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代名妓————沙砾
沙砾  发于:2008年12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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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僵了身体,不知如何反应,丁一没再追究,只是搂著我,脑袋埋在我的脖颈中,他的气息抚过肌肤,微微有些痒。

待丁一离去後,我便收拾东西打道回素心阁,不为别的,就为那名唤为云想衣,有著犀利目光的女子,她常常旁敲侧击的询问些丁一的事,还不时为我弄些零碎玩意儿,哄我开心。丁一在时她尚如此,丁一走後不知又会有什麽动作。
丁一嘱咐过我,要小心云想衣,别说漏了口,可她这般热络,我真怕哪天一个不小心就犯了晕,说错话。不如早溜早解脱。
云想衣挽留时,我道:"在这里呆著什麽也不能做,还不如回去,况那里不少人还惦著我,欢场无长情,哪天丁一厌倦了,我也好再找个靠山。"
说这话时,心中七上八下的,微微抽痛,原来,我竟也会说出这般无耻之言。云想衣听了面色一红,不再多言,任我离去。

骑著马,行在路上,看著四周的小贩行人,像我这般自在的娼妓,怕也是难得一见,想想阁中人,多是自踏入了那朱门,便再也没走出过。
低头看了看手,仿若还有著漆夜的温度,他说他想走出这阁门,如今我是做到了,自在的在这里闲逛,可是心呢?再也逃不脱那朱门高槛。
怔忪间,忽听闻一阵喧闹之音,抬首,却见一匹枣红马,冲了过来,上面还伏著一个人,手足无措的惊叫,我忙掉转马身,躲开来,喊道:"提紧缰绳,向後拉。"那人这才有了动作,跑出去了不少路程,才让枣红马停了步伐。
我看过去,只见那人狼狈的从马上爬下,拉起缰绳,哪知马拗著脾气,打著响鼻,不肯向前半步。
看他尴尬模样,我禁不住笑起,道:"你那般它怎麽愿意听从?"
他听闻,转身,看向我,满面通红,即使如此狼狈,仍不失礼数,忙作揖,道:"劳烦公子提醒。"
我看向他,平凡无奇的容貌,普通至极的衣著,还没他身旁的马儿显眼。他拉了下缰绳,枣红马嘶吼一声,刨著前蹄,双耳一齐朝後抿,紧贴到脖颈上,琉璃般的黑色瞳孔满是愤怒,眼见著就要发作,他忙撤了手。如此反复多次,直至晶莹汗珠顺著他的脑门淌下。
我窃笑,道:"这马不是你的吧。"
他尴尬的点了点头,道:"朋友托我照顾,今次还它回去,才用它代步,哪里知晓竟这麽烈。"
我翻身下马,靠近那匹拗脾气的枣红马,慢慢伸出手,接近它鼻孔,问道:"它叫什麽?"
那人想了一下,道:"追电。"我笑道:"真是好名字。"
我迭声唤它,追电将鼻子凑过来嗅著我的手,目光渐渐温柔下来,抿在後方的耳朵直立起来,转动著,见它并不排斥,我轻轻碰了碰它的面颊,追电打了个响鼻,别无他举动。我给它搔著痒,对那人道:"你得讨好它,好马大多都有些脾气。"
他尴尬一笑,学著我的模样靠了过来,正享受著的追电,甩了甩脑袋,半眯起眼。
他讶道:"真是如此,多亏这位公子。想必公子相当精通此道,与我那朋友定能谈到一起。"
听他此言,我心中一痛,纵马肆意的日子再也不复,不著痕迹的收了手,道:"在下还有他事,先行一步。"说罢翻身上马,策鞭离去。
懒懒的眯了眼,抱了坛梨花酿,斜依在望辉台上新添的护拦旁。明媚的阳光几乎将人晒得化去了。提了坛沿,直接灌著酒。如预料中一般,辣出了眼泪,咳呛了一阵,我道:"真难喝。"想了想,将坛口向下一倒,清亮的酒液划出一道弧线,直落入下方败落的牡丹丛中。抛了坛子,扶著栏杆,向下看去,只见那一处土地,饱吸了酒液,变得黝黑暗淡。我笑了笑,无力的滩在地上,望著一片堪蓝的天空。
