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文女主成了黏人精[快穿](GL)——桑桑桑枝
桑桑桑枝  发于:2023年06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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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忽然这时才意识到,阿翁已经走了。
  “阿翁,阿翁……”宋窈姿凄声唤着。
  才刚刚出口这两个字,喉咙里就像是被团棉花堵住,除了发颤的哭音,再难发出任何动静。
  哭声被风吹散在空中。
  曾经那会在深夜提着灯等候她,会认真教导她书中道理,会在参与宴席的时候,给她悄悄带回最爱吃点心的人,已经长眠于那狭窄的黑棺之中。
  无人会再回应她。
  尤听轻声叹息,将泣不成声的宋窈姿拥进了怀里。
  肩头的衣料被泪水打湿,怀中的人一直在不断颤抖着。
  “殿下,”宋窈姿靠着她,声音破碎,“阿翁走了,宋家,只有我了……”
  她轻声喃喃:“只有我一个人了。”
  宋窈姿不是没想过会有这么一日,但真正来临时,仍然如此地让人难以接受。
  空荡荡的房子成了种无声的折磨,她望过去的每一眼,好像都能看见阿翁曾经在这里留下的痕迹。
  离别总是突然而至,而习惯离别,才是长久而沉默的凌迟。
  那年她还年幼无知,刚刚死里逃生时,是阿翁将她抱起来,给了她第二个家。
  可是现在,她的家好像又再次倾塌。
  断壁残垣之下,只剩下宋窈姿孤零零地站着,不知道该往哪里而走。
  “窈窈,”尤听低声说,“你还有我。”
  她将宋窈姿的手握紧,试图以这样的方式,传递给她一点赖以维持的力量。
  “我会在你身边,一直都在。”
  宋窈姿靠在尤听的肩头,放声痛哭起来。
  之前压抑的悲恸,在这一刻才毫无保留地宣泄而出。
  她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好像只剩下了哭这一件事。直到最后哭累了,才靠着尤听睡了过去。
  尤听动作很轻地将人换了个更舒服点的姿势,对守在一旁的青粟打了个手势。
  青粟会意,让莺儿取来一件披风给宋窈姿轻轻盖上。
  尤听望着房檐外淅淅沥沥的雨幕,感喟地想,这一夜过得好像尤为漫长。
  -
  宋太傅在家停灵三日后,便是入土为安的日子。
  尤听每日忙完了手头上的公务,第一件事便是去太傅府陪着宋窈姿。
  宋太傅桃李遍天下,又是朝野重臣,来吊唁的人数不胜数。
  上到皇亲国戚,下到附近的平民百姓。
  这中途,贺长思也来陪着守灵守了一夜。
  他想对宋窈姿说什么,但最终还是觉得再多的话语,在这时候都变得苍白无力起来,只能吐出两个字:“节哀。”
  定西郡主同样来上了三柱香,拍了拍宋窈姿的肩头,让人送上了几坛酒。
  “我父王告诉过我,遇到伤心的事,便将自己灌醉就好。”
  “醉了,便不会难过了。也许……还能见到自己想见的人。”
  对于这些劝慰之语,宋窈姿都只是神色淡淡地点头道谢。
  短短数日,她整个人都消瘦了一大圈。
  原本就不是多话的性子,这几天变得更加寡言安静。
  齐鸢担忧地看了眼宋窈姿,凑到尤听身边,小声问:“宋小姐真的没什么事吧?她那身体本来就弱,会不会……”
  怎么可能没事。
  本就是多雨的季节,气温偏凉,宋窈姿又整日整夜地操持着太傅的丧事。
  还没晕过去,全靠一口气在硬撑着。
  但尤听拦不住宋窈姿。
  她知道,宋窈姿是想亲手为阿翁送行,陪他走完这最后一程。
  尤听低声一叹:“我会照看好她的。”
  像是说给齐鸢听,又像是说给她自己听:“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在她身边。”
  齐鸢最后望了一眼灵堂,跟着长长叹了口气,对尤听道:“你们多保重,武举那边的事,交给我就好。”
  她走后,贺止戈和贺廷便来了。
  皇子们都曾去过国子监入读,算起来,宋太傅亦是他们的老师。
  贺廷难得收敛起了玩笑的神色,穿了身肃穆的黑衣,恭恭敬敬地上了香。
  看见尤听的时候,他还有点诧异。
  最近贺廷找到了新目标定西郡主,很少来烦尤听了。
  “顺安姐姐,”贺廷忽然说,“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也会有人为我这么伤心吗?”
