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给的完整————旗子
旗子  发于:2008年12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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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厕所出来,发现烟没了,反正附近就有便利店的。
等我买了烟回来,看到程均和小棒球在安田家的门口。
"都已经说了,我和小柳都要结婚了,你说我们怎么还可能?"看小棒球没有回答,"你怎么象个女的,要缠我到什么时候,我们的都过去了,明白吗?"
"不明白!我就知道你和我说过一生一世的!"
程均烦躁的抓着自己的头发,"一生一世?你还真的信?"
"你说得我都信。"小棒球一字一字毫不含糊。
"好,算我对不起你,算我欠你的,求你放了我,好不好?"
"不好!"
"那你到底要怎么样?我回国,你就天天电话的来,回到了这里,你也总跟着,你说是不是要我逃到天边你才可以死心?"
"我不会死心。"
"小单,"听得出程均的耐心马上就是临界点了,"我和你说分手,也不是1天2天的,都1年了,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你要我怎么明白? 明白自己4年的感情说没了就没了?你要我怎么明白,你倒是教我怎么明白啊,程均!"
"我们不可能的!"在夜里他的声音应该可以传到很远了。说着抛下小棒球孤零零的一个,独自进屋去了。
我看不清楚小棒球的表情,就觉得他的肩膀在抖。那个时候,我觉得自己突然有个一种让他不再抖的冲动和自信。
这样下去也不是回事,我总要进屋的。
他听到了稀疏的脚步声,抬眼望我。
"你都看到了?"
"嗯。其实...."
"你很无聊。"说着就走了。不对,他要回去也该有个什么包的吧?
"喂,喂,"算了,还是我帮他去拿吧。
胡乱的编了一个借口搪塞申晴和柴田,我拿着据说是他的东西追了出去。
拿了包出来,已经看不到他了。幸好从这里出去也就一条路。自然的加快脚步,前几天的伤口让我很不舒服,但是为了赶上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真好,电车过来,他被拦在道口,也给我了一个缓冲的机会。
可是并不见他进车站,还是一个劲的往前走。没办法,脚再疼也得跟着,自找的。
"干嘛跟着?"他突然在一个拐角处停了下来。
干嘛?我还真的不知道我干嘛跟着。怕你想不开?这话说了怕要挨抽。
"你的包。"我想起来我帮他提了那么久的包了,他妈的,出来玩带什么书啊,死沉!
"噢。"他几步就走了上来,一把拉住他的包,往外扯。
那么近,我才看清楚他真的哭过。
可能是我抱的太紧了,被他那么用力一拉,带着我的人也往前摇了一下,还好有电线杆当扶手。这孩子,蛮力还真不小。
"别再跟了。"朝正好经过的出租车挥了挥手,这下不是我不跟了,是怎么也跟不上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不爽,一定不是好心没好报那么简单。
等了好久才叫到出租回家,今天算了大出血了,但也总好过让脚上的伤大出血。
第2天周六的打工,我都没去,一直带着那个是不可能把伤养好的。为了下周的课,我只好放弃了9000日元,我哭!

4
4月份很快的过去了。每天我经过驹场的研究楼时,都会有做贼的感觉。
5月的开头,就是每年一次的大学祭,放假3天,这种幸福,却不属于我。被郑旻凡拉着准备这个准备那个,最后我差点就下跪了,才换来一天的休息。我这才领悟到,姓郑的家伙天生就带着剥削剩余价值的基因。
很快的,日本的梅雨季节到了。
学生会要开舞会,都什么年代了,还那么土?我鄙视着,可还是往留学生中心去,不用我说,就该猜到是受人指示,去张贴舞会的通知书。
午饭时间,那里居然没什么人,刚想要回去的时候,又开始飘雨了。索性在那里休息一下,找了个角落的沙发,嘿嘿,有新到的中文报纸,看吧。
把报纸往左移那边点,我就看到那个脚步声的所有者---小棒球。他在打工招聘栏前看着什么,不时地还写几下。然后,他就推开了办公室的门,不到一分钟又垂头丧气的出来了。
装着没看见好了,他马上就会走的。
偏偏不如我愿,那小子居然隔了我2,3个位子坐了下来,翻弄手里的那些个表格。
怕什么,我又没真的偷他什么东西,说不定还是他偷了我的呢。
"是你啊。"我主动比较好。
"噢。你也在。"瞄了我一下,就当我不存在了。
看手机,看办公室的门,他应该有什么急事吧?
"报销医药费?"那些表格我一看就知道。
"嗯。"
"你的?"
"嗯。"
"生病了?"我怎么那么没出息。
"感冒。"
"好了?"
"早好了。"
"那就好。"我小心的对自己说,"那里还没有上班吧,要1点半才开始。"
"还有半个小时啊!"