那天的天气也是这样好到令人流泪,浸了血的土地也是那般黝黑黯淡。我伸手,去遮阳光,手指周围泛起一层橘红。我看著自己的手,发著怔。
爹说,凌夷将来要考取功名,好光宗耀祖,娘说,凌夷要一生无虞。
缓缓闭了眼,握起手,眼前手中一片空茫。
忽得记起初去丁一府上,在轿中看过的那本书,是怎样的结局?我努力想著,最终只是笑了一声,捂住自己的眼。
有什麽热烫的东西,顺著指缝滑下。
失去了,莫去寻,丢下了,莫去捡。
握在手中的,才是珍宝。
我在望辉台一直呆到入夜,耳中渐闻乐声靡靡,人声嘈杂。
隐隐约约的听见蝉潭的声音,似是在唤我,不耐的睁了眼,一眼就瞧见灯笼一盏盏亮起,一直连绵至远处街口。停了片刻,蝉潭的声音越发的近了,还带著几分焦躁。我叹了口气,站起,下了望辉台,寻著声音,找到蝉潭,拉住他,还未及说话,就听蝉潭急道:"总算找著你了,有客人拿了一斛明珠,说是请凌小公子献曲一首。"
我微讶,道:"谁那麽快消息?我今日才回来。"
蝉潭只是摇头,拉著我向前院跑去。

那个家仆,不知在这里站了多久,见了我,便恭敬的将手中捧著一精美雕花小漆匣子,递至我面前,打开来,满当当的全是东珠,色泽光洁,形状圆润。家仆道:"我家主人请凌小公子私下献曲。"我呆了下,一时竟不知如何应答。见我没反应,那家仆又道:"公子想必见过我家主人--军部侍郎元大人。"
我看看他,抬手,合上匣盖,道:"凌夷从不为客人单独献曲。"
家仆没了语言,正不知是进还是退,又有一著同色同款服饰的人,走到近前,道:"主人只是想与凌小公子说说话,他还惦著公子的挚友。"
我低了眉,望著地面,他这什麽意思?丁一一离开便找上我?看这般架势,似是非见到我不可,再推却怕是会出乱子,斜眸扫向一旁,却没见著君笑的影子,听蝉潭说,他去挑新送来的童子,就算现在叫人送消息给君笑,他也未必能赶回来,况他会不会趟这混水还得另说。
於是我点头,应下了。
先回了听竹苑,取了枯木龙吟,才跟著那两名家仆,行至一雅间。刚一进去,便瞧见元大人正眯著眼,赏著歌舞。我与那两名家仆静静的立在一旁,一曲罢,他们才出声向元大人禀报。
元大人笑著拉起我的手,令我坐在他身旁,道:"有些时日没见,凌夷倒是长大了些,越发诱人了。"
我微微瑟缩了下,虽说在素心阁这麽多年,真正碰过我的只有君笑与丁一,他人基本没什麽胆量如此轻薄於我。这样陌生的碰触让我胆怯。
我未答话,他并没追究下去,只是道:"--漆夜,那孩子葬在什麽地方?"
仿若被戳到痛处,心中一悸,想开口,却没有言语。
元大人叹了口气,道:"哪里知道会出这样的事,若料到此,我也......"
他说得神伤,似是有无限凄哀。我迷离起来,莫明情愫缓缓而出,抱琴的手渐渐松了,然後就听得一声闷响,於是伏首弯腰去抱,元大人道:"让他们拿去一旁。"话音刚落,便有人上前,拾起琴,放到矮几上,根本不问我的意愿,我空手而起,看向他,那双眼,深邃墨黑,末端微微上挑,带著几分戾气。其中蕴著许多东西,单只少了一样。
当下忽得清醒过来。哪里有人这般情思多变,多半是为了哄我。
我顺著他的语气回道:"还能在哪里,不过一领破席裹了,葬在乱坟岗,连墓碑都没个。"
元大人沈默半晌,道:"是我的错。"
"错已错了,自责不过是徒伤心神。"
元大人挥手,一家仆上前,递来几张银票,元大人道:"既然生前帮不了他,这些银子就当是给他修缮坟地用的。"
我笑了笑,从那托盘中拿了银票,执在手上,慢慢的一点一点撕成碎片,看那有著黑字红印章的碎片,飘在地上,犹如秋日蝴蝶残败的翼。元大人眼中透出隐隐怒意。
我起身,笑颜看向他,道:"元大人好意,凌夷替你转递给漆夜,也只有这法子九泉之下的他才能见到。"
他隐而不发,端起放在一旁的茶盏,渡入口,皱了眉,斥道:"怎麽这麽难喝!"
