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侍从————夜雨莹心
夜雨莹心  发于:2008年12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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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引子
  人们总是说乱世出英豪,可惜在真正的乱世,多少英雄只落得喋血惨死的下场;深喑时世的人都懂得趁着肩膀尚可顶着脑袋的时候及时行乐。我们所说的就是那个时候的一段故事,风吟夜下,月上柳梢,我们的故事也悄然开始了:
  一记闷哼从宫闱的深处传来,打破了原本平静如水的湖面,也惊飞了桂树上的一对鸟儿。
  “小的罪该万死,求殿下饶命。”眼前的侍卫不卑不亢的沈声道。看着他捂着小腹痛苦的模样,不难猜出下手之人武功非弱。
  “给我有多远滚多远,最好不要让我再看到你!”冷不防又是一脚揣在那名男子的肩膀上,男子惨叫了一声颓废的倒在了地上,但是痛苦稍减,他就立即起身赶紧退下,生怕走慢了又被喊回去继续教训。
  而此时做恶的正主儿却在一旁悠然的饮着酒,欣赏着属下受辱后的样子。比起窗外的月色,还是修理自己的属下更能让自己开心。看着这些威武高大的侍卫在自己的凌辱下,一各个敢怒不敢言的可怜样,终于可以出一口恶气了。
  “陛下是不是又怀疑最近在京城里闹事的人,是受到我们天策府的唆使呢?”管家小心的试探着。每一次皇太子在朝野上受了委屈都会回来找下人出气,看今天下手那么重,肯定受了很大的气。
  “哎,还是子隐了解我。”邪魅男子的脸上闪过一丝忧愁:“来快陪我喝一杯,不然真的要郁闷死。”
  那个被叫做子隐的人是太子府的总管,自从两年前进入太子府以来深得太子的赏识。子隐给太子倒满了一杯酒深味的一笑:“到底是不是皇上又误会太子了?”
  “父皇越来越倚重宦官魏子宁,却反而把自己的儿子做仇人;这样下去朝政非被那个阉驴颠覆了不可。”年轻的皇子一拳打在柱子上,咬牙切齿的说:“若有朝一日我登上大宝,我一定让那个小子死无葬身之地。”虽然没有正面回答子隐的问题,可是明显这个脾气暴躁的皇子肯定在大殿上受了不少气。
  子隐泯了一口酒,拍了拍太子的肩膀说:“可是眼前魏公公是陛下跟前的大红人,即使是太子你也动不了他吧。”
  皇太子一砸桌子脸色阴沉的厉害,他眼光扫过的侍卫各个心惊胆战,生怕太子找他们的晦气。太子借着酒意往子隐身上靠去,在他的耳畔低语:“扳不倒他,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可是目前情况对殿下很不利,圣上不但连年削减殿下的兵权,甚至这次的围剿乱党都不经天策府而委任魏党的人,这样下去恐怕……”子隐小心的陈痛利害。
  皇子轻叹一口气,满怀心事的走到石桌旁,举起酒杯一饮而尽。那辛辣的滋味让他连连摇头:“子隐的话不无道理,可惜我与父皇情深,不忍心谋反作乱,但是满朝文武都是魏党的人,这样下去迟早要做个傀儡皇帝。”
  以他的火暴性格与其做个傀儡还不如一刀杀了他痛快。皇太子一脸的沮丧与失意,不甘的摇了摇头,他不想就这样混下去。可是皇太子更明白,以他现在的实力根本斗不过魏党的人,何况父皇还站在他们那一边。
  “太子爷,既然京城已无回天之力,不如北去。”子隐若有所指的看了皇子一眼,递给他一个锦缎制成的布囊。
  “北去?”皇子眼中精光一闪,猛的将手中的酒杯捏碎:“好,就如子隐所言,今日我就离开天策府,北上去寻他们的晦气去。”皇子说完再也没有搭理任何人,如流星一般信步而去。这个皇宫他早就待不下去了,随便明天魏子宁怎么搬弄是非也好,他不管了。即使是当作是出去散散心也总比待在皇宫里闷死的强。
  子隐看着皇子远去的背影一阵摇头,哎,太子还是那么不长进。一个属下识机的走到他的耳侧:“爷,是不是要马上告诉魏大人,殿下的行踪?”
