
"还记得凡尔赛努吗?"
"记得。"就是被发妖捏碎的那个戒指,一想到我心里就不舍。
"端,不要露出这种表情。"耀捧住我的脸,笑道:"虽然那个毁了,不过你忘了那是对戒吗?"
"你是说......"
"飘飘、小她和目了帮忙我复制了一个。"
"复制......"
要花很多很多钱买材料......还要有BOSS之王「晴天」才会掉的「天空」......
"端?"那一双看著我的眸子装满了诧异,一会儿温柔地把我按进他的怀里,像是哄小孩一样一下一下抚著我的头发:"乖,我这麽做不是要让你哭的啊......不哭不哭了哦......"
×
"那我天亮就回家?"
耀决定在最快的时间内结婚最好,因为如果有了情人之戒凡尔赛努的特殊技能,城战时我们双方的危险都会减小。
任我行手上还有那把能把我砍成分离状态的紫刀「藏情」,又加上苗头对准我和天夜的雀莉儿,说真的,这次城战我的风险的确很大。
虽然只要我不上线,一切就会没事。
可是我必须亲自去夺回或毁掉藏情,只有当初的戒指拥有者才能毁掉婚戒作成的武器,我要在这次跟任我行做个了断。
"不要回去。"
我怀疑地盯他了他一眼:"那我要去哪上蔚蓝?"
"去搬阿光的游戏机就好了。"
"出来太久我妈会担心......我爸会哭。"
"......你没跟他们说你来我家?"
"我跟我妈说去晚跑......"
"......"
"不过她应该猜的到我在你这。"
"那就对啦,你早上再打给伯母一通电话,再留在我们家一天。"
"为什麽我要留,你感冒好的差不多了吧?"耀身体的恢复力实在吓人,刚刚还发著烧,睡一下就好像就全好了。
"咳咳咳咳咳......"
"算了......我留下来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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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半夜被耀叫起来吃饭後,我们两个就再怎麽样也睡不著了。
应该是说,我借他家浴室洗完澡,原本想睡得不得了,但只要一靠近床,某人的眼睛就会发光。
如果不晓得他心中动了什麽歹念,我也可以撞墙去了。
耀房间里有一台蔚蓝游戏机,可我现在不想上,而他的身体状况则会让系统强制登出。
我们一同坐在电脑前逛了圈官网,不外乎就是一些记者或玩家对即将到来的城战的预言感觉,没什麽特别有趣的。
耀的桌面上虽空旷,但几乎每个资料夹或档案都大有玄妙,不过我想了想,一个也不随便乱开,除了藏在左下角很容易被人忽略的小游戏──纸牌大老二。
当我打开那个程式时,竟瞄见耀的眉毛挑了一下。
"来玩?"搞不懂刚刚他那个反应是什麽意思,我谨慎地问。
"好啊。"耀把电脑的双面萤幕打开,搬了张椅子到对面去。
旁边突然空空的少了个人,连身体都有点冷起来。
耀又忽然从位子上站起来,到衣橱拿了件薄毯子盖在我身上。
"可不要我好了换你感冒。"耀低下头来舔我的唇,最後还放肆地深入。
以前我虽然也有亲过女孩子,但毕竟都是我主动,遇上他之後逢吻必缺氧脑空一阵子,说实在有点不甘心。
"我看早就被你传染了。"恨恨地看著他又溜回对面坐下,我忍不住嘟嚷道。
视窗上两个大头小身体的Q型人物走到同一个牌桌坐下,我打的ID是林,他也单单一个耀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