"是不是有什么事要走?"
"打工面世,20分钟后。看来只好明天了。"
看他要走,我坐直了。
"要不,我给你办好了。反正钱是汇到你银行账号里的。"
"那....,算了,我还是明天来吧,反正要来拿书。"
"你不是在驹场吗?"他这样跑来跑去的,我知道,很麻烦的。
"我要的书那里没有,资料室的人说明天会来还,我已经预订好了。"
"5号馆的那个?"那是化学专业的图书馆和资料室。
"嗯。"
"那个我明天给你带去吧,反正我要回家的。"
"你住驹场宿舍?"
"对。"
他沉思了一下,"那好吧。这个麻烦你了。"他把那些表格给了我,"有机化学下,你该知道的。"
"嗯,知道。"几乎每个要参加硕士入学考试的人都看那本。
"你要找工?"他应该还有4个月就要考试了,这个时候还有时间打工?
"嗯,我总要养活我自己的。"拉起沙发上自己的包,"我走了,来不及了。"
好像从来都不和我说再见的。
从那些表格上,我知道,他叫席单,也住在驹场的一个学生宿舍,不过是社会团体办的,自然比学校的宿舍贵很多。那个宿舍据我所知,也是很难申请到了。
第2天,我就把他要的书给他送去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他对我出现他在研究室门口有点想不通。
"查啊,很容易的。给,这是你要的。"有了名字还有什么查不到的。
"谢谢。诶,这是什么?"
"几本练习集。可能用得着。光看书没用的,多做练习才重要。"都是我去年考的时候买的。
"噢。谢谢了。"
走廊里就我们2,一时倒是无话了。
"吃饭了?"我想找个内容。
"嗯,刚吃完。"都7点了,应该是吃了。
"你呢?"他头一次想到我。
"没。我回去自己弄点。"
"噢。"
"你忙去吧,我也饿了。走了。"
他对我笑了笑,要进去了。
"对了。"我装作突然想起来似的,"你昨天的工,怎么样?"
他笑着摇头,"日语不好,没办法。"
"有个工,想不想做?"
"想,就怕我不行。"
"会说中国话就行。"
"什么工?"
"教中文。"
"教中文?你绕了我吧。日语不好怎么教人家?"
"都是些学过中文的,就和他们瞎聊,不需要用什么日语。"
"噢?"
"一个朋友的,人家要回国了。你想去的话,周六我陪你去一次。"
"真的!"看得出他很需要工作。
"嗯,你是新手,开始时给不会很高,不过,比起端盘子什么的好多了。"
"真的话,那就太好了。谢谢你。"
看着他心底里的笑,我也开心。
"咳,谢什么。那么周六下午1点,我们去。好?"
"好。"
"说定了!我走了,你忙去吧。88"
"噢。"还是没有说再见,笑着进去了。

5
周六带他到教中文的学院,我没有上去。反正已经说好了,他一个人去就可以了,要不是怕他找不到,我根本就不用跑这一趟。
"怎么样?"我就是故意问的。
"ok了。时给2000日元,真是太好了。"
"恭喜了,呵呵。"
"谢谢!和...."
"和易楠。"我做了那么多,才让他记住了一个字啊!
"嘻嘻。"他有点腼腆的笑。
"怎么样,回家还是去哪里?"
"我想去吃饭?"
"吃饭?没吃午饭?"现在是下午2点半。
"嗯。起来晚了,家里也没什么吃的。"
"吃什么?快说。"
"就对面的,吉野家。"
"走。"我无意识的拉起了他的手,他也没有挣脱。
我是一点都不想吃,但是在他一片盛情下,只好消灭了。发誓2个月内看到吉野家就绕道。
从吉野家出来,他还是被好心情笼罩着。
"想去涉谷看看,来了快3个月了,哪里都没有去过。"
"好。反正顺路。"其实我是一点都不想去,虽说要在那里换车回家,但是近来的梅雨让我的侥幸保住的左脚也常常酸疼。
不想扫了小孩子的兴。什么也没买,回到家都已经8点了。不想动了的时候,我就特感谢方便面的发明者。
坐在床上,摩擦着酸疼的脚,发誓以后再也不这么虐待自己了。
没想到誓言只坚守了一个星期。这要怪电视里天天转播棒球,一看我就条件反射的想到那个没良心的小棒球。说他没良心,一点都不冤枉,这不,几天了,都没有来和我打过招呼,我怒。
算了,还是我给他打电话吧,问问他复习了什么样,总可以的吧。
"你好,麻烦你我找席单。"我打到他们研究室。
"哪位?"不一会儿他就来接了。
"是我,和易楠."
"噢,什么事?"什么态度?
"也没什么事。那几本练习集看了?"
