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大学男生的感情故事————mahanxue
mahanxue  发于:2008年12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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泓突然停下来,把旅行袋丢在地上,腾出手来把蓝推到墙上,压着他,颤抖着抚他,吻他冰凉的面颊和温热的唇。他们不要世界了!蓝迷醉,紧搂着泓,突然感到有什么热的一滴落到他脸上了,泓的泪水么?蓝松开手,泓把头抵着他的肩膀,蓝凑过去亲吻泓的眼睛,湿湿热热的,让蓝一阵战栗。泪水的味道里装满了思念的心痛,蓝知道。只是蓝没有想到泓的内心是这么不刚强。
"不打算让我上楼么?这样的恋人会被你妈踢出来吧?"蓝向他耳朵里吹着气,逗着泓。
"我才不理她。信不信我当她面做!"楼道里的回音让他的声音听起来好古怪。
"做......做什么?"
"上来我告诉你。" 泓紧拥着蓝,继续往上走。
总算进了泓家,泓妈妈养的热带鱼鱼缸亮着明艳的灯,水流声很轻快的转换,打破屋子里与过年不符的气氛。蓝走近看,鱼缸里只有两条鱼,一条孔雀蓝的神仙鱼、一条鲜红带斑点的血鹦鹉在翠绿的水草和洁白的假山间缓慢地游荡,鱼缸太大显得很空荡。
"很奇怪吧?只有两条了,原来一共有十几条,可是追求它的鱼都被这条咬死了。"
"乱造吧你,那这鱼是雌是雄?"
"剩下两条都是公的。" 泓从后面抱着蓝。
"故意乱造的,你。你怎么知道不是竞争对手呢?还有,你刚才说做什么啊?"蓝感到泓的气息在自己脖子处摩挲着,痒得缩起来。
"过来,我来告诉你答案。"泓一把把蓝拽住。夜晚正式开始了。
19.
THE GAME OVER BUT ...... ALSO CONTINUE.
如果说这是忌禁,为什么神要给他们这种机会,让两人有机会靠得这么近。不该成为故事的故事要怎么演绎下去才有合适的结尾呢?
第二天的早晨这里的天气难得的宁静,几乎没有风,日光很弱但是晒到身上还是暖暖的。
泓的小床上,因为拥挤而十分温暖。蓝和泓并排躺着,醒着。
"蓝。" 泓突然转头叫了一声。
"干什么?"蓝看着他的眼睛。
"我发现你的腰上肉真的不少哎。" 泓一边说一边忍不住笑起来。
"闭嘴,要你说?喂......别捏。"蓝和泓在棉被里搏斗起来,"哼,你腰细,身材好,还不是没女人缘?哈哈,被我说到痛处了吧。"
泓就松手,略忧郁地看着他,问,"为什么?我才不要女人爱。我就只爱你。你也一样么?"
"干吗问这种愚蠢的问题?"蓝也恢复正经,"我觉得你内心很脆弱。"
"是么?可能心中一直是没有支撑着的东西吧。"泓坦言。
"像动物一样有很强的自我保护意识,不轻易相信和接受别人。"蓝补充,"其实是外强中干吧。"
"怎么能说外强中干?应该说是痴情专一。你就不一样了,成天被女人围绕着,哪天说不定就和哪个美女来电了。"
"呵呵,听起来你好象是弃妇一样--怎么可能?我只对你有特别的感觉,辅导员给我介绍的时候,我根本都不想看那些女人做作的脸。我想的都是怎么能和你一起,看到你每天中午一个人,我吃的饭都没被吸收。你说怎么赔我?"
"真的啊?"
"废话!"
