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雁来再接再厉,又唤了声:“卿卿小狼,原谅哥哥这一回可好?”
绷不住了。
千里咬紧嘴唇,终究抵不过贺雁来这般伏低做小,慢吞吞地转过身子,任贺雁来心疼地捧起自己不高兴的小脸。
脸上还是有着一圈消不下去的软肉。贺雁来看着可爱,捧起,凑过去,在他脸颊上好好吻了吻。
千里不甚自然地擦了擦脸,严肃道:“下次不许说这种话了!”
贺雁来连声答应,再三保证:“绝对不会了,千里大人。”
作者有话说:
来晚了,久等
不是故意拖着雁来哥哥不给他治腿,后面还有个大剧情等着这个点捏
第60章 克制
千里还在为贺雁来那句“卿卿”闹得耳热,绷着脸想骗贺雁来再说两句。贺雁来识破了他的小伎俩,故作不懂,“千里”、“小狼”、“大汗”喊了个遍,就是不说那两个字,气得千里脸蛋红扑扑的。
再逗他估计又要把人惹急了,贺雁来非常懂逗猫熬鹰的道理,慢条斯理地把小孩儿张牙舞爪的手臂收在怀里,搂着人好好亲了亲,贴在他耳边低声细语,喊着最让千里受不了的两个字。
千里越来越觉得,自从两人把话说开以后,他家雁来哥哥越来越坏了。
这要是放在以前,贺雁来肯定不会这么逗弄自己,事事依着顺着,哪还有故意吊着他看他反应的时候。
想到这,千里闷闷不乐地说:“我亏了。”
贺雁来含笑“嗯?”了一声。
千里瘪着嘴,从下往上瞪贺雁来,漂亮的上目线圆润,眼瞳透亮:“天天被你逗着玩,像小狗一样。你还只亲我摸我,就是不愿意做点别的。这交易不划算。”
他已经不是懵懂无知的少年,那本画册把所有东西都事无巨细地说透了,千里什么都知道了。
贺雁来被他直白的话语吓了一跳,表情都哽了一瞬,苦笑出声:“小狼……”
“我都十九岁了,早都是大人了,雁来哥哥为什么还不愿意补给我成亲当天要做的事情?”千里直面贺雁来的眼,坦坦荡荡,可以说是一身正气。
贺雁来嘴唇一抿,也有些躁动了。
他总不能说,是因为怕吓着小孩子,把人逼走了……
这话要是说出来,千里定是要梗着脖子说:“我不怕!”
身体成熟了,可心思有时还单纯得像个孩子,根本不懂那些事情意味着什么,会有多吓人。
贺雁来总还想再多给千里些时间。
虽然他自己也不清楚还能给他多久。
-
托娅离开后,在走廊转角的地方遇到了一名不速之客。
她抬眼,目光触及来人鸦青色外衣的一角时顿了顿,很快移开了目光,视若无睹地试图从他身边绕开。
可是明尘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男人低头不语,遮掩住眸中各种情绪,在托娅即将与他擦身而过时,伸手勾住女孩儿的一截手腕。
托娅像是被烫到了一般,猛地缩回手,怒目道:“青天白日之下,明大哥这是做什么?”
明尘像是个做错了事的小孩儿一样,愣愣地收回手,垂在自己身侧,就着衣服擦了擦手心的汗,声音莫名有些沙哑:“得罪别吉了。”
一缕春风吹过,带起抽芽的枝条簌簌地响动。细小的浮尘随风飘散在空中,又落了些在托娅乌黑的长发上。明尘看着,总想亲手为她将浮尘扫去。
一如扫去她尘世间诸多苦楚。
可事过境迁,托娅早已不是当初在明尘怀抱里奄奄一息的少女。二人间的差别如鸿沟一般越来越大,到现在明尘只能抬头仰望女孩儿的一道纤细背影。
托娅再也不会亲手缝制一只袖套,再在内侧绣上“明尘”的字样,含羞带怯地送给他了。
明尘苦涩地闭了闭眼睛,拳头在身侧握紧又松开,手心留下几个泛青的指印。
沉默无声地蔓延开来。不知过了多久,托娅好像才想起来她有嗓音这件事一样,轻声开口:“明大哥还有事吗?”
