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归客——西瓜大盗
西瓜大盗  发于:2023年06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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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合敦!”明煦红着一张俏脸,恼羞成怒地绞紧了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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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汗!大汗!”抱剑快步追上千里的步伐,赶到人跟前了,扬起脸苦笑,“属下好追啊。”
  千里脸上那点热还没消下去呢,目光轻颤,犹疑地停下脚步。
  主仆二人一时间陷入沉默。
  抱剑当然知道他和大祭师并没有安排。
  望着面前这个春风得意的青年,千里嘴唇被他磨得泛白,小声喊:“抱剑......”
  “哎,大汗您说。”
  千里张了张嘴,话到了嘴边,又被他咽了下去。
  他羡慕抱剑和明煦不加掩饰的感情,但他也并不知道贺雁来在怕什么。
  有时候他觉得两人中间好像有一层薄如蝉翼的纸,他能透过这层纸看到贺雁来躁动不安的心,可是他却戳不破,只能当做不知道。
  这般想着,千里不禁有些焦虑起来,不自知地握紧那枚玉扣,圆润的青玉上雕着繁复的花纹,尖锐的突起硌得他手心有些痛,但好像只有这些痛才能让他现在意识清醒一些。
  抱剑看到主人纠结的情态,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他没有明煦那天生的七巧玲珑心,大老粗一个,只好在千里旁边乖乖陪着,尽力把自己伪装成一棵安全的树。
  等了一会儿,千里还是没有决定去哪儿的意思。
  抱剑想了想,试探性地问道:“大汗,不如咱们回去吧?就说,大祭师临时有约了怎么样?”
  千里闷闷地说:“不好,我不想回去。”
  抱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漫无目的地在周围环视了一圈,目光下落到千里攥紧的手心里。

  抱剑突然眼尖地发现一点青色。
  “咦?”他不由得发出一声轻啧。
  见他眼神落在自己的玉扣上,千里忙追问:“怎么了?”
  抱剑摇了摇头,他哪里知道这是老太太的传家宝,只认识上面的花纹是一只鸯鸟,便直言道:“属下见这玉扣不像兰罗制品,倒像是产自大熙的能工巧匠,便留意了些。不过大汗一个男人,怎么戴了只鸯鸟的玉扣?”
  “鸯鸟?”千里直觉不对,又问,“何为鸯鸟?”
  “属下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是一对玉扣其中的一枚,另一枚是鸳鸟。鸳鸟为雄性,鸯鸟为雌性,二者栖息在池沼之上,常常陪伴在一起,民间将它们比做夫妻。”
  夫妻?
  怎么会是夫妻?
  千里突然感到一阵眩晕。
  雁来哥哥送给他的玉扣,为什么会是夫妻的意思?
  作者有话说:
  老男人翻车
 
 
第52章 雁来
  千里那晚没回去。
  虽然他找的借口拙劣得要命,但自古以来也没有大汗事无巨细地跟合敦报备行迹的传统,所以贺雁来眉一挑,表示知道了。
  明煦憋着笑看了他主子一眼。
  看吧,都说了你把人吓着了。
  千里最后在书房凑合了一晚。
  他觉得自己需要静静。
  书房只有一张床榻,千里几乎没在这里呆过,所以布置相对简陋些。他此刻就躺在床上,望着金黄的床幔,手里摩挲着脖颈上那条玉扣坠子发呆。
  他忍不住举起那枚玉扣,放在烛火旁细细观察了一下。
  确实不是兰罗能有的工艺,做工非常精细,每道纹路都流畅清晰。不知是不是因为抱剑那话中的暗示,千里现在再看这枚玉扣,居然真的觉得,这鸯鸟含羞带怯的,正情意绵绵地望着另一枚玉扣的方向。
  就像每次千里自以为不易觉察,实则大胆热烈的眼神一样,十几岁的年轻人,又怎么会那么完美地藏匿自己的感情?