  子隐大手一扬先是摇了摇头,随即又点了点头狠下心说:“皇帝昏庸无能,皇子桀骜不驯,既然他是扶不起的阿斗,我魏子隐当然不能再和叔父做对。马上禀告我叔父,皇子北去调查他谋反的证据,一旦皇子的行踪暴露,半路击杀,不留活口。”
  “是!”

  第一章
  天下纷争是天下枭雄的事,可是平常的老百姓还是要过日子的。所以虽然眼下战火连年,但是在长安这个天子脚下,仍然可以看到富裕的人们忙碌的人影。街道上虽然不是很繁华,却也是应有尽有,青楼酒馆也满是千金买醉的公子阔少。
  长安城外,一个衣着华丽的壮硕男子不断的在来回跺着脚步,引起不少人侧目。看着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仍然那么潇洒俊逸,没有错了啦,这个人就是当今的皇太子。
  皇太子一把花伞遮蔽了大半个面孔,一边流气的向街边的女子频频示好,一边看着出门时子隐给他的锦囊:“出门再外不比皇宫,皇太子需要紧记:第一,不可以急功近利。恩,恩有点道理。自己的火暴性格确实该好好改改了。皇宫里人家还要顾及自己的身份,如果在外面遇到强盗可不是好玩的。第二,不可以逞强好胜。恩恩,要知当退则退。也对,如果遇到太厉害的武林高手,当然不能硬拼了打不过就跑。然后回皇宫叫上几千号人回去寻仇。嘿嘿,吃点暗亏也没有什么的。第三,不可枉信官员。恩,恩北方都是魏党的人,如果自己什么都相信官员的话,被卖掉都有可能。绝对要吃亏的,要暗自调查才是。第四,不可以沾花惹草。这个,这个,逢场作戏缓解缓解压力还是必要的么。北方的青楼绝色不去看看太可惜了。而且她们如果知道我是太子的话,十个估计有九个会对我一见钟情的。第五,不可碰处子。什么乱七八糟的这是。第六,不可以亵玩男妓。……”越看越不象话了,皇太子一怒将纸条撕了一个粉碎。子隐把他当什么了,难道他就那么不争气出门就是去找乐子么?
  等他把纸条给撕掉以后脸色难看至极:“天啊,我还没有看清楚子隐让我具体去什么地方做什么去呢,这回……”看来人家子隐要求第一句自己都没有做到,还是太火暴脾气了。
  “回去?不行,子隐一向看不起自己的莽撞,如果这样回去一定被他笑话。”皇子挠了挠头,不禁连连叹气:“无所谓,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一路游览山水到了北方再想办法吧。”一贯生活在宫闱斗争内的皇子自然有他的一套思路,不但恢复了信心,还潇洒的对身旁的美女一笑,惹的人家芳心大动。
  百无聊赖的皇子慵懒的靠在城墙上,自信的笑意让他更显得英武不凡,如同刀削的脸颊更是逗的周围的女性忍不住停下脚步多看几眼。到不是皇太子真的打算勾引那几个女孩子,而是他想走也走不了了。果然是福不双至祸不单行,现在他又遇到了一个顶天的麻烦:出门为了机密没有带天策府诸将保护,他又身无长物,银两盘缠衣物兵器全无。很麻烦呢,自己又死要面子不愿意回天策府。看来如果不一路卖春,也要想办法找一个免费供吃供住的主儿才行。
  正当皇子为了琐事发愁时,忽然远处一群搬运的船工吸引了他的注意。当然了自命潇洒的他是不会去做苦力的,而是他想到了另外一个赚钱的办法:看那些船工各个身体健壮,几个箱子搬起来竟然很吃力,嘿嘿,看来不是真金足银也必定是值钱的物什。反正现在手头很紧,不如搭乘这艘南去的商船做一回梁上君子吧。以前在皇宫里大内侍卫都让着他,这回要靠真本事偷点东西玩玩。如果偷到最好,即使失手被抓到了,反正天下都是他家的,偷个几百两银子谁敢治他的罪?等荷包满满再包一艘轻舟北上就是。皇子美滋滋的打着如意算盘:“嘿嘿,让偶碰上算你们倒霉吧。”
  也许正是皇子这并不光明的打算救了他一小命。不然如果直接上路的话,恐怕现在他已经是官道上的一具尸体了。
  长安的夜平静中略微带了几分喧闹,皇太子借着夜色好似一只觅食的苍鹰,在船舷上轻轻一点便隐没在黑暗之中。“咦──呀”一声推门声后,那道黑影钻进了成堆的货物中寻找今天看到的那几个箱子。皇太子刚刚适应了船舱内的黑暗,就对那些货物大肆翻看起来。一看之下不皇太子由大惊,箱子里哪有什么金银珠宝,这个伪装成富商的船上竟然满是盔甲兵器。“难道这是魏党的旁支?即使不是这个商船必定大有来头。”皇太子不由兴趣大起,决定一定要调查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一向贪睡的皇太子第二天破例起了个大早,从洛口登船指名要见船主。也许是这些长期在水上跑货的汉子从来也没有见过美貌的男子吧,各个睁大了眼睛瞧向这个罗衣华贵的俏公子哥儿。一时间不犹纷纷让道,几个市侩的人更是满脸堆笑的为皇太子引路。
