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大学的课程很散,不知道是不是和"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这句话有那么一点点血亲关系,"紧过必松,松过必紧"呵呵~~ 无聊啊!可是我从来没有翘过因为彭彭不准。我爬在桌上看着窗外耳朵里时不时传进讲台上老师的声音,又是阴雨天明明是早上可是天空阴暗,亮度只有夜晚的12点不对时的黑暗让人恐惧。
那天也是阴雨天,彭彭问我想吃什么?我说想吃青椒炒青椒彭彭笑了,说我是爱记恨的小鬼,这么久的事也不忘记。我说那是因为是与彭彭有关的所以我才记得。 彭彭让我在家呆着自己就出去买菜了。
彭彭出门后我翻了个身准备继续睡,就听见了敲门声。我没有起来开门,我知道彭彭不可能不带钥匙,所以敲门的不可能是他。我也知道不会有人来我家找我因为我不喜欢别人来我家,就算在学校关系不错的人。而彭彭的更不会有人找上门。
所以我断定是找错门了。我的猜想没等我想完就被证实了,敲门声转移到对门去了。虽然我想了这么多其实也只是为了找一个借口不离开床。我合上眼睛继续我的美梦。
一觉醒来不知怎么的就想开门看看,走出卧室才发现彭彭还没买回来,抬头一看钟原来他出去不过十来分钟。打开门确定门外真的没人还特地跑出去看看了楼上楼下的转弯处才返回。
这才发现大门的手柄上夹着一张纸。当时的感觉不知道怎么说,可以用不祥来形容吧!总觉得犯了一个很大的错,错过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事实上的确是这样,那是幼子离开后第一次回来,可是却错过了,鬼使神差的错过了。留下的只是一张字条,一张说明他来过的字条。
穿过沉闷的街到回到家中,屋子里依旧整洁干净,彭彭是个爱干净的人,所以在他的管辖范围内我也很爱干净。把背包放在桌子上,去拿果汁时竟然发现地上有一个团纸,在书桌的很角落里不注意根本看不到,不过还是被我看到了,呵呵~~~ 等彭彭回来看我怎么数落他,先捡起来做证物。
嗯~~有字,虽然字是反的不过我可以确定是彭彭的字。这家伙在写些什么啦!什么时候爱上文学了。我要不要先打开看一下,只看一点万一上面有写日期、天气、星期几之类的,我还是假装没发现好了,不过没发现彭彭有写日记的习惯啊!
展开了纸团,发现这是彭彭写给我的信,一封未完的信。我的心往下沉。
小言:
你、我都知道我的离开是必然的,虽然你一直没有直接开口问我什么时候走?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走,甚至不知道是否有走的一天。
但你总是会用你的方式得到我的承诺。上初中的时候你问:你会和我一起参加毕业典礼吗?拿到中高录取通知书的时候你也问:我高考的时候你会在外面等我吗?就像我等你那样等我。大学你说:等我毕业了用我第一个月的工资,我们去看海好吗?
在一起的时候我忘记了时间,可是当一离开你,我又开始我没有终点的等待,所以我好喜欢你粘在我身边。
我矛盾着:一边焦急的等待着,一边却希望时间过得慢一些,在他来之前尽可能的在你身边多呆一分钟,多为你做一些事,多给你煮一顿饭,吃饭时多给你夹些你爱吃的菜,睡觉时给你掖好被子。
我常想如果能现在把以后每天的被角都能提前给你掖好,在我离开时你就不会因为睡相不好而感冒了,可是这没有可能实现,所以小言在我走之后你要规矩自己的睡姿。别感冒了。
只是要来的总会来的,他来了他实现自己的诺言来带我走了,当我看见他时,我知道你的第一份薪水我是没有福份用了,沙滩上也留不下我们的足迹,纵然海水会让它消失。一个人看海是会寂寞,等幼子回来好吗?他一定会回来,那时他会陪你一起去。
在这个城市里你是我唯一的留恋,唯一的。我知道也许我没有资格说这种话,可是我真的希望你幸福,我曾想过你的幸福我来给,只是他是我的命......