旁边侍侯的童子,忙起身,道:"大人若不喜欢,这就换新茶。"话刚落,一壶热茶便被泼到地上,我站得离他近,溅起的茶水沾湿了素白衣裳,留下班驳痕迹。
无人敢出半点声响,原本奏乐的几个乐妓也停了演奏。
四下寂然。
只听得从外面传来的喧闹之音。

11章 两茫茫
"我说这是怎麽了?"
低沈媚惑又夹著几分懒洋洋的声音缓缓传来,只让人听得心头一荡,散了神智,酥了筋骨。
元大人抬头,换了神情,对著来人一笑,道:"原来是君老板,没什麽大事,不过是茶水不对胃口。"
君笑踏进隔间,对这几个童子斥道:"怎麽这麽怠慢,还不去换。"
元大人抬手阻了正欲离去的童子,道:"哪里用得著如此麻烦,今日在此也算尽兴,在待片刻,便离去。"说著他看向我,一扫方才的戾气,道:"刚才与凌夷谈起家事,惹他伤了神,即便是被诬灭九族,落了乐籍也不是没有回转余地。"
他握住我的手,捏了一下,墨色瞳孔森冷如冰。元大人转而对君笑道:"今日就此告别。"
君笑向旁侧身,让了道路,欠了欠身,道:"出了这样事端,元大人今日开销全当素心阁送与的......"
话未落,元大人挥手道:"君老板哪里话,只不过是茶水,凌夷的琴很是入耳。"说话间,元大人向我深深望了一眼。
送走了元大人一行人,君笑看向我,也不恼火,神色平静,道:"同我来。"
我僵了一下,跟在他身後,向内院走去。转过曲折回廊,行至内院中堂,於是就看见约摸百来位孩童挤在一起,闹哄哄的。君笑向其中一个护院颔首,掀开珠帘,走到内室,他端起案几上的茶盏浅浅品了一口,道:"带他们进来吧。"
我站在君笑身後,看著他对每个进来的孩童仔细查看,筛去一些,留下一些,再将留下的分成几等,分发不同色泽的衣物,当中的一两个甚至还流露出开心神情,看他们身上,衣不蔽体,想必这是他们毕生头一次穿著无补丁的衣物。
我苦笑,许多年前的自己不也同他们一样,这样茫然的被剥个精光,站在那里,等著君笑用挑剔的目光审视。
只是接下来将等待他们的,便是这华丽外衣下的罪恶。
君笑边品著茗茶,边扫著眼前五位穿著红衣的童子,道:"我听闻丁一今日前去兼霞,料到你会回来,想著元大人今夜在阁里定下了筵席,怕出乱子,才赶回来。"
他微微皱眉,摩挲著杯壁,似是不满,道:"都没怎麽挑,就这麽带了回来,还真是--改日把那些不上眼的卖出去。"
我在一旁站著,怎样也不是,瞄向中堂的几位孩童,或是胆怯,或是惘然。除却衣物,唯一相似的清俊容颜上展现出的懵懂,天真。
君笑忽然道:"你可知犯了什麽错?"
听他一言,我顿时绷紧了身体,规规矩矩的站好,低眉望著脚尖,讪讪道:"不该与元大人起冲突。"
君笑放柔了声音,道:"过来。"
我微微颤了下,不情愿的向他的方向挪著步子,走到他近前,停下,没再动作。
君笑手执杯盖,抵著我的下颌,强迫我与他对视,他慢悠悠的道:"你看这些孩子如何?"
