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米虫,成双————衍宬
衍宬  发于:2008年12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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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窗外,停机坪上飞机起起落落,夜末暗暗地说:如果云烯能在飞机起飞前赶到,就原谅他,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呵!怎么可能!先不说以云二公子的脾气,他会不会低下头来劝自己回去,就算他想,恐怕也没那么大本事找出自己吧!毕竟离他们吵架分手的那个小村子已经有三四百公里远的地方了。所以啊!要是他真的找来的话......
费岑一边打字,一边不时分神偷看夜末脸上的阴晴不定:后悔了吧!就知道你会后悔的。也不枉我特意把手表调快了一个小时。时间还有多,你可以继续想,想通了我们把机票退了,就不走了。不是听说你不管前面还是后面的第一次,都很爽快么?在云家老大面前说要负责的时候也很爽快的样子,这次怎么变得粘粘呼呼?身为助理,该说的之前也已经说过了,现在便是明知差别只在于夜末说没说出口,她也不能擅作主张地有所行动,何况老板大人的心理斗争还在进行时中?只好继续低头写她的报告。该死!为什么小俩口吵个架,却要她这个无关人士写报告?她记得自己应聘的应该是特别助理,不是特别保姆吧!
"我们走。"夜末突然站起来。
"机票我一个人去退就好。"费岑移开腿上的笔记本,下意识站起来。
夜末瞪了她一眼,背上背包:"退什么机票?开始登机了。"是自己开口说散伙的,似乎也没有理由要求云烯来迁就自己,可是要自己去低头又......算了!算了!再说吧。
所以--结果还是真的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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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成田机场,夜未由丈夫陪着,等待着飞机落地。就那么一个弟弟,再怎么操心,也怨不得人。
对于弟弟和云烯的事情,夜未一直觉得有点缓不过劲来。夜末失身,云烯失踪那一阵,她花了很大的力气,来说服自己接受辛苦养大、护在手心里的弟弟是gay,而且是被人压的一方的事实;等她终于可以平静地接受,而夜末的心思也安稳下来了,云烯又突然出现,虽然这次换了他被夜末压,但他大哥居然是那个业界出了名的铁公鸡,忙着不让夜末吃他们兄弟俩的暗亏,这个明显有问题的恋情不经通过已经成了前提;现在她好不容易听从了丈夫的劝告,相信儿孙自有儿孙福(?),结果费岑一个电话从西半球打到东半球,也不考虑个时差问题,直接影响到他们的夫妻生活,外加害得她一夜失眠。
这究竟是怎么了?才三个月都不到,就分手了?他们俩把感情当跳楼机在玩吗?明明小末只是不太会和人相处,有时脾气倔了点,做事情也容易少根筋,可也不至于把事情闹成这个样子啊!
"你也别太担心了。"田励彬搂了搂妻子,安慰她说,"你不是一直担心他们的感情太快了,不稳定吗?现在正好让双方都冷静一下,要是小末冷静下来,发现自己根本不喜欢男人,或者云烯并不适合他,不是也很好吗?小末不能永远在你的保护下,也不可能永远一帆风顺,发生的事情越刻骨铭心,他的成长也会更明显的!"
"话不能这样说,虽然我是觉得他和云家老二在一起不是很妥当。但是,他们既然决定开始了,我当然是希望也就这么一帆风顺下去呀!"
"可是......"田励彬苦笑,"事实并非如此啊!夜未,事情已经这样了,我们也只能往好的地方想,不是吗?再说,来日本就是来散心的,小末他已经不开心了,就算是为了他,你也别愁着脸了,好吗?"
夜未咬着唇,没有说话。一直到一男一女先后出现在通道处,她的脸上才换上了淡淡的微笑,迎了上去:"小末!"
