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米虫,成双————衍宬
衍宬  发于:2008年12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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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烯翻了个白眼,想开口骂,估计骂也骂不出气势,只好扭头留了个后脑勺给他。
"啊呀!配合一下嘛,很难得看到现场真人秀的啦~~~何况夜末都那么积极了。"
"啊?你!"夜末这才发现门口居然有人,一阵手忙脚乱,收拾得差不多了才突然想到:"把门关上,出去!"
"是。"反正该看的能看的,都看得差不多了,费岑带上门,出去。
"你金主?"云烯举着依然被绑的双手,示意夜末解开。
"你还说!我一直一个人住得好好的。要不是你落跑,我姐也不会安排了这么个助理整天盯着我。"夜末一边解开,一边说得有些怨气。
"这跟你姐有什么关系?"终于可以活动自己的手了,云烯告诫自己一定给手去保个险,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这么废了。
夜末下床准备洗澡。"我姐就是我金主啊,什么关系!"
"啊!"云烯想杀人再自杀。
"啊!"几乎和云烯同时,费岑又一次推开门,笑眯眯地说,"刚才忘了说了。因为这件事情太过令人吃惊,我不知该怎么办才好,惊慌失措下我只能通知了夜小姐。"
当甘南拿着私家侦探的报告,打通云家老大的国际长途的时候,他身边的云浮不禁担心自己二哥究竟出了什么意外。云烯和甘南的关系一向糟糕,就算云浮再单纯,也看得出爱人并非是出于关心。而云扬(云老大:吁~~~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出场了。可怜我这做大哥的,跑龙套不说,差点连名字都没有。)自然更不会相信甘南说的什么出于关心才打听了云烯的下落之类的鬼话,他分明在弟夫口中听到了幸灾乐祸的意味,但也因此他便更不得不回来。
当他们出现在夜末家门前的时候,夜末正在书房里打着草稿,看怎么才能在姐姐面前自圆其说,开门的是留在夜家等着看热闹的费岑。"请问找那位?"
云扬有点傻了眼,根据路上甘南夹枪带棒的情况介绍,他大概了解到自家那条米虫不但厚颜无耻地跑到别人家蹭吃蹭住,而且还饿到把正主也拆吃下肚,然后起身走人,现在处于被对方嫌弃的状态。可是......明明那个"对方"是雄性来着。变性了?还是说有女装癖?虽然他不介意自家弟媳也是男人......不过前提得是个正常男性吧?"那个......请问,这里是夜末先生的家吗?"
"你们是......"访客?不是吧!夜未很看重表面功夫的说,要是有外人在,只怕事情就不了了之了吧。不行!一定要把这三只打发走,"不好意思,今天家里有很重要的事情,不方便,有什么事留个联系方式,下次再谈可以吗?"
"您好,请问您是夜先生的......?"哟嚯!原来还是第三者啊,这次看那条只会赖在家里长蛆的米虫还有什么好拽的!甘南心中一番得意,看来侦探这笔钱花得不亏,糗到他了。
"啊?"她和夜末是什么关系?这个有什么重要的?
