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温——山颂
山颂  发于:2023年06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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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慈祥的老所长摆摆手,弯着眼睛问:“所以搜不搜呀?”
  “搜搜搜!”有人撑了腰,胖子立马精神了,恨不得当场脱干净了给他看。
  他弹起来依偎到所长身边,头上的兔耳朵张扬地打着摆儿,朝西装男叫嚣道:“搜不着你给我磕头!”
  衡宁转头看向他,胖子立马脑袋一低,作势要给衡宁先磕了下去。
  于是所长非常愉快地把两人扒拉去一边房间搜身,转头回来指了指胖子,问那俩被剩在调解室的人道:“你们是他什么人?”
  衡宁冷漠道:“我是他家长。”
  温言书思索了半天,才无奈挤出一句:“我是那个点外卖的傻逼……”
  等三个人热热闹闹从面前消失了,温言书回过神,忽然意识到衡宁正坐在自己身边,一瞬间,喉头也紧了起来。
  他刚准备一声不吭迅速撤离,就听衡宁问:“你怎么来了?”
  温言书收回了企图逃跑的腿,两只手叠好,垂着脑袋乖乖坐回桌边。
  他在犹豫要不要和衡宁说这件事情,毕竟他太清楚那些骚扰他的人,那些人根本没有底线,连警察都暂时拿他们没有办法,把衡宁牵扯进来,真的就只是平白把人卷进危险中了。
  看他犹豫,衡宁便了然地收回好奇,道:“你不想说,我就不问。”
  温言书先是松了一口气,但埋头看着桌上的花纹时,就又控制不住那失落和难过一层一层涌上心头来。
  这些事情,他已经这么独自扛了好几年了,他从没有过像这样渴望被人关心过。
  但温言书只深吸了一口气,就这样暗暗把那些心思压了回去。
  “衡老板,我请你吃早餐吧?”温言书强颜欢笑道。
  衡宁这回没有拒绝,径直起了身,确认不需要他们做什么材料之后,两个人把胖子丢在派出所,就近找了家早餐铺子坐下。

  早餐店里热气腾腾的,迷蒙的热气让温言书放松很多,他回头看了一眼菜单,问道:“你喝得惯豆汁儿吗?”
  衡宁说:“都行,我不挑。”
  这是温言书遇到的第一个喝得了老北京豆汁儿的外地人,这让他难免联系到这人以前的做派,便下意识脱口而出道:“也是,你以前也是这样儿,酸甜苦辣都能吃。”
  话一说完,两个人都稍稍凝固了一下——这是他们再次相遇之后,第一次提到“从前”。
  衡宁扬了扬唇角,轻笑了一声说:“那当然,穷人家的孩子挑食是会饿死的。”
  温言书一听这话,心凉了半截,刚开始后悔你这么一嘴,却没想衡宁自己把气氛拉回来了:“还有你这样天天省钱不吃饭的,也会饿死。”
  以前省早饭钱买MP3的时候,温言书沦落到去抢好朋友佟语声吃不掉的包子,想想确实也跟饿死差不多了。
  他笑起来,说:“咱俩儿半斤对八两吧。”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因为“饿死”而缓和许多,似乎正常的话题也可以缓慢展开了。
  温言书给衡宁点了碗豆汁儿配焦圈儿,自己的则是豆浆配油条,又点两张油饼和一碟子炒肝,跟衡宁道:“先吃吧,不够再添。”