"姐姐!姐夫!"夜末稀里糊涂上了机,还是听到了机长的例行问候,才发现自己居然坐的是到日本的航班,问了费岑知道是姐姐的安排,也就没再放在心上。但是总归没想到,更没准备好那么快就见到了姐姐,一时愣在那里不知该说什么,支吾了半天只能说一句:"对不起,姐姐,又让你担心了。"
夜未拉了他的手:"你是我唯一的弟弟,我不担心你,担心谁?"
田励彬走到费岑面前,皱着眉问她:"你不是跟着么?怎么会出这种事情?我让你写份情况说明,写得怎么样了?"
"拜托!表哥,就是因为我跟着,所以你小舅子才那么快就平安回来了。你要求别太高了,好不好?他们俩的事情,我怎么插手?"费岑向田励彬抱怨道,"你要我给你小舅子当助理,已经很过分了,后来索性挂着‘助理'之名,行‘保姆'之实,我勉强也忍了。利用人也用得适可而止一些吧!"
"我是老板,你是雇员,有雇员和老板这么说话的吗?"田励彬拍了拍她,一脸关心地笑着说,"要是觉得做得不开心,就乖乖回家当条米虫,等着嫁人好了。"
"不用了!"费岑一挥手,连忙阻止他再说下去,扛起行李,疾步跟上已经渐渐走远的夜氏姐弟。
这世界,便是如此。
有的人就是喜欢当米虫,而有的人誓死不愿当米虫。
有的人因为得不到想爱的人的爱而苦恼,而有的人呢,为了些非原则性问题,分手分得比砍瓜切菜还利索。
云烯觉得夜末对自己来说像是个魔障般的存在,太多次为他破例,太多第一次在这半年发生。第一次和男人上床;第一次有了要养别人的担当;第一次想到"金主"不会眉飞色舞;第一次......结果还包括了第一次被人甩得连脾气都没有--啊!不是,脾气都发到兄弟们身上了。
这世界上最重要的人是谁?云烯的答案:第一是兄弟,第二还是兄弟。不同的是,第一顺位的是云家兄弟,亲生的;第二顺位的是工作室的兄弟,一起闯龙(恐龙)潭入虎(西伯利亚虎)穴的。平时虽然常常对着兄弟们发发脾气,但是这就和胖子一脸欠扁地提不开的那一壶;凯妮时不时怀念她那个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500强工作机会;Dan一找到机会就招摇他刚学会的高级词汇一样,几乎已经成了习惯,没有人会把它当真。大家都知道,老大是决不会伤害到自己人,更不允许别人这样做的!
正因此,当Dan像往常一样开着玩笑来安慰他的时候,云烯居然控制不住自己一把扭住Dan往门上摔过去,只一下就伤了他的手臂,不管是Dan,在一旁的其他人,还是他自己,都傻了眼。云烯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栽惨了。
"老大,你打算继续自闭到什么时候?"凯妮坐在一旁,十指如飞地在笔记本电脑上和人对话,"要是时间长的话,我们就打算先跷班去赚点外快了。
"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话出来?"什么叫"自闭"!他只是心情不好,不想出门,也不想做事情而已。"换个能说话的,也行。"
"拜托,老大!此一时彼一时,小的我不介意提醒您一声,您的行情已经不行了。别说夜大少不甩你,就连我们的‘痴心小弟'起司宝宝现在也拽得二五八万的!说真的,我现在还真一下子想不出有哪个能说出好话来的。"前些日子,他们实在不放心老大这个样子,特意从家里紧急召回祁斯阳,结果没想到,这个以前简直把老大当成天,当成神,当成救世主的家伙,居然开口就把老大骂得狗血喷头,不过倒也把老大给骂好了......唉!叹气。不过那小子,一见老大恢复正常,立马打包走人冲回去诱拐亲亲爱人去了,直到下了飞机才想起来还要和大家打声招呼--这世道,果然是见色忘义,人心不古啊!不过总算红色警报解除了,该开的玩笑继续开,而不必担心意外伤亡事件。
"哼!就知道良心这种东西,在你们来说,根本就是从来没存在过。"
"彼此彼此。"
云烯跷着脚,昂着头冷冷地看着凯妮在电脑上不断地回复各地发来的工作要求。"反正我的规矩你们不是不知道,一心不能二用,手头的事没结,不能接其他的。"
"你现在有资格说这个吗?"凯妮瞥了他一眼,"你这条米虫现在是我们在养着的!而且,到底因为谁的缘故才导致工作停滞的?"说归说,她并没有接下任何一份工作。
"再等等啦!"云烯瞟了一眼堆在桌上的素材带,"现在没心情,做不出好东西。"
唉~就是这个理由,才让他们也急不起来呀!凯妮微微一笑:"放心吧!我们这不都安心地等着么?只是也别太久了,你也知道,工作室里都是群闲不下来的人。"
云烯点点头,都是自己找来的兄弟,怎么会不知道他们的脾气?也就是因为这个样子,所以决定做米虫时,才只能躲得远远的,努力不让他们抓到。不过,也的确是难为他们了。从那天算起,也快一个月了吧......
