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调·碧玉箫————优轩主人
优轩主人  发于:2008年12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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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儿说:"在府里的时候我叫他老爷,在人前的时候,我也只叫他承宪而已。而他,竟允许你这样叫他。"

 

"不是允,只是,他不想反驳而已!"披袖也微微的叹。

 


洪宣回来的时候,刚刚跨进南院,怀里就撞进一个人,清脆的喊着:"洪宣!"

 

仓皇的立稳身形,洪宣费了全身的力气才压住了心里的激动,迟疑了一会之后,轻轻的给了一个拥抱,然后推开了,勉强着淡淡的道:"你回来了。"

 

披袖有很多很多的失望,他这么久,心里想的全是洪宣,但,洪宣呢????

 

原本笑意盈然的面孔,瞬间就黯淡了。

 

淡淡的应一句:"我回来了!"

 

"什么时候再去?"洪宣问着,牵披袖的手往院内走。

 

披袖淡淡的回:"后天!"

 

"哦!"洪宣面无表情的。

 

披袖以为,自己见到洪宣会高兴的,但是没有,心里想的很多很多很融洽的场面都是梦,他与洪宣之间,见面了,也只能是这种窒息的相处。

 

但是,刚才被他轻轻的拥抱时,会幸福。

 

回来还是很好,回来等到了一个拥抱,虽然很小很小,很轻飘,但是,在那之前,洪宣却是完全不碰他的啊!披袖心里,有一种刺痛的甜。

 

在洪府,披袖虽然还是住在南院,与洪宣却也无法亲热了。

 

窒息般的浸在那种停滞的气氛里,竟平静的过了两日。

 

第三天,披袖便又要去步府了。

 

那天,披袖早早的就醒了,醒来时,天才微微的亮了,洪宣睡着,很安稳,洪宣醒着时,他已经不敢去正视了,看着睡着的洪宣,竟有种偷窥的不安稳。

 

因为要早早的赶去上早课,披袖就起来了。

 

衣裳整齐的时候,外面传来司南的询问声。

 

披袖轻轻的答:"就来了。"

 

看着洪宣却怎么也舍不得走。

 

轻轻的伸手,抚洪宣的眉,没有醒,一个大胆的想法冒出来,披袖俯身,吻了洪宣的唇。然后,仓皇的逃了出去。

 

披袖的衣襟消失在门后,洪宣的眼,睁开了。

 

披袖开始起床时,他就醒了,但他不敢睁眼,怕披袖离开时,自己会禁不住的挽留。

 

柔软的触感留在唇上,洪宣挫败了,只是一个吻而已,却可以让他沸腾......

 

披袖每晚轻悄的睡在他的怀里,他,会想拥抱那孩子。想到疯狂,如果披袖不是离开了,自己方才会将他压倒吧。丑陋的欲望让他觉得,自己真的已经没有资格做人了,那个孩子,是他的骨血啊。

 

但是,那孩子,站在他面前时,牵动的有情欲。这是事实,隐瞒不了。

 

明明就应该让他回东院去住,但自己,怎么也开不了口。

 

不伦不类的,父子俩人同住在一个房内,传出去,怎么得了。

 

但是那些事,竟然都不被考虑了,只因为,如果不和披袖同房,他,就再也没有什么理由与披袖离的那么近。

 


披袖于是去了步府。

 

进了学堂的门,听见一个大刺刺的声音问:"咋咋咋......表弟,他就是你托人告诉我要我回来看的美人?"

 

是一个俊挺的青年,与鞠明有八分的相似,但少了鞠明的那分工整,有点流于俗气。

 

披袖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青年却一把将他抱住了,一把扇子很轻佻的托起他的下颚。

 

"三哥,他可是父亲请来的人!!三哥不要那么不规矩手脚!!"鞠明刚进门,脸就黑了一半。亓明回来了。

 

披袖趁亓明听到鞠明的话,并惊讶的那一瞬间,快速的抓下他的扇子,在亓明转回脸的时候,从他的怀里转出来了。

 

亓明终究还是有些顾忌鞠明那句话,看披袖挣脱了出去,没有无赖的去追。

 

"我好难得回一趟学堂的,你就这样说话啊,四弟。果然,正房里出来的孩子就是盛气凌人些,我们只好受人欺压了。"亓明说着,轰开占了他座位的林为坐没坐相的坐下来。

 

"是啊,好难得来一趟学堂,来干什么你自己心里最清楚!"鞠明不以为然的说。

 

亓明轻蔑的笑笑:"来看看四弟喜读书的原由,发现,果然是书中自有颜如玉啊。看来我以后也该好好用用功了。"

 

语毕,学堂里好欢快一阵大笑。

 

披袖有些不明白今天的这种混乱,只好茫然的看看安译。

 

