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岂可为炮灰攻乎[穿书]——飒露白
飒露白  发于:2023年06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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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无论在哪里都没人愿意自己的肉被新来人分走,即便是在之前,想出家也是有些条件的。不过这条件不是理宗院规定,也不需要考试。都是寺庙里说得上话的人在提条件,满足了才能让人出家加入寺庙。一般就是让人花上好些年给寺庙做工捐钱,美其名曰看人心诚不诚,这样寺庙又白得了一群干活的和一大笔财产。
  可那也比读书考功名容易啊,干几年活捐点钱就能加入出家人阵营,不愁吃穿还能干那些官老爷大地主才能干的事,会心动的人太多了。
  本来上层贵族放贷兼并老百姓土地就够皇帝头疼了,这下连普通老百姓都跑去寺庙里搞这些,一个国家能不崩盘么?
  这些都是前朝积弊了,元熙不想让自己刚刚建立的大魏马上变成大梁,自然不能放任不管。
  不过寺庙收拾起来也要比真的大地主容易,上层贵族元熙还不能着急着动,只能先放高璋在燕地咬咬那些与大魏关系不大的旧燕贵族,这些无权无势的寺庙就随时能动。
  如今连信徒送来的香火钱都被元熙收进国库了,庙里这几个出家人考了试还得指着理宗院发俸禄过日子,俸禄也就刚刚够满足衣食,想干点别的什么是肯定不行。都出家人了,有吃有穿不就好了,还有别的欲望那就是修行不够,对得起你的神佛吗?
  眼看不剩多少利益,还多了那么严苛的出家条件,有心人出家的热情也消退了许多。理宗院设立这几个月,收缴上的土地重新分下去,大批人返乡耕种,来年若能丰收,这粮食产量恐怕能比从前翻一番。
  元熙还减了三年粮税,给人喘口气。不过细细一算,种地的多了,他这税减了,真正收上来的粮还是比以前多的。
  再过上几年,兵强马壮,粮食够了,就是南征灭陈之时。
  如今是元定元年,他要赶在元定五年之前灭了陈朝。
  万一林老神仙也拿乌环巫毒没办法,他的寿数就是三十二年,他必须在这五年间把所有的事情都做完。灭南陈,除积弊,压住大魏下面暗流涌动的各方势力,让元鸿能安安稳稳继位。
  从前是他自己都没想到会那么快就死,如今知道了,他自然会有所准备。
  到时候天下一统,与高怀瑜厮守……就算只有五年,也不会有什么遗憾了。
  斋饭虽是素食,也都鲜美可口。元熙在宫里也天天在吃些清淡的,偶尔出宫去清河王府蹭饭才能吃些重口的,倒也习惯。
  用过膳又跟着住持去寺里转了一圈,元熙想歇会儿就回城去。元鸿则坐不住,还想跑去后山玩。元熙也就由着他去,小孩子一天到晚待在皇宫里,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多玩一会儿也没什么。
  吩咐侍卫好好照看晋王,元熙便跟高怀瑜在亭子里吹风。
  下过雨,天有些寒凉,高怀瑜给元熙披了件斗篷,坐在人身旁。
  光这样坐着等元鸿回来也是无聊,元熙干脆跟人打起叶子牌,输得一塌糊涂。元熙又换了别的跟人玩,他本来就对这些游戏了解不多,只是大概知道个规则,菜得让人无法理解,偏又不服气想赢。
  而高怀瑜当初在建平跟花魁鬼浑,这些游戏熟得不行,想输都有点难度,最后无奈放水,才把元熙哄好。
  元熙一连赢了三把,总算是满意了,叫人收了东西,起身散步。
  这烟霞寺也是座古寺,当年是皇家修建的,寺里还立着从前皇帝亲自写的碑。后山还有皇帝行宫,不过损毁得差不多了,只剩了几座小楼,如今供人观景。
  皇家修建的寺庙,规格自是不必说。如今寺里只剩了十来个和尚,要管那么大一座寺,决计是管不过来,元熙还得另外派理宗院雇人来打扫。
  整座佛寺曲径通幽,颇有意趣,也是座有名的园林。他跟高怀瑜坐在亭子里打牌的时候,下边那几个文官早去赏景写诗了,也就他们两个不懂欣赏的放着美景不看,坐在那里打牌。
  这会儿走走,恰好碰上元鸿从后山回来,正领着侍卫要往后院赶。迎面遇上一个脚步匆忙的年轻和尚,见了他也不避,直直就往前冲。
  元熙顿时就脸色不好了,那可是他儿子,晋王殿下,和尚见了不行礼就罢了,还往人跟前冲?懂不懂规矩啊!竟敢这样对自己儿子无礼!
