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代名妓————沙砾
沙砾  发于:2008年12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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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了片刻,君笑又拉过被褥,替我盖好,道:"睡吧。"
我眨著眼,一时没反应过来,之前还说要处罚的,现在怎麽突然变了主意?我当然没有傻到直接去问君笑,闭了眼。
君笑在我身旁躺下,自後面搂住我,温暖安祥的气息顿时将我包裹住。我一直很疑惑,为何君笑偏偏能给人这样的错觉。我转过身,将脑袋埋在他的胸前,嗅著君笑衣间的清香,闷闷的小声道:"对不起,谢谢。"君笑似乎愣了下,抱著我的手臂又收紧了些。与他同榻而眠不是第一回,但从未如今夜般安稳,没有情欲,只是单纯的相拥而眠。
第二日一早,便被君笑叫起,迷朦地揉著眼,怎样也没办法立刻清醒过来,我翻了个身拽过被子,往身上盖,如此多次,终於清净下来。不过下一秒我立刻就为方才的行为感到後悔莫及。
正睡得香甜,什麽东西溜进衣襟内,无休止的揉弄,挑逗,引得我不由战栗,迷糊中只是想要摆脱那东西,下意识的挣扎起来,不知折腾了多久,一股熟悉且愉悦的感觉自下身蔓延至大脑,忽得清醒过来,胡乱揪住什麽东西,大口喘著气,待到稍微平静了些,才发觉不对,抬眼,对上的是君笑温润妩媚的笑,往下看去,我正紧紧的抓著君笑的衣襟,原本就松散的衣服依然被我扯去了大半。我睁圆了眼,看著君笑,结巴道:"君......君笑......"
他的笑容越发的妩媚,我直觉得冷汗刷刷的往外流,讪讪得松了手,他随意揉捏著我的身体,道:"似乎是单薄了些,难怪总是叫不起。"
我一言不发。
半个时辰後,君笑将我独自留在花园中,扎著马步。若只是像丁一那般罚也还好说,只是现在,且不说被君笑硬是灌了春药,光是後庭中的异物就足以让我好受,再加上前面还被缚上个银托子,这些零碎的玩意儿无时无刻不在折磨人。临行前,君笑差了人在一旁看著,不许我偷懒,他什麽时候回来,我什麽时候可以休息。
这一切全都因为早上之事。想著君笑坐在榻边,一脸平静,淡然道:"本来想你年纪小,就这麽算了,只是看你精神这麽差,身体也不好──"君笑略微拖长了声调:"还是练练吧。"
君笑说,扎马步是习武的最基本之道,可以锻炼腰腿力量和韧性。
我望向前方,尽量不去想自己现在的状况,真不知道这一招罚人手段是君笑从丁一那里学来的,还是相反。无论是谁,总之是个混蛋。一面在心中暗骂,一面望著园子的入口,指望著君笑早些出现。
挨了片刻,望了望看守的护院,微微直了身子,想要休息下,就听得旁边一声:"凌小公子,你还是规矩些。"
我撇嘴,可怜兮兮的看向那人,他尴尬的咳了声,避过头,道:"凌小公子,上回通融了一次,结果就出了漆夜那一事,这次若是再出乱子,我这饭碗也保不住了。"
我正欲开口,却听得一声:"真没料到能再这儿遇见你。"
我诧异,这里是素心阁内院,一般客人是不会来这里的,抬头,顺著声音的方向看去,视线落在一人身上,看他模样,分明是对著我说话,可是我却没有一丝半点的印象。
我道:"你是谁?"
那人颇尴尬,停了下,才道:"枣红马,追电。"
我这才忆起,哦了一声。
他看了看四周,道:"你怎麽在这儿?"然後目光又落在我身上,疑惑道:"练功麽?"
我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人,还真是迟钝,在这地方还能是什麽人?不是嫖客,便是妓儿。
见我未答,他仿佛想起什麽般,忙道:"你别误会,我是替父亲送布料来的。"
一旁护院再也忍不住,笑了出来,插口道:"凌小公子是被罚的。"
我无力的扯出一抹笑,头脑已然发晕,仔细想想,今天早膳还没用过,就被拖了来。
他忽然像明白了什麽,上前一步,抓住我的手,神情紧张,又带著几分愧疚:"难怪那日你匆匆离去。"
我愣住了,望著他,不解。不过身体到是适时的站了起来,寻求暂时的轻松。
"要不是为了帮我,也不至於被他们发现你逃跑,又抓了回来。"
"啊?"