安译朝他招招手。

 

披袖走过去。

 

安译很简短的说:"你以后可要注意了,亓明少爷回来了,日子可就没那么好过了。"

 

披袖点头,却还是一脸的茫然。想起雅儿夫人曾经说过的话,心想,只要离他远些就好了吧。

 

然后,披袖发现,亓明却也没有他们说的那么的危言耸听,至少,比他听他们说了那么多之后想象出来的要容易让人接受。

 

亓明喜欢在下课的时候,当着先生的面赌上一局,先生似乎已经习惯了,也不过问。

 

然后接下来的几天,就可以看见亓明课上到一半跑出去了。

 

那天,下午的课上完的时候,人都已经走了,只有披袖和安译还留在学堂里,很认真的写先生布置的题。

 

然后,学堂的门被推开了,中午就走了的亓明进来了。

 

看见他进来,两人先是微微一愣,然后,就继续自己的事情去了。

 

亓明走到披袖的身边,看着他在做的事,然后敲敲他的桌子,问:"你什么时候可以写完?"

 

披袖抬起头,笑笑:"我不知道!"

 

然后,亓明就在他的身边坐了下来。

 

披袖看着他,也不动声色。

 

安译那时候刚刚写完了题,看见亓明进来,也不好喊披袖走,也不放心自己先走。

 

正在磨磨蹭蹭的时候,听见亓明说:"安译,我只是要叫洪岩出去一下,也不会把他怎么样,你要是不放心,你可以先去告诉鞠明,让他来逮我。"

 

安译自然就束手无策了,不甘的离开了学堂。

 

剩下披袖一个人的时候,亓明问:"等你写完了,我带你出去玩,你去不?"

 

不答应就能不去么?披袖笑一下:"那就去吧!但是我走起路来不方便,你不要嫌我慢!"

 

"我叫了车,不累你的!"亓明眯着眉眼看他,然后问:"你倒是很爽快的就答应了。"

 

披袖问:"你又不会把我怎么样?"

 

亓明笑一下:"我是纨绔不上进的人啊,会带坏了你的。不过,你这一句话,倒是将我先给堵了。"

 

"你还知道要这样说,那就好啦!"披袖笑笑的答。

 

亓明于是笑了,似乎是很高兴的那种。

 

披袖就只是笑笑,然后放下笔。

 

亓明说:"写完了?"

 

披袖点头。

 

"可以让我看看不?"亓明问。

 

披袖笑:"都已经拿在手上了,还问?"

 

亓明一看,如何不是呢。看了看,放下:"那种没有多大用的东西你为什么还要费那么大力气去写?"

 

披袖也就不做声了。

 

"好吧!我不说了,反正我是不喜欢什么四书五经的,天文地理不是更有趣一点?"亓明将披袖的题丢在桌上,就拖了他跑出去。

 

披袖踉踉跄跄的跟在他后头,果然,走出学堂的门,也就是步府的后门,边上正好一辆车,似乎已经等很久了。

 

披袖看了看说:"那,你今天把我带出去了,可要送我回来的。"

 

"我可没有说不送你回哦,还是说你希望我不送你回?"亓明的纨绔子弟的形象在这时一下子鲜明了起来。

 

披袖一下子脸就红了。

 

亓明轻佻的一挑他的下颌:"喝,真漂亮!"

 

披袖很含蓄的躲过了。

 


第五章、崩溃

 

然后,披袖就和亓明一起出去了.

 

鞠明知道的时候,有点气急败坏的,但南京城那么大,就算只是南京城的西城区也不是想要找一个人就找的到的,唯一能多的就是等!

 

亥时末的时候,披袖轻手轻脚的推开房间的门,正准备宽了衣溜进帐子的时候,忽听对面床帐内的鞠明开了口:"大热天的,出去耍了一个晚上回来,也不抹一下身子就落枕,睡的舒坦么?"

 

披袖顿了下,半晌,说:"我在亓明少爷那处洗了回的!"

 

鞠明那不说话。

 

在披袖躺下来准备睡的时候,鞠明忽然说:"孔杭,蒋鲭和王寻几个与我三哥的那些混帐事我不想管。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和他好上的,但你既然悠闲的应承了他出去,想来我今天的这些焦心算是白费了,你若与他相好,我也不拦,清楚说明白了,我搬回前院去住,省得你还缩手偷脚的!"

 

披袖一僵:"鞠明哥哥这是说哪桩的事?"

 

鞠明在那边帐子里冷笑一下:"就我三哥那不干净手脚,连孔杭、蒋鲭、王寻那几个小娇模子都不放过了,我可没想过他会放过你,我三哥那纨绔子弟的说法可不是空穴来风的。你方才一声哥哥喊的脆,我也就不介意的说了,你就告诉我,你有什么理由要在他那里净了身才敢进这房门?"