"可以为你死,却只为他而生"不知道怎么的这句话浮现在我脑海中。该来的最终来了而且还是自己找来的。原来就被水化过了的字迹,让我的眼泪把它化得更开,更加的模糊不清了。
幼子离我而去时我伤心欲绝但那不只是因为他的离去,而是我的家残缺了,我听了你的话所以我把我的幸福给了他。
当父亲再次结婚时我最爱的家人都抛弃了我。不,是我的选择让他们抛弃我,我最想念的是幼子那是因为我把我的幸福给了他,我想念的说不定只是原本属于我的幸福。可上天带我并不薄没有了他们,我有了你;
现在你也要走了,你叫我等待幼子。我不在等待。如果你能幸福,别说是要你要离开我,就算是现在让我下地狱也可以。他是你的命,你同样也是我的命。我只要你幸福,因为那样我就会幸福。
你给我的够多了。我会微笑着看着你走,纵然你不想让我看到。我知道这封信的意思,你想悄悄的走,不想离别因为再也见不到了。
8
我会让你悄悄的走,我会装作没有看见,没有看见这封现在还不是时候看的信。只是不该现在流的眼泪止不住往下淌,不能哭,不能哭要不然眼睛会肿,彭彭会看出来的,我拼命的用手背擦着眼睛可是总也擦不干净,我拼了命的压抑着。
突然我被人抱在怀里,我最熟悉的味道松解了情绪城墙,从上方传来的声音瓦解了本就难以坚固的城堡:怎么了小言,这么伤心?我在他怀里爆发了,嚎啕大哭这不是理智所不控制的。
我紧紧的抱住他抱住这个下一秒就会从我生命中消失的人。耳边不时传来:小言,别抱那么紧你要呼吸。在最重要人的怀里我用哭来做了最后的绝别,我晕过去的那一瞬间我不知道下一次睁开眼,他是否还在我身边。
我挣扎着让身体动起来。四周一片黑暗,我一边张望一边大叫我这是哪?是什么地方?怎么这么黑?是晚上吗?有灯吗?我要开灯我不要这么黑。彭彭呢?彭彭在哪?出口在哪?没有人回应我,喊着喊着我再也喊不出声了,我怎么会到这种地方来了,我蹲了下来。
很害怕的把头埋进手臂中只希望能让自己缩得再小一些,没有人发现,没有人伤害。等着彭彭来救我出去。
"小言"
"你是我唯一的留恋,唯一的"
"你的第一份薪水我是没有福份用了,沙滩上也留不下我们的足迹,纵然海水会让它消失。"
"你、我都知道我的离开是必然的......"
不,我要出去,我站起来向着前方的黑暗中奔去。不知跑了多久,寂静中只有我的跑步声"叭""叭"的响。没有尽头的黑暗。
爸妈分开的时候我默默的接受了没有进行丝毫的争取,所以他们走了。带来了我的悔恨。现在彭彭也要走我不能再在这里,我有话要对他说。
我想让他知道就算是他来了,要给你期盼已久的幸福。可是请你在我知道的地方幸福,不要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至少让我感受到你在幸福。
黑暗中我看到亮光我加快速度向着它跑去,越来越亮,我缓缓的睁开眼睛。窗外的阳光很刺眼,却是暖暖的阳光。
这是哪?不是我家,是医院吗?我要起床我要去找彭彭。我的手怎么动不了,被什么给压住了。我转头过去,看见一脸倦容胡子拉沙的彭彭,他眯着眼睛笑笑的问我:醒过来了,想吃什么?