"我好感动!"泓凑过去,亲了蓝一下。
"白痴!"蓝笑骂,心里却想的虽然平时泓看起来那么火暴而浪荡,本性真的好幼稚。
"那你什么时候不给那老女人卖命啊?我和她谈判让她把你还给我。我可不想总和你见不上面,学校里又不能做得太放肆,真希望时间就这么停止。"
"那是不可能的,就算不用上学,每天在一起,总有一天会腻味的,没有生活做底色,什么浓艳的色彩都显不出来。"蓝很冷静的说。泓知道蓝成熟多了,跑到社会上去拉赞助,见过很多市面了。各种感触就自然而然地积累起来。这样的蓝会不会离自己远去?泓觉得他理智的样子让自己害怕,怕他无法抓住蓝的心,蓝不是他一个人的,更属于......宽广的彼端。
"你越来越像个谈判专家了,说话干净利落,又很有哲理。工作的后遗症么?" 泓说的时候多少带着嘲弄的意味,心里不得不担心着。
"上个学期吃的苦、受的气,也只有自己才知道啊,也许磨练让人成长是真的吧。"蓝坐起身把窗帘使劲拉开,阳光整片泻进来,"可是成长不是我想要的那种滋味。成长不是纯粹的那种心志和毅力之类的,夹杂着别的我想不到的东西,我开始害怕信任,因为周围的东西里‘假'的成分竟然这么多!在待人处世的时候我就会不由自主地防备,哼,我不自觉地也开始加入互相猜忌的行列里了。"蓝的神思从窗外收回来,落在泓的脸上,泓怔怔地看着他。
"你会害怕信任我么?"泓不想将不安的情感也传递过去。
蓝扑过去抱住他,狠狠地骂他,"傻瓜,你是不同的。"
"接触到社会的细微末节了,去锻炼自己不正是你希望的么?"泓不知道自己和蓝的距离在什么时候已经拉开到这种程度:蓝已经觉悟到开始剖析自己,为自己成长蜕变的过程痛苦着;而自己却一直在原地踯躅不前,没有长大。这样的话,蓝爱他哪一点?他很想问问蓝是真的爱自己么?泓心中很虚,脆弱到无力承受。
现在泓发现到了,光是爱是不够的。

20.
学校生活重新开始了,不得已的,两人都自觉地在行为上刹车了,清楚了解到:虽然爱上对方是事实,但这种忌禁无论怎样都不会得到周围人的认可。周围人的认可虽然不是重点,生活却是很现实的。脱离生活的人就无任何幸福可言。对于他们而言,幸福、将来......是遥不可及的虚无,敏感而刺痛的现实。他们都回避着。
春季渐渐接近江南了,万物都开始萌动。泓总会在宁静的凌晨里醒来,特别清醒,于是他就到阳台上点一根烟,对着浓蓝色的天空吐出烟圈,每次都会习惯地看蓝寝室的阳台,可是蓝从来不会在那时出现--他也知道,蓝每天都要到快熄灯的时候才回来,带着疲惫入睡--他从不问蓝的去向。对于工作,蓝不会和他妥协。泓觉得他们的爱埋得太深,见不了光,已经窒息了,就在腐烂的边缘。
爱不是全部,生活是主食,爱情最多是甜点罢了。
泓退出学生会后,变得无所事事,生活的主题变成了等待,总在等待。等着一星期难得和蓝的见面,等待的时间和见面的时间比例实在太悬殊了,泓憋闷得受不了。
"蓝,你就不能多留一点时间给我么?"周末傍晚在临街的咖啡店里,泓抗议着。
"工作很辛苦,辛苦之后看到你就让我更觉得宝贵。"
"哎......" 泓想说,自己并不想听他那些工作中的事情,那样更显得自己不在其中;泓还想说,时间太少,来不及酝酿自己的感情就结束了。
"最近学生会在搞原版电影播放,还有什么评估要到了,忙得不行。"
"我不想听,我不喜欢这些。你每天在忙什么呢?要是我真的在意,我早就问你了,可是我不想知道,不愿知道是谁抢了我的蓝。你知道我有多少时间是寂寞的么?你知道我的感觉么?就像被厌弃的宠物!被你厌烦了!"
蓝低着头没有看泓的表情,"泓,多理解我一点,我绝不是这样想的。为什么不找点事充实自己呢?能干的事情是很多的,你......"