  请别人客的时候,温言书从不敢这样卡着量、还稍稍克扣着些许点餐,但他了解衡宁的风格,从小因为家境原因,这人最看不得的就是铺张浪费。
  果然,这样规格的早晨让衡宁整个人放松了不少,一来二去,两人居然还能聊上几句来。
  “事实上,我不太吃得惯北京这边儿的东西……”温言书啃了一口油饼,小声说,“我还是喜欢辣点儿的。”
  “嗯。”衡宁道,“我也是。”
  沉默了很久很久,衡宁才又补了一句:“伤胃,少吃点辣。”
  温言书立刻弯起眼睛笑起来:“好。”
  两个人吃完早餐,站在路口各自看着属于自己归途的方向,沉默着。
  良久,温言书才犹豫道:“那我先回去了。”
  衡宁似乎回头看了他一眼,只是转身的一瞬间,刚刚那一丝隐秘的没落,便又从眼前胡同的尽头朝温言书涌来。
  自己径直就得回家,走大路,哪里都不要瞎跑,温言书看着那幽幽长长的石板路,心想。
  作者有话说:
  作者牌定心丸:衡宁天下第一靠谱,请给他充分的信任。
 
 
第15章 矜持06
  和衡宁分别了没多久,温言书的手机又响了。
  他低头看着那条短信——“报警?”那边只发来两个字,但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烦躁、恐慌和不安的情绪再一次将他淹没,他下意识回头,却发现衡宁早已经消失在了巷口。
  温言书觉得脑袋嗡地白了一下,第一反应是去打电话找衡宁求助。
  但他最终还是忍住了。
  这里距离派出所不远,温言书在脑子里划过这附近的线路图,心想,直接去到彭翔那儿避个风头也不是不行。
  已经有差不多一年多没有经历过这么直白的危险了,温言书感觉自己的反应能力有些生锈,但一直高度紧张的大脑依旧在线。
  他心里盘算着最佳路径,尽可能保持着冷静往巷口走去,却在进入下个路口的一瞬间,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异动。
  温言书专业逃亡五百年,对各种声响动静极为敏感,那一瞬间,他便听出自己原路线的方向,传来了对方那克制小心、企图隐藏的脚步声。
  他不敢让对方知道自己发现了异常,于是他佯装拿起电话,放平语气,一个人做起戏来:“喂?嗯,是我。好,我马上去!”
  话音一落,就机敏的切换路线,朝右手边一个窄胡同拐去。
  这一瞬间突如其来的拐弯,显然是在对方的意料之外,在对方脚步声顿住的一瞬间,温言书立刻绷起脚尖往最近的拐弯口飞奔去。
  他虽然体质很差,但运动神经这块,自打入行以来就开始被迫锻炼得非常强大。
  他拿出平时在跑步机上创下的最高速记录,用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极高超技巧,快速窜了过去。
  这条胡同窄得叫人喘不过气来,像是一根被厨师丢在水池边满是腥味的鱼肠,连光都不怎么透得过来。
  这样隐秘的角落似乎永远和一些秘密的行刑脱不开关系,一些糟糕的回忆在脑海中翻涌起来,温言书觉得恶心得快吐了。
  身后的追踪者显然也略有些技艺,被他甩了半截儿之后,又很快嗅到了温言书的气味。
  风和脚步声在温言书的耳边赛跑,但无论他对这里怎么熟悉,他似乎都躲不过、甩不掉。
  在这样一个没有目击者、没有监控的地方,对方一旦抓住他,可能真就会直接拿刀杀了自己。
  所以他半点儿不敢停步——他不怕挨揍,也不怕疼,但他还不想死。
  风灌进脑子里,让温言书一阵一阵地头疼,急速奔跑中依靠墙壁才能转弯,让他借力的手心也都擦破了皮。
