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文女主成了黏人精[快穿](GL)——桑桑桑枝
桑桑桑枝  发于:2023年06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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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窈姿缓缓地尽量让身子放松下来,手指却还是不由自主地攥着衣裙。
  她能够感受到夜的寒凉渐深。
  纵使是在难耐的药效之中,从未展露的光洁肌肤,落入在旁人眼里这件事,依然让宋窈姿羞窘得侧过了头。
  肩头不禁缩了缩,手指蓦地被人握住。
  尤听低声说:“莫怕。”
  她略一用力,指缝交叉过宋窈姿的指根。
  宋窈姿全身都因药效而温度叠升,贪婪地从尤听身上尽可能地汲取丝丝凉意。
  分明是两个并不相熟的人,却在此刻不得不亲昵地交颈在一起。
  灼热的呼吸相缠,冰凉的唇落在宋窈姿的唇角。
  记不清是谁先主动,只记得心头那不断燃烧着的野火,在毫无章法地燃烧过整片旷野,迫切地想要寻求一个出路。
  唇瓣似乎被染得更加鲜红。
  低不可闻的气音,从缝隙间漏出些许。
  宋窈姿那双浅色的双眼,让人想起新雨后的青山。
  她伸出的手,落在尤听的脖颈处。
  指根紧了紧,如同墙角一株牢牢依附着寄主的菟丝子。
  刹那间,药效像被扩大了数倍,残存的理智摇摇欲坠。
  她跌进了无底的深渊。
  四肢悬空一般的不安全感盈满全身。
  于是只能拼命地抓紧面前的人,期盼着她能不能带自己重新踩回实地。
  宋窈姿不清醒,尤听也不好过。
  这毒性强烈,迫得她眼尾都被逼出了一抹嫣红。
  红绸系带在磨蹭间散乱,夜风吹起垂落的纱裙裙摆。
  昆仑山顶落下一层莹润的白雪,不断地延伸,覆盖住苍茫的天地。
  尤听的唇沿着对方线条纤长的脖颈。
  宋窈姿的肩头微微瑟缩着,精致的锁骨在昏暗的烛光中凹出轻微的弧度。
  尤听微凉的指腹落在宋窈姿的颊边,引得人轻轻颤栗了下。
  空气似乎变得粘稠,她只觉得每一下呼吸都开始困难。
  额角的发不知不觉已经被汗浸湿透。
  体温在向上攀升,肌肤泛起很浅的淡粉。
  也许是因为视线不明,宋窈姿不自觉地向后退了退。
  就在将要撞到床头的一刹,被尤听拉了回来。
  她顺着惯性落在尤听的怀中,背后的指节抵住了脊骨。
  像是抗拒,宋窈姿紧张地眼睫颤动。
  却又不由自主地伸手抱紧尤听的脖颈。
  微乱的裙摆擦过脚踝,带起阵阵轻微的痒。
  极度陌生的感觉,让宋窈姿既害怕,又生出几分隐隐的期盼。
  这不像平时的她。
  或许,这本就不是宋窈姿。
  名门闺秀,太傅孙女,怎么会躺在这陌生的房间?
