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自古弓兵多挂比
“射!”
一声令下, 众士兵纷纷放弦,箭矢如群鸟疾冲,直朝箭靶扑去。转瞬间箭靶上就扎满羽箭, 也有几支箭脱靶落地。
元熙坐在一旁默默看着,高怀瑜陪坐在侧。大冬天的还在屋外, 吹点风就能把人冷得一哆嗦, 高怀瑜便把自己裹在狐狸毛里,头都不愿意动一下。这时他却转头看了眼元熙,果然从元熙面上瞧见几分不悦。
论箭术,元熙就是当世佼佼者, 指哪儿射哪儿,每发必中。当初少年领兵第一次出战, 就一箭射死了敌方主将,从此一战成名。对面只要听见是领兵的是元熙, 就可以小心保护自己脑袋了,因为极有可能被元熙在百步之外一箭射穿。
多少擅长搏杀的勇猛斗将都是死在这一招之下, 力大无穷擅长使刀兵又如何?还没能近元熙的身就被一箭射死了,都轮不到元熙用上近身兵器。
玉珠穿越过来后得知元熙当年事迹, 惊得一愣一愣的,表示自古弓兵多挂比, 诚不我欺。陛下如果穿到现代去, 不能干皇帝这活了,去参加比赛拿个冠军也完全可以吧。
身为一个箭术高手,元熙对士兵这种练习结果自然不满意。他沉下脸盯着地上的那几支箭,没有说话, 挥手示意下一批人上前。
又是下令一起放箭, 依旧大多射中, 有那么零零散散几支箭脱靶。
众士兵轮流射完一次,军官示意停下,转而向皇帝道:“启禀陛下,士卒皆已射箭完毕。”
元熙点点头,道:“把脱靶的箭点齐收过来。”
“是!”
军官转身传令,前排士兵齐齐上前,将落地的羽箭捡起收好,呈到元熙面前。
“回禀陛下,一共三十七支箭。”
元熙便道:“今日由朕亲自操练的兵卒,一共三百,三百人射,三十七人不中,虽有进步,可离朕的期望还远。”
这样的准确度其实已经十分不错了,但元熙并不满意。天钺军是元熙培养的精锐,他的要求是每一个人都要百发百中。
这只是一个固定靶子,射固定靶子最简单了,怎么可以有人射不中!真上了战场,敌人会站着当靶子让他们射吗?战场的环境比这更复杂,条件比这更恶劣,要面对的情况更多。固定的箭靶都射不好,以后到了战场上怎么杀敌?
元熙看向身旁的高怀瑜:“清河王,你来。”
冰天雪地缩成狐球的高怀瑜懒洋洋地起身,道:“臣领命。”
他解下身上披风,露出一身窄袖红色圆领袍,正要将披风放下,却被皇帝伸手接过。
愣了愣,他还是任由皇帝帮自己拿着,径直上前取了弓箭。
“机关靶。”元熙抱着狐狸毛道。
军官应是,立即上前打开机关。原本呆呆立在对面的靶子突然移动起来,忽左忽右忽前忽后。连圆靶都在靶桩上面时上时下地移动,高度随时变换,毫无规律。
高怀瑜持起弓,望向箭靶的目光极为锐利,仿佛就是在面对自己的敌人,身上瞬间爆发出一种让人生畏的气势。
他根本都没怎么蓄势,抬臂、搭箭、拉弓、放弦,所有动作一气呵成,没有片刻停顿,似乎连瞄准的时间都不用花。
可这样看起来很随便的一箭,却正中靶心。
元熙微微一笑,面上难掩骄傲。
不愧是他的大魏战神。
那边高怀瑜没有停下,紧接着又抽出一支箭,依旧抬手便射。
高怀瑜一连射了十箭。
每一箭都牢牢锁定在迅速移动的箭靶,羽箭飞出,正正穿过靶心。
射机关靶的难度在场之人都明白,射这种一直在迅速移动的靶子,光是瞄准还不够,得根据经验预判箭靶移动方向。射十箭能每一箭都在靶子上不脱靶已经不易,何况是箭箭正中靶心!