费岑还要再开口的时候,只听里面传来一阵咒骂:"斯阳你块烂起司!为什么不告诉我被人上会那么痛的!你知不知道说话要讲重点啊!重点!什么是重点,你知不知道?"云烯的起床气一如既往地发得毫不遮掩,每个字都真真切切地进入门外三人的耳朵里。
"嗄?这个......可真是没想到啊!"甘南终于憋不住,大笑起来。
而云浮大概是想到了什么十八禁的镜头,脸"唰"地绯红,低声说:"二哥好像很可怜的样子。"
甘南拉着云浮就冲进屋找云烯的麻烦去了。剩下云扬站在门口,深吸一口气,伸出手:"我是里面那条没礼貌的米虫的大哥......我们是来接他的。"
事情好像越来越好玩了。费岑笑着递上名片:"我是夜末的特别助理,有什么事情云先生您可以随时找我。"
云烯的起床气是由于上厕所时痛到想杀人,打个电话去骂祁斯阳,结果那边不识时务的一群混蛋还拚命问候事情的后续进展,于是到达爆发的:"......什么?SM?你老大我像是会被人SM的吗?就算不SM也很痛好不好!我现在该死的连厕所都不能上!......习惯!我干吗要习惯!要是知道会痛,我根本就不会让他上!......你原来的目的是陪养攻君,所以没必要告诉我?我靠!祁斯阳,老子什么时候时候答应被你培养了?你这块臭起司!小心我把你切切切,切了去喂老鼠!我--"还想继续再骂,抬眼看到某个自己深恶痛绝,也可以说是间接造成自己现在行动不便的某人,拖着自家乖乖小弟站在卧室入口处,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把电话挂了,恶狠狠地盯着他:"你怎么会在这里?"他难道不知道小弟很怕羞,不想呆在卧室里吗?还死命地抓住他的手不让他离开,干什么!
"小浮很担心二哥,偏偏二哥你一直都不出现,所以我只好找人花力气到处打听咯。"
敢查我!妈的!那些被老子放鸽子的制作公司都不敢查我,你居然敢查我!还拿云浮做借口。"白痴啊。有什么好担心的,我又不是第一次往外跑,净给我找麻烦!你自己顾好自己,别让他卖了就够了。"
"对不起,二哥。"虽然不是最清楚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不过云浮还是乖乖地道了歉,低头窝到一旁。
甘南最看不得云浮在外人(除自己以外的人)面前一副小可怜的样子,一把把他揽进怀里:"开口‘白痴',闭口‘白痴',你什么意思?他是你弟弟嗄,欺负弟弟很有趣吗?"
云烯懒得理他,扯开嗓子大喊:"夜末!把这个讨厌鬼给我赶出去!"
不一会儿,费岑进来,轻声对甘南说了什么,甘南面露喜色,难得地把云浮留下来,跟着费岑出了卧室。云烯见此只是得意,并未细想,却不知费岑对甘南说的是:"外面客厅里正在进行人口买卖,有没有兴趣过去旁观?"
"他什么都不会做。"
"......我知道。"
"他脾气很爆,甚至可以说不讲理。"
"......我知道。"
"他好吃懒做,整日无所事事不思上进。"
"......我知道。"
"他交友很杂,也不知会突然冒出什么样的朋友,把他牵扯到什么样的事情里。"
"......"虽然不知道,但是知道了他的身份,再想想他的性格,倒是不难推算。
"所以--你还是决定喜欢他吗?"嗯,是个挺单纯的孩子,正好打发给云烯欺负。就是他姐姐似乎不好对付。夜未啊......打过几次交道,挺精明的女人,得先占定优势。云扬一脸营业用笑容,心里飞快地盘算着。"不过好像你应该已经做了决定了吧。反正你们都已经......"虽然那条米虫居然会被人上,自己这个老大跟着丢脸,不过倒是多了几分筹码。而且虽说夜末被上在先,但毕竟现在已无大碍,而云烯还在那边躺着,这个效应是绝对不相等的。
"嗯,我......"夜末支支吾吾,最后点点头了事。
"唉!怎么说,我这个做大哥的,已经送掉一个小弟了,本想云烯总能讨个女人进来照顾照顾家,没想到......"云扬一边说,一边瞄着夜末的反应。"不过呢!话说回来,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既然你们两情相悦,我当然不会阻拦。就是......"
"就是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啦!就是你们以后的生活费......"云扬面露难色,心中却在暗喜。"我毕竟是个打工的,再怎么是高级打工仔,还是打工的。以前养云烯,那是没办法,现在--"
甘南忍笑忍到肚痛:果真是人口买卖说!真不知道云烯发现自己就这么被卖掉了,会爆走到什么程度,真是有点期待呢!这就叫报应,谁让他拿云浮卖来卖去的?