  贝齿将红唇咬出了淡淡的印子,她听见那人贴着她的耳侧,极低的说:“……宋小姐。”
  “放松一些。”
  “宋小姐”这三个字,瞬间将宋窈姿涣散的心神再次唤回。
  她在悬浮的不真切感中,清晰无比地认识到。
  此时此刻,她宋窈姿,就是在做着有悖礼法的事。
  唇瓣只是微微张开,便再次被人覆住。
  浓重的甜香萦绕过四周的每一寸空气,如同沾了夜雾的链条,她被锁在其中,不得动弹。
  红纱遮住了眼睛,宋窈姿看不清,只能隐隐约约辨别出对方的身形。
  和自己一样修长的玉颈,映在皎皎月光之下。
  视线昏暗,让她生出几分梦幻的不真切感。
  宋窈姿全身都失了力气,像是躺在绵软的云中,不知今夕是何年。
  她小心翼翼地探出手指,勾住尤听的衣袖。
  仿佛这样,才能够给自己一丝安全感。
  从齿间漏出半声气音,她又连忙惊慌地咬住了下唇。
  这样……这样的声音,怎么能从她的口中发出。
  宋窈姿侧过头。
  外面应是下起了夜雨,这时节总是多雨。
  雨落在房檐间,清脆的滴答声。
  风大概愈发大了,将院中的树叶都吹得响动。
  尤听贴在宋窈姿的唇边,有一下没一下地啄吻,对方的肌肤渲染上桃花似的浅红。
  她轻声,安抚似的开口说:“宋小姐。”
  “这是正常的反应,你无需为此感到羞耻。”
  清而冷的声音,无端让人觉得安心起来。
  宋窈姿气息不稳地唤着:“……殿下。”
  两人的称谓陌生,偏偏又在做着最亲近的事情。
  在这昏暗偏僻的房间里,留下悱恻的甜香。
  宋窈姿的头脑更加晕眩。
  纯粹无瑕的京城白雪,终究沾惹上了万丈红尘。
  细弱微甜的声音,落在尤听的耳边。
  汗珠顺着下颔缓缓滚落,她忽然含着几分坏心眼的,吻上宋窈姿的耳垂。
  这地方显然是宋窈姿的弱点,纤长的眼睫颤颤巍巍,她浅色的眸子里盈上了水光。
  低低求饶似的唤尤听:“殿下……”
  细细软软的嗓音,勾得人心头发痒。
  尤听埋在她的肩窝闷闷地低笑,故意说:“宋小姐可要小心些才是,莫要让外面的人听见了动静。”
  宋窈姿一下子慌乱地咬紧了牙关。
  但偏偏说这话的人显然并不准备放过她,吻她的力道加重。
  她抓紧面前的人,如同握住唯一的依靠。
  耳边风声掠过,窗外的雨似乎更大了些,淅淅沥沥地敲打在青石板面上。
  那混沌的思绪,恍惚亦跟着沉进了冰冷的雨水之中。
  连带着将一切五感都变得迷蒙,整个世界像是套上了玻璃外罩。
  窗外,层层叠叠的乌云彻底笼罩住了最后一丝月光。
  她听见窗外的风吹起地上的落叶,沙沙作响。
  隐约掺杂着未尽的雨声。
  听闻夜雨过后,就将会迎来晴日。
  她不由自主地想着,也许明日,会是个艳阳高照的天气。
  宋窈姿本就身体不好,现下更是无力地靠着尤听的肩头,闭上眼,沉沉昏睡过去。
  ……
  ……
  等到宋窈姿再醒过来的时候,天光已经蒙蒙地亮。
  她半睁开眼,有些不适地皱了皱眉。
  迟来的理智一点点地回归,昨夜发生的事轰然浮现在脑海之中。
  宋窈姿睁大了眼,脸色变得苍白起来。
  她低下头看去,身上已经重新换上了衣裙,一丝不苟地扣好了每一颗扣子。
  床榻和房间显然都被人清理过,只余下淡淡的沉木香。
  如果不是她确定真切地发生过,昨夜那些旖旎,倒真只像是做了一场闺阁绮梦。
  宋窈姿抿紧唇,从床上半撑起身子。
  她掀开帘帐往外看去,便见桌边坐着一道身影。
  尤听正支着下颔,闭眼睡着。
  朦胧的光线从窗格间落下,模糊映出她的模样。
  宋窈姿顿时像是被烫到一般,急急忙忙地收回了目光。
  她穿上鞋,轻手轻脚地站起身来,打算离开。
  刚刚起身,便见床边突兀的一抹红色。
  宋窈姿低身去捡。
  是条红色的发带,分明是柔软的触感,她却觉得烫手起来。
  昨夜那些难为情的场景再次在脑海中作祟,她打算丢掉。
  但在最后一刻,又鬼使神差地将之收进了袖袋中。
 
 
第42章 请安
  宋窈姿离开房间, 合上房门的一瞬间,桌边的尤听立时睁开了眼。
  神色清明,显然已经清醒了许久。
  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一步,是任何人都没想到的。
  昨夜两人都是在药性的影响下, 才会一时意乱情迷。
  现在清醒过来, 当然都只会觉得尴尬和不知所措。
  为免难堪, 尤听索性选择了装睡, 避免再和宋窈姿打交道。
  可惜, 这并不是长久之计。
  尤听的脸色微微怪异, 再次在心里痛骂起贺止戈。
  下药就算了,还下的是什么世间罕见的奇毒!
