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狡辩？你这个残害手足猪狗不如的畜生, 朕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这个皇位对你们就这么重要吗？”沈开元凝眉问道。
沈宜嘉这时候却是笑了, 笑着笑着笑出了眼泪，她没想到女帝一直派人监视她和沈宜乾, 也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快败露，不过事情败露了又能怎么样？沈宜宁死了, 那她母皇只有自己和沈宜乾两个孩子, 总不能把他们两个全都处死吧？算算时间，沈宜宁早就已经死了。
“你这疯子，你还有脸笑？派人煽动流民围堵宁儿，亏你想得出这些恶毒的法子，沈宜嘉, 你真是蛇蝎心肠。”沈开元只觉得失望透顶。
沈宜嘉却是笑了，开口道：“母皇过奖了, 生长在皇室里，谁又不是蛇蝎心肠呢？而且沈宜宁恐怕这会儿早就已经断气了吧？您就只有我和沈宜乾这两个孩子了，总不可能把我们都处死吧？”
沈开元气的往后踉跄的两步，被沈星月一把扶住才勉强站稳。
沈开元被气的胸口起起伏伏，指着沈宜嘉和沈宜乾骂道：“好啊，你们在这儿等着朕呢是吧？料定了若是宁儿出事了，即便是知道凶手是你们也不敢对你们动手，是不是？”
“母皇所言甚是，虎毒不食子，更何况眼下的情形，若是我和沈宜乾都不在了，您的北川日后又该交付给谁打理呢？”沈宜嘉头脑清晰的补充道，这会儿了，她反而已经不那么惧怕了。
沈开元冷笑一声，凝眉看向两人，“那你们两个人的算计怕是要落空了，宁儿她并无大碍，很快就能好起来的，而且退一万步说，若是宁儿真的有事，朕也不会将北川交到你们这些人手里，朕身边还有月儿，朕就是立月儿，也不会立你们这种没心没肺的东西。”
沈星月没想到还会提起自己，赶忙低头跪下，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臣惶恐。”
“月儿你起来，朕说的是肺腑之言。”沈开元将沈星月拉了起来，又凝眉看向沈宜乾和沈宜嘉，“你们一兄、一姐派人射杀宁儿，月儿她一个堂姐不顾危险过去救人，你们做的这些事情简直是天理难容。”
“呵，母皇，您说的这些也就骗骗朝臣罢了，细数历朝历代，哪个皇帝不是立自己的孩子登基，您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沈宜嘉继续笑道。
“够了，你们这两个狼子野心的东西，既然你们一次又一次的伤害宁儿，朕便成全你们，文景，去准备两杯鸩酒过来，朕不养这种狼子野心的东西。”
沈开元也是想清楚了，若是这次不是沈星月带着沈宜宁回来的及时，她的宁儿早就不在了，更何况沈宜宁到现在还没脱离生命危险呢，留着这两个狼子野心的祸害，日后她的宁儿不一定还会出什么事情，光谋害皇太女这一条罪名，她就足够诛杀沈宜乾和沈宜嘉。
人一旦有了贪念，在经过第一次出手之后，很快便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甚至以后的许多次，更何况这两人在朝堂上还有相应的助力，沈开元不想再后悔第二次，若是因为这次的放过，导致她的宁儿再出事情，那是沈开元不能面对的。
文景也是吓到了，又拱手问了一遍：“陛下？”
“差人去拿，沈宜乾、沈宜嘉谋害皇太女，论罪当诛，朕，今日便了结了你们这两个孽障。”沈开元厉声道。
旁边的几个朝臣想劝，可是看沈开元的意思坚决，而且这事情确实是沈宜乾和沈宜嘉做的不对，因此只能站在一旁装木头人。
沈宜乾这次是真的慌了，眼泪都吓出来，“不是的，母皇，我是你亲儿子啊，我是你的长子，你不能杀我，你不能杀我。”
沈宜嘉也是没想到沈开元真的要杀她们，“怎么可能？你不可能会杀我们。”
“朕说过了，宁儿并无大碍，即便是有，日后朕这位子也轮不到你们两个孽障。”沈开元大声骂道。
“我们两个孽障，沈开元，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做过你女儿？我自幼便知道你不喜欢我和沈宜乾，真正教导、喜爱的女儿只有沈宜宁一个，你只把她当做你的女儿，我和沈宜乾都是你不喜欢的累赘，你从未关心过我们，把全部的心思都用来培养沈宜宁了，凭什么？你凭什么这样待我们？凭什么？”沈宜嘉几乎是吼着说出了这番话。