是彭彭,虽然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他,在我的影像中的彭彭总是干干净净。可现在他还在我身边,怎么还在?不管了,我有话要对他说,我有话要对彭彭说。
我猛的跪起来,抓住他激动的对他喊:彭彭,我有话要对你说。
他压住我,"小言,别激动你先坐下来。"我坐了下来,不过没有放开紧抓他的手。
"彭彭,我"
"其实,你想说什么,我都知道。"松开我紧抓的手,在床边坐下,从后面抱住我。
我一惊。
"你在昏睡中全喊出来了。"虽然本来就是要说给他知道,可是我却是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让他知道了。
"不好意思了。"彭彭越发抱紧我。"让我很感动的话!"
我把头埋得更低,用细得不能在细的声音:"彭彭,走的话要让我去送行。"
"信,不是现在给你看的。"我知道看得不是时候,早了点。
"而且永远不让你看。"原来连那封信都不想留就走。也许不会答应我去送行了。
"那封信是我要扔掉的。"我知道它是我从书桌下捡来的。
"小言,你的幸福我来给。"他来给,彭彭来给。可是前面是有"曾经想过"。
"彭彭,你真的听到我说的话了吗?"我很紧张也很害怕,我期望这样的承诺,可又害怕它不是事实,因为事实是彭彭的幸福不是我。
"也许我在昏睡中说了很多你听错了,也许根本没有把真正要对你说的话说出来。"
"没有,没有听漏更没有听错它的意思。"彭彭紧贴我耳朵念起来"我希望你幸福,在我看得到的地方幸福着。小言,你就是我的幸福。"
忽然心一阵疼不听管的泪水又开始往下流。
"爱哭鬼。"彭彭依旧抱着我,等待我情绪平稳。
9
"闭上眼睛。"彭彭双手握住我的肩膀。
"别那么用力,轻轻的就可以了,你看脸都皱成一团了。"彭彭的手在我脸上抹来抹去,好像在展平没叠就放衣柜最下层的衬衣。
"别那么紧张!身体这么僵硬。不知道味道会不会变哦!"彭彭在我肩膀、手臂上捏来捏去就像在给即将上案板的猪松松精骨,让肉吃起来弹性大一点。
"你这样我都不知道怎么下口了。"彭彭在我对面叹了口气。
什么叫忍耐是有限度的,今天我总算是亲身经历了。混蛋彭彭,我摔开他的手,坐到电视机前面生闷气。
什么叫脸皮厚得可以当城墙,今天我也总算是见识到了,竟然"嘟"着嘴过来,嘲笑完了还想亲,去死吧!抓个抱枕扔过去,砸死你!
"小言,你还记得我第一次吻你是什么时候吗?"
"就是刚才,如果你不嘲笑我的话。"什么叫第一次吻我?好像亲过很多次一样。人家很重视的初吻就这样被嘲笑掉了!
"其实刚才那个不是哦!"彭彭借我谅讶之余,入坐我身边的空位,可恶的爪子还搭到我肩上圈住我。
"其实我第一次吻小言的时候,就在前不久,小言还是因为那个吻才活过来的呢!"
一副臭屁的样子,"你以为你是王子啊!要你吻我才活得了。"哼~~
"可是有人看了一张废纸,哭得稀里哗啦。哭着哭着竟然呼吸不上来,背过气去。要不是我"
"那叫人工呼吸。"我气呼呼打断他,也不知道是谁害的既然是废纸就给我扔远点,现在还好意思拿出来炫。
"可是我也乘机品尝了一下,很美味。"一边肯定的说一还边做出意犹未尽的样子。看着他的样子,"噌"的一下我的脸全红了。
"小言,一直很臭屁,没想到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拉我过去蹭了蹭,又放开我。
"小言,那你知道第二次吻你,是什么时候吗?"还有第二次?这家伙怎么这样,我都没同意,就,就
"你一直不醒过来,可是医生说你身体机能很正常,还说也许是你不想醒来,那一刻我怕极了,万一你"彭彭把我抱得更紧了。"万一你真的不想醒来,我怎么办?所以我就向王子学习,每天给你一个吻。"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变得好容易动情,我泪眼婆娑的看着彭彭。
"童话不假。"当这四个字从他口中说出时,我的唇印上了他的唇。
我偎在彭彭怀里,"彭彭,你知道吗?你那时的笑容仿佛是穿过裂隙照进洞窟的阳光,虽然只有一点点却给了我光明,给了我希望。"
他摸着我的头:"从今以后我最开心、最灿烂、最真心的笑容都是你的。不过你说的是哪个时候?"杀风景的家伙"我每天都对着你笑,而且都笑得很阳光啊!"