  这毒名叫相思缠,听起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昨夜尤听和宋窈纡解了药效,就算是相互有了契约。
  每逢初一十五,毒性会再次发作,而她们两人, 也只能选择对方作为解毒对象。
  这是原剧情里, 贺止戈用来控制宋窈姿最大的手段。
  没想到现在,会落到她和宋窈姿的头上。
  尤听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 兜兜转转,反派竟是我自己。
  现在无瑕再去思考这些,按照宫里的规矩, 尤听每日都得去向皇后请安。
  贺止戈刚回京, 一定也会留在宫中。
  这次去请安, 多半会碰上。
  以昨天宫宴上贺止戈的表现来看,这些年里, 他对自己的执念只增不减。
  光是想想,尤听就能想象得到等会儿对方会有多难缠。
  不过, 从她教化贺止戈失败的那一日起,她就预想到了今日的境况。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只是偶尔会想起,那曾经天真地待在她跟前念书的孩子。
  像块纯洁无瑕的玉石,眼里带光地唤她“皇姐”。
  怎么就会变成了今天这副模样。
  尤听不再多想,让青粟进来,替她梳洗换衣。
  青粟边给尤听梳着头发,边小心翼翼地问:“殿下,昨夜,您和宋小姐没出什么事吧?”
  她和宋小姐的侍女,都被尤听赶了下去,面面相觑地待在偏殿之中。
  一直到天微微亮,才看见宋小姐从她们公主的屋子里走出来。
  脚步虚浮,脸色绯红。
  像是身后有恶鬼追赶一般,急匆匆地拉上侍女离开了宫。
  尤听神色不变,淡声应道:“自然是无事。”
  “宋小姐只是醉了酒,方才在我这里暂歇。”
  青粟回想起公主和宋小姐昨晚的样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似乎是像喝醉了,又似乎有些不像……
  不过她也没多在意,反正她只要听殿下的话就好了。
  殿下说了没事,那就是没事。
  换上了身轻简的裙裳,尤听理了理袖口,离开端阳殿去向皇后请安。
  皇后是宁景帝的发妻,年龄也不小了,近几年身体越来越差,因此基本上都只是深居简出。
  为了避免耗费精力,她免了不少人的请安礼。
  但偏偏,没免尤听的。
  这当中的缘由,宫中的老人几乎都心知肚明。

  说来说去,还不是因为那点可笑的嫉妒心。
  尤听的母妃是个异族人,不清楚名姓,更不清楚她的身份。
  只知道一被接近了宫里,就被宁景帝封为了姝妃。
  姝色无双的姝。
  后宫里佳丽三千,最不缺的就是美人。
  但有那么一种人,美得像是不属于这个凡间。
  随意的一颦一笑,都能勾得人魂牵梦萦。
  姝妃实在是太美了,美得她一露面,六宫粉黛尽皆失了颜色。
  于是理所当然的,她成为了众矢之的,所有人心上的一根刺。
  自从姝妃入宫以后,宁景帝的心神都落在了她的身上,几乎夜夜都宿在姝妃的院子中。
  风头一时无两。
  连和宁景帝一路风雨走来的发妻皇后,宁景帝都因此而淡了心思。
  皇后本想给姝妃立规矩,让她晨昏定省。
  结果才刚刚立了一日,得知消息的宁景帝下朝以后直接赶了过来,神色冷峻地斥责皇后。
  经此一事后,所有人都知道,姝妃才是宁景帝的心头宝。
  皇后嫉恨,可又无能为力。
  宁景帝免了姝妃的请安礼,更特许她没什么大事都可以不用出门。
  她根本连姝妃的面都见不到。
  宁景帝更是派了不少人手,守护在姝妃的宫殿四周。
  别说是下手谋害了,根本连一只虫子都难以飞进去。
