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梦————wolfeagle
wolfeagle  发于:2008年12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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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便是战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为了生存,为了保住自己的生命,为了能再看一眼这个世界,为了再听一次世界的脉动,为了能再呼吸一口新鲜的空气--
我们只能不停的杀戮!!!!
"我诅咒你,今生今世--"那个刚成为我剑下鬼的男人甚至来不及说出他最后的诅咒,就已经永远离开了这个世界。
虽然这已经不是我第一次面对自己亲手了结的人,但是我还是不能免除那一种可怕的心寒!
那是根本没有可能遗忘和习惯的恐惧啊!
只要是一个人,一个身上还流淌着温热鲜血的人类,是永远不可能会对自己终结一个同类生命的行为无动于衷!
那不但表示你让一个人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而且还代表着你割断了他和这个世界上所有的联系:
他的父母会失去自己疼爱的儿子;
他的妻子恋人会痛失一生的爱侣;
他的儿女记忆只会对父亲留下一个淡淡的痕迹......
一瞬间的动作会让很多其他人饱尝声不如死的滋味!
一个正常的人怎么可能会对此无动于衷?更别提习惯和麻木!
即使是为了自己的生存
即使是为了自己所爱的人
即使是为了......
这一切仍然不能掩盖自己所犯下的罪孽!
天地哀号,为死去的尚未瞑目的已逝者--
万物低泣,为一丝尚存却永远被良心谴责的活死人--
忘了自己在战场上挥了多少剑、杀了多少人,只感觉到周围的喊杀声慢慢变弱,乃至于消失,天地间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小姐,您受伤了!"一个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
我下意识地转身--举起剑!
"是我,小姐!"我终于看清楚那个尖叫着退后的是我们的人,然后放下了手中的剑。
"让他们先去照顾重伤者。"我摇摇头,示意那些早已经逃得老远的军医们到那些真正需要他们的人身边去。
看着他们脚底抹油般的迅速离去,我不禁苦笑。
他们应该是害怕我这个已经杀得眼红的疯女人拿他们来祭剑吧?
远处忽然传来一阵马蹄声,然后在我的视线中出现了一匹神骏的白马--马背上好像驮着什么东西。
当马靠近我身边的时候,我拉住了缰绳,并且将它身上的"物品"扶了下来。
竟然是--风珏!

军医刚刚忙碌完,等候在一旁的我淡然问道。
"他怎么了?"
我见到久别的老友自然不可能无动于衷,但是现在的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能将喜怒形于色的黄毛丫头了。
现在的我,是一支人数过万的军队的首领。手上掌握了这数万--乃至更多人的生与死,因此我必须变得沉稳,天地崩于眼前而不变色!
"小姐,风珏军师他只是皮外伤加上操劳过度,只要好好休息应该很快就没有大碍了!只是现在他的身体十分的虚弱,必须要保证安静和温暖让他好好修养!"
我点点头,示意他们可以出去了。
坐在风珏的床边,我就着昏暗的油灯光凝视已经五年没见的他。
清瘦了,也更加拥有成熟男子的气度--毕竟他已经是权倾半壁江山的宰相级人物了。
好快啊,我们分别五年了,而我们远离那个无忧无虑的山村也已经八年了。这些年来我们竟然变得连自己都认不得自己了!
为了生存,人不能不变呵!当年的我是那么的无知,竟然会诧异于他们三个的变化,却没有想到不变的自己才是真正的异类啊。
"月辉,你不要怕。我已经找到血魂草了,我已经找到......"风珏大叫着,挣扎着就想起来。
"安静!"我上前按住他。
桌上搁着他一直紧紧抱在怀中的不知名药草,即使是在昏迷中,我也是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这东西从他怀里拿出来。
血魂草,那是什么东西?那是月辉要的东西--那么就怪不得风珏会那么拼命?
即使什么都会改变,但是他们三个人之间的感情却是永远都那么地令人--妒忌。
"月辉?"风珏睁开迷蒙的双眼,忽然高兴地大叫起来,"你吃了血魂草了,你没事了!"