  心脏快蹦出嗓子眼了,温言书的脑海里一段一段闪现出一些糟糕、恐怖的回忆,这让他短暂失了方向感,下一秒,他便将自己逼近一个死胡同里了。
  下一秒,脚步声紧随其后,恍惚中,温言书只看那人手里拿了一根铁棍,径直朝自己跑来。
  他看着那人飞速逼近的身影,深吸一口气,向后撤了半步以稳住重心。
  伸手,摸向了腰间从不离身的匕.首。
  不久前,衡宁快步从温言书的视线中撤离后,倚在摩托车座边,飞快地抽了根烟。
  他掐着表,算好时间,这才轰着摩托,绕到了去温言书家必经的那个路口。
  他的原计划是每个路口都比温言书早到个几分钟,藏在半个街道外的鲁班,悄悄看他慢慢穿过街巷,看着他进了小区门就安心撤离,转身回归到自己一天的计划当中。
  但他等了好久,在本应该拐个弯就能出来的巷子头,几乎等了快十分钟也没看见温言书回来的身影。
  直觉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下一秒,他便调转车头,朝方才温言书走过的巷子里追去。
  路口窄得连车摩托车都进不去,衡宁三两下把车支在路边,风一般就穿过面前这道巷子。
  他不喜欢走这样的小路,尤其是这里的地面有些阴湿,青绿色的苔藓会让他恍惚回到了渝市,这样的错觉让他感到更糟糕了。
  兴许是因为常年在外摸爬滚打,衡宁的听觉敏感得过分。
  他能隐约听见很远的街巷传来两个人嘈杂的脚步声,凭着脑中精确的活地图,一瞬间他就在错综复杂的路线中,找到了最佳选择。
  衡宁觉得奇怪,明明自己打过的架少说也有成百上千,见血见伤也不罕见,但这一回,他却光是听着那若有似无的脚步声,就焦虑烦躁到了极点。
  他想不明白,明明知道自己没有走远,为什么温言书不向自己求救。
  但其实他心里实在太清楚不过——关于温言书的性格和作风,关于他宁可自己扛着也不和自己透露的原因。
  火烧一般追到巷口时,陌生男人手中的铁棍刚举过头顶,温言书就站在离他不远的巷子尽头,后背贴着墙壁,看不清表情。
  那一瞬间,记忆与现实交织,两条幽暗的巷子跨越了时间线彼此交叠相连。
  衡宁短时间内有一阵大脑充血,但身子还是很快走在了前面。
  “哐当”一声闷响,男人径直跪倒在温言书的面前,手里的长棍直接被人空手夺了丢在身后,两块膝盖骨蹦脆一声磕在地上,似乎连瓷砖都要开了花。
  突如其来的意外把本就高度紧张的温言书吓得一激灵,手里蓄势待发的匕.首险些一个不稳掉到地上。
  巷口,一道凌厉的影子压来,那逼人漆黑几乎要将眼前那男人整个撕碎。
  温言书的心跳依旧还在过速跳动,以至于面前衡宁的脸显得有些模糊。
  那人还是一贯地沉默着,沉默着揪起男人的衣领,沉默地将他整个人用力砸在了墙面上。
  衡宁的一言不发,让整个场面变得恐怖至极,那男人甚至没有反抗的机会,就在衡宁绝对力量的压制下瘫软在了地上。
  但衡宁并不给他瘫软下去的机会,单手将那化成烂泥的男人拎了起来,转瞬间又一个侧身,整个轰然砸在了地上。
  “我……”男人还没说话,衡宁的拳头又居高临下地砸向了那人的脸。
  男人的嘴里嗫嚅着吐出一口血来,似乎还掺杂着一颗白牙。
  有一瞬间,温言书感到了一丝恐惧,他看着男人逐渐迷离的意识,不由得想到了胖子说的“真怕哪天衡老板当街杀人”。
  他刚要上前唤回衡宁的理智,就看那人冷漠地单手将男人从地面拎起抵在墙上,另一手泰然自若地收回口袋里。
  “谁让你来的?”