  在此之前,宁景帝从来没有对哪个妃子表现得如此上心。
  大臣们虽然颇有微词,但念及姝妃似乎没有什么背景,不会造成外戚之乱。
  再加上姝妃本人也十分低调,没闹出来任何的幺蛾子,于是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皇帝盛宠着。
  姝妃出现得突然,又夺得了皇帝一人的盛宠。
  皇后和后宫中不少妃子感到威胁,让手底下的人暗中调查她的身份背景。
  可却统统没能找到一点线索。
  只知道是宁景帝御驾亲征带回来的女人,仿佛是凭空出现一般。
  因为姝妃的长相妖艳,叫人想起书中志怪传说里的山野精魅,宫里不少人悄悄说,都怀疑姝妃是狐仙转世。
  这话传到了宁景帝的耳朵里,他最恨人迷信巫蛊之术,当即下令将传闲话的宫人都找出来。
  以雷霆手段,当着后宫女眷的面,把这些人全都斩首示众。
  这般血腥的场景,让后宫众人都连着做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噩梦。
  自打那以后,再也没有人敢说姝妃的事了。
  按理来说,姝妃得到如此的厚爱,作为她的女儿,宁景帝也应当爱屋及乌地宠爱顺安公主才对。
  但偏偏,自打顺安出生以后,宁景帝对她都没有个好脸色。
  有一次,哺乳顺安公主的奶娘,看见皇帝抱着襁褓中的公主。
  那眼神,没有一丝身为人父的欣喜,反而冰冷至极。
  他忽然将襁褓高高举起,像是下一瞬就要砸到地上,把躲在暗处的奶娘吓得不轻。
  好在后面,宁景帝并没有做出这么凶狠的举动,只是很随意地将婴儿丢在一边。
  奶娘心想,这何止是不喜,简直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没人知道宁景帝为何如此讨厌顺安公主的缘由,但后宫众人都乐见其成。
  幸好姝妃生了个女儿,还是个不讨皇帝欢心的女儿。
  私下里,有人悄悄传言,顺安公主是不足月生的。
  姝妃被宁景帝带回宫里的时候,就已经怀有了身孕。
  他之所以如此厌恶这个女儿,就是因为这并不是他的亲生骨肉。
  不过这话,可比说姝妃是妖精严重得多。
  注定只能成为隐秘的闲言碎语,烂进肚子里。
  尤听熟门熟路地跟着宫人来到了皇后寝居,小婢女低声说:“公主请稍等片刻,奴婢这就去向皇后娘娘通传。”
  尤听颔首。
  没多久,小婢女去而复返,没敢看尤听,低着头说:“娘娘头疾复发,还请公主再次多等一些时间。”
  尤听的脸上半点意外之色也没有。
  一看这小婢女就是新来的,这都是皇后用来折磨尤听的老套路了。
  不论严寒酷暑,总要让她在外面站个半天,才能进去。
  但这次,尤听还没站上一会儿,就听见一声熟悉的男音:“皇姐?”
  她抬眸,看见一身常服的贺止戈向她走了过来。
  昔日还有些瘦削的少年郎,已经长得比她高出了半个头。
  以前苍白的肤色,也因为在战场上待久了而晒得黑了些。
  一双眼眸光锐利,亮若星辰。
  贺止戈在尤听面前停下步伐,勾起唇,佯做不解地问:“皇姐为何站在外面,不进去向母后请安?”
  尤听白他一眼。
  装,搁这装。
  不知道以前是谁非要跟着她,每天来向皇后请安,每天都同她一起罚站。
  这会儿倒是就开始失忆了。
  他声音高了几分,穿过珠帘,传进里面人的耳朵里:“原来是母后头疾复发了,那我就随皇姐一同在外面等一等吧。”
  这话刚刚落下,里头立刻就有人走了出来。
  是皇后身边的嬷嬷。
  嬷嬷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容,“哎哟,这不是三殿下吗?”