费岑在一旁暗叹:这个云扬也不简单,夜未再不来,只怕要拿夜家做夜末的陪嫁了。
那自然是不可能的,就算是为了保护夜家产业,夜未也会在此刻出现!所以现在,夜未终于出现在夜家门口。"那个敢欺负我家小末的混蛋在哪里?看我怎么教训他!"她一冲进来就冷厉地扫视了房里的每一个人。"云扬?你怎么会在这里?这件事难道和你有关?"居然在家里看到了商场上的熟人,夜未心头一惊,莫非是商场上什么新的伎俩?
"不好意思......那个混蛋恰好是我弟弟,而又恰好,您不用再教训他,令弟已经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云扬走上去,友好地和夜未握手问好,"听说您最近又谈下了一笔大买卖,真是恭喜恭喜。"
夜未有些不敢置信,费岑只说夜家多了个人,应该就是那个对夜末始乱终弃的混蛋,但是情况有点复杂,所以请她立刻回来。但是,情况竟是这样的复杂法,却是夜未一路上怎么也没想到的。她用眼神询问夜末和费岑,得到的答复都是"是"。想起刚进门看见云扬一脸得意的样子,原来是占了便宜,想骗小末啊。
"啊?怎么会!云扬你的能干可是业界共知的,令弟怎么会是我家小末口中的米虫呢?"
"是啊,我一直听说夜小姐对弟弟爱护备至,苦心培养,一直很好奇,想见一见夜家未来的当家人,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和他见面呢。"
"唉!就这么一个弟弟,不宠着怎么办呢?他要当米虫,我也只能养着了。"
"就是,就是。您的苦处我也明白,好歹我还有个小弟会精打细算,所以两个养一个的话......就这么个米虫弟弟,养了也就养了不是。"
"其实大家都不容易......有这么个让人放不了心的弟弟,忙完了外面还要忙家里。好不容易养大了,指望他起码能找个会持家的老婆进来吧,结果又......"
"这个不提也罢!好歹以前我家云浮还能下得厨房,油盐酱醋一把抓,现在连个抓米的人都找不到了。唉!"
......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明着听是抱怨自家弟弟不争气,其实根本是在暗示:是你们家那个粘上来的,还委屈了我们家要接收"垃圾",想和我家结亲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开点礼单来听听先。然而,谁都不肯让步,倒是夜末听得有点急了,不知他们绕来绕去,究竟想说些什么,连忙插话:"云烯不是有在工作的吗?"
"工作?"甘南嗤笑,"他是有工作没错,但什么叫‘米虫'?就是他这种就算有工作上门,可以不做绝对会当作不知道的人!"
"你的意思是那个家伙可以养你?"夜未回头看弟弟,"他做什么的?"
"拍纪录片的,听说不错。"
"不是不错,是很不错。"甘南继续吹风,"他是著名纪录片工作室"一世界"的老大,那个工作室只有接了活来不及做,从来没停下来找不到事情干的时候。--当然,之所以忙不过来,跟他们有个常年跷班的老大不无关系。"
云扬瞪了甘南一眼,知道他和云烯交恶,不过知不知道什么叫"枪口一致对外"?他这不是在挖云家墙角吗?好!算你厉害,这次没那么容易把小浮带走,起码把这边的损失补上再说。"当然,他做米虫的确也做了足够长时间了,要他出去工作也是正常的。只是赚钱的人总是比较狠,我怕要是小末被我家那个欺负了,就不太好了吧......"就算拖也要把她弟弟也拖下去,怎么也不能亏了云家的人不是?