说话间,她抬眸,缓缓将视线锁定在明尘的脸上,不容他有任何闪避的机会。
明尘胸膛起伏几下,刚想开口说“没有”,却望进了一双翦水秋瞳之中。
那双眼眸含着悲怨,带着哀诉,殷切又克制地望着自己,就像是如果明尘这次松手将她放开以后,他的人生中便会再无这样一双眼睛一般。
这是托娅给明尘最后的机会。
那句“没事”如鲠在喉,明尘无论如何也无法再将这两个字轻松说出口。
良久,就在托娅眼睛慢慢暗淡下来之时,明尘哑着声音,低声问:“我听合敦说,大祭师有意为你在云荣寻个人家。”
托娅还是那般定定地望着他,并没有言语。
而明尘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一番少女的花儿似的脸颊,试探着问:“你......你是如何打算的呢?”
事已至此,明尘还是不敢将心中最迫切的想法说出来。
他只能在一切都还没开始之前,旁敲侧击地问一句:“你怎么打算呢?”
何其克制,又何其卑微。
面前的少女骄如天边月,而他卑如草中梗。
托娅的眼眸慢慢恢复清明。
她望着面前高大的男人,眸中流露出一丝悲伤。
她低声道:“明尘,你知道的,我一点都不在乎你是谁,你有什么身份,是大将军还是为人仆。我只知道我心悦的是你,是明尘,是只要他说带我走,我就愿意抛下一切跟他走的男人。”
明尘肩膀轻轻颤了颤。
托娅是个刚烈的女孩,柔软的外表下包裹着一颗倔强的心。
可明尘不是,他肩上扛着太多抛不开。
托娅自嘲地笑了两声,抬手抹了把脸:“行了,托娅不多打扰了,就此告辞。”
说罢,她刚要走,却又被拉住了腕子。
明尘立于她身后,眼神殷切,像是做出了什么艰难的抉择。
他说:“托娅,明尘不敢承诺什么,可我只知,若他日你我二人再无可能,明尘……当不了菩提树,坐不了明镜台。”
“你……”托娅抿紧嘴唇,眼眸中细细密密蓄起眼泪来,“你总是这样,从不承诺什么,却从不让我彻底心死……我恨死你了。”
-
不多日,兰罗正式出发,前往云荣。
这次去的人不多,只兰罗大汗携合敦与别吉一道而已;可身后的贺礼却带了几十车之多,将近一百名将士专门护送,可见兰罗对云荣国请帖的重视程度。
明煦本来应该可以和贺雁来一起坐小轿的,结果被千里毫不留情地赶了出来,气得吹胡子瞪眼,只好不情不愿地骑上匹马,与抱剑同行。
他本来想离得近些,合敦有什么吩咐他也好答应着。谁知道刚走出去没多久,轿子里突然传出一阵巨响,把明煦吓了一跳。
“合敦……”
明煦刚想去看看发生了什么,结果被抱剑一把拉了回来,冲他高深莫测地摇摇头。明煦一头雾水,转脸用眼神询问自家大哥。
明尘凉凉地给了轿子一个眼神,接着骑马走远了些,颇有些“眼不见心不烦”的味道。
抱剑见状给了明煦一个“我说的没错吧”的眼神,引得后者气不过,在他胳膊上掐了一把。
几个近侍都懂事地离轿子远了些,这倒极大地方便了千里搞些小动作。
轿中,一片旖旎。
“小狼……”贺雁来无奈地用手抵住千里的额头,好笑地望着他,轻声问,“疼不疼呀?”