现在再来想,事情一如他和夜末之前发生的一切,两个字形容:乌龙!
和夜末从最开始,就没有人愿意在下面。他是被起司缠得做攻的观念早就根深蒂固了,夜末的脾气也不比自己软,加上他的怪力居然让自己一点便宜都占不到,谁攻谁受一直都定不下来。每次上床,莫不是想尽了办法,连哄带骗才能夺到主动的位置。也不是没有想过这样对夜末未免有点过分,但是看一旦骗到他,他也不会太过扭捏,便以为没什么事。
那天晚上,一时心痒对夜末说:"我看你做受也做得很舒服,要不我们就这样吧!"乐极生悲的道理果然是不错的!刚才还任着自己为所欲为的人立刻跳了起来,绯红的脸颊,情欲未消的水眸,明明还累着的身体却硬撑着,和自己要把话说清楚。因为觉得那样发着脾气的夜末太可爱了,忍不住就多说了几句,以为是可以事后把他哄回来的。没想到架越吵越大,陈谷子烂芝麻的事情都翻出来,也终于知道兄弟们和夜末之间的矛盾居然已经大到了那种程度。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看你那帮朋友,就知道你是什么烂人!"
"夜末!你他妈把话说清楚,谁准你这么说我兄弟的!"
"准?我准我自己的!怎么,不行吗?你以为你是我什么人,我说话还要你批准?"
吵到这时,意气早就大过了是非,"自己的兄弟,自己不护着,难道还指望别人?"这是家里大哥一直的教导,所以护短这种事,一向做得顺利成章。这时当然也不例外,几乎是下意识地就一巴掌打上了夜末的脸--"啪"的一声,两个人都愣在了那里。
"云烯。你,好!"夜末咬着牙狠狠地骂了一声,下一秒握着拳头就扑了过来。
等把所有人都闹醒了,夜末抓了东西冲出房间,云烯一身狼狈的伤痕,跌坐在地上,才慢慢缓过神来。不说后来的事情,毕竟都是男人,血性上来了,没什么话能当真,只看开头的话,的确是自己欺人太甚了。想去找夜末道歉,又扯不下这张脸,兄弟们都看着呢,要是真的那么快低头了,还不给胖子他们嘲死?犹豫了很久,终于下定决心,却不料夜末早一步已经离开了。
该死!大半夜的,在这种没什么人烟的小地方,他和费岑两个人能去哪里?一拳就砸在店堂的柜台上,把老板当场吓得瘫在了那里。所有人都以为他在生夜末的气,其实他固然气夜末连个机会都不给自己,但更气的是之前那些莫名其妙的犹豫。如果他不是想前想后,想了那么多有的没的......