  可是,这玉扣又该作何解释呢……
  千里长长地叹了口气,重新把玉扣紧握在手里。
  尖锐的棱角硌得他手心生疼,千里调整了一下姿势,将一条胳膊枕到脖颈下面,却突然摸到了什么东西。
  “嗯?”
  他疑惑地拽着一角拿出来一看,脸色瞬间变了。
  那是很久以前,他在那个书店里看中的第一本书,就是那本封面人物神似贺雁来的龙阳画本。
  千里因为这个,一直没好意思打开来看。可是今晚,或许是贺雁来暗中的举动给了他很大的希望,千里鼓足勇气,打开了第一页。
  ——只一眼,他的脸连带耳根就彻底红了个干净。
  画册第一页,两个衣衫不整的男人,正亲亲热热地抱在一起,热烈地缠吻着。
  这画师画技了得,连嘴角的银丝都清晰可见。千里犹如被烫到了一般,慌忙把书往地上一扔。
  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夜里也很引人注意。抱剑立刻在门外问:“大汗?出什么事了?”
  “无事,别进来。”千里赶紧说。
  话一出口,他才惊觉,自己竟然声音都是沙哑颤抖的。
  怕有人突然进来,千里磨蹭了一会儿,勉勉强强下了床,将那本书重新捡了回来。
  他不是什么不懂的小孩,现在也大概明白这本书是干什么的了。
  目光不小心又看到那个“贺雁来”,吓得他又是一惊,忙移开眼神,将书倒扣过来。
  理智告诉他,现在他应该把这本书毁尸灭迹,别让任何人看见;可是千里盯着这本书,陷入了自我纠结。
  就……看一眼,应该没问题的吧?
  他只是好奇而已,不会学坏的。
  千里这般劝慰着自己,抿起嘴唇翻开第二页。
  一开始还只是两名男子亲吻抚摸,可是随着千里越看越多,这本书的内容也逐渐变得露骨起来。
  直到其中一个褪去了另一个的裤子……
  千里瞪圆了眼睛。
  他们在做什么?!
  在他过去十九年的人生里,千里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目睹两个男人欢好的全过程。
  这是什么教学图册,怎么画得如此之细致,每一步该干什么生怕看官学不会,都画得逼真逼真再逼真。
  千里手指用力到发白,又看到原本在下面的那人突然一翻身,两人姿势瞬间变化,他则跨坐在上面那人的腰间。
  ……接着,他扶准了……
  千里闷哼一声,呼吸急促,胸膛剧烈起伏着,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一幕。
  他记得的,贺雁来腿不好,所以任凭之前的画册多么入骨,他都没有什么代入感。
  只是这张图……
  千里盯着两人相接的地方,沉思了良久。
  他好像……也可以。
  如果是雁来哥哥的话,那他就可以。
  脸上热得出火,千里长出一口气,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这才发现他连手掌都泛起了粉色。
  千里这才后知后觉自己的不对劲。
  这种感觉和他那次从花楼出来,被下了药之后那燥热的感觉一模一样。
  不是吧。
  千里暗叫不好,一个猛子坐了起来,掀开被子。
  果然,他那儿又浮躁起来了。
  巨大的羞耻心如洪水一般倾涌而出,千里被裹紧得呼吸不畅,下意识地夹紧双腿,没看见就当没发生。
  可是这具年轻的身体久不经发泄,一旦起了兴致,又如何这么快结束。
  床上的被子包来回翻滚了好一阵子,最后像是投降了一般偃旗息鼓,安静了好一会儿,里面磨磨蹭蹭地冒出来一个小脑袋。
  千里趴跪在床上,回想起刚才看到的内容,又红了脸。