"我想的只有你啊!脑子里除了你装不下别的东西啊。"
"我们明白彼此的心意啊。"蓝轻皱着眉头,"可是必须要在现实中生活的。"
"可我觉得我只是你的点缀品,你要的只是一个依靠吧,因为我最了解你,所以才选择我的。和我的感情不一样。"
"你怎么这么想?"蓝知道他只是任性地抱怨,但还是很担忧。
"不是么?你可以没有我,在工作中也找得到乐趣。" 泓盯着蓝的眼睛。
"工作的乐趣?是能和你分享才让我觉得辛苦很值得啊。"蓝的心里也有自己的苦衷,他低下头。
"你就这么喜欢当工作狂!你看着我回答啊!怎么不敢看我?原来的你哪里去了?原来那个纯真的忧郁男孩在哪里?" 泓看到蓝的眼神闪了一下,还是暗下去了。泓泄气了,"你变了,蓝!"
"我不是以前的我了,但我正是走出了从前的阴影才喜欢上你的,这也不对么?"
"我要的不是这样!" 泓憋闷极了,站起来,擂了一下桌子,浓咖啡溢出来,腻在桌子上,淌着层层波动的光影。蓝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似分神地看着窗外。过了一会,就看见泓默落的背影,在华灯初上的路上远去。
"为什么?都爱着对方却依然没法沟通呢?这不单是由于忌禁的原因。"蓝心里忧伤地想着,"作为男人当然应该自己承担压力,我不能把无法解决的问题带给你啊,那是男女间的做法。而你想把我当成什么呢?"
21.
"今天我们班的头条新闻知道么?"竹竿冲进寝室对蓝喊。
"什么啊?"蓝工作结束享受着泡面的美味,"我们班能有新闻么?"
"帅哥出炉,周允泓染头发了。"
"啊?是么?"蓝觉得不可思议,"他会染发?那可真的是新闻了。看看去。"蓝放下捂手的泡面,跑到他不太去的泓的寝室里。泓在位置上,头发被修剪得很精神,而且染成酒红色,由于泓的头发本身就有点卷,看上去显得十分帅气。
"干什么?把我当文物参观啊?竹竿,你今天带几批人来了?" 泓笑着推了一把竹竿。
"你怎么......怎么也没听你说起啊?"蓝突然发现泓身上的光芒好强,是那种谁都掩盖不了的光芒,蓝想冲上去拥抱他,契合自己疲惫的心灵。可是理智告诉他不行。
"哈,我有必要向你汇报么?" 泓耸肩说了一句。
"我不是这个意思。......新造型很不错,帅!"
"得了吧,大忙人,早点滚回去休息吧。" 泓没有理会蓝眼中的温柔,扯开了话题。
晚上泓快要睡着的时候,蓝来电话,在平时是从来没有的情况,难道蓝有什么不舒服?
"怎么啦?" 泓差点从被窝里跳出来,"身体不舒服么?"
"没事、没事。你乱紧张什么啊?"蓝声音比刚才自然了不少,"我在阳台上吹风。喂......"
"嗯?你好象从来没有在这种时间打给我过,今天失眠么?"
"是啊,刚才看到一个帅哥,心潮起伏呢。"
"你在赞扬我,还是损我啊?"
"我担心我抓不住你了......泓,我不习惯说一些傻话,因为,感情最重要的是心意的相通,我也从来没有怀疑过,但是今天我还是想说:我不要分开。"蓝突然悲伤的语调让泓连心脏都抽痛起来,本来只是耍性子想气蓝,不料作用太大了。
"我没有改变心意,你担心什么?担心的是我才对。"
"你的光芒很强!现在你变成红色的血鹦鹉了,我是不是也应该做那条咬死对手的神仙鱼呢?"
"嘿,你这是在为我吃醋么?"泓掩不住兴奋,闷在被子里狂笑起来,"不过你目前连存在的敌人都没有,哪有和假想出来的敌人斗争的?"