  然而下一刻,那年轻和尚突然就朝元鸿跪了下去。
  元鸿被吓了一跳,忙道:“小师父这是做什么?”
  年轻和尚道:“晋王殿下,求您给我们做主啊!小僧要高发理宗院王达贪污烟霞寺钱款,欺君罔上!”
  高怀瑜当即停步,回过头看向元熙。
  原来是想告御状……看来今天是没那么快能回去了。元熙大觉可惜,本还想着下雨天最适合抱着美人在白天好好睡上一觉……
  心里叹息完,元熙出声道:“把烟霞寺的僧人都叫到明月亭来。”
  *
  作者有话要说:
  元熙:小鱼小鱼,你想实现什么愿望~我比什么都灵~
  小鱼:好好活着吧你。= =#
 
 
第81章 可爱好老公,但恨后嗣弱耳。
  那年轻和尚似乎这时候才发现一旁来了人, 转头一看是皇帝,连忙下跪,还颇有些忐忑。皇帝对他们这些当和尚的深恶痛绝, 他可不敢触霉头,不然先前直接找皇帝告状不就好了, 也不会等到现在来找晋王。

  元鸿也上前行礼道:“儿臣拜见父皇。”
  元熙不与那和尚多言语, 只朝元鸿道:“鸿儿,先随朕来。”
  不一会儿寺庙僧人全赶来明月亭,跪在元熙面前将事情一五一十地说来。
  这事也不复杂,元熙听了几句, 便明白了前因后果。
  理宗院设立后,天下寺庙都需将香火钱全部先交理宗院清点再上缴。而一座寺庙究竟有多少香火, 能收多少钱上来,里面大有文章可做。天下寺庙兴盛多年, 哪座庙不是富得流油,上缴香火中间要经过理宗院, 肯定会有胆子大的人盘剥走一点,元熙派再多人严查也总有疏漏的地方。
  而且理宗院收上来的寺庙财产已经是一笔巨款, 元熙一开始都没想到会有那么多,远超他预料。
  若是收上来的钱太少, 他才应该怀疑。可寺庙的财力太强, 他已经不觉得少了,他无法想象实际钱款还能比这更多,本来就不容易起疑心,下面报上来的他也就不会再多费人力细查。
  王达便是理宗院侍郎, 职位仅在理宗院尚书之下, 而理宗院尚书是由吏部尚书韩云兼任, 实际上不怎么管事。韩云只负责把理宗院每月的财报文书看一遍,没问题了点个头,真正干活的还是两个侍郎。
  王达便利用职务之便,拿了烟霞寺交上去的香火钱。他们也只说是拿了烟霞寺的,毕竟其他寺庙如何他们不应该知道。然而玉京理宗院管着各地理宗院,天底下寺庙说到底都是由玉京理宗院管,既然是贪污,总不可能是跟烟霞寺有仇只盯着一个烟霞寺盘剥。
  理宗院每月收上来的钱已经够多了,若这还是已经被官员盘剥过的,那真正的钱款得有多少?缺了的那些钱若能入国库,怎么也能多赈几次灾吧。
  “这王达着实可恶!还请父皇严查。”元鸿一想到因为王达贪走一笔钱,民间就要多几千几万人得不到救济,便义愤填膺,恨不得立马回京将王达抓起来。
  元熙听完倒是面不改色,并没有旁人想象中的愤怒。他很平静地问:“寺庙只负责将每月香火上缴理宗院,之后钱款去向何处,你们如何知道?”
  理宗院可只管收钱,用不着告诉他们这些交钱的人钱去哪儿了。王达有没有拿这钱,他们这些和尚怎么知道?朝廷机构的事,他们怎么打听到的,为什么要打听?