  可是,好奇心终究还是战胜了他的羞耻。千里犹豫了会儿,试探性地抬起腰,又往下重重一坐。晓萤蒸呖
  明明这里只有他一个人,可是千里似乎真的感受到了贺雁来结实的腰肢肌肉。
  这让他羞涩得承受不住,畏缩着重新团成一团,上齿咬住下唇,不敢想象这么羞耻的动作居然是他主动做出来的。
  可是,一想到贺雁来的脸,他好像更热了。
  纠结良久,千里下定决心,伸手下去。
  这是他第一次自己做这种事,还不是很熟练,只好回忆着上次贺雁来为他疏解的手法,生涩地弄着。
  千里觉得自己好像不该是个纯情的孩子了。
  他第一次直面了爱情带来的其他感情。
  那就是欲望。
  千里对贺雁来有欲望。
  意识到这一点后,他第一反应是羞涩,可转而又被另一股强烈的好奇心淹没了。
  千里又握紧那枚玉扣,脑海里想着贺雁来的脸,结束这次荒唐。
  之后那段漫长的失神里,千里望着床幔,想……
  我想和贺雁来做这种事情。
  下定决心后,千里陷入了另一个烦恼。
  贺雁来是不会同意的吧。
  他的眼神总是有层雾,虽然情深意切,可总叫人不敢确认。更不用说,千里现在在想这些耻人的东西,要是说出来给贺雁来听,一定又要被训了。
  于是,千里左想右想,叫来了自己少年时期的好朋友。
  明煦!
  明煦有些日子没跟千里单独相处了。
  自从那会他俩联手哄贺雁来成功后,之前的误解也慢慢消失了。本就是同龄人,什么都玩得到一起去,又都是想对贺雁来好的,所以两人关系一直都不错,千里从未以主仆关系自居。
  这次碰上这么大个麻烦,他一定要和明煦商量商量才行。
  于是,在一个贺雁来浅眠的晌午,千里打断了抓紧时间眉来眼去的小情侣,直接把明煦掠了出来,并选择性无视了抱剑的欲说还休。
  他把明煦带到两人经常一起密谋的假山下,望着明煦迷惑的眼睛,郑重道:“我喜欢雁来哥哥。”
  明煦说:“我早看出来了。”
  千里抿了抿唇:“可是……雁来哥哥不喜欢我。”
  明煦断言:“你看错了。”
  那就是喜欢?
  千里悄悄想着。
  他主动拉起明煦的手,似乎做了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才选择坦白:“我想做件事,你一定要帮我。”
  千里表情这般凝重,明煦也收起了插科打诨的态度,先确认:“对合敦有害吗?”
  得到否定的答案后,明煦松了口气,皱着眉说:“那你怕什么,就现在合敦对你的态度,你想要天上的星星他都能想办法给你摘下来。”
  千里心里一甜,没忍住傻笑两声,看得明煦又翻了个白眼。
  甜蜜过后,又是根深蒂固的不解。千里叹了口气:“你也这么说,抱剑也这么说。雁来哥哥真的这么疼我的话,为什么就是不肯接受我呢?”
  令他没想到的是,明煦理所应当地为他解决了这个问题:“因为你也没说破过啊。”
  千里一愣。
  他回想了一番两人的相处过程。
  的确,二人的相处已经十分暧昧,即使贺雁来一开始真的只是想好好陪这个孩子长大,他现在所做的一切也早已超出了这个范畴。
  而千里被他模模糊糊的态度所蒙,丝毫不敢放出自己的感情,生怕被拒绝,也只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能过一天是一天。
  明煦犹豫了一下,道:“大汗,这话我只现在跟你说,明天你再问我,我就什么都不说了。”
  千里忙问:“什么?”
  “合敦初来兰罗时,是抱着必死的心来的。”
  千里一怔。
  “那时他万念俱灰,对人生没有半点希冀,怎么糟蹋自己都可以,所以才会为了家族甘愿来做一个远嫁的男妻。从赫赫有名的威风将军,到远离朝堂的后宫废人,大汗,这其中苦楚,还用明煦多说吗?”