"刚看了一点,挺难得。"
"多看看就习惯的。有没有做过以前的考题?"
"我都买了来,但是看了觉得像天书。"
"哈哈,一样一样。"
"要是有解答的就好了。"
"等等,我帮你去弄弄看,找到的话,我给你送去。"
"谢谢你了。"
"没事,反正我要回家的。"我怎么就会重复。
"和,你的反应。"东条你看到我帮我弄一下也可以的啊,不要那么夸张大叫好不好。
"看来你很忙,不说了。我挂了。"
"我找了就给你拿去。"
"好。"也不再计较他有没有说再见了,我的烧瓶不冷却的话,怕是要炸了,嘻嘻。
下午,我就直闯申晴那里,以前她借给我的那些有解答的考题我都还给了她,上帝保佑没被扔了。
从高高的书架顶端拿下来,纸袋上都积满了灰尘。申晴问我发什么神经要那个,我说我准备重新考一次,她就飞了一本杂志过来,幸亏我躲的快。
买了几个文件夹,按照分野,年份归类,真后悔以前自己用的时候,弄得乱78糟。哇,好大的一包。明天又是周末了,他也可以先看起来,我想马上就给他送去。
从代代木上原到驹场,一般要走15分钟。稀稀落落的下雨,让我只能放慢脚步,紧抱着那包考题,就怕被雨淋湿了。
"他刚才走了,可能回家了。"怎么也没有想到他才5点多就回家去了。
我记得他的地址,送他家去吧。
好像又花了我15分钟才走到,敲了307的门,他不在。
我退下来,在大门口等他。却不想看到他和那个程均撑着一把伞过来。
我很笨,笨到当时只知道躲。
他们进了楼,我还在门口等,我想程均总要走的吧。
酸疼又来了,这些日子,只要多走点路,就难受。我已经等了50分钟了。
盼星星盼月亮似的,程均出来了,他也跟着。
索性躲到底。
他们俩没有往外走,而是走到了旁边的一个景观类池塘。
一把伞下,2个身影。我直直的看着。
好像他们争执了起来,小棒球居然掉下了池塘。
好像有什么抽着我的屁股似的,扔下伞和那包考题,赶了过去。不去研究程均为什么不去救人,我跳了下去。
"干什么你?"他摸了一把脸上的水说。
"我,我,我........"以为你不会游泳? 我想这么说的,却看着水深只到腰部的池塘说不出话来。
"小单,看到了,以后有人让你缠了。"什么话?我倒是希望小棒球来缠我,就怕人家不肯啊。
程均居然自顾自走了。
"上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上去了,伸手要拉我。
上去了,我才体会到双脚的抗议,我真的好像躺下来。
"你是不是真的很无聊?以后别再来烦我。"
我做什么了?我不就是想救你吗?我追不上他奔回宿舍的脚步。
站在307的门口,我犹豫了很久。
"不是说了,别来烦我。你听不懂吗?"
"我,我...."
"你什么你!是不是看我被人抛,被人推下水塘很过瘾啊你?告诉你,好戏都看完了,你可以走了。"
看他要关门,我赶紧伸脚顶着,"不,我没那个意思。"
"还能是怎样?以后我不想再见到你,你好滚了。"我知道他一定很不开心,不然不会这么说的。
"这个给你。"我把有点湿了的考题塞到门里,"不小心弄湿了,应该还可以看。"
他没有跟我出来,我真的真的很希望他跟出来,那么我会很快忘了他说过什么的,真的!
雨伞哪里去了?不要紧,反正我都湿透了,从里到外。
怎么回去的路那么长,应该也是15分钟就可以走到的啊?我是不是走错了?一步一步的,都想踏在我的心上。
任由湿淋淋的自己,横在床上,不是我懒,已经没有力气单脚跳着去洗澡了。酸疼是越来越重,要是我妈在,她一定会给我热敷的,好想给家里打个电话,但是我没有,我怕我会哭。

6
迷迷糊糊后醒来,也不知道几点了,湿衣服还在我身上,起来换衣服,要不是头晕,还没发现很少发烧的自己居然也烧了起来。
换了睡衣,床罩都湿湿的,发冷的我只好裹着被子睡在地上。
很想睡,又被一阵阵的酸疼刺激着。我从来不是一个喜欢思考的人,过一天算一天一直就是我的人生哲学,一味的缅怀,憧憬对现实毫无意义,用申晴的话来说,我是没心没肺的简单,有什么不好?没有这种简单,那个时候或许我真的就跳楼了。
来日本1年半了,喜欢这里,真的!一切都水到渠成的顺利,让我想诉一诉资本主义的黑暗都找不到素材。只是今天,我怎么会那么的想回家,头一次问自己为什么要来这里?想破了头也没找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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