"泓,你不会喜欢上别人吧。我......" 现在我能体会到害怕失去的心情!蓝在心里呐喊着。
"怎么突然这么不放心我了?还用我说你在我心里的位置么?你今天真的好奇怪。"
蓝在那头沉默了很久,风声夹着衣架摇荡的声音传来。其实泓何尝没有这样的心理,或许是因为春天的缘故,万物苏醒--绿色从各处渗透出来,周围弥漫着生生不息的活力,泓却感到一种害怕,内心的鼓噪、环境的约束,命运的丝线将如何牵引他们?他不愿意想,可不能不想。
怎样才能让这感情有结局,而且是他希望的结局呢?路还很长。纵有多少不现实的梦,最后也一定要回归到这个现实的问题上来。
"泓......将来会怎样呢?"
"从现在一步步走过去,就知道了。蓝,多想无益。去休息吧,别太累了。"
"好,晚安吧。"两人都收线。
过了没几秒,泓又收到蓝的信息:你很帅啊。红色很适合你。

22.
第二天下午没课,憋闷了很久的众人都跑上街去了。泓租了碟片回来,看见蓝坐在自己位置上翻着他正在看的史铁生的《病隙碎笔》。
"人生就是一场戏,每个人都扮演着里面的角色。"蓝端起书,一本正经地念。
"你在干吗?"泓很奇怪地看着蓝问,"今天没任务么?"
"今天本人身体不适,特此请假休息。"蓝没有看他,站起身,走到阳台边,往外看了一会,将窗帘一点点抓起来,捏到手里,转身走向泓,直到无法再拉住窗帘的时候,松手,窗帘颓败地落下,房间变得很暗,没有一丝光可以直接穿透进来。泓靠在桌子边静静看着这一切,很明了他的含义。
天黑的时候,竹竿和矮子上网回来。寝室门虚掩着。
"不会吧?门怎么开着?难道遭贼了?"矮子激动地叫起来。
"吵什么吵?小蓝在啦!"竹竿打亮了灯,见蓝睡在床上,问,"今天怎么啊?身体不好这么早睡么?没问题吧?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没事。"蓝懒懒地把头搁到床档上,说,"喂,帮我弄点水喝吧!"
竹竿给他一杯水,"你嘴唇很红,是不是上火啊?"
"嘴唇?很红么?......大概这几天辣椒吃多了。"坐起来接过杯子。
"你还热衷于麻辣烫那种垃圾食品啊?别吃了。"小矮子插了一句。
"你手臂上怎么了?这是什么啊?一块块的紫的,怎么弄的?"竹竿指着他手臂上的淤血。
"啊?这个......这是......前几天晚上骑车回来的时候,摔了一下。没关系的。"
"你也太辛苦了,你们部里其他人都吃干饭的啊?"竹竿没留意到蓝尴尬的表情。
"也还好,习惯啦。哎,有看到泓在干吗么?"蓝赶快拉开话题,趁机钻进被窝里。
"刚才路过盥洗室看到他居然在洗床单!这种时候居然洗床单,这个人平时连衣服都要堆他几个星期的。说起泓啊,我正想说呢,他是不是在恋爱啊?"
"恋爱?不会吧,为什么啊?"蓝吃了一惊。
"举止怪异,心情阴阳不定,打电话打到半夜。"竹竿概括了泓的行为,想了想又说,"可是他能和谁恋爱啊?"
"就是!我看你想太多了。"蓝赶紧否定。
"恋爱的人脸上都散发着异样的光芒!我看竹竿说的对!"矮子一边洗脚一边慢吞吞地说着,象个发表演讲的智者。两人都转头去看他,看到他那奇怪的表情,都忍不住大笑起来。
"他脸上有什么光?你白痴啊?那是他黑得反光吧。"蓝取笑他。
"没觉得他变帅啦?特别是搞了个发型之后,真的好象有种光辉。"
蓝心里承认了,可是他能说什么呢?
"其实我觉得你也有那种感觉,蓝,你是不是也......"小矮子无厘头地念开了。
"瞎说什么啊?你个小矮子,就你能看见。竹竿怎么没看见啊?你是不是要升天了?光辉......我还成天使了!"蓝油腔滑调地极力否认。干了外联工作,自己似乎也真的变得能说会道起来了。强辞夺理也是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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