"有时候,事情发展得太快,等你回过神,已经上过了床,见过了家长,定下了终身。然后,开始发现,原来所谓的‘爱他'其实不比喜欢那些明星深多少,不了解他的生活方式,不习惯他的起居作息,不喜欢他的狐朋狗友......那么,也只有分手吧!一个误会而已,何必折磨了两个人?--这就是你这几天整理心情的结果?"费岑翻完了手上的稿纸,一脸诧异地问夜末。
"没错。这几天把发生过的事情写成一个故事,也就同时把当初头脑发热没考虑清楚的事情都想清楚了。好在,三个月陷入错误,三个月走出错误,花了半年也不算太长。"夜末窝在床上,脸上满是倦容,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几天几夜不眠不休地写过东西了,现在累得只想睡觉。
"你真的这么觉得?"费岑追问了一句。
夜末用泛着血丝的眼睛瞪着她,一字一句地说:"我不这么觉得,难道我应该觉得是我错了,我活该被那个混蛋压?"
"......"
"好了,我想睡了。你去帮我定明天下午的机票回家。"夜末从被子里伸出手,软软地晃了晃,示意费岑离开他的卧室。
"是~"
费岑关上卧室的门,坐在沙发上给她的大老板夜未打电话:"夜小姐,您好!我是费岑。......是的,夜先生明天就会回来了。事情是这样的......"
虽然夜末口口声声说,事情的开始是一时冲动,头脑过热。但老实说,费岑觉得这件事情的结束,同样也是一时冲动,头脑过热。
她可不会忘记,就在他们离开云烯一行人之前的那天中午,夜末还在和她探讨自己是不是该主动向云烯的那帮伙伴示个好什么的,结果半夜里自己就被从被窝里拖出来,而夜末一脸狼狈而愤怒地对她说:"整理行李,我们走!"看他那副样子,再算算时间,是人都知道他们是为了什么闹翻的了!心里一边发笑,一边也并不以为意,只是小心翼翼地把衣服叠得整整齐齐,然后轻轻地往箱子里放,磨蹭着时间,等他冷静下来。没想到,夜末却抢过衣服往箱子里扔,一副多待一秒对他而言都是非人的折磨的样子。于是,半小时之内,她甚至还没来得及刷牙洗脸,就被夜末拖出了住处,站在夜风里吹啊吹~~~
"我们是真的要走?"她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虽然幸亏拍摄工作已经完成,他们并不在荒无人烟的山林中,但是这里也不是什么大城市,荒郊野外的,半夜三更,夜末你究竟想怎么样!
"你以为我在开玩笑?"夜末还是一脸踩到某金黄色物体的样子。
"可是......可是,我们现在能到哪里去?"
夜末的脸越发暗沉了,跺了跺脚,走回离开的那家小旅店:"给我们两间房间,不要刚才我退掉的,也不要和刚才的房间同一层的。"
那个睡得正好,被他吵醒了刚准备摸回去睡的老板傻了眼,骂骂咧咧地抱怨:"叫你不要退,半夜三更地你们能往哪儿去?现在又要住......真是麻烦。还是刚才那一间吧。"
"我说了不要之前的!而且,我们要两间,不是一间!"
"这......你以为这里是城里大宾馆哪!就那么几间房。你要就要,不要拉倒!"那老板也火了,一拍桌子,"别以为你钱多,你们城里人不就是钱多吗?老子不赚这笔窝囊钱!"
"夜末,要不我们--"回房间吧!要走明天也能走,再说,说不定过了今晚,你又决定不走了呢?费岑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出来,就见夜末一咬牙,拎起行李就往外走。
"反正天也不冷,没多久就天亮了,谁说我非住不可?"
--"事情就是这样了。夜先生让我订明天的机票回来。......呃?您是说,直接飞到日本来见您?......唔,好的,我知道了。......是!"
睡醒了,整理停当,赶到机场,发现手表快了一个小时。还有一个半小时多才登机,身边的费岑也不说话,只是低头不停地往电脑里输入什么。夜末突然觉得有点无聊,世界是那么安静,没有那群不论年龄一个比一个聒噪的摄像师,云烯那个大混蛋也不在身边,本该是自己最喜欢的状态,但是却莫名地心里空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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