“凭什么？朕自问带你们不薄，早早给你和沈宜乾开了府邸，给了你们足够的钱财经营，请了北川最有学识的大家教导你们，却将你们教成了这般模样吗？”沈开元也是气急了。
“你又何曾真的关心过我们，你又何曾真的喜欢过我母妃，你自从有了叶瑜然之后，脑子里便再也没了我们母女，你仔细算算，已经有多少年没去过我母妃宫中了，即便是去了也只是坐坐就走，你自己是一个合格的妻郎吗？”沈宜嘉哭喊不止，把这些年藏在心里的话全都说了出来。
她就是嫉妒沈宜宁，嫉妒沈宜宁日日能有母皇的宠爱，母皇和沈宜宁的相处方式，和市井中普通百姓的母亲和女儿没什么区别，她从小便很羡慕，想要好好努力读书，被先生们夸奖，这样才能得到沈开元闲暇时一点点的眼神。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便开始不甘心了，若是没了沈宜宁，那一切便会变的不一样，自己也能得到母皇的宠爱。
沈开元凝眉死死的盯着沈宜嘉，半晌才叹了口气，“朕是对不住你母亲，可朕从未对不住你，宁儿更是无辜的，你这个狼子野心的东西，还敢让人扮作流民煽动那些人叛乱，你知不知道那样做稍有不慎，很可能会引起全京城的哗变，被乱民攻入皇宫，整个北川都完了。”
“随意吧，反正你也不在乎我和沈宜乾的死活，我们两个比不上沈宜宁的一点皮毛。”沈宜嘉大笑着哭了起来。
沈宜乾却是不断的将头叩在地上，“砰砰砰”的磕个不停，一边磕头一边给自己辩解：“母皇，我和沈宜嘉不一样，我真的知道错了，您绕了儿臣这一次吧，我是您的长子啊母皇，我小时候您也曾对我寄予厚望，也曾因为我的降生而开心，您绕了我，我真的以后只做一个闲散的皇子，再也不敢有非分之想了，母皇。”
沈开元牙关死死的咬在一起，半晌才看着沈宜乾和沈宜嘉，喃喃道：“都晚了，若是在围场那次，朕或许会对你们网开一面，可这已经是第二次了，若朕放了你们，难保不会有第二次，第三次，你们身后的那些人也会蠢蠢欲动，怪只能怪你们自己。”
说完，沈开元便不再看他们二人，任凭沈宜乾将脑门磕破也不再说话。
沈宜嘉看着沈宜乾，却是哈哈大笑了起来，“三皇兄，还没有认清母皇吗？她根本不在乎你我的死活，你明不明白，咱们不过是她早就不想要的累赘罢了。”
“你住口，不会的，母皇不会真的杀我的，母皇不会真的杀我的。”沈宜乾不断的磕着头。
文景差人准备好的鸩酒也被端了过来，沈开元让人给两人松绑，沈宜乾想要逃走，又被禁卫们按在地上，倒是沈宜嘉相当的淡定，她将自己眼角的泪轻轻抹去，大笑着端起了托盘中的一杯鸩酒。
“愿赌服输，我倒是没想到沈星月会去救人，低估了她这个废物，母皇，我一点都不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只是有些遗憾，怎么第一次在围场下手没有整死沈宜宁，她夺走了我的一切，她早就该死，她早就该死，哈哈哈。”沈宜嘉神情扭曲，继而又开口道：“不过现在也不晚，她身上应该中了箭吧？不然刚刚这些忙前忙后的太医又是为什么？我猜她情况并不好吧？六妹莫怕，姐姐我先替你探探路，我便在黄泉路口等着你，等着拉你一同入地狱，哈哈哈哈。”
沈宜嘉说完，也不等女帝过来打断，果断了仰头喝了酒杯中的毒酒，她一边放声大笑，一边流着眼泪，“你不喜我们二人，又何苦让我们各自的母亲生了我们二人，我恨你，我恨你。”
沈宜嘉的情绪起伏极大，毒药很快便顺着血液蔓延开来，几个呼吸之后，沈宜嘉便瘫倒在地，再也没了气息。
沈宜乾见沈宜嘉死了，吓得几乎就要晕厥过去，他额间满是鲜血，哪儿还有皇子矜贵的模样，“母皇，饶命，母皇饶了我，儿臣再也不敢了。”
沈开元红着眼眶开口道：“差人帮帮他，送三皇子归天。”
沈开元说完这话，闭上了眼睛，不敢去看沈宜乾。
沈星月偷偷去看沈开元的神色，就见沈开元不知什么时候眼泪已经滑落了下来。