  尤听奇怪地看向他:“你母妃那么疼你,若真有那么一天,她一定会伤心欲绝。”
  “是么。”贺廷语气淡淡。
  像是想象到了那样的场景,他忽然咧开嘴笑起来:“顺安姐姐可真是……一点也不了解我母妃。”
  “一点也不了解这皇家呢。”
  他说完后,没有管尤听是何反应,直接往着太傅府外走去。
  离开的时候,正撞上来吊唁的贺止戈。
  两人隔着朦胧的雨雾对望,眼里皆是冷意。
  擦肩而过的时候,贺廷忽然道:“三皇兄,你知道小时候我为什么只欺负你吗?”
  贺止戈皱了皱眉,面无表情地说:“因为你有病。”
  贺廷不可抑制地大笑起来,斜风夹着细雨,落在他的脸上。
  他说:“三皇兄,以前怎么没觉得你这么有趣。”
  贺止戈懒得理他,抬脚就要走。
  忽然听见贺廷的声音悠悠传来:“……因为那时的我,很羡慕三皇兄。”
  贺止戈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荒谬地停下了脚步。
  他看着贺廷,厌恶地道:“你在胡说什么!”
  那时候的贺廷,是丽妃唯一的儿子,金枝玉叶的七皇子。
  可那时候的贺止戈,只是个宫女所生的孩子,谁都可以来踩一脚。
  听见贺廷的话,贺止戈更觉得他是在嘲讽自己。
  他一把抓住贺廷的衣襟,神情阴冷地道:“贺廷,别以为我不敢杀你。”
  贺廷歪了歪脑袋,笑了:“那就……试试吧。”
  他哼着不成调的小曲离开,一直到走出了太傅府,嘴里还低声呢喃着:“怎么廷儿说实话,都没人相信呢。”
  侍从问:“殿下,您要回府吗?”
  贺廷想了想,道:“去宫里吧,今日,忽然很想见见母妃呢。”
  侍从笑道:“殿下和丽妃娘娘的感情真好。”
  贺廷坐上马车,懒懒地露出个笑,一言不发。
  是呢,在外人眼中,丽妃简直将他这个儿子宝贝得当成了眼珠子。
  可很小的时候,贺廷就明白,丽妃或许看重他,但更看重他能够带来的价值。
  他和贺长思,又有什么区别。
  无非不都是培养来争夺皇位的棋子,从出生起,就已经没有了自己选择的权利。

  贺廷小的时候养过一条狗,那只狗全身皮毛是雪一样的白,很喜欢黏在他身后转,叫声细细地撒娇。
  后来,丽妃把他和小狗都锁在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屋子里。
  他害怕得大哭,哀声求着门外的母亲。
  可丽妃却只是露出个慈善的笑容,隔着门缝与他对望。
  她说:“想要从房里出来,廷儿,那就拿起桌上的刀,把那只狗杀了。”
  他愣住。
  听到女人温柔的声音接着响起:“母妃都是为了你好,玩物丧志,欲成大业者,不能轻易被这些小玩意左右了心神。”
  贺廷没有那么做,他在黑屋子里待了整整三日,没有水,也没有食物。
  虚弱得奄奄一息。
  小狗躺在他的身边,哀切地用舌头舔着他的手指。
  最后丽妃还是打开了房门,她摸摸贺廷的头,语气无奈:“廷儿,你怎么这般不听话。”
  不听话的下场,便是亲眼看见小狗被侍卫活活砍死,呜咽着断了气。
  舌头无力地垂下,那双湿润的眼睛,还在望着小主人的方向。