什么东西?我惊讶地看着他,他应该还没有清醒过来,甚至还有些发烧。对一个这样的人,我计较什么呢?
我扶他躺好,然后再为他盖上被子。
"我就知道,允华能为你做的,我也可以!"风珏径自高兴地自言自语着,"看,我一样能为你带回血魂草,一样能保住你的能力。"
"能力"?事情好像越来越诡异了。我皱着眉,难道说,月辉他--
"月辉,我好热!"那个躺在床上依然不安分的家伙已经开始脱衣服了。
要命,既然我将他带了回来就不允许他死在我的帐篷里!我按住他的手,却被他反手拖住我压在身下。
是哪个王八蛋告诉我--他虚弱得很!相比起刚刚经历一场大战的我而言,他强壮得可以打死一头牛!
"冷静点,风珏。"我强迫自己冷静地告诉他。"我是星魅。"
"星魅?不,你骗我!"我发现和一个神志不清的家伙说道理实在是一件愚蠢至极的事情,因为他会坚信自己的谬论,毫不动摇,"你是我的月辉,我最爱的月辉!别怕哦,我会很疼,很疼你!"
"你在做梦!"我大声诉责他,除此之外我根本无能为力--为了这家伙能有个安静的环境,我已经命令所有人都不能靠近我的帐篷!
"梦?好呵,好呵。"风珏疑惑的神情转为欣喜,"我乞求那么久,终于能在梦中好好地爱你。如果世间不能允许我们的感情,就让我们在梦中结合,象天下所有的爱人一样分享彼此的所有吧。"
他疯了!这是我所唯一能下的结论!

他醒过来,看到我的神情是惊讶、懊恼甚至是恐惧。
我虽然已经早就猜到了,但是仍然不能避免那种受伤的感觉。
昨天晚上被强迫的人是我--
一整晚被人粗暴伤害的人是我--
第一次被一个整晚都喊着别人名字的男人占有的也是我--
凭什么那个该死的男人没有半点的愧疚,反而拿那样的受骗的眼神瞪着我!
总算有点安慰的是,这个男人还是会花上一些时间道歉,说一大堆什么神志不清,对不起之类的废话,算是少少安慰了一下我受伤的心。
所以,作为回报,我终于打断了他唠唠叨叨的话语,告知他--
我会当昨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如果他愿意的话,我们可以继续当我们的朋友。
果然,没有什么比这更让那个惊慌失措的男人更想听到的了,然后他加了一句--
千万不要告诉月辉,切记!切记!!!!!!
我甚至还没有时间对这番话做出任何的反应,风珏已经翻身下床,紧紧地将血魂草重新捉在手中。
"我马上得走了,月辉还在等我呢!"他甚至顾不上自己仍旧虚弱的身体,踉跄着就往门口走去。
"我送你。"我倒不是单纯为了这个已经和我有了夫妻之实的男人安全着想,而是我真的很想再次见见我那个已经"美名"天下传的兄长。
在这五年中,我听到了很多关于月辉的传闻--
魔军迷一样的幕后主宰者,以其神奇的魅力掳获了无数人的忠信--悍将允华、军师风珏还有数不清的将领文士,百姓群众甚至还有数不清的敌军降将!
没有知道他是怎么办到的,只是传闻他一笑倾城、二笑倾国、三笑倾天下!
因为有他,所以魔军没有不忠心的将士,没有打不赢的仗,他们没有不投降的敌人!
月辉已经是一个神话了!
我好想亲眼看看,那个曾经和我心灵相通的人现在到底生活在怎样的神话里,同时也真的是挂念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和最好的朋友。我想今天的我应该是有资格站在他们身旁的吧?
"可是......"风珏明显地犹豫了。
"我承诺过的事情不会忘记。"我淡淡道,"那个毕竟是我的兄长,我担心他也一点不下于你。"
考虑了一会儿,风珏终于点头。
可笑,这些男人在自大些什么?事实上我根本不需要他的同意,只是告诉他我的决定!