他正色道:"是我的错,我一定要将你赎出来。"
我哭笑不得。正僵持著,听远处有人唤了一声"颜风"。他一面应著,一面对我道:"等我。"说罢,便撤手离去。
颜风一离去,就听护院道:"凌小公子!"
我撇嘴,暗自在心中骂了一声,摆好架势,继续扎马步。头脑昏沈沈的,身体乏得要命,几乎站不稳。看守的护院又不肯通融。我估量著什麽时候自己会晕过去,又想起那个冒失的颜风方才所说的"等我",现在倒真的盼望他来,那样就可以稍许休息下了。
直到我眼前一黑,彻底昏了过去,也没见著颜风。
"凌小公子?"
听闻蝉潭小心翼翼的试探著唤我,我笑了笑,道:"没什麽,只是乏了。"
蝉潭一面找来干的帕子替我擦拭,一面道:"君老板说你今晚不必去献曲了。"
待到梳洗完毕,倦然得一头栽在床榻上,拉起被子将自己裹紧。
迷茫间,却听外面通报,说是殷夏求见。眨眨眼,将方才的颓然丢到一旁,搜肠刮肚怎样也想不起与这个人有所瓜葛。我抛出一句:"不见。"
蝉潭还未来得及出去回话,就听得一声沈稳浑厚的陌生声音自外面传来:"媚而不妖,清且灼然,凌小公子美名在外,今日殷夏特意前来拜访,不巧听闻公子微恙,殷夏只求与公子一见。"
我心中一动,从榻上坐起。"媚而不妖,清且灼然"是丁一私下与我说过的话,从未告知他人。我起身,理好仪容,道:"请殷公子。"
殷夏进来,未言片字,先递上一封信笺,封皮上一片空白。见他如此举动,便知自己猜得不错。抽出信纸,展开来,里面仅有"一破夫差国,千秋竟不还"几字,笔力苍劲,字体清冷,正是丁一亲笔书夏的。
我折起手上物品,跪坐在琴台前,一手抚弄著枯木龙吟,道:"这是什麽意思?"
殷夏回道:"时机一到,凌小公子自会明白信上之言,若有需要可以玉牌遣殷夏等人。"停了下,殷夏继续道:"凌小公子可以在找到我们。"
我笑了笑,道:"若是让你除去丁一呢?"
殷夏面色如常,道:"玉牌在凌小公子手中,殷夏自是听从吩咐。"
我未答,放在琴上的手微微施力,一抹一挑,顿时发出铮铮清鸣,随意奏起一曲战歌。心中憋闷得慌,几乎令人窒息。丁一心思果真深沈,这个局是何时设下的,意图为何,我全然不知,就这麽浑浑噩噩的被拉了进来,网在其中,不得挣脱。
一曲终,殷夏才开口道:"凌小公子若无他事,殷夏先行告退。"我微微颔首,看著他离去,直到殷夏的身型消失在视野里,才猛得一按琴弦,枯木龙吟发出一声悲鸣。
伏在琴上,似乎还能感触到丁一那微凉的手指在身上滑动。
夜风很大,吹拂在身上冰凉凉的。
我拖著疲惫的身体,跑到君笑的住处,见到的只是空荡荡的屋子。在门口站了一回儿,想到那些新来的孩子们,君笑一定是在调教他们,不到初更後,是见不到他的。撩开罩在床榻外的层叠纱缦,将被子拖过,裹紧,就这麽半坐著睡了过去。
不知何时,被人推醒,睁眼,便见到君笑,他站在一旁,看著我,道:"怎麽跑来这里。"
我看向他,笑了笑,道:"我冷。"说著就起身抱住他。君笑果一把推开我,我爬起,又粘上他。君笑微微皱眉,似是要开口,终究没有出声。
我踮起脚,够著小心的去吻他,见他没有反对,便放心大胆的肆虐起来。君笑不是禁欲的人,只是他若不是有意,想要挑起他的欲望很难,按照他的说法,在红尘里打滚了这麽多年,什麽手段没见识过。
刚离开君笑的唇,就听见他道:"丁一说了什麽?"