  实在是蠢得可以,元熙要真看他们不爽,这有意探听朝廷机密的罪名扣上去就跑不掉。
  而且,就算他们真从哪里知道了,举发王达贪钱对他们有什么好处?钱都交上去了,是进了朝廷口袋还是进了王达自己的口袋,对他们而言并没有任何区别。
  元熙本来就不信这些嚣张了多年的出家人。况且他们几个月前还占着一座寺庙大肆放贷敛财,兼并老百姓田地。那时候有想过自己不事生产不纳税款,却抢老百姓的财产田地,对国家危害有多大么?没有啊!怎么这下子突然就如此正义,连上面官员贪了钱欺君罔上都要管了?
  这里面有错漏之处,他不得不谨慎。事关重大,他必须先问个清楚,总不能因为几个和尚一两句话就真的拿朝廷命官下狱。
  最前找元鸿告状的那和尚道:“寺内每月上缴的银钱都清楚记着,若与理宗院的账簿对不上,自然就能证明小僧所言非虚。陛下一查便知!”
  元熙笑了笑:“朕问你如何知晓王达贪了烟霞寺银钱,没让你教朕怎么查账。”
  此话一出,元鸿才咂摸出点味来,有些惊讶地看向元熙。高怀瑜暗暗叹了口气,望着元鸿的目光有些复杂。
  王达在朝中没什么存在感,可他是元熙亲信王俨的叔叔,当年也是妥妥的成平侯派。元熙设计杀元烈时,王达也出了一份力。只不过跟王俨不同,他站队站得不那么明显,好些人都没发现他是元熙的人。毕竟就算是一家人,政见不同效忠的人不同也是极其正常的事。
  元熙眼里容不得沙子,想在他身边混点身份,就只能老老实实。元熙的脾气就这样,想要钱只要开口元熙会给,直接说就是了,但要敢搞这些小动作,元熙绝对不会手软。
  这一点底线,王达不可能不知道。他不像王俨那样得元熙重用,可好歹也有从龙之功。元熙把理宗院交给他,本就是想着人家年纪大了,下去办点收收钱的闲差比较舒坦,烟霞寺这是找错人了。
  元熙三两下就猜透了烟霞寺这些人想干什么,元鸿却还懵着,似懂非懂。
  和尚被元熙一句话噎住,愣了那么一瞬,道:“小僧曾见……见王达宅中奴仆将一株珊瑚搬运进门,那日小僧被师父派下山进城买些东西,就看见了。那株珊瑚是上个月一位经商的施主所捐,价值连城,小僧绝不会看错。”
  元熙挑眉,目光一转,望向一边:“王俨,你可听见了?”
  被侍卫带过来,一直藏在旁边听的王俨这才现身,上前道:“回陛下,臣都明白了。”
  “好好查,是谁在背后指使人污蔑你叔叔,想欺君罔上。”元熙话语里已经多了些怒气,“腰斩。”
  话音刚落,地上和尚一个个都吓得腿一软,差点要跌下去。
  元鸿更是吓得脸色一变:“父皇……”
  他有些不明白,不是和尚告发王达贪污么,怎么父皇查也不查就断定是污蔑,还要将人腰斩?这种酷刑父皇就这样轻轻松松定了?
  王俨道:“臣遵旨。”
  元熙冷冷瞥几个僧人一眼,道:“都先扣下,好好查。”
  “是!”