以他现在的状况怎么可能阻止手握数万精兵的我?
只是如果我连失身于他都不计较的话,那么这又算得了什么!

路上,风珏一直躲着我。
而我也不勉强,只是当做没有看到有这个人在我的军队中,却暗暗吩咐随行军医照顾这个庸人自扰的不安分病人。
远远的,我已经看到金碧辉煌的露城了。多年不见,他除却了当年饱经战乱的慌乱,再次恢复了战乱之前的繁荣。
宫殿明显经过细心的整理和布置,开始渐渐显露出主人的气派和称霸天下的野心,更显得威严和高傲。
在风珏的带领下,我独自(因为不允许带随从进宫)来到月辉所住的月华殿。
一路上,风珏神色紧张地叮嘱我一定要遵守诺言,或者是饱含着幸福的神情谈起月辉--那个令他骄傲的朋友。
我淡笑无语。
"朋友"?多可笑的谎言,他不但骗我,同时也在欺骗着自己!试问天下有哪门子的朋友会梦想抱着朋友翻云覆雨?
但同时我也明白风珏爱得多么痛苦。男人和男人之间若是单纯的狎戏或者是占有性的征服游戏,那么在贵族豪门离也是很经常有的风流韵事,但若是真心真意把和自己同性别的男人当做终身伴侣来爱,那就是违反天地之常理,要被所有人鄙视唾弃。
即使是隐居在山野中也不能逃脱世俗辱骂,甚至是毁灭的感情,如果是发生在正要争夺天下的两个男人之间,那就等于是对他们判了死刑!没有任何人会再愿意追随他们,而原本的敌人更不可能放过这个斩草除根的大好机会和籍口,他们最后选择的道路只有--死亡!
只是,月辉的心呢?他也爱着深爱自己的风珏吗,还是一直以来只是风珏的单相思?
还有允华--他在这段感情中间又是扮演着什么角色?旁观者还是--
"那里就是月辉的房间!"风珏终于露出一个我自八年前就没有再见过的灿烂笑容,他扬声道,"月......"
"啊,轻点。"一声甜腻得醉人的呻吟声打断了风珏接下来的所有话语,我们都认得那是月辉的声音。
"好了......别......"声音仍然不断的传进我们的耳朵里,我们都愣住了。
我没有想到我的孪生兄长竟然会发出这种女人般的承欢呻吟,那么说来月辉他已经和一个男人拥有了肉体上的关系,这实在是太诡异了!
然后,身边一直愣着的人忽然象爆发似的冲进了房间,我才发现一个问题--那个男人不是一直深爱着月辉的风珏!
天,难道--
来不及细想,我发现自己已经跟着风珏的脚步置身在月辉的房间内,而房间内的四个人在彼此见面后都愣在了当场。
我不曾想象过,月辉竟然会浑身赤裸地趴在仰躺着的、同样赤裸的允华身上,而月辉甚至兴奋地啃咬着允华的脖子,至于其他--
我尴尬地移开了眼睛。
过了好一会儿,允华才醒悟过来,急急拉过被单盖住两人赤裸的身体,然后用仍然饱含情欲的声音对风珏道:"你回来了?"
风珏深吸了好几口气,然后才勉强自己不失颜面地狼狈退场:"打扰了。"
他简直是落荒而逃地离开了这个房间,好像有数不清的厉鬼在他后面追杀似的。
"星魅......"月辉也尴尬地看着我。
"抱歉。"我点点头,然后退了出去,为他们关上门。
等我在水池边看到风珏的时候,却发现那个意气风发的男子忽然变得消沉颓废得连我都几乎要认不出来了。
"原来,你还是选择了他。"他喃喃自语着,苦笑着将一直当做生命般守护的血魂草,一根一根地扔到水里,"那么我到底算什么呢?"