  贺廷连一点动的力气都没有,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丽妃让人取了一碗小狗的血,然后给他灌了下去。
  浓郁的血腥味充斥着鼻尖,他的理智觉得恶心而痛苦,□□却又贪婪而本能地饮下狗血。
  灵魂仿若被分割成了两半。
  那天的最后,丽妃用手绢温柔细心地将他脸上的脏污都擦干净。
  她说:“廷儿,你是母妃的孩子,得帮母妃完成心愿才行。”
  贺廷尝试过想要逃离,他去找宁景帝。
  可皇帝只是不耐烦地听完了他的哭诉,皱眉道:“一条狗,死了就死了,男子汉大丈夫,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随后便让人将他送回了丽妃的住处严加管教。
  丽妃没有打他,也没有骂他,只是让人将那小狗的尸体剁成了碎泥,强行让哭个不停的他都喂给池中的锦鲤。
  从那以后,贺廷再也没想过违抗丽妃的话。
  她要他乖巧,他便乖巧。
  她要他多笑,他就笑。
  反正在这宫里,没有人会在乎他真正的想法。
  贺廷开始喜欢上养一些别的宠物,蝎子,蜘蛛,亦或者是毒蛇。
  听说这样的动物,血都是冷的,没有感情。
  贺廷想,这样死的时候,也不会再用湿润而可怜的目光看着他了。
  最开始教训贺止戈,是因为他挡了丽妃走的道。
  贺廷想要讨母亲欢心,凶了他一顿。
  后来注意到贺止戈,是因为尤听。
  为什么贺止戈那样卑贱的身份,都能够得到人的关心?
  为什么在这吃人的皇宫中,他能笑得比自己快乐?
  贺廷想不明白,所以他只能变本加厉地欺负贺止戈。
  每次看到尤听为贺止戈动手时,他心里生出几分扭曲的羡慕。
  后来,贺廷的花样百出,其实目的很简单。
  他完全是希望尤听能够忍不住,将自己杀了。
  最好能死在丽妃的面前。
  他真的很想看看,一直精心培育的夺嫡工具死了,他的母亲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可惜。
  贺廷眼里划过一丝憾意。
  顺安姐姐实在是太能忍了,直到他出宫,都没对他动过死手。
  想起刚刚贺止戈的威胁之语,贺廷唇边的笑意越来越大,肩膀控制不住地抖动。
  贺止戈以为他会怕死吗?
  不。
  恰恰相反,贺廷无比期待着死亡的来临。
  多年期待终成空,母妃的表情,一定会变得……很有趣。
  贺廷漫不经心地想,贺止戈到底什么时候才动手?
  他真的很想死。
  -
  太傅府里。
  贺止戈上完香后,走到了尤听的跟前。
  “皇姐。”他唤。
  尤听冷淡道:“我今日心情不佳,你最好别说什么不中听的话。”
  贺止戈笑容发苦,顿了顿,他说:“我只是想问皇姐一句话。”
  深沉的目光落入尤听的眼中,说不清辩不明的情绪翻涌成潮。
  “皇姐是否愿意,”贺止戈一字一句地说,“跟我一同离开?”
  这离开,指的自然不是太傅府。
  皇姐是聪明人,他一向知道。
  而聪明人之间的交谈,往往不需要那般直白。
  只是一个眼神,尤听便懂了。
  “与你一道离开,然后呢?”
  清冷的声音融入呼啸的风里,四周有雨不断地砸在脚下的地面上。
  黑沉的云下,是狂舞着的白幡。
  尤听的眸光如刀。
  她说:“做那不得善终的乱臣贼子吗?”