想扑上来偷亲,结果胳膊没撑住,整个人重重地磕了一下轿内坚硬的墙壁的千里疼皱起脸,任贺雁来捧着自己的脸查看哪里磕青了没有,非常委屈。
“这么着急做什么,我不给你亲吗?”贺雁来慢悠悠地问,游刃有余的,心平气和的,看着就让千里心生不满。
他故意使劲蹭了蹭,让贺雁来不得不用些力气才能控制住自己,然后就眨着双绿眼睛不说话,眼神里的控诉意味很明显。
贺雁来在他磕得泛红的地方温柔地揉了揉,接着主动低头在千里唇珠上落下一吻,语气带着细细的笑:“好了吗?”
“没有。”千里诚实地说,有理有据地跟贺雁来讨价还价,“上次还伸舌头了的。”
贺雁来喉结上下滚了滚,非常好脾气,接着给了千里一个令他心满意足的亲吻。
亲了好久好久,千里觉得自己嘴唇都有些肿了,但是还想亲,怎么样都亲不够。不仅如此,他那儿也起了点变化,可是现在是在外面,明煦和抱剑随时有可能过来,所以无论千里多么急切,他也不敢胆大到这个时候跟贺雁来撒娇。
可令他没想到的是,贺雁来感受到他的变化以后,眉头一挑。
和贺雁来朝夕相处这么久,如果千里看到他这个表情还反应不过来他是存了坏心思,那就不配叫贺雁来家养的小狼崽子了。
千里才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别”,就被贺雁来一手捂住嘴,一手解开了裤带。
……
他哥哥绝对是故意的!
明煦他们哪敢上前,虽然轿子隔音也好,材料也结实,从外面看根本看不出什么,可是就是没人再靠近软轿一步。
至于轿子里,他们尊敬的大汗是如何被合敦冒犯的,就不足为外人道也了。
作者有话说:
以后周四都歇一天,接下来任务应该都是一万五的多了,连更吃不消了qwq
第61章 云荣
云荣国不比兰罗,在此地发展已久,汉化程度也比兰罗高出不少。随着车队逐渐走入云荣地界,周围的景色也越来越繁荣起来,成浪的麦田、喧闹的集市目不暇接。
千里趴在窗户上眼巴巴地看。
贺雁来刚被人打发收拾好刚才胡闹的东西,一抬头就见千里一张俏脸被太阳晒得暖融融红扑扑,趴在窗户上目露向往,不由得好笑,轻声问:“看什么呢?”
千里郁闷答道:“看差距,兰罗还是起步太晚了。”
贺雁来闻言,挑开另一边的轿帘看了一眼,心下了然;他放下帘子,催动代步车行至千里身侧,长臂一伸就将人揽了过来,按在怀里坐好,在他额头上亲了亲。
“云荣虽富庶,可小狼,兰罗不过发展几年,就引来大熙提防攻打,最后甚至狼狈求和,这说明了什么?”贺雁来笑着问。
千里说:“说明大熙的官员都是群饭桶,连个粮草都送不及时。”
这么些年,虽然贺雁来从不推卸责任,将战败的理由一味推到粮草押运官身上,但千里已经从明煦的叽叽喳喳里了解到了当年战场全貌。
一想到自家哥哥原本骁勇善战能走会跳,就因为党派之争废了双腿,被人从死人堆里拖出来,从此垮了身子,千里就气不打一处来。
贺雁来没想到能听到这么个结果,不由得好笑,见千里表情不对,忙换了个话题:“而你继位不到三年,就得云荣国邀请,说明兰罗已经彻底进入了其他国家国主的眼睛里,不再是无名小卒。千里做得还不够好吗?”