  但是皇子却多了一个心眼,既然知道此船大有问题,那么押送的人不是高手也应当是亲信,自己一定要好好应付。可是左看右看,这些随船的水手怎么也不箱不是练家子,一时满腹疑云,不知道下一步应该如何是好。
  正当皇子思考该如何应对的时候,一声硬朗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不知道是哪个道上的公子大架,小可有什么可以帮的上忙的么?”船主领了一帮手下不怀好意的将皇子团团围住。
  一名美艳的少女更是趁虚攀上皇子肩膀,在他健壮结实的胸肌上一阵挑逗:“奴家娇娇,公子的肌肉好坚实呢。”

  皇太子眼角余光一扫,整个船上的人很不简单。那个船主一脸横肉,双手背后,显然是十三太堡的硬功高手。一身劲装也遮不住高高隆起的肌肉,双目精光内敛,看来内功已入化境。先不说内外兼修船主和四周的好手,单单自己怀中的少女也是功夫不弱,虽然佯装入怀,可是手指早就在自己身上的几大重穴举势待发,看来今天一但动手一场硬战再所难免。
  皇太子好象并没有把对方放在眼里似的,厉声道:“我知道你们的船舱里有一大批来路不明的军火,不知道大船主方便不方便说出你们的后台是哪个朝中权贵呢?”
  船主一听眼睛中精光大炽,但仍然皮笑肉不笑的说:“公子说笑了,我们做的是正经生意,军火之言纯属空穴来风,不相信您大可随我们到仓库里仔细查看。”说完后退一步大方的引路,仿佛真的船舱里没有任何问题似的。
  皇太子也被他们一唬蒙住了,难道船主真的有本事一夜尽卸船上的军火?但是眼下已经成骑虎之势,进退不由自己,也只能随他们去一探究竟。
  其实这只是船主的缓兵之计,因为在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什么来头,还有多少人在岸边埋伏的情况下;只能先把来人稳住,让他没有机会通知同伙,等进了仓库想弄死他还不容易。所以他们一踏入内仓,船立刻离岸,扬帆顺风向下游极驰而去。
  皇太子虽然身手不凡,可惜江湖经验实在不足,竟然没有发现已经身陷险境。娇娇在船主眼色的示意下更是几乎半倚在皇子的身上。手更不规矩起来,在他的小腹上又摸又捏:“公子不公平呢,你都知道奴家叫娇娇了,娇娇却不知道公子的姓名。”
  皇太子霸气的扫了一眼四周的水手,沉声道:“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叫张宇初!”张宇初说罢立即凝聚全身真气,打算先毙了怀中的娇娇,再拿下船主迫出他们口中的秘密。
  可是娇娇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一只坏手在张宇初的胸口诸穴上摸来摸去:“恩,公子的名字太秀气了,和公子的身体好不相称。”
  张宇初虽然愚鲁,但是仍然感觉到事情不对。如果这艘船上真的是是魏党的人,不可能听到自己的名字还能保持镇静。“他们显然不是魏党的走狗,何那么这个贼船也没有必要硬闯了。”皇子暗暗打定了主意:“况他们各个身手不凡,动起手来自己也未必能全身而退。”想到这里,他甩开娇娇大步追上船主:“大船主等等。”
  走在前面的船主猛的一顿身影,他还以为张宇初识破了他们仓内灭口的奸计,脸色乍的一变,立即又恢复了正常:“公子有什么事情?仓库马上就到,洗脱清白之后还请公子具实相告诬陷我们的到底是何方神圣。”场面话的背后,船主可是心里却打定绝不留活口。
  张宇初笑了笑,将船主拉到秘处低声说:“我亲眼看到你们货舱中有兵器铠甲,这个是错不了的,但是人在江湖上混还不是为了口饭吃么,不如船主大方一点,送我百两纹银……”说着假装痴情的看了娇娇一眼:“嘿,我这就到岸上的窑子里把这里的事情忘个干净。不知道船主意下如何?”