有这种箭术的人,诸位士卒之前也就见过皇帝一个。如今见高怀瑜也如此厉害,一个个都面露讶色,若不是他们训练有素,把纪律摆在最前头,能忍得住心中激动,此刻只怕已经要鼓掌叫好了。
众人以为他要停下时,他却又抽出一支羽箭。
这一箭射在了本已有箭扎在靶心的靶子上,箭头撞上箭尾,竟然破开箭身,生生把原先的那支残箭往前又推了推,最后稳稳扎在箭靶上。
士卒顿时忍不住惊呼。
元熙笑道:“怀瑜,一支箭造价不高,可要都让你这样一箭射得箭杆炸开了,朕可承受不起啊。”
高怀瑜回身轻笑:“是。”
说罢才放下弓箭,走回元熙身边。
元熙重新把狐狸毛披风给人披上系好,拉人回去坐着。高怀瑜便又恢复了那懒洋洋根本不想动弹的模样,看上去柔弱无害,手无缚鸡之力,仿佛要人扶着才能站得起来。
谁能想到他刚才射难度极高的机关靶子都轻松自如,射完还多来了一箭给人炫技。
就那能用一支箭破开另一支箭箭杆的力度,怕是抬手就能把一个成年人脖子拧断。
元熙笑容满面地望了他一眼,而后才朝众士兵道:“都看见了吗?”
“是!”
“朕要你们都练到清河王这种程度!”元熙说着起身,缓缓迈步道众人面前。
皇帝都站起来,高怀瑜哪儿好意思继续坐着,自然裹紧披风,悄悄跟到人身边去。
“不要以为难,你们都是朕挑选出来的天钺军精锐,大魏上下统共四百万户人,你们能入天钺军,便是万里挑一。你们只需勤勉训练,自然也能将箭术练到万里挑一。”元熙勉励众人,几个方才还因与清河王差距太大有些失落的士卒都重新振奋起精神来。
“如今大魏一统北方,看着是天下太平了,可北有乌环,南有陈朝,大魏依旧是危机四伏。乌环人没吃的了,随时都会打过来。而南陈皇帝,更是一直想着要北伐灭了我们大魏。”元熙朗声道,“南陈皇帝任由宗室朝臣为非作歹迫害百姓,我们怎能让大魏百姓落入他们魔爪?就算南陈不来,我们也要打过去,饮马长江,一统天下!”
众人喊声震天:“饮马长江,一统天下!”
“可敌人的兵卒不是靶子!”元熙喝道,“他们会跑,会攻击你,不会站着让你射!你们必须要练到百发百中,必须要能随时开弓。否则丢掉的就是你们的性命。你们是我大魏精锐,是我大魏的防线,是我大魏一统天下的倚仗,你们不能有任何闪失,不能给敌人对你们抬起屠刀的机会,都明白吗?”
“明白!誓死追随陛下!”
高怀瑜被他们声音震得一激灵,不由自主地往元熙身后躲了躲。
讲些振奋人心的话勉励士卒这种事,需要他做的时候他也能做,不过他本身性格就不太爱与太多人接触。像现在这样用不上他说话的时候,他就会有些不自在。
好在元熙说完这些话,便让军官监督士卒开弓一百次,宣布摆驾。
两人离开校场时日头渐西,离落山却还早着。元熙不想那么早就回去,便领着高怀瑜去了军器监。
同样是武将出身,高怀瑜会喜欢什么,元熙一清二楚。若是想讨高怀瑜欢心,送点好马和好兵器一准没错。
正好军器监新制了一批武器,高怀瑜兴致上来也不怕冷了,睁大眼睛跟在元熙身旁,目光却一直落在那些武器上。
他的脚步突然停下,元熙便知道他是看见喜欢的了,也停步去看。只见高怀瑜正望着一杆银枪。
元熙看他喜欢,便道:“试试?”
高怀瑜回过头来,高兴地点点头,伸手抓起那杆银枪。
这枪颇有些份量,若非习武之人,就算是个壮汉来拿,也绝对难以轻松拿起。高怀瑜却是拿得轻松,掂量掂量重量,又换了只手拿。
平常用刀用剑比较多,不过高怀瑜最擅长的近身武器还是长兵,霍飞有一套祖传的马上枪法,当年便传给了他。这一套枪法刚猛霸道,骑马冲杀时无人能挡,只要不下马,近乎无敌。高怀瑜也凭着这套枪法,在战场上未尝一败。
拿到如此一杆好枪,他也有些手痒。不过这地方施展不开,他随手挥了几下银枪,便要将之放回去。
元熙却道:“不拿出去试试么?朕一直听说卿得了霍将军枪法真传。”
高怀瑜抬眸,有些诧异:“陛下想看?”
元熙道:“我们去试试。”
高怀瑜听懂元熙意思,惊了:“陛下……臣不敢对陛下动武。”
元熙笑着拿起旁边另一杆**,道:“走。”
高怀瑜这下也没法拒绝了,拿了银枪跟上,还有几分跃跃欲试起来。元熙是绝顶高手,他也很想跟元熙切磋较量一番。
上辈子他和元熙也曾经切磋过,只要得空清闲,元熙就喜欢叫他过去切磋比试,活动活动手脚。不过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从元熙病了之后,他就没再跟元熙打过,之后元熙驾崩,他又独自过了八年。
他快连元熙常