沈开元手指轻轻抖动着，听着儿子被内侍们灌进了鸩酒，她怕过了今日便又对他们二人心软了，可说到底，她的宁儿才是最无辜的，接连两次的无妄之灾，若是再留下两人的话，很快便会有第三次，第四次，沈开元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第111章 （二合一）
很快的, 原本嘈杂的勤政殿安静了下来，沈宜乾和沈宜嘉倒在地上，再没有了气息。
沈开元重重叹了口气, 不敢去看地上躺着的一儿一女, 缓缓开口：“文景, 差礼部的人将他们按照皇子、皇女的礼制好好安葬吧，其余的事情一切等宁儿醒了再说。”
“是，陛下。”文景恭敬的行了一礼, 让人把沈宜乾和沈宜嘉抬了出去。
文景看了看那边担架上的吴仁, 便又开口道：“陛下，那吴大人呢？”
“吴仁为平定乱民，以身殉国，差礼部的人商讨酌情加封, 赏赐其妻儿黄金千两, 带下去好好安葬吧。”
“是, 臣这就差人安排。”文景赶忙说道。
勤政殿这边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皇后叶瑜然那里，叶瑜然一听女儿出事了, 带着一众宫人赶忙往勤政殿而来，她匆匆带着人给沈开元行了一礼, 便急着问道：“宁儿怎么样了？怎么样了？”
“太医在里面看着, 已经喂了药，还在睡着。”沈开元有些担心叶瑜然的身体，赶忙说道。
“我去看看宁儿。”叶瑜然说完，便焦急的进了里面的休息室。
她看到了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沈宜宁时，直接哭了起来, 女儿自幼懂事，又是皇太女, 从小便是被呵护着长大的，何曾受过这些苦。
叶瑜然坐在船边，小心翼翼的摸着女儿的脸，“宁儿，你可千万要好起来，别吓母后。”
“宁儿脸色怎么这么苍白？”叶瑜然稍稍擦了眼泪，问道。
“回皇后娘娘，殿下肩膀上中了两箭，失血过多以至于脸色苍白。”为首的太医赶忙应道。
叶瑜然稍稍点了点头，坐在床边一瞬不瞬的盯着女儿。
闻风赶来的不止叶瑜然一人，沈宜嘉的母妃崔雅真和沈宜乾的母妃王淑慧听闻自己的孩子被禁卫捆绑入宫，也都纷纷赶到了勤政殿，只不过两人都还不知道自己的孩子已经被赐死的消息。
崔雅真和王淑慧纷纷冲着女帝行了一礼，崔雅真率先开口：“陛下，臣妾听闻您让人把嘉儿绑进了宫里？这其中一定是有误会，嘉儿这孩子自幼便懂事，陛下您可不要听信小人挑唆啊，陛下。”
沈开元看了看崔雅真，心里流露出一丝不忍来，对这两个妃子，她还是觉得有所亏欠的，但还是道出了实情：“沈宜乾和沈宜嘉公然派人谋害皇太女，人证物证俱在，他们二人已经被朕处置了。”
崔雅真一听这个，腿都软了，跪坐到了地上，急迫的问道：“处置？陛下是怎么处置的？嘉儿不会这么做的，她不会这么做的，一定是弄错了，一定是弄错了啊。”
“是啊陛下，乾儿是个好孩子，怎么回去做谋害太女殿下的事情？您一定是被小人挑唆了，一定是这样的。”王淑慧赶忙跪下，同崔雅真一起哭诉。
“那些被绑着的黑衣人便是沈宜乾和沈宜嘉分别派去的，他们兄妹在谋害宁儿这件事上还真的是齐心，宁儿被他们派去的射手射中，到现在还在里面救治，朕已经赐了他们鸩酒，送他们二人去了。”沈开元咬牙说道，两手死死攥在一起。
“鸩酒？不会的，陛下您不会这么做的对不对？嘉儿也是您的亲骨肉啊，纵使她做的再不对，您也不能杀您的亲生女儿啊。”崔雅真趴伏在地上，大声的痛哭了起来。
王淑慧也显然是还不相信，“不会的，您不会那么狠心的，乾儿他是你的第一个孩子啊，没有沈宜宁的时候，你也曾很宠爱乾儿的，你不会赐死他的，不会的。”
“这已经不是她们第一次对宁儿动手了，在清秋围场狩猎的时候，他们两个就已经动手想要置宁儿于死地了，只不过那次幸亏月儿警觉，让人又查了宁儿的马鞍才不至于酿成大祸，可这次他们却差点儿害死宁儿，沈宜嘉省事煽动流民，惹得不少的无辜百姓和士兵们也都丢了性命，朕绝不后悔今日对他们二人的处置。”沈开元咬牙说道。
“不后悔？陛下，您真的就不亏欠我们母女吗？自从您有了皇后之后，何曾还关心过我和王贵妃的死活，您眼里心里只有皇后和皇太女，臣妾之所以能苟活到现在，完全就是为了嘉儿，她就是犯了再大的错，也依旧是您的女儿啊，臣妾不服，臣妾不服。”崔雅真继续哭诉，她不敢去相信女儿已经死了。
