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今天千里敛起锋芒、毫无攻击性的表现,还真有几分像贺雁来刚到兰罗时的样子。
原来源头在这呢。贺雁来失笑,轻拍了千里后背一把,两人就这么温存了好一会儿,等明煦在外面敲门了,千里才依依不舍地从他怀里起来。
喝了口茶,千里蹙起眉头:“苦。”
云荣和兰罗一样,气候不适合茶叶生长。但是兰罗大开其门,积极发展商业,因此市面上流通了不少好茶叶。千里已经很久没喝过这么粗制滥造的茶了。
贺雁来品了一口,表情不变:“那就别喝了,润润嗓子即可。”
“今天的会面,你有什么想法?”贺雁来又问。
千里放下茶杯想了想,如实道:感觉怪怪的。”
“我阿布与云荣虽有来往,却不多,我也并未与云荣王见过面。而凭兰罗现在的发展水平,云荣国本不必如此大张旗鼓地迎接,所以我觉得有诈。”千里分析得一板一眼。
贺雁来勾了勾他的下颌:”你能认识到这个程度,就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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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嫣然
本以为第一次被别国君主如此郑重接待,千里多多少少会有些受宠若惊,回头晚宴上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蹦出来就不好了;没想到千里在王位上捶打了三四年,早就养成了谨慎细致的处事风格,并没有掉以轻心。
大祭师不在,贺雁来就要担负起在大汗身边、帮他掌控局势的职责。
稍事休息后,云荣王派人来传,说是大摆宴席,宴请各国首领齐聚一堂,饮酒畅谈。
千里特意问了一句:“嫣然别吉会去吗?”
得到肯定的答复以后,千里把托娅也带去了。
贺雁来为他整了整衣领,叮嘱道:“今晚低调行事,万事小心,有我在。”
千里乖乖点点头,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贺雁来的脸,表情特别招人疼。
贺雁来被他逗得笑了笑,冷淡的眼略微弯了一弯。他压下吻千里眼睛的想法,含笑道:“好了,走吧。”
千里“哦”了声,想去推贺雁来的代步车,贺雁来劝阻了一下,没劝住,便随着他去了。
按理说,人前千里是不该屈尊降贵地服侍自己的妻子的。但是千里从不在乎这些虚名,该扶就扶,丝毫不在乎别人的眼光。
二人在门口与托娅汇合,三人一道乘辇赶去宴席。
“今日嫣然别吉也会到,若是云荣王安排她在千里身边坐,还麻烦托娅稍挡一挡。”去的路上,贺雁来温声道。
托娅心领神会,忙点头称是。
既然年纪相仿,难免云荣王不会动联姻的心思,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还是稍作防范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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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荣国这次请了不少小国家,此刻都安排在稍微远些的位置坐下了;只有兰罗的位置,被安排在了主位下手左侧第一个,右手侧是两个王子的座位,足以见云荣的诚意。
“哟!大家都到了!”云荣王姗姗来迟,入座时众人皆已就位。精神矍铄的王爽朗一笑,目光扫过各个起身行礼的小国君主,满意地一抬手,“各位兄弟何必多礼!你们皆是云荣的朋友,不远千里来我云荣为小女庆生,是我该谢你们才是!来,我话不多说,都在酒里了,瞧得起我的,跟我一起喝了这杯酒就是!”
贺雁来因为腿疾,并没有站起来,现在正好能在桌面下不着痕迹地扯扯千里的衣角,不动声色:“少喝些。”
千里不由得又想起自己那三杯的猫儿酒量,刚想浑水摸鱼过去,就听云荣王喊了自己一声。
“千里贤侄,咱爷俩走一个。”云荣王哈哈笑着,重新让侍女为自己满上酒杯,“你我邻国,日后可要多多关照啊!”
“自然自然。”千里客套了一句,偷偷对贺雁来扮了个哭脸。
云荣王满意地看着千里将酒一饮而尽,捻了捻胡须,目光在千里身边的人身上扫了一圈,突然轻啧了一声,问道:“咦,这位是......”