 

披袖愕然的张大了嘴。

 

半晌回过神,轻轻一笑:"鞠明哥哥操了好大的一个心!亓明少爷可是什么也没有做!!"

 

然后,爬起来,点灯。

 

"鞠明哥哥要是有什么不相信的,大可以起来剥了洪岩的衣服看个清楚!"披袖说着,就要当着鞠明的面,解衣裳。披袖其实也不是一如同鞠明想的那般无能,他也可以说是烟花之地出来的人了,该怎么应付人,他心里还是清楚的。

 

而且,与洪宣之间的事情,他,经历了的,也够多了。

 

鞠明来不及阻止,披袖那一身肌肤就那样白花花的暴在房间里刚刚点的灯下了。

 

"你......"鞠明一时哑然。

 

披袖倒是怡然的,重又穿了衣服,一笑:"亓明少爷叫我出去,我要不出去,你定然是要与他吵的;亓明少爷做事情么,倒也还没有到那么无天无法的地步;不过,鞠明哥哥明天要去给亓明少爷道歉!"

 

"啊......?"这次换鞠明愕然。

 

"你怀疑我,我自然是已经原谅了。虽然亓明少爷做过这种事,但是这次却是被你冤了,他好歹是你兄长,在你没有亲见的时候,怎么也不该冤他,你明日去与他说对不住。"披袖一本正经的说。

 

鞠明想不明白披袖要他去道歉的缘由。

 

但是,披袖却在第二天亓明出现的时候就开始使眼色要他去道歉,甚至到后来,披袖看他没有那个意思,竟开始不理他。

 

披袖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看亓明那一天的所为,再看他兄弟二人的相处,想来,也就只是一些小小心结才让两兄弟几乎有些反目成仇了。

 

而且,说明白了,也是亓明不理会鞠明那些小孩脾气,鞠明又不理解亓明的一些事情,兄弟之间就怎么也不融洽了。

 

也害的学堂里面一看到亓明回来就剑拔弩张。

 

鞠明终究是没有放下面子来去给亓明道歉.

 

披袖也不问,就只是不理他!

 

鞠明先开始还可以忍得住的不去嚷披袖!披袖也不问他究竟有没有去道歉,就只是冷眼看鞠明的别扭。

 

三天之后,终于是再也忍受不了披袖的一声不吭。披袖有办法一年都不开口说话,这小小三天于他而言无甚难事,但是却苦了鞠明。

 

鞠明说不明白最后为什么还是去道歉了,而鞠明更不明白的是,亓明只是笑笑,说:"看不出来他一个小孩子竟可以做出这种事情,想来果然是个妙人了。"

 

鞠明在后来的几天中发现,其实亓明并不是真的如同母亲说的那般不堪。仿佛以前知道的亓明的那些事情是假的一样!

 

而且,其实他的哥哥并不是真的那么具有攻击性,仔细想想以前的相处,还真的都是自己要挑衅他。

 

有种惭愧,而且这惭愧在面对披袖时更外的鲜明!

 

披袖却也没有见得有什么改变。

 

亓明来问披袖:"你为什么叫那小子来向我道歉?"

 

披袖笑笑:"只是因为觉得他欠你一个道歉而已。"

 

亓明于是一边笑一边点头,并且从此后乖乖的回来上课。也不胡闹了。

 

在那些先生看来,竟是一种奇迹。

 

原本亓明老是和他表弟林为等一干人一起的。

 

而如今虽说不管他们做了什么不循规矩的事,自己却不再做那些事情了。

 

一样是晚晚的来上学,早早的便离开,却是每课必到。

 

披袖对他的所为,就是每次看他进学堂的时候就笑笑。

 

而那一个笑容看在林为,特别是王寻等人眼中的时候,刺眼的叫人无法忍受。

 

鞠明与亓明忽然一下子没有了矛盾,在安译看来无疑是好事,但是对林为等人来说却是大大的不利。

 

以往闹了什么事情出来,只要祭出亓明的名字,他那位姨父也就自然将注意力都转到他儿子的身上去了,训他的时候也只是顺便,这是一;还有的好处就是,有了亓明打头阵也自然不会怕鞠明来压人;三来就是亓明若是与他们一处自然是有不少的好处可以讨的!

 

而如今,因为一个披袖,不但不再袒护他们,甚至连寻常的玩乐也不在一处了。披袖可不是大大的碍了林为的眼是什么呢!

 

但,终究碍于他是二品大员家的公子而无可奈何。

 


那一日,是个临近盛夏的日子,亓明懒洋洋的睡了个饱饱的午觉之后,跑出去吃了个茶,然后很悠闲的从后门晃回学堂,走到门口的时候,看见一个纤长秀丽的影子在门外踌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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