“是啊陛下，您有了皇后之后，便像是忘了臣妾和崔妹妹，我们二人也是你的妃子啊，你又何曾在意过我们，自从有了皇太女，你一年都不怎么关注乾儿，可乾儿也是你的孩子，你如何能那么狠心，现在还杀了乾儿，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王淑慧涕泪聚下，哭的几乎昏厥过去。
“朕，是对不住你们二人，可那也不是那两个孽障能一次又一次去害宁儿的理由，事已至此，朕不会为难你们，仍旧准许你们住在原本的宫殿，仍旧许你们锦衣玉食，只是有一点，你们还有你们两处的宫人没朕的旨意不得随意出你们住的地方，更不得与宫外的人再有来往，”沈开元咬牙说道。
她这两个妃子是没什么错处，可现在沈宜乾和沈宜嘉都死了，如果不让人把她们管控起来，沈开元怕崔雅真和王淑慧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
“陛下是要圈禁我们是吗？好啊，这十几年的时光，换来了嘉儿的死，换来了圈禁，陛下真是狠心，不过也不全是如此，陛下是只对我们这些不相关的人狠心，在你心里，只有叶瑜然和沈宜宁是不是？”崔雅真眼眶通红，一脸的泪痕。
沈开元闭了闭眼睛，复又睁开，视线看向文景，吩咐道：“送两位贵妃回宫，让护卫们在两位贵妃的宫外守好，没有朕的命令，她们二人、包括她们二人宫中的人都不得随意出宫。”
“是，陛下。”文景让十几名内侍把崔雅真和王淑慧包围了起来，但二人仍旧不走，最后是被内侍们半搀半拖的弄了出去。
等人都走了沈开元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只是这件事情恐怕没那么容易过去，这二人背后的母家恐怕也会找自己要说法。
沈开元只觉得头都快要炸了，只得先差人将那些弓箭手看好，这样也好这次人堵那些朝臣的嘴。
沈开元捏了捏眉心，吩咐道：“将这些刺客全部关押在宫中，派重兵给朕把人守好，若是他们有了闪失，朕将你们一同斩首。”
“陛下放心，臣等一定加倍小心。”禁军统领立马让兵士们把那些弓箭手带走了。
沈开元看了看店内的几个大臣，叹了口气道：“文景，现在外面太乱，你差人将几位大臣平平安安的送回府中。”
“多谢陛下体恤。”几位朝臣赶忙拱手行礼道。
沈开元又看了看身披甲胄的沈星月，见她一脸的憔悴，心里又不由得一软，这次的事情她少了两个不顾人伦谋害亲妹的孩子，却也知道了月儿这孩子靠谱，更是可以说是宁儿的救命恩人。
沈开元拍了拍沈星月的肩膀，开口道：“天色已然晚了，京城中还有流窜的乱民，不怎么安全，今日便别回去了，勤政殿后面还有好几间偏殿，你今晚就住在这儿，等明日局势稍缓了再回去。”
随即，沈开元又吩咐文景，“去差人给月儿备些热水，衣服的话先穿朕的，你叫人去准备吧。”
沈星月还有些担心苏暮雨，想回去呢，可是又不想这个时候驳了女帝的好意，毕竟今日心里最不痛快的就要数女帝了，便干脆退而求其次的开口道：“姑母，雨儿她们应该还在担心我呢，能不能差人回去给她们报个信，我今日便不回去了。”
“好，朕安排人去王府报信，你也累了一天了，去洗澡，吃些东西早些休息吧。”沈开元看了看沈星月说道。
“姑母，那您也别太累了，我去把甲胄换了，一会儿再过来看宁儿。”沈星月拱手行了一礼，这才和几个内侍走了。
刚才还不觉得，这会儿松了口气之后，沈星月只觉得身上都快疼的散架了，她从来没有披甲这么长时间过，中间还疾驰驾马，又是惊、又是吓的出了一身汗，这会儿身上是不太好闻。
宫里的内侍们训练有速，很快就给沈星月预备好了洗澡水，还准备了沈开元日常留在偏殿的几套常服给沈星月换，沈星月让内侍们都出去，自己解了甲胄，这才好好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身上披了那么重的东西，能好受才怪。
沈星月好好洗了个热水澡，将脸侧和头发全都洗净，这才从浴桶中出来，换了一套水蓝色的衣裙，她用巾帕将头发擦至半干，这才又让内侍帮着挽了简单的发髻。
沈星月复又出了偏殿，回到了勤政殿里，这会儿勤政殿里已经只剩了几个内侍了，女帝和皇后都在休息室那边守着沈宜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