  “更不用说,合敦如今两腿皆废,可能这辈子都无法站立。日后大汗稳坐皇位,风光无限,他该如何以残缺之躯与您并驾同行?”
  说着说着,明煦的眼眶渐渐红了,多了些许哭腔。
  他不禁回握住千里的手,急迫地说:“我家合敦以前多么自信张狂的人!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可他现在,他现在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名动京城的风流公子了……大汗,大汗,我二哥走了以后,他就不想再耽误谁了。”
  贺雁来赤条条来,赤条条走,已经不愿再与任何人有纠葛。
  否则,牵一发则痛全身,他承受不起最后的钻心之苦。
  不知何时,千里也泪满眼眶。
  两个小孩子哭唧唧地对望着,眼圈都是红着的。明煦黏黏糊糊地说:“大汗,若是你真心里有合敦,我一定会帮你。合敦现在太寂寥了,你能不能让我再看见一次将门之后贺雁来的荣光啊?”
  作者有话说:
  让我们说:谢谢明煦!
 
 
第53章 发冠
  几日之后,成人典礼如期举行。
  那套贺雁来亲自选的绛红色外袍已经被人送了过来,就等千里穿上。小孩儿拿到衣服了还有些害羞,要贺雁来出去回避,自己还躲在了屏风后面,慢吞吞地把衣服换上了。
  贺雁来云淡风轻地等着。过了不多会儿,许是里面人怕他等急了,很快就喊:“我换好了!”
  很快千里就听到了代步车轮子咕噜咕噜滚进房间的声音来。
  他心里紧张,又低头检查了自己一番,确认都穿好了,才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手指抓着衣角。
  贺雁来不动声色地打量他。
  是特意新做的衣服,比上次试的那件更加合身,能将千里流畅的腰线背肌完美地呈现出来,很是好看。更别提小狼现在有些不好意思,脸颊红扑扑的,与绛红色一衬就更显得稚嫩可爱,看得贺雁来心头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这要是放在大熙寻常人家,定也是个让姑娘们牵肠挂肚的主儿。
  喉咙莫名干涩,贺雁来喉结滚了一滚,再开口时,声音比起平时的如沐春风多了一丝沙哑:“小狼,过来。”
  “小狼”二字入耳,千里不自在地歪了歪头,好像那两个字真顺着空气飘到他耳朵里,引起一阵痒意了一般。
  他乖乖走到贺雁来面前,被后者伸手揽了过去。贺雁来垂着眼睛,长长的鸦睫盖住一点瞳孔,轻柔地将千里的腰带重新系了一下。
  “系紧些,显得人精神。”贺雁来淡淡道。
  腰部突然传来一股力道,原本适应了的紧度缩了一点,千里下意识地屏住呼吸。他低头,就见贺雁来端坐在他对面,目光平静地为他束腰,好似这是最寻常不过的一件事一样。
  可是......
  千里想起那天明煦的话。
  要更主动一点,说得清楚点么?
  那......
  “哥哥,我的腰细不细啊?”
  凭空一声惊雷在贺雁来耳边乍响,八风不动的年轻人蓦地瞪大眼,尽量保持平稳地抬头,确认了一遍:“你刚才说什么?”
  千里的眼神单纯无辜,清澈见底,可手上的动作却丝毫不含糊,扣着贺雁来的手不让他走:“我说,我的腰细不细,不细的话,系紧了不好看的。”
  贺雁来放在他腰带上的手火烤一般,忙想缩回,可却被千里不轻不重地扣着。他以为千里只是单纯地询问,可是千里压根没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有多么暧昧,暧昧到......