虽然知道对方是在哄自己,但千里还是被心上人的偏袒取悦了。漂亮的绿眼睛弯起来,冲贺雁来露出一个软乎乎的笑容:“雁来哥哥觉得好,那我做得就好。”
贺雁来不赞同地纠正,语气还是温温和和的:“是你做得好,我才会觉得好。”
不愿与爱人争论,千里羞涩一笑,把轿帘放下,再不提这话题。
嫣然别吉成人礼在即,京城脚下一片喜气洋洋的景象。原是老大汗爱女心切,特许减俸三日,全国同乐。百姓们得了甜头,心里自然高兴,记得的也是嫣然的好,老大汗这是在为女儿攒声望呢。
千里偷偷记在心里。认真的小模样被贺雁来看去,更觉可爱,不由得开口调笑:“又偷师呢?”
被发现了千里也不生气,眼睛亮晶晶的,欢欣雀跃地“嗯”了一声。
贺雁来没忍住又吻了吻他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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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入城门,大老远就见前方聚集着众多衣着考究的人。为首的那个一身玄青长袍,头发花白,长长的胡子一直蓄到胸前,浓眉大眼,目露精光,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精悍的气息。他身边一左一右各站着一名年轻男子,左边那个看着年长稳重些,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手捏一柄折扇;右边那个丝毫不掩饰脸上的野心,身材魁梧而壮硕。
明煦最怕这种看上去强悍的人,远远的就开始打怵,让抱剑走在他前面,自己靠近软轿,跟里面的人咬耳朵:“大汗,合敦,那些是什么人啊,看着......”
他咽了咽口水,把“都不像好惹的”这种粗话咽了回去。
轿帘被人从里轻轻撩开一条小缝,贺雁来随着明煦手指的方向投去一眼,眉尖一挑,似是意料之外一般。
“无妨,你躲在后面就行。”贺雁来淡淡安慰明煦一句,“我猜,那应该就是云荣王和他的两个儿子。”
来前有人给千里简单分析了一下云荣国的政局局势,好不至于贻笑大方,贺雁来也跟着听了些,算略有些了解。
云荣王后代寥落,只有两个年纪相仿的儿子,分为二母所生。
大儿子名为玉成,是个笑里藏刀的主儿,嫣然别吉就是他一母所出的亲妹妹;二儿子名为子牧,野心勃勃,对王位势在必得,对玉成很是不满。
此次老国王大举为嫣然庆生,算是玉成落了上乘,子牧应当很是不屑。
贺雁来没再多看,轻轻放下来了轿帘,又去观察千里的脸。
年轻的王来时还一身劲装,可在刚才却已经换上了下人特意送上来的玄色暗纹礼服,绣花很是精致,衬得整个人看着都沉稳了不少。此时他正嘴里叼着一块发带,正努力把松散了的长发重新绑成高高的发束。
感受到贺雁来的目光,千里疑惑地抬起眼。那双翡翠般亮眼的眸子自下而上地望过来,带着刚刚迈入成年的懵懂和未彻底摆脱的稚气,浓郁地看着自己,只一眼就让贺雁来乱了呼吸。
“雁来哥哥?”久久没听人说话,千里把发带取下来,唤了一声。
贺雁来这才回神,长长舒出一口气,勉强保持平静,伸手温柔地接过那条发带,为千里扎了一个好看简单的发髻。
他又从侍从呈上来的首饰匣里挑出一顶庄重不失威严的发冠,为千里戴好,略略拉开些距离,确认把人收拾精神了,才满意地一点头:“无事,是想提醒你,云荣王携两名王子,正在城门口等着接待你。”
本以为,这是他登基以来第一次走访他国参加宴会,怎么说也会紧张些;结果千里十分淡然地点点头,调整了一番状态,一甩长袖理好衣褶,端坐着点头:“我准备好啦!”