 
 
第55章 病愈
  贺止戈难堪地抿紧了唇。
  “皇姐, 你应该清楚当下的情况,只有我才是最好的选择。”
  “是么,”尤听漫不经心地道,“可我觉得, 这场赌局, 你必输无疑。”
  “你走吧, 别脏了太傅府的路。”
  贺止戈垂下眼睫, 等他再抬头时, 眸光再度变得锐利起来。
  他看着尤听, 轻声道:“皇姐会后悔的。”
  “我会证明给皇姐看,我配得上这天下,”他盯着尤听的眼睛,“也配得上皇姐。”
  话音落下后,贺止戈不再留恋地转头离开。
  雨还没停,他大踏步, 径直走进了风雨之中。
  尤听看着他的背影。
  她想, 这应该是她和贺止戈之间,最后一次见面了。
  那点姐弟之情, 已经被时光消磨得只剩下薄薄一层,经风一吹,便烟消云散。
  正有些失神之际, 头顶忽然被一把伞遮盖, 挡住了淅沥的小雨。
  尤听侧过头去, 对上宋窈姿沉静的眸光。
  她唇边扬起很浅的笑,脆弱得好似水中花影。
  “殿下, 莫着凉了。”
  宋窈姿轻声地又道:“这些天,多谢你。”
  今日是停灵的最后一日, 很快,就会有人将宋太傅的棺桲抬走,埋在坟山之上。
  本来依照宋太傅的官职地位,应该单独修建墓穴,大肆操办。
  但他生前清廉,不喜喧闹,也不讲究风水。
  在此之前特意留下了口讯,言明以后为他在瑶山之上,随意找个能埋的地方便好。
  尤听问:“为何是瑶山?”
  宋窈姿看向瑶山所在的方向,低声道:“因为那是全京城最高的地方在那里,能够俯瞰整个京城。”
  宋太傅一直相信人死如灯灭的道理,魂归天地,什么也留不下。
  但临了,他还是希望,死后仍然能够看见脚下的这片土地能够山河无恙,百姓们都能安居乐业。
  尤听慨然:“宋太傅一生为民,俯仰天地,是个当之无愧的好官。”
  宋窈姿道:“阿翁,也是最好的阿翁。”
  她回过眸,和尤听目光对上。
  自从阿翁离世后的这些天,她一直浑浑噩噩的。
  整个人仿佛身处在见不到头的苍茫原野上,不管从哪个方向看去,都只能看见浓郁的雾气。
  进退维谷。
  阿翁没了,她的家没了。宋窈姿不止一次地想,干脆就直接任由黑暗将自己侵蚀。
  可在这个时候,她清清楚楚地听到了耳畔的声音。
  那声音说:“你还有我,窈窈,我会一直在。”
  是……殿下。
  每当宋窈姿转过身时,总能对上尤听注视的目光。
  仿佛是在履行她的诺言——她会一直陪在自己身边。
  宋窈姿抬起手,握住了尤听的手。
  她将对方的手掌带起,很轻地落在自己的颊边。
  肌肤相触的温度,再次将她从地狱带回了人间。
  送灵的队伍吹响了唢呐,哀乐声中,宋窈姿小声说:“谢谢你,殿下。”
  最后一个字落下,她那口紧绷的气骤然一松。
  眼前的世界天旋地转,体力不支地晕倒在尤听的怀里。
  -
  按照朝廷的律令,宋窈姿这种情况,应该在家丁忧三年。
  但念着宋太傅的功绩,宋窈姿又刚刚入朝,宁景帝大手一挥给她免去。
  贺止戈以边境战乱的理由,率领手下离开了京城。
  这仿佛成了某种信号,京城里能够大致看清形势的人,心头都浮现出隐隐的不安。
  皇帝的身体越来越不行了,上朝的时间也越来越少。
  公务多半是分给贺长思和贺廷几个皇子。
  由定西郡主所主持的女子武举,在这些日子里如期举行。
  有了尤听和宋窈姿前面的帮忙,来参加的人数竟然不少。
  历时数天,选出了最终的名单。
  宁景帝所给的任务完成,齐鸢便马不停蹄地赶回了西北——比起京城,那地方显然更需要她的镇守。
  她将武举中的佼佼者带去了西北军营亲自培养,打造了一支全是女子组成,在后来的战争中赫赫有名的凤卫。
  齐鸢走的那天,尤听问贺长思:“不去送送郡主吗?”