  衡宁的声音没有太大起伏,甚至带着些痞气的松散,但他的音质有种被烟浸过的颗粒感,回荡在这长巷里,清晰得叫人心惊肉跳。
  男人已经被打成了猪头,满眼被揍得稀里哗啦的泪痕,他蠕动了一下嘴巴,疼得快哭了,又生怕衡宁嫌他讲得慢,就呜哝呜哝开口,挤出一堆听不懂的音节。
  但这回,衡宁只静静看着他,似乎分外有耐心,盯着他重新找到了嘴巴长在脸上的感觉。
  “喔……勿日奥……”男人一开口,肿得快炸得嘴唇就开始疯狂打颤。
  温言书凭着他的眼神,猜他说的是——我不知道。
  衡宁听到了这个答案,只轻轻活动了一下肩膀,咔咔的关节声响落在巷子里,却像是机.关枪的子.弹直捅男人的心房。
  “呜呜呜……”男人痛苦地摇摇头,又扑通一下给衡宁跪着了。
  在那之后,衡宁就没说过一句话,也没动过一次手,男人每抬一次头,接触到衡宁的目光,就自己把自己吓到四肢乱颤。
  和温言书猜得差不多,这人又是替人办事拿快钱。
  经了几手拿到温言书的个人信息,跟踪他到家,给他发威胁短信。
  “揍一顿两千,杀了能拿五万……”男人的嘴已经能讲话了,但此时被吓得也是分毫没有血色可言。
  温言书只听得一阵阵背后发寒,因为那人确实是奔着杀了自己去的,今天如果不是衡宁来得及时,要么就是自己死在那人的棍棒之下,要么就是自己手中的匕.首送自己陷入囹圄之中。
  他看着衡宁脸侧的线条,劫后余生的后怕感让他整个人有些脱力。
  但温言书还是强撑着,和衡宁一起把男人送进了派出所。
  被问及男人脸上的伤情时,还没等温言书开口,男人瞥了眼衡宁,就哆哆嗦嗦道:“我……我自己逃跑……摔的……”
  于是,衡宁还得到了所长亲口颁发的“见义勇为”口头表彰。
  等出了派出所,温言书终于缓过劲来,他站在寒风里,好半天才对衡宁道出一句:“谢谢。”
  衡宁直接无视掉了这两个字,装作不经意地瞥了眼他被墙缘擦破皮的手心:“要去医院吗?”
  温言书这才感觉自己的手火辣辣地疼。
  这是这场搏杀中,他和衡宁加在一起收获的唯一一处伤口——还是他自己擦破的。
  他捂着手,摇摇头说:“没事儿,回家擦些碘酒就行。”
  衡宁便点点头,不做声了。
  既不问他为什么会被人追杀,也不问他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这样的沉默让温言书感到一丝惶恐,他再清楚不过,今天的这场闹剧,勾起了一些仅属于他们二人的糟糕过往。
  后来,衡宁还是用摩托车把温言书送到了小区楼下。
  他慢吞吞从后座怕下车,注意着没让手碰到衡宁的衣服。
  温言书站在原地,久久没等到衡宁的道别,于是微微欠了欠身,转身准备离开。
  “那什么……”温言书刚要迈起步子,就听衡宁喊住他。
  温言书抱着一丝期待回头,便听到衡宁说:“你给胖子那几百块钱……”
  原来是说这个。温言书苦笑着回过头,说:“没事儿,说好了给他的,不用退给我。”
  此时,衡宁正直直看向他,目光直白而坚定,这是重逢以来所不常见的。
  他说:“我没说要退。”
  温言书愣了愣,疑惑地望向他。
  “那些钱,就当你买了我们店新业务了。”
  衡宁调转车头,留着温言书越发困惑地站在原地。
  “滴.滴打人,包年会员。”衡宁骑在车上,背朝着他扬了扬手机,“有需要随时打电话给我。”
  作者有话说:
  正确追老婆的姿势:我可以随时随地保护你。
  错误追老婆的姿势:滴滴.打人,包年会员。
 
 
第16章 矜持07
  送出一张口头承诺的“年度会员卡”后,衡宁就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了街角。
  温言书盯着他消失的地方出神了好久,直到身后保安催着他如果不进就关门了,他才道了个歉,匆匆钻进小区里。
  不得不说,衡宁的出现让他有了这么多年来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但这过分熟悉的感觉却让他有些惶恐。