我僵了动作,就这麽抱著他,站在原地。半晌才道:"哪里有什麽。"
君笑低低笑了一声,道:"现在倒是学会撒谎了。"我不言,与他继续厮磨。君笑干脆躺在榻上,微眯著眼,看著我动作。他的双瞳清且亮,被跳动烛光映得忽明忽暗。我被他盯得惧怕起来,手指微微颤动著。君笑也不出声,只是那样躺著,衣衫半开,柔顺的发散开来,铺在织锦的被褥上,好半天,他才吐出一句:"真不知道我教你的学哪里去了,这麽差劲。"
我停了动作,看向他。君笑勾出一抹浅淡的笑,罂粟般媚惑。我扑了上去,狠狠的噬咬著他的肌肤,哭道:"我不是别人的工具,我不愿受别人的摆布,无论那人是你还是丁一。"君笑吃痛,蹙眉,伸手扣住我的手腕。
我伏在君笑身上,哽咽著,挣扎著,道:"我不愿呆在这里,我想回家。"君笑伸出另一只手,替我抹去泪水,哄孩子般柔声道:"回哪里?哪里是你的家?"
"哪里都好,只要不是这里。"
君笑笑了笑:"你见过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鸟没?就算打开笼子,它也飞不远。你知道为什麽?"君笑的声音变得低沈起来:"禁锢它的不是那个有形的笼子。"君笑指著我的左胸,道:"是这里,被困住了。"
"它以为它飞出了笼子,就摆脱了禁锢,其实不过是从有形的笼子飞入了无形的笼子。"
我望向君笑,不言片字。
"有什麽伤心的,不是早就知道了他於你并非真情。"
我摇头,这不一样,知道是一回事,但若真的切实体会到了又是一回事。
君笑松开桎梏我的手,看著我的眼,道:"你真的喜欢他,何必非要乞求他的爱,为什麽不去争取,要他离不开你。"
我愕然,看向君笑,他望著我,唇畔的那一抹笑不知是何意味。他搂住我,亲吻著,双手在我身上游移,轻捻慢揉,贴著我的耳畔,暧昧低语:"凌夷果然还只是孩子。"我离开他的唇,道:"什麽意思?"
君笑笑了一声,没有答话,继续撩拨著我,我按住他的手:"你......"
话未出口便被他以口唇堵上。缠绵悱恻的吻几乎令人窒息,我挣开他,还未来得及动作,君笑忽得探到我的胯下,不轻不重的捏了一下,笑道:"你来找我做什麽?哪里那麽多废话。"
我腾的一下红了脸,急道:"我只是──"话到这里忽得发觉说不下去,我来找君笑做什麽?想从他这里得到安慰还是其他的什麽?我恐慌起来,从君笑身上爬起,看著他慢慢向後退去,君笑双瞳紧紧的盯著我,笑起。
心中的恐惧一点一点的缓缓升起,几乎将我整个儿淹没,下意识的想要逃离,我转身向外跑去。
直到被什麽东西绊倒,我爬起,向前一步,又一个踉跄,跌在地上,跪伏著,狠狠揪著草茎。混著泥土气息的青草香味充斥在空气中,令我冷静了稍许。颓然的呆在原地,想著自己的举动,指尖微微颤抖起来,深深的扣进地面。望著布满残败枝叶的黑褐色的土地,只觉得浑身发寒。
我在依赖君笑,越发的离不开他,每每遇到事情,首先想到的就是君笑,即便是现在,身体的每一细微之处都记著他的容颜,他的声音,他手指的温度,这个人的一切都已深深刻在我灵魂中,无时无刻不在侵蚀著,诱惑著,怎样也摆脱不了。
夜很凉,风很大。
我回到听竹苑,窝在被子里,睁著眼,直到天亮。
蝉潭敲著门,我倦然道:"进来。"
抬头,便愣住了,道:"怎麽是你?"

12章 两相难
跟在蝉潭身後的人也是一呆,他张口,却说不出一字,半晌才讷讷道:"......真巧......"
看他模样,我禁不住笑出声来,道:"今日又是为了何事?"