没料他他转了话题,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僵著身子,转向他们,仔细打量著,大都八九岁的年纪,相貌自是没话说,只是仿佛少了些什麽,引不起我的兴趣。我如实的向君笑说了。他一笑,道:"确实如此,他们都是贫穷人家的孩子,没有教养,少得就是气质,你看不上眼是自然。"
我应和著,却不知道君笑到底想要说什麽。他撤了手,道:"你今日的行为同这些没教养的孩子一样惹人厌。"
我惧怕起来,越发得低下头,不敢看君笑,虽然他的语气平和,柔软,可我明了那其中蕴藏的暴风骤雨。
我讷讷道:"我知错了。"
君笑笑了一笑,道:"怎麽吓成著模样,哪里还有半分翩翩公子的气度。"他一面说著,一面将我拉进怀中,贴著我的耳,软声柔语道:"自己选,认打还是认罚?"
旁然看来,大抵会认为君笑说得是什麽情话,我扯了扯唇,那一句\\\'可不可以都不要\\\'终究还是没出口,半晌才涩声道:"君笑说是什麽就是什麽。"
然後便是一阵天旋地转,待反应过来,已经被按再君笑的膝上,接下来"哧喇"一声,下半身顿时清洁溜溜,冷风飕飕得吹在上面,引得我战栗起来。
我察觉君笑一手放在我的臀上,轻抚著,温暖的触觉自肌肤传来,他抚的手法很是技巧,再加上已经习惯情事的身体,竟令我燥热起来,他以商量的语气道:"虽然凌夷这麽乖,但教训还是要给的,干脆来得来得彻底点儿,打罚一起来怎样?免得下回又忘记了。"
我脑袋嗡得一声炸开来,还未转过神,就得听见一声脆响,当下就懵了,直到火辣辣的痛感从臀部蔓延开来,直入骨髓,弄得我生生出了一身冷汗,这才意识到发生了什麽。
我被打了。
被君笑,教训小孩般的按在膝盖上打屁股。只是他的手法实在是独特,只一巴掌,就如此之痛。
就在我绷著身子,等著下一次疼痛时候,君笑反而改作轻柔抚摸,力道适中的按压著,方才消去的欲望又被撩起,我下意识的放软了身子。
君笑道:"以後别再义气用事。"
话刚落,又是一巴掌,依然打在原位,於是加倍痛起来。
我哽咽起来,一半是因为他这般的折磨,令一半是羞辱,从小到大,哪里有人这般教训我,况还是在他人面前。那几位孩童,连同几名护院都还站在这里,就在这十几只明亮亮的眼睛底下,君笑扯了我衣裤,露出私秘之处,正大光明的扇巴掌,即便原来君笑调教我时,也是会遣他人避开的。
"是不是觉得很屈辱?你那番做法与此相差无几,再依著你性子下去,别人是会说素心阁的凌夷毫无风度。"
"想要替漆夜讨个公道也不是你这麽做的,你与他地位相差甚远哪里能这般硬来。"
"要做穿石柔水,而不是撞石鸡蛋。"
"......"
君笑每说一句就落下一掌,中间还不忘撩拨我的情欲,若是真的情动,也不至於察觉到那麽痛,他偏偏待我稍有反应,来不及沈迷,就一巴掌打下来。就这般在边缘徘徊许久,不得解脱。
t
待到君笑将我扶起时,身上痛得要命,又不敢放声哭,只是压抑的啜泣,君笑看著我,只一句"不许哭。"就令我乖乖收了声。君笑吩咐那几个童子与护院退下後,才柔声对我道:"痛的很麽?"
我局促起来,不知答是还是不是,只有默不作声,他笑了一声,道:"还没罚你就这模样。"
听君笑所言,我心中一悸,下意识的护住被打得火辣辣的臀部,抬头,望向他,半晌说不出话来。君笑没有理睬我的不安,只是让我随他同去他的住处。我看看地上被扯破的裤子,又望了望君笑,见他径自向外走去,只得跟上,虽说外面有深衣罩著,看不出来,可下面凉飕飕,空荡荡的,一如我的心情。
刚进内室,君笑就令我趴下,我犹豫了下,君笑并未多言,只是一挑眉,我立刻乖得像只小羊,挪到榻上,趴在上面。君笑撩起我的衣袍,不知拿了什麽药膏涂在上面,冰凉凉的感觉,冲淡了方才的痛。他拥我在怀,揉著臀部,似是漫不经心的随口道:"擦了药便好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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