  船主一听,不禁也楞了一下,心里暗想:“难道我老周跑江湖那么多年,还看走了眼,让这个不知死的地痞流氓给唬住了?”仔细权衡后,船主嘿嘿一笑:“兄弟既然懂得江湖上的规矩,那么就应该知道今夜我们势必不能留下活口,要怪只怪你贪心贪到我老周的头上。”话没有说完一双巨手便卡上张宇初的喉咙。
  
  虽然皇帝有本事请武林高手教张宇初惊世骇俗的武功,可是江湖经验却是不能够传授的。所以张宇初的武功即使再高明一倍恐怕也难以招架老周的突袭。果然张宇初一招就被老周制服,咽喉被他卡个正着痛苦不已。喉头被制,体内的真气更是被断成上下两节,张宇初硬是给老周提在半空中,俊脸也因为痛苦而扭曲的皱成一团,只能两脚不甘的在半空中挣扎着。老周的手法奇特不但卡住咽喉,而且更让血气不能上涌,此消彼长之下,用不了一时三刻张宇初必定殒命。
  当张宇初正打算拼命运功将老周震开的时候,娇娇似有若无的声音飘然而至:“爹,临行时少主一再吩咐,路上不要招惹是非,更不可枉害人命,别忘了少主的大计。”
  “少主,少主,你就知道惦记那个傻小子。”老周似乎想到了什么隐晦的事情手劲稍弱,但是这已经足够张宇初感应到对方的功力高明自己数筹,即使侥幸挣脱恐怕也难以活着出逃。只好蓄势待发,静观其变。
  “爹──”娇娇又是一声低唤:“况且我们这次举义,不正是为了救国救民,以天下苍生为己念么?他好歹也是爹生娘养的,如果他死了,不知道他娘会有多伤心呢。”说着低啜起来。娇娇本就楚楚动人,此时竟然为了自己的身世真情流露伤心抹泪,更是让人心动不已。
  也许是老周感应到女儿思念娘亲的愁绪,手上的力道又是一轻,张宇初终于趁机从老周手上挣脱下来,在地上干咳了好久,立即跪地求饶道:“大船主饶命,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大船主饶命。”大丈夫能屈能伸,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何况只要我一出去你们全家都要完蛋。
  可惜张宇初这样一贯在上面作威作福习惯了的富贵皇子,即使怎么伪装还是怪怪的。如换在平时老周早就可以一眼将他识破,可是现在老周牵挂女儿并没有留心张宇初的表现。娇娇则被他异样的举动逗的花枝乱颤,一阵娇笑过后,整仓人都笑他没有种起来。
  “哈哈哈哈,没有想到这个小子长的是人模人样,被人一吓就软的提不起来了。”
  “我看他根本就是做相公的,看着我们船上汉子多,忍不住才跟上来的吧。”
  张宇初即使在动气,还是忍了下来,低着头做着没有种的样子一直求饶。
  老周仔细端详了他好久,仍然没有发觉什么破绽,于是对身旁的人低语几句,转身离开了。
  也许张宇初这次出门以来真的没有什么好运,刚刚还在皇宫作威作福,现在不但被水手扒了个精光轻薄了个够,检查完所有衣物没有发现问题后,竟然把他的玉佩,扳指全部全部掠去,只扔给他一件粗布衣衫,还不住警告他老实点。
  张宇初自问从小到大从来没有受到过这样的待遇,即使是和魏党再激烈的明争暗斗,对方势必顾及自己皇子的身份。可是今次却被人笑话轻薄到这个地步,心中当然不可能平静。但是虽然那么说,他却隐隐对这船后的少主感了“性趣”,既然是义军,那么不如我就设法让他为我所用,即使未来真的和魏党沙场见真章,还可以多一枚赌博的筹码。嘿嘿。有了这个打算,余下的日子反而不那么无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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