  十年前和衡宁在一起的日子里,他也是被这样被保护得有恃无恐,但却又正因为被保护得太好,以至于失去时他甚至无法一个人面对那样巨大的创伤。
  他匆匆回到家,惊魂时刻化成了巨大的疲惫感爬上他的全身。
  今天的闹剧告一段落,却并不意味着靠近他的危险就此结束,反倒是像一场狂风骤雨前的预告,让温言书感到更加的惶恐和疲劳。
  他想立马躺回床上睡一觉,却想起手掌还在继续火烧着,而自己家其实并没有碘酒。
  此时,温言书已经换上睡衣倒在枕头上,倘若让他换了衣服再去楼下买药,倒不如当场要了他的命。
  他双目放空地盯着自己的手掌看,意识等眼前那一抹红色都化成光斑刻在他的视网膜上,他才懒懒地撤回视线,叹了口气。

  擦伤的面积不算多,却也不少,如果不及时处理,很可能会发炎,更要命的是,很可能会弄脏被子。
  比起发炎,洗被子带给温言书的恐惧感要更甚许多,他挣扎了一下想起身,却又觉得自己浑身像散了架一般酸痛起来。
  方才那爆发式的狂奔,加速了体内乳酸堆积,倒是也太快了,温言书心想,他以为至少要到明天才会全身酸疼起来。
  他哀哀地在床上躺了半天,疲累得几乎不能动弹,却又不敢放纵自己带着没有处理的手就这么睡去。
  于是他就这么自我折磨一般,一次一次把自己从濒睡的边缘扯回来,直到他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开始微弱地抗议,他才转了身,痛苦地抱住了自己受伤的手掌。
  还是有点疼,温言书叹了口气,只觉得无奈得有些委屈。
  他看着空荡荡的家,想到自己微信列表里一长串保持着联系的好友,此时想求一些安慰,却找不到哪怕一个合适的人选。
  这忽如其来的孤独感让他的心口有些发酸,一些过去的、现在的受到过的委屈,遭受的痛苦,像是约好一般,统统钻进他的心里。
  他咬紧牙关,哽着发酸的喉咙把自己埋进枕头里。
  半晌,他实在是憋不住了,拿出手机,写了删,删了写,约莫五六遍,才终于发出一条信息来。
  与此同时,衡宁不知什么时候又绕了一圈回到小区楼下。
  他似乎已经对这样的路径安排信手拈来,支着车在保安看不见的地方刷了几分钟手机,刚准备撤离,就收到Temperature的一条消息。
  是一个红包。
  Temperature:“不好意思,可以麻烦帮我送一瓶碘酒来吗?”
  许久又补了一句:“我不太敢出门。”
  衡宁盯着那两条消息看出神了好几秒,这才猛然回神把手机揣进口袋,调转车头,熟门熟路地摸到了最近的一家药店。
  衡宁许久没有回消息,让温言书又忍不住想东想西。
  此时他的精神状态十分脆弱,没有办法像先前一样面面兼顾,只五分钟没回消息,他便克制不住地感觉到难受和失落。
  像一不小心在悬崖边踏空一般,在一身冷汗里惊恐地坠落。
  手又开始疼了,他叹了口气,打算自己下楼去买瓶碘酒,就听见手机信息音“叮咚”响了一下。
  他火速抓起手机,便看到衡宁发来一条:“打个电话让保安放我进去。”
  温言书立刻觉得全世界亮堂了起来。
  保安那边显然在等他电话,一秒钟就接通了:“喂?温先生?”
  “喂?刘大哥?”温言书说,“您让他进来吧?”
  保安刘大哥例行询问道:“他是你哪位呀?”
  “他是……”温言书稍稍哽了一下,撒谎道,“他是我表哥,我生病了,他来看我。”
  刘大哥跟他关系不错,平时他又靠谱稳重,自然给人开了门。
  两分钟后,门口传来利落的脚步声,温言书一身睡衣还没来得及换,他犹豫了一下,套了一件外套直接过去开门。
  他总觉得以衡宁的做风,定是扔下东西就直接走了,正想着有没有什么理由把人留下,衡宁竟自己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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