那点儿成熟随着尾音俏皮的上扬又散了个干净。
贺雁来微怔,很快回过神来,欣慰地勾起嘴角,毫不遮掩眼神中的欣赏。
千里的成长速度,似乎比他想的要快多了。
若不是千里的表情严肃,衣服整洁,贺雁来甚至都想重新把人揉皱,拉到怀里爱抚。
这样不好,哪还有剖开心迹之前的半点矜持。
想到这,贺雁来甚至开始庆幸,幸好千里也心悦自己,幸好小狼勇敢地捅破了窗户纸。
不然,就这朝夕相处间蓬勃的爱意,贺雁来都不确定自己能不能保持克制到最后一刻,那肯定要把人吓跑了。
幸好,幸好。
千里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坐了没多久就开始乱动,非要给贺雁来也重新束发。贺雁来由着他去,只是嘱咐他动作快点。
所以,当轿子在云荣王一行前停下时,贺雁来甚至刚巧来得及将千里漏下的一缕头发编回去。
轿子落下,二人对视一眼,皆收回了眼中的轻松愉悦。
云荣王紧盯着轿帘,不动声色道:“哈哈哈!千里小侄!好久不见啊!”
很快,轿帘被抱剑挑开,芝兰玉树的少年轻盈地从中跳了出来,发冠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长袍随风掀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又随着主人的动作柔柔垂在脚底。
站稳之后,他第一件事是回头,紧张地观察身后那人有没有顺利下轿。
明煦早就搭好了斜坡,供贺雁来划代步车下来。虽是不良于行,可贺雁来担风袖月,一身风骨不输他人。
直到贺雁来顺利下到地面上,千里才收回目光,露出一个沉稳的笑容,摆足了小辈的姿态:“本汗继位以来,琐事不断,一直未得空前来拜访,实在惭愧。”
“哪里哪里。”云荣王爽朗一笑,似乎真的未放在心上。
二人又寒暄了两句,云荣王将身边两个青年拉过来,引荐道:“这是两名犬子,今日与贤侄比起来,真是逊色不少啊!”
千里谦逊一笑:“云荣王哪里的话,应是我向二位王子学习才是。”
玉成带着温和的笑容,笑着与千里客套了两句;而子牧只对千里点头示意了一番,就不再言语,眼神却在兰罗的队伍里寻找着什么。
“这位......想必就是合敦了吧。”玉成眼神偏移,落在一旁的贺雁来身上,目露赞赏,“一表人才啊。”
寻常人夸赞合敦,是不大会用“一表人才”四个字的。
贺雁来听了淡淡一笑,不接他的茬,礼数周全地向三人行礼。
玉成王子也不恼,笑着收回试探的触角。
云荣王突然一拍脑袋:“啧,光顾着和你聊家常了,竟忘了你们刚到,累坏了吧?来来来,快随我入宫,先稍事休息,晚上啊,我再好好招待!”
“多谢云荣王。”千里矜持地说。
云荣国这回没邀请太多友国,除了兰罗以外,还有些不成气候的小国,也都来了些人,可似乎没一个能得到云荣国王的接待。
千里看在眼里,都默默记在心里。
云荣王为他们安排了一处住所,位置不错,去哪儿都方便,充满诚意。
而他本人在把人送到地方以后,也很贴心地先离开了。
等确定所有外人都离去了之后,千里轻“啊”了一声,一屁股坐在靠墙的一张美人榻上,很是豪迈地解开了外袍的带子,抱怨道:“累死我了!”
贺雁来闻言笑盈盈地转过身来,喊明煦去沏壶茶来,接着驱车走到千里身前,调笑着说:“我给大汗按按腿?”
千里斜靠在美人榻上,闻言眨了眨眼,颇有些贪得无厌的味道:“不要,抱抱我吧。”
贺雁来依言让人靠在自己怀里。
千里得寸进尺,很快就手脚并用地爬到贺雁来身上,跨坐在他大腿上,双臂环抱着他的脖颈,把头埋上去好好蹭了蹭。
“别撒娇。”贺雁来顺着他的脖颈抚了两把,“一会儿明煦来看见了。”
怀里的小东西拱了拱,没说话,但拒绝的意思表示得很明显。
贺雁来本来也不是真想让他起来,欣然接受千里无声的依赖,转而夸奖他:“今天怎么这么稳重?在我面前哭哭啼啼的,原来都是小狼装出来的。”
千里不听:“跟你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