后来,是被那块烂起司骂醒的,也一不小心中了那个家伙的圈套,没办法再这么自我消沉下去。然后看到了起司的转变,特别是他临走前那次对话时,说的几句话:"老大,这种事情容不得拖泥带水--啊!不对,应该说是我拖泥带水的日子已经过得足够长了--所以,再不了结的话,只怕就真的要失去雅了!""这两天,我一直在想,怎么勾引他成功率最高。既然当初放他走,他不走,那么就不能再离开了!。就算我偶尔爬爬墙,他也该在墙脚下守着我,护着我。"傲气,不讲理,但是却异常执着。起司一向如此,以前喜欢自己的时候便是,而现在对象变成了那个咖啡店老板。听说这次回去后,两人的关系已经稳定了,那个家伙还买了个戒指送给起司,也不怕被起司玩死!
唉!被他们的幸福刺激到了......云烯伸了个懒腰,仰头从身后的大玻璃窗开出去。要不要也执着一把,去把夜末追回来呢?手头的工作也该快点完成了才是。总不能真的让大家都窝在这里陪自己一起消沉吧。
第二天,在凯妮和Dan住的套房的客厅里,大家一如往常无所事事地聚在那里--胖子约了新认识的一个女孩子下午出去玩,正忙着收拾自己,一手小镜子,一手刮胡刀;凯妮要Dan帮忙做事情,Dan高举着包得格外夸张的手臂,大叫:"我是伤员!";其他人打牌的打牌、看戏的看戏......啊!又是悠闲的一天。
而云烯居然毫无预兆地出现在门口,两眼充血,一开口就是厉声地训斥:"你们倒挺轻松的,嗯?也不看看自己都拍了些什么烂镜头!就这么样的东西,我都不好意思拿出去给别人看!接下来半个月,谁都别想给我偷懒!"
房间里一下子鸦雀无声,许久,才终于有人开口。"那个......老大,你的意思是我们要开工了?"
"怎么?你不想?"
"怎么会!我们是太高兴了,一时不敢相信而已。"
"我早就说过了嘛!老大一定能够‘挥泪斩情丝'的!是吧?"Dan讨好地凑上去。
云烯瞥了一眼他的伤臂,问:"你的手呢?怎么样?"
"没事!早没事了!"Dan挥动着手臂,向云烯解释道,"这不过是装装样子而已啦!"
"哦?"云烯捏上Dan的肩胛,冷声道,"那就最好少说几句,免得我一不小心又让你荣归‘伤员'行列。--谁说我‘挥泪'了,嗯?不会说就不要说!"手上稍一用力,Dan早就虚张声势地大叫起来。
"老大,那你和夜末呢?"凯妮正色问道。
云烯放开Dan,沉吟了片刻,在所有人的注视中开口:"给我点时间,我会让他适应大家的。"
"也就是说老大你还是要去把他追回来?"
"为什么?老大凭什么要你跟他低头!"
"老大,你中了蛊了还是什么呀!满世界的男人女人,干吗非要那个家伙!"
"难道我们兄弟对你来说,还没这突然冒出来的家伙重要?"
"停!--"凯妮喊了一声,制止大家这么七嘴八舌地把云烯再度惹火,"老大,你真的,想清楚了吗?感情是你的事,我们当然无权干扰,但是你毕竟是我们的老大,我们又和夜末合不来......要是你真的这么决定了,我们当然是不会说什么,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够想清楚。要是这次的事情再来一次,我们都受不了啊!"
云烯叹了口气,说:"你们就不能像支持那只羊一样,支持我一下吗?难得我真的喜欢一个人。"
"我们也知道,这件事实在很难得啊!你居然会为一个非血亲不做米虫,我们之前想都不敢想。但是......如果结局是这个样子,我觉得你还是当个米虫窝在家里算了,我们还比较放心些。"胖子接口。
"是啊!是啊!"一排磕头虫。
"你也知道大家的脾气,我们都是直来直去的,要是到时候真的和夜末正面冲突起来,老大你怎么办?难道真的像起司说的,那么多年兄弟还比不过他?"
"是啊!是啊!"
"老实说,那家伙我们也没看出他有什么好,不过就是家里钱不少--可我看云老大也不见得差到哪里去吧?以前又不是没有富千金阔太太追求过你,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是啊!是啊!"
"其实吧,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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