  “陛下!冤枉!小僧所言句句属实,陛下可去王达宅邸搜一搜有没有那么一株珊瑚!”和尚震惊之后,终于反应过来喊冤求饶。
  元熙冷冷道:“带走。”
  眼见有人想挣脱朝皇帝扑过去,侍卫再不敢拖延,连忙强行把人拖走。
  “陛下……”高怀瑜迟疑道,“陛下登基便废了酷刑,死罪只判斩、绞二刑……陛下不可带头坏了律法。”
  元熙闻言回头看看他,气也消了许多,道:“卿说得对,是朕一时气愤了……”
  大魏律废除酷刑,处死罪犯都是判斩首或绞刑,不经三司审理就定两种死刑之外的刑罚,那就是动私刑。不过他是皇帝,真的不爽了,暴怒之下破坏下规矩非要动法外私刑也没人管。跟来的王俨从前就都唯他马首是瞻,皇帝都生气了,那让他动私刑处死几个诬告官员的又有多大点事,也就高怀瑜还想着劝他。
  有些事官员不干,就得贤后来干。
  “都交给大理寺审,按律处置。”元熙改口道,“先回宫。”
  回城已经日落,玉京城中已经有了零星灯光,宫里各殿也都掌了灯。
  元鸿跟到紫极宫,直接跪下了,元熙当他是要请个安回去,不料他开口却道:“父皇,儿臣请罪。”
  元熙一怔,听他继续道:“儿臣冲动鲁莽,偏听偏信,险些信了小人谗言,疑心朝中重臣,儿臣知错。”
  高怀瑜默然看向元熙,见元熙笑得温柔:“鸿儿也是厌恶贪腐,心有正义,无需太过自责。韩尽忠,送些苜蓿草到晋王那里去。”
  韩尽忠低头:“老奴领命。”
  晋王养了几只兔子,平日里也就随便吃些草根,那苜蓿草都是给皇帝喂宝马的,哪儿轮得到小兔子。给苜蓿草,是在奖赏他了。
  小孩子就是好哄,元鸿本耷拉着脑袋,一瞬间就重新欢心雀跃,忙谢恩退下。
  洗漱过后,高怀瑜进寝殿帮人宽衣时,终究还是没忍住,轻声道:“陛下,臣以为……陛下对晋王太过娇惯了。”
  今天这事让高怀瑜想起从前……元鸿太小了,登基时也还是个小少年,根本就没什么心眼。
  上辈子元熙也找借口整治了天下寺庙,一朝丢了财产土地的和尚道士怨念颇重,没办法反抗皇帝,就跟下面官员做对。理宗院才设立不久,一开始基本就是靠着皇帝站,加上人手稀缺行政还不成体系,出点什么大案理宗院上下被清洗一遍,就要很久动不了。
  没有烟霞寺,也有别的寺庙会找茬。从前也有人找上元鸿告状,那时候元鸿比现在大点,有了自己人手,很多事他自己会干。
  他直接就让人去查证,查完了才往元熙跟前一跪,把事告诉元熙,要为别人做主。
  按理说他也没什么错,既然要告状,自己先查一遍再告,到时候自己说起话来有理有据,皇帝听着也省心。可问题是他查到的都是别人想让他查到的,他越查越相信这是朝廷官员贪腐,很让元熙为难。
  最后元熙不但没处置官员,还把告状的人杀了。
  那会儿元熙已经毒发,身体状况一天不如一天。人病了却总不好,就容易暴躁。尤其元熙还有一大堆事没干,更是会着急,害怕自己寿数不够计划好的事情都没做完。
  人一急就容易出事,此前元熙也在各种大事小事上显露出点暴君姿态,再来那么一出……被告没事告状的却死了,在元鸿看来多半就是元熙性情变了,身体不行脑子也开始昏聩,在这事上偏心护短杀人灭口。
  元鸿嘴上没说什么,表面上叔侄之间的关系还是不错,可心底里到底还是有些不满的吧。
  “你是说……朕不该奖赏他?”元熙回忆起自己驾崩前两年发生的事,有些犹疑,“鸿儿还小,先立身,站得直了再想其他。”
  “陛下!”高怀瑜皱眉,“晋王仁善是好,可一国储君,断不可仁弱啊。”
  元鸿被元熙保护得太好了。他是一个好孩子,却很难说是一个好皇帝。
  他见过的坏人太少,总是会下意识地相信别人,没什么警惕心。别人处心积虑忽悠他,他没心眼,乍一听觉得有理就信了,有时候就会给高怀瑜拖后腿。
  有人还试图离间他和元鸿。
  当初元熙驾崩,宗室矫诏,他回玉京就发动政变逼宫,杀了个血流成河。一众宗室朝臣命丧他之手,元鸿自然也会害怕。
  元熙尚且一直有些提防他,临死之前才把那道赐死他的诏书烧了。元鸿跟他的感情没有深到那种地步,更不可能全然相信他。
  高怀瑜是一心想辅佐元鸿,想让大魏一统天下,可元鸿不知道。高怀瑜非要扶他继位,怎么就一定是感念先帝忠于大魏,也许还有别的企图呢?