我瞪了他一眼。
接到我想杀人的眼神。"你是说我帮你洗澡那次,不过说真的小言你的皮肤很好哦。至从那一次之后就一直没有这个机会给你洗澡了。明明是5年前的事,可是就好像在眼前一样。这让我想起一件事,很重要的一件事。相当重要。"
我静静的等着他说,一分钟、两分钟"说呀!什么重要的事。好吧!不管你要说的重要事是什么我都不会生气的。"这是彭彭的喜好,我也只好用这两个字来形容他的这一恶习惯,一但想说什么不能算好事的事,他会先提起别人兴趣,然后就沉默,等听的人按不住好奇先保证愿谅他。他才会像得到免死金牌似的说。
"那是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事,因为那是我的初吻。"初吻我耳朵竖起来了,彭彭的历史,呵呵~虽然现在的事我是一件不落,可是以前的被他封箱沉底,很少会拿出来说。
"你不知道那个时候,你烧得有多厉害。从小我就很少生病,白痴得我竟然不知道送你去医院,脑中浮现的竟然是电视剧上的方法,毛巾、冰块、加退烧药。还好的是小言命大撑了下来。要不我就成了杀人犯了。"
我重重的点头对他大吼"不错,要是我死了你就是杀人犯,故意杀人。死罪哦!虽然是未遂可是......"我盯着问他要一个承诺。"一辈子哦!"
他点头,把我又按回他怀里。"那是我第0次吻你。"嗯,不知道是不是对语言有兴趣,彭彭的计数方式喜欢从0 开始。不过第0次吻我,我颓!你也太过份了吧!死彭彭。
"那个时候呀!"彭彭的声音听起来像陷入回忆中。"我看着躺在床上的你小脸因为发烧而变得红红的,不时从嘴里溢出痛苦的呻吟,明明就在身边,可是却透着死一般遥远的距离。所以我吻了你。"
彭彭的声音沉了下去。"就算他离开时,我也没有这么不知所措过。那是我这一辈子第一次感受到程度如此深的‘不知所措'。
"是什么样的感觉?" 我抬起手晃了晃想知道‘不知所措'是想感觉。
"怎么说呢?虽然因为发烧整张嘴都裂开了干吧吧的,嘴唇上的皮像要脱落似的,"我发烧而且烧得这么惨,不知道......。我在心里狂叹气,差点被他带进去了。我想问的不是这个。唉!算了,竟然是让人不开心的事,还是不要问了。
"可是还是很美味。"是吗?原来还是美味的呀!突然觉得心里那块巨石落地了。第一次的记忆是很重要的,我不记我在哪本书看过这句话。
我又抬起手晃了晃:"你讲半天我还不懂,为什么你可以对一个生病的人下手。"
"感受你的存在。"
他到说得很理所当然,可是却让我失去感受第一次这么伟大的时刻的机会。心里的那个愤恨哪!哪来的愤恨?就用它去还。
10
我每天清晨醒来都和彭彭的牵着手,虽然我不是很习惯,不过彭彭到是很喜欢。彭彭说:爱要从小处着手,所以我要我们随时牵着手。我现在很幸福,我以前也很幸福,不过以前的和现在不一样。现在的彭彭和以前的也不一样,因为我们的关系不一样。
以前我一直不断的,不断的要一个在‘一起'的承诺。每当要到一个承诺时会好安心,可是随着时间的过去,当承诺面临过期时,都要经过一个痛苦的时期,总是在想着还能用什么样的借口留下他,要他的再次承诺。其实那时的我也知道,承诺要打破很容易。与其这样子,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