  贺长思摇了摇头,他笑着道:“我与郡主的道,一直都不相同。”
  再去见她,不过是徒增烦忧罢了。
  京城的雨,落不到西北的天地。
  许久前贺长思便明白,那团自由的烈火,终究要回到原本的地方。
  人不能那么自私。
  想得到什么,却又要以毁灭它的方式。
  贺长思笑了笑,灿金的日光溶于他的眼眸中。
  他说:“如此,便最好了。”
  -
  宋窈姿自那日昏倒以后,直接大病了一场。
  缠绵病榻半月之久。
  这些日子里,尤听直接从公主府搬住进了太傅府。
  甚至取代了莺儿的职责,为宋窈姿擦汗喂药,都是她亲力亲为。
  朝廷之上正因为宁景帝的身体而忧心,没人有闲暇去注意她的逾矩行为。
  青粟有时候也会觉得奇怪,殿下似乎对宋小姐太好了一点……
  不过,这都不是她一个丫鬟该管的。
  所以她从来不问,还会很懂事地主动拉走莺儿,留下尤听和宋窈姿单独相处。
  宋窈姿的意识总是不清楚,处在半梦半醒之间。
  像是溺水的人,抓不到任何东西般的没有安全感。
  她紧紧蹙起秀眉,喊出下意识的呼唤:“阿翁……殿下……”
  手指接着被人抓紧,尤听不厌其烦地一遍遍安抚她:“我在。”
  也许是听了进去,宋窈姿虽然依旧紧闭着眼,但眉头一点点地松了开来。
  神智彻底清醒的那日,宋窈姿慢慢睁开了眼。
  窗外的光线透过薄纱,刺在眼皮上。
  她有些不适地微微眯眼。
  手指略略动了动,忽然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宋窈姿低下头,顺着手的方向看过去,几根手指正被人握在掌心里。
  暖意丛生,从相贴的地方一直浸到骨血中去。
  是尤听。
  尤听趴在床榻边沉沉睡着,这姿势想来并不舒服,她的眉心无意识地轻轻皱起。
  宋窈姿凝神望了她半晌,这段时间的模糊记忆接踵而至。
  她心头又酸又软。
  本想要轻轻收回手,将尤听扶到床榻上去睡。
  但只是刚刚一动,那睡着的人便立刻醒了过来。
  尤听睁开双眸,眼里残存的睡意顷刻间消散无踪。
  对上宋窈姿心疼的目光时,她还以为自己是生了幻觉。
  “醒了,”尤听抬眸看她,“可有哪里觉得不舒服?”
  宋窈姿摇摇头。
  她问:“这些天,都是殿下在照顾我吗?莺儿呢?”
  听她的声音带着久未说话的沙哑,尤听起身到桌边倒了一杯温水。
  她将杯子递给宋窈姿,“润润嗓子。”
  然后才问答宋窈姿的问题:“是我主动要留下来照顾你的,你别怪那丫头。”
  宋窈姿捧着温热的杯盏,愣愣地道:“殿下千金之躯,如何能……”
  一根手指忽然落在了她的唇上。
  尤听对她弯了弯眼,“窈窈。”
  她说:“对我而言,你亦是无价之宝,同样珍贵。”
  宋窈姿的心头猛地一撞。
  “对了,”尤听道,“前些日子,我的手下找到了相思缠的解药,你那时还在昏迷,我已经给你服用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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