  元鸿也怕自己真成了个傀儡,历史上被权臣控制的傀儡皇帝,有几个能有好下场的?
  梁朝末代小皇帝禅位以后被元熙好好养着,这算结局最好的了,可也是被软禁在院中不得自由。何况不是所有人都跟元熙一样,愿意放人一条生路。
  宗室里其他人,也跟元鸿一样怕高怀瑜。自然有人会劝元鸿找机会杀了高怀瑜。
  元鸿依赖高怀瑜,却也不敢完全信任。姓元的天生就更容易让他相信,而姓高的却要花很多时间来证明自己值得信任。
  那八年里,元家人想除掉他,高家人劝他杀了元家人复国。可他无意争权,他只想完成元熙毕生之愿。
  只有他一个人想……那又有什么用呢?
  天下战乱百年,今天冒出一个梁,明天冒出一个燕,后天梁被权臣篡了位变成魏,这才是常事。大家都习惯了分裂战乱,习惯了皇帝隔几天就换个姓,没有干大事大一统的心,只想自己荣华富贵过好活着的这几年。大魏没了元熙,大家没心思去做什么一统天下的大事,都忙着争权。
  不过是又重新回到那乱局中罢了。凭他一个高姓外人,只能是苦苦支撑。
  元鸿信他敬他,却也怕他,这点怕就让元鸿在很多事上会对高怀瑜的决断有些疑虑。这一疑虑,就更向着自己本来脾性,想折中办事,不要做得太绝。
  元熙想的从来都是自己让天下安定下来,为元鸿铺好路。
  他总想着自己把事做完,后来的人只需要守成就好,便把元鸿给养成了一个善良的小白花。书读得多又聪明正直,各方面都是顶尖的,可偏偏是朵小白花,若做个辅佐贤王绝对是能名垂青史的,可要当皇帝就缺些帝王气。若他能够在元熙还在的时候多历练些时日,自己多经历些事情,知道的多了,也就能独当一面,学会杀伐果断。
  可他匆匆登基,朝堂上下乱作一团。这一团乱麻不可能全权让他来理,他想历练也没机会,总得让高怀瑜和别的大臣撑着。
  有过后来的经历,高怀瑜觉得今天这事,就该让元鸿自己想想,而不是一味想着给元鸿养善心。元熙这奖赏赏下去,元鸿心里什么愧疚都没了,还怎么反省?
  元熙明白高怀瑜意思,不过到底不觉得今天一件事能有多大影响,只道:“朕以后会留意。”
  “陛下说得轻巧,日后又觉得殿下年纪小,重话都舍不得说,轻易就过去了。”高怀瑜不肯就这么过去,一定要元熙有些郑重表示,“陛下十五岁便上阵杀敌独当一面,晋王殿下再过些年也当如此。陛下一身帝王之气,岂是娇养出来的?”
  “明白了……”元熙叹气,“朕……实在不清楚如何做个好父亲。”
  高怀瑜轻轻抚摸元熙下巴,沉声道:“可爱好老公,但恨后嗣弱耳。①”
  元熙笑:“朕可还不是老头呢……也不会让鸿儿成了宇文赟。”
  “殿下自然不是宇文赟。”高怀瑜从后环住他腰身,下巴轻轻抵在他肩头,“陛下腰身似乎清减了些呢。”
  他突然换了话题,手还在元熙腰上抚摸,弄得元熙哭笑不得。
  元熙腰上很是敏感,这是之前元熙亲口告诉高怀瑜的。毕竟要手把手教自己的“攻”怎么跟自己快乐,那天他拉着高怀瑜的爪子把自己摸了个遍。
  之后高怀瑜就成天对着他害怕的地方下手,十分可恶。
  “那你喜欢朕清减些,还是圆润些?”元熙笑道。
  高怀瑜在他颈间蹭了蹭:“陛下多吃点,抱起来才舒服。”
  元熙身躯健美精悍,平日遮在宽袍大袖里不怎么看得出来,脱了外衣就十分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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