  瞥了旁边的小婢女一眼,嗔怪道:“你这奴才,知道三殿下来了怎么都不通传一声,不知道皇后娘娘最是喜欢三殿下了吗?”
  小婢女连连告罪。
  嬷嬷又向贺止戈走了两步,低身行礼:“皇后娘娘知道三殿下来了,这身体啊,一下子好了不少。”
  贺止戈但笑不语。
  “外面日头大,三殿下快随奴婢进来吧,莫要晒伤了。”
  贺止戈没动,而是目光一转,看向了尤听。
  嬷嬷像是这才发现尤听也在,干笑几声:“原来公主也在,那公主也一起吧,皇后娘娘正念叨着你们呢。”
  尤听讥讽地牵牵唇角,和贺止戈一起走了进去。
  贺止戈偏头,眼神亮亮地盯着尤听,像是希望得到夸奖。
  尤听目不斜视,面无表情地开口:“滚远点。”
 
 
第43章 闭眼
  在两人跟着嬷嬷向里走去时, 趁旁人没注意,贺止戈靠近尤听走了几步。
  他声音低下来,带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皇姐昨晚过得可好?”
  尤听嗤笑了声,语气慵懒意有所指地道:“托三殿下的福, 昨夜真是过得好极了。”
  贺止戈唇边的笑意凝住, 他慢慢收紧了手指, 眸色深沉如墨。
  “那个人是谁!”他声音彻底冷下来, 隐隐透出快要崩坏的疯狂。
  没有人比贺止戈更清楚相思缠的药性有多强烈。
  究竟是谁, 比他先一步地染指皇姐!
  贺止戈心间的杀意几乎瞬间达到了顶峰。
  如果让他知道是谁, 他一定会用这世间最残忍的方式,将那人碎尸万段!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明白。”尤听转开了话题。
  声音同样冷淡下来:“贺止戈,你在我身边的时候,究竟都学了些什么东西。”
  贺止戈忽然笑了一下。
  他的眉眼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被战场的黄沙染出愈发深邃的野性。
  “皇姐希望将我教成君子, ”贺止戈笑意轻蔑, 声音压低了几分,“可是皇姐没有教过我, 君子……又该如何能得到皇姐。”
  “贺止戈,”尤听抬眼瞪他,“再说这些大逆不道的话, 就永远别出现在我面前!”
  贺止戈便抿起唇不再说话, 只看着她笑。
  嬷嬷领着两人走到了里间, 皇后娘娘正靠着椅背,闭着眼, 双眉紧锁。
  许是长久地不见日光,她的脸色透着不正常的白。
  年龄变化, 加上操持后宫事务让皇后看起来比同龄人要疲惫而沧桑许多。
  但她脸上依旧涂抹着鲜艳的脂粉,试图用这样的方式遮挡住岁月的痕迹。
  听见动静,皇后眼都没抬,不轻不重地道:“来了。”
  尤听垂眸行礼,贺止戈也跟着随意地颔首示意。
  他动作随性,并不标准,透着一股子的敷衍。
  皇后眼里飞快闪过一丝不快,只当是没看见。
  今时不同往日。
  贺止戈手握兵权,有时连皇后的儿子都要暂避锋芒。
  她不仅不能对他斥责怒骂,还得装出一副和蔼的面孔,笑着问:“阿止刚刚打完仗回来,应该好好歇息才是。”
  言下之意就是别来她面前碍眼。
  贺止戈也笑:“听闻母后身体有恙,阿止日夜担忧,一定得来亲自看看才行。”
  “母后年纪大了,最应该保重身体。”
  皇后最恨别人说自己老,指甲几乎要掐紧手心里。
  她一腔怒火发不出去,将视线转到沉默的尤听身上。
  “本宫有好些日子没和顺安相处了吧,等会儿顺安就留下来,替本宫抄抄经文。”
  这经文可不是那么好抄的,是宫里的贵人最喜欢用来折磨人的方式之一。
  尤听还没应声,贺止戈就先朗声开口:“母后,论起来儿臣和皇姐才是许久未曾好好相处过了,母后不如将这机会让给儿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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