  暧昧到换一个场景说出来,也丝毫不为过。
  贺雁来只好硬着头皮说:“小狼好看,相信哥哥。”
  千里紧紧盯着贺雁来的耳根,见那上面飘起一点红色,才心中满意,大度地放他雁来哥哥一马,松开手,自己又调整了下腰带,扬起脸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好,我听雁来哥哥的。”
  贺雁来悄悄松了口气。
  尔后,千里挥退了前来为他束发的侍女,给明煦使了个眼色。

  明煦很快不知从哪摸出来一个精致的小匣子。
  贺雁来狐疑地看着这俩不知什么时候又勾结上的一主一仆,目送明煦在千里的授意下颠儿颠儿向自己走过来,献宝一般:“合敦你看!”
  说完,明煦打开了匣子。
  贺雁来眼神一凝。
  那里端放了一顶宝莲花冠,通体明黄,花纹繁复,上缀一颗娇艳的红宝石,一看便知做工不菲。
  “这是......”
  还没等贺雁来弄清楚现在的状况,千里就从另一旁递上来一条红绸。
  那是贺雁来平时用来束发的绸子。
  千里压低声音,小声道:“我知道,在你的国家,男子成年以后要行冠礼,虽然兰罗没有这种风俗,但是,我想用雁来哥哥曾经用过的方式标志自己的成人。”
  这样,你只要看到我的发冠,便会意识到我已经长大成人。
  贺雁来心神微动:“你......”
  少倾,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半真半假地训他:“胡来,大祭师看见了,定要说你。”
  “这是我的成人礼,当然要按我的想法举行,大祭师也无权僭越。”千里认真道。
  “这场成人大典,所有有身份的都会来参加,他们都能看到我头顶的发冠,便知这是你为我戴上的。”
  说到这,千里的语气倏地多了一丝缱绻的味道。
  他融融绵绵地望着贺雁来的眼,忐忑道:“雁来哥哥愿意为我束发加冠吗?”
  贺雁来嘴唇微颤,看着千里严肃的神情,知道这定是他深思熟虑的结果。
  最后他轻声一叹,伸手接过千里手中的红绸:“用这条?”
  “嗯!”千里喜滋滋地点点头,有些羞怯地补充,“这条雁来哥哥戴着最好看。”
  -
  贺雁来认真地为他束起一头长发,在头顶盘了个漂亮的发髻,然后欣赏了一番画中千里的模样。
  千里平时怕麻烦,头发就只扎成一束,灵动又飘逸,甚少有现在这种规规矩矩盘起长发的模样,竟也别有一番风味。贺雁来望着他线条清晰的脸,满足地喟叹一声,又从明煦手里接过那宝莲冠。
  “从哪弄来的?”贺雁来淡淡问。
  千里露齿一笑:“让翠娘帮我找的。”
  贺雁来挑眉:“你倒跟她亲。”
  “借雁来哥哥的光。”千里忙敛起笑容装作乖巧。
  翠娘接触的人多,找到这么顶不俗的发冠也不稀奇。
  “雁来哥哥,你当时及冠的时候,戴的是什么发冠啊?”千里好奇地问。
  贺雁来“嗯”了一声,从自己遥远的回忆里找到及冠的这一部分,那时他父母兄长都已经走了,是请父亲生前好友为他束的发。贺家人丁寥落,贺雁来也不愿多操办,只是简单地把必不可少的程序走了一遍,就当是结束了。
  但是这些都是没必要与千里说的。
  “按照我当时的身份,一共要加三层冠,最后戴上的,好像是一顶铜鎏金雀尾冠。”贺雁来好不容易回想起那顶冠的名字,实际上那到底是什么模样他也已经记不太清了。
  “三层冠?”千里惊讶,“这么多啊?”
  贺雁来笑道:“哪里算多,要是皇家子弟及冠,要戴上五层之多,皇帝若是登基之后才举行冠礼的话,还要加冕。”
  “冕?”千里疑惑地重复了一遍。
  他心性赤诚,问出这个问题,就真的只是单纯地在问什么是冕而已。
  可这话要是落在有心人耳里,无异于是一种野心勃勃。
  兰罗年轻的王,也想加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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