千里顺着他的视线向自己身边看去,心下了然,刚想开口解释,突然被人截过了话头。
对面坐着、从宴会开始就没说过一句话的二王子子牧破天荒地开了口:“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位应该是兰罗别吉,托娅吧?”
托娅今天特意打扮得高贵优雅,为的就是不在人前失面子。此刻,她身穿一件绛红莲花纹素锦长裙,乌发全部盘起,一头珠翠轻轻相撞,叮铃作响,衬得那截修长的脖颈白皙如凝脂。托娅平时妆容偏素净,今天却点了桃红的唇妆,一眼看上去,昳丽无双,很是动人。
闻言,她微微转过头来,眉目流转间顾盼生辉。托娅对子牧端庄一笑,落落大方地回:“托娅见过二王子。”
子牧不知为何,对托娅十分感兴趣,身体略略前倾,饶有兴味地问:“别吉见过我?”
“听闻云荣大王子玉成儒雅温文,二王子子牧器宇不凡,今日一见果真如此,托娅自然认得出来。”托娅不卑不亢地解释道。
子牧眼中的好奇更浓了,他刚想再说些什么,突然一声长长的传报打断了他的话:“嫣然别吉到——”
一时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这位宴会的焦点人物上。
众人翘首以盼间,只见一只踩着椒褐色绣鞋的小脚迈了进来。往上看,来人身披远山紫银丝彩绣裙,步步生莲,轻盈地步入大厅。
她不知为何,眉宇间总是带着一股淡淡的哀愁,眼神含羞带怯,温顺地垂下眸子,不敢与任何人对视,偶然视线相接,也是只一眼就快速收回了眼神。她似乎身体不太好,露在外面的十指削葱一般纤细,略带着幽怨地抬起眼又垂下,柔柔向云荣王行礼:“阿布。”
所有人一时间都因这般清雅出尘的女子屏住了呼吸,坐在外面的几个十几岁的少年更是毫不掩饰眸中的欣赏,其中一个“咕咚”吞了声口水,被他阿布狠狠教训了一下。
这便是云荣王的掌上明珠,嫣然别吉。
千里也被她震了一下,出于对美人的欣赏打量了一眼,很快又想起了什么似的,鼓着嘴扭头看他家雁来哥哥。
——贺雁来眼神未动,云淡风轻,右手捏着酒杯抵在唇边,似乎在沉思些什么。
想抓包却扑了个空,千里脸上有些挂不住,只好悻悻地收回了眼神。没想到他放过了贺雁来,后者可没这么好说话。
很快,千里只觉得自己耳边传来了一股热气。原来是贺雁来贴近他耳边,刻意压低了声音问:“满意了吗,卿卿?”
尾音又轻又缓,还是上扬的,像一把小刷子,轻轻在千里心头扫起一阵细细密密的涟漪。
千里耳根一热,完全没想过贺雁来胆子大到敢在这么多人面前与自己调笑,震惊地瞪大眼睛,倏地转头看他,像只受惊的小兔,用气音回他:“有人看着呢!”
贺雁来微微一笑,却不在意。他放下酒杯,那只手顺势抵在桌上,撑住头,淡淡道:“是么?可依我看,就连小狼你的注意力都在嫣然别吉身上,别人更不会在意我们这些小动静。”
“......”千里品了品,觉得哪里好像有些不对劲儿。
贺雁来这是在埋怨自己,刚才看了嫣然那么久吗?
也,也没有很久吧......