我静静地站在一旁,不想打扰他此刻的安静--悲伤有时候是不欢迎别人的热心,只能由自己去沉淀,从而得到解脱。
"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苦笑终于变成苦痛的、象野兽般的嘶嚎。
然后,我看到--滴落在池塘上男人伤心的泪珠,仿佛在静静哀悼着那来不及成长便已经被扼杀的爱情。

为了欢迎我和我军队的到来,也为历劫归来的风珏,今晚的露城宫殿举办了一场仓促但却依旧盛大的晚宴。
酒过三旬,算是将我介绍给露城所有的将领文官认识后,允华、风珏和我便离席,到月辉的宫殿"叙旧"。
月辉一向是不见外人的,所有的指挥都是通过允华或者风珏向下传达,所以即使是在露城也没有多少人真正见过这个幕后的主宰,也更为月辉添上了一抹神秘色彩。
月辉早就已经准备好了一桌丰盛的酒菜,然后盛装等待着我们的到来。
一进门,允华就径自坐到主位上去,而月辉则有默契地坐到他身边,而我和风珏默默地坐到两侧的位子上去。
"星魅,好久不见了。"月辉辛勤地为我挟菜,在灯光下久久凝视着我。
"五年了。"我淡然回答。五年来,我从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兵没有借任何人的力量,只是凭借自己日渐进步的武功策略和在战场上的运气,慢慢成为一支数万人军队的首领。在这五年中,我没有接到一封来自这三个青梅竹马好友的一个字,我以为他们已经忘记我了。
"是啊,娘亲唠叨着你也已经五年了,我们也不敢告诉她你上战场了。"月辉的微笑中一点都没有生疏的尴尬,反倒好像我们是昨天才分开似的,"这下子倒好,你可以好好陪陪她老人家了。"
我微笑着点点头。这五年我学习了很多东西:武术、战术、生存以及--怎样隐藏自己真正的情绪。
所以,我可以当他们这五年来对我的不闻不问当做理所当然,并且当做过去五年的情感空白抹煞掉,我依然是他们疼爱的小妹妹。
只是,我们比任何人都清楚,那五年已经在我们心中有着一个不可能磨灭的影子了。
"星魅果然没有辜负月辉和我们对你的期望。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魔军的左翼将军。"允华沉声道,大将的气势更加逼人。
"谢将军!"我点头称谢。
五年前自己的选择是对的,今天我拥有确保自己地位的筹码,而不是追逐在他们身后,等待他们施舍的闲人。
而一旁的风珏依然没有说什么,只是闷闷地喝着自己的酒。
"风珏,你身体刚好,别喝那么多,伤身体的。"月辉担心地劝阻一直杯不离手的风珏。
风珏只是冷冷地扫了他一眼,然后继续和自己的酒。
"风珏,你别太过分!"也许是因为看到月辉受伤的神情,允华生气地捉起风珏的手。
"过分,到底是谁过分!"风珏生气地甩开允华的手,"是谁答应过,在月辉登基之前不碰他,等到夺得天下后再公平竞争!是谁趁着月辉他......"
"够了。"月辉红着脸站起来,阻止风珏继续说下去。
他们之间果然有着我所不能知道的秘密,我淡然笑着,仿佛刚刚听到的只是他们谈论的天气:"天色已晚,我还是先去拜会娘亲。"
"娘亲大概已经睡下了,明天我再陪你一会儿去。"月辉一瞬间便恢复了冷静,那倾国倾城的绝美姿态连我都不禁拜倒。
几年不见,他竟然是越来越美得--妖魅?仿佛美得会摄走别人的魂魄似的,令人甘愿成为他脚下最忠实的奴隶。
"大概是这几天赶路累了,我还是想先回去休息。"我点点头,不想继续在这里妨碍他们三个人把话说清楚。
"也好,你自个儿小心。早点歇着,别累坏了。"月辉柔声道,那甜腻的声音仿佛可以滴得出水来似的。
我点点头,向允华和风珏告别后,匆匆回到自己的院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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