颜风道:"那日我回去找你,却见不著半个人,今日听王师傅说要为素心阁里的人裁新衣,我便央他带我一起,想著偷空去找你,问清你名字也好赎你出来,没想到就这麽见到你了......"
颜风忽然住了口,看了看蝉潭,我挥手示意他退下。待蝉潭走了出去,他才道:"我这样说被他听到不要紧吧?"
我不语,看著他渐渐慌张起来,愧疚的看向我,道:"又给你惹麻烦了,上一次便是......"
我终究忍不住笑出来,道:"哪里有事。"
"真的?"
"真的。"我加重了语气,特地点点了头,颜风这才松了口气。
静了片刻,见他还站在那里,不说话也不动弹,我道:"你不是来量尺寸的麽?"他这才恍然道:"我忘了。"
我站起来,走到他面前张开双臂,道:"你量吧。"
见他不肯碰到我裸露在外的肌肤,我故意去捉弄他,见他红著脸,畏手畏脚的模样实在是可爱。颜风折腾了半晌,才记录下数据。
临行前,他才道:"你叫什麽?"
我笑了笑,没答,直到他被蝉潭催著去别处时,我才对著他的背影道:"凌夷。"颜风回首,
这世上竟还有颜风这样的人。

元大人派人来寻我时,我正窝在听竹苑中,手里攥著丁一写给我的那张纸,对著枯木龙吟发呆。
或许,君笑说得没错,这世上有许多东西是要争取的,丁一不是颜风,他所处的位置不允许他如颜风一般单纯。
贴身放置玉牌如婴儿肌肤般温润柔滑,隔著衣物,轻轻抚弄著它。我缓缓阖了眼,对著来人道:"待我整好仪容就去。"
那人大约没料到我回得如此干脆,露出惊讶神色,停了片刻,才道:"我在外面候著公子。"
丁一,既然你不能给我想要的情,那麽就让我来掌控你的人,让你不得不记住我凌夷,不得不将目光放在我的身上,不仅仅是因为我与幼年的时相象,而是让你离不了我,一生一世,将我铭刻在你的心中,刻骨铭心,深入灵魂。
绾起长发,以一支古朴墨玉簪固定,换上一件玄色深衣,上面以同色线绣著梅花暗纹,外面再罩上一件玄色纱衣。拿了芸草香囊,系在腰间,不佩其他饰物,抱了琴,踏出房门。
在那家仆的引导下,穿过迂回长廊,行至一处专为身份高客人设下的偏院,家仆先行通报,在外面待了片刻,才听元大人道:"进来。"
除去几名乐伎,里面并无他人,元大人见我进来,便遣他们退出。见一干人陆续离去,心中不免忐忑,微微斜眸看向他,元大人并无不悦之色,只是也不似上次一般,客气的让我坐下。我站在原地安静的等著。
直到他慢慢品完手上茗茶,才看向我,缓缓道:"真是遗憾,本想再来瞧瞧蝶影的剑舞。"
我低垂著眼,安静地听著,不言片语。元大人伸出手,抬起我的下颌,以指尖摩挲著,微微向上挑去的眼探究般的看向我,道:"都是惹人怜的好孩子。"停了下,他又道:"那日後君笑是不是罚你了?"
我露出些许怯意,向後挪了少许。他撤了手,拉我坐下,道:"是我心急了,不该那般对你,漆夜与你情同手足,他的死与我也有莫大关联,难怪你会失态。"
想了想,我道:"凌夷不该怨怪大人。"元尹笑了一声,道:"现下倒是真乖了,怕是君笑罚得不轻。"
见他这麽说,我蹙眉,微微将身体蜷起。元尹将我搂在怀,道:"不怕,君笑手段虽多,但也不轻易使。"
伏在他的身上,嗅到一股淡淡清香。仔细想来,元尹绝不会单纯的对一个小小娼妓如此用心,上回那般冲撞了他,都没加以追究,反而忍了怒气前来寻我。上回临行前还特别提到凌家之事,能与此牵扯上关系只有丁一。温润的玉石磨蹭著肌肤,心中微微泛起寒意,从一开始丁一就料到了如此情况,才会将此物交於我,或许连他告知凌家一事也是有所图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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