千里有些些心虚,忙收回眼神,再不敢看大厅中央的女子一眼,转而讨好地又往贺雁来身边靠了靠,也不在意后者有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调戏自己了。
他正襟危坐,鼻观口口观心,仿佛突然对面前这盘酱肘子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可不想,我不去就山,山却来就我。只听云荣王大手一挥:“嫣然,去见过兰罗王明安乌勒吉,他可是专门为了你,快马加鞭赶来为你庆生啊。”
“为了你”,短短三个字砸在在场所有人耳朵里,都染上了一层暧昧至极的气息。
千里如同惊弓之鸟,瞳孔一缩,刚想反驳,又听大王子玉成“啪”的一声打开折扇,捂住半边脸轻笑,晒道:“阿布说的是,我可是看见了,兰罗王住的院子里,可摆满了贺礼,样样都精美无双,看得我都眼热呢。”
千里自打入云荣地界以来,处处表现得成熟得体,然而这都是跟着贺雁来平时的模样照葫芦画瓢得来的,本质还是个有点凶有点犟的小孩儿。更何况他一遇上贺雁来有关的事儿就按不住脾气,那点怨气在胸腔里打了个转儿,被人长长重重地吐出来。千里抬起脸,直视玉成王子,语气硬邦邦的:“你都眼热,那全送给你?”
玉成王子笑容一僵,勉力保持住了体面。
贺雁来眉头一挑,暗中握住了千里的手掌,放在手心里沿着掌心的纹路摩挲了两下,似是在让千里放松。
小狼的表情微乎其微地缓了缓,这是被安抚好了。
局面一时间有些僵硬。
贺雁来环顾一圈,刚想说些什么,只见嫣然突然侧过身,对着千里的方向微微躬身,行了一个让人挑不出错的礼:“嫣然见过兰罗王、合敦。”
托娅没受她这礼,起身行了个别吉间的平礼。两名少女躬身时,目光相接,皆是微微一颤。
千里刚才被那父子俩连续两句话弄得不敢随意接茬,眼神流露出浓浓的戒备。贺雁来见状,在心中微微叹了口气,说了今晚来到宴会后,对千里以外之人说的第一句话:“别吉请起。”
他声音清越,语气淡淡,气质从容。短短四个字落在嫣然耳朵里,激得她心思一动。
她答应着起身,缓缓抬起眼眸。
男人端坐在桌后,眉眼如画,如同一块走出千帆却始终未经打磨的璞玉,温润细腻,散发着盈盈光辉。
嫣然一时间怔住了。
四周的喧闹如潮水般散去,她望着贺雁来寂寥的眼,心中陡然升起一个念头。
这尘世喧闹纷乱,我不能让他一个人孤寂地走完这一生。
这个想法刚一成型,嫣然就被自己吓了一跳。回过神后,她的五感似乎才苏醒过来,她听到自家哥哥强装镇定,提醒她:“嫣然?怎么,合敦把你吓着了?”
贺雁来悠悠向玉成投去一眼。
大王子报以一个温润无害的笑容。
嫣然定了定心,贤淑地开口:“多谢合敦。”
她声音轻柔又恭顺,气质也端庄温婉,与托娅平日的跳脱灵动很是不同,一看便知是被当做王妃储备者培养起来的,一举一动都代表了王家颜面。
托娅好奇地打量她一番,对这个羞怯哀怨的女子很感兴趣。她牢记贺雁来来时的嘱咐,自然地接过话头:“我是兰罗别吉托娅,之前合敦与我说,云荣国的嫣然别吉容貌倾城,我还不信呢,今日一见,真是心服口服。”
“别吉说笑了。”嫣然柔婉地回道。
托娅这么一打岔,众人才想起来,兰罗王明安乌勒吉,是已经有了合敦的。
虽是男人,也是正妻。云荣国国力不俗,再怎么样,也不会动把爱女送去当妾的念头。
这样一来,刚才“为你而来”所营造的暧昧氛围,也渐渐散开了。
玉成王子敛了敛神色,表情不佳。
他不高兴,自然有人高兴。子牧不屑地嗤笑一声,在玉成恶狠狠地瞪过来之前移开脸,转而继续兴致盎然地观赏他正对面那个娇小明艳的少女来。
嫣然已经在托娅身边落座,正好与千里隔开了。而此时不知托娅耳语了什么,一向稳重的嫣然竟也露出些娇憨的笑模样。
子牧望着托娅灵气脱俗的俏脸,手指摩挲着杯壁,一脸的高深莫测。
托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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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鬼胎
一场晚宴吃得各怀鬼胎。
如果说一开始千里还只是稍作戒备的话,现在他要是再无法肯定云荣王脑子里没装好事,那就白干这么多年大汗了。
他又是个藏不住事儿的,后半场一张小脸又冷又冰,云荣王劝他喝酒,他也只是举杯一敬,二话不说闷头喝完,像个借酒消愁的浪荡子,只是没怎么说话了。
他又任性起来,贺雁来斜他一眼,暗叹了声,只好为他周全着,不至于失了礼数。
酒过三巡,侍女又来上了一桌餐后点心,形状精致,口感松软。贺雁来尝了一个,觉得不错,偏头看那孩子还是不知道在跟谁生闷气,无奈地笑了笑,主动夹起一小块枣糕,放在千里面前的碟子上。
“味道不错,小狼尝尝。”他缓声劝道。
千里瞥他一眼,慢吞吞地拿筷子夹起来吃了,随后眼睛一亮,小声欢喜:“甜的。”
见他爱吃,贺雁来又多给他挑了几块,一边夹一边劝:“刚才没吃什么,酒又喝得猛,现在难不难受?嗯?”
刚才一口怒气吊着,还没什么感觉;现在贺雁来好声好气地哄他、喂他,千里只觉得自己慢慢平静了下来,腹中酸痛的感觉也一股脑儿泛了上来。
他眨眨眼,苦着张脸,不敢说自己不舒服怕被骂,埋头苦吃。
贺雁来想也知道他不舒服,奈何是在人前不好发作,只好留心着暖胃的食物,让他多吃些。
边挑,贺雁来边想:
还是好哄啊,几块点心就好了。
“合敦。”
一道清越的女声插了进来。
本已经放松下来吃东西的千里瞬间又绷紧脊背,警觉地抬起头,望向发声者的方向。
嫣然举着一个秀气的小酒杯,笑得柔美又温和。可能是因为宴席上有些热,她的脸颊、耳根全是红着的,被热气熏染上惹人遐想的颜色。她不敢直视贺雁来,只在间隙里飞快瞟上一眼:“嫣然敬你。”
敬他做什么?
贺雁来缓缓扫了下眼睫。
下马威?以后“姐妹”之间好好相处?共同服侍大汗?
除了这个,贺雁来一时半会儿想不到她先敬自己、不敬大汗的意图。
但贺雁来向来体贴,不会让女子颜上无光,是以他虽心里疑惑,还是端起酒杯,与嫣然轻轻碰了碰。
酒杯相接触的那一刹那,一只有力的手突然闯了进来,动作很急很莽,里面的酒液都洒出来了不少。
千里努力前倾着身体,越过贺雁来加入了两人的酒局,硬邦邦地说:“嫣然别吉怎么把我忘了。”
贺雁来:“......”
他看着小狼竭力往前凑的身影,默不作声地往后退了退,让他能舒服些。
嫣然也是没想到会有这一出,表情出现一瞬间的破裂,很快调整过来;三个人还算和平地敬了次酒。
千里阻挡了嫣然单独向贺雁来敬酒说话的可能性,现在嘴角无可抑制地微微上扬着,看着挺高兴。
托娅坐在三个人中间,想说些什么,又觉得没必要。
怎么你们三个人喝酒,从来没想过带上我吗.......
想也知道是千里那轴劲儿犯了,托娅不跟他计较,在他们回到自己座位上坐好以后偷偷举起酒杯,小声对自己说了句:“干杯!”
“噗嗤。”
突然的一声轻笑,把托娅吓了一跳。她忙放下酒杯,惊疑不定。抬起头,却见子牧王子已经站在她面前,看那笑模样,刚才她的自娱自乐估计全被人看去了。
一时间有些羞涩,托娅抿了抿唇,低眉敛目:“二王子。”
子牧兴致勃勃地打量了她一番,突然转身对云荣王道:“阿布,儿臣想邀请托娅别吉共舞。”
另一边的玉成眼睛眯了眯。
“共舞?”云荣王诧异道,眉头一挑。
云荣确实有这个习俗,男子有想法的,可以邀请另一名女子与自己共舞一曲。
当然,所邀请的女子,自然是......
男儿的心上人。
“正是。”子牧爽朗一笑,复又看向托娅,坦坦荡荡,“就是不知,子牧可否有这个荣幸呢?”
贺雁来身后站了半场的明煦悄悄松了口气,心中庆幸幸好今晚是自己跟着来,抱剑和明尘都在院子里殿后。不然就他哥那个敏感的牛脾气,见了这一幕不知又要怎么自闭。
而托娅也没想到事情是这么发展的,表情愣怔,朱唇微张,不知作何反应,只好求救一般回头望向贺雁来。
注意到这一点,玉成眼神一动。
虽然明面上,兰罗是千里说一不二;但实际看来,就连千里本人,似乎都更依赖这个男妻一点。
而贺雁来此人心机深沉,处事圆滑,看着是个笑模样,可从不让兰罗落入下乘,也不落人把柄,不容轻视。
既然这样,那......
他的眼神又移向托娅身边端坐着的嫣然。后者敬了酒之后就安分地坐着,还是平日里温顺谦恭的模样。只是偶尔,在所有人都没注意到她的时候,她才会怯怯的,往贺雁来的方向送上一个眼神,很快就会不着痕迹地收回来。
若是此人能为我所用......
玉成掂量了一番,觉得不妥。
一人的力量还是有限,如何能与如日中天的兰罗相比。
贺雁来并不知道自己无意间差点卷入兰罗与云荣的纷争之中。
他现在右手食指轻轻在额头上扣了扣,手肘支在桌角,长长的眼睫垂下,遮住眸中的各色情绪。
见托娅无措地望了过来,贺雁来心中叹了口气,温和笑道:“二王子,现在还是宴席之上,共舞怕是不合礼数。”
子牧挑眉,狂妄道:“这是我的地界,本王子说什么是礼数,什么就是礼数。”
谁的地界?
“子牧。”云荣王笑呵呵地喊了一声,似乎一点儿都没意识到方才二王子的出言不逊,“回来,人家姑娘脸皮薄,你会把人吓到的。”
玉成也帮腔:“是啊,今日确实不合适。等三日后,阿布安排好了篝火晚会,王室所有适龄男女都会参加,热闹非凡。那时候二弟再来问问托娅别吉愿不愿意,也不急啊。”
子牧丝毫不为所动,鹰隼般的眼眸还是牢牢锁定在托娅身上。少女勉强勾起嘴角,轻声婉拒:“大王子所言甚是。”
“行。”见她本人都这么说了,子牧也不多纠缠,洒脱地把头一点,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托娅松了口气,却不想,子牧突然又转回身,重新走到托娅面前,直视着她问:“三天后,你会答应我吗?”
“.....”托娅放在桌下的双手紧紧攥住了裙摆,柔软垂坠的布料因此皱了起来。
贺雁来眉心微蹙,刚想说些什么,身边却突然传来清脆的一声响。
他立刻扭头,略提了些声线问:“怎么了?”
千里指着“不小心”掉到地上,洒了一地的酒水的酒樽,面无表情地说:“失手了一下,没什么事。”
“......”
如果不是场合不对,贺雁来真想把这只小狼搂到怀里好好揉搓一番,质问他到底为什么这么可爱。
但他还是很快找回了神志,顺着千里岔开的借口往下聊:“没伤到哪儿吧?托娅,你懂些医术,快来看看。”
“啊......好。”托娅反应很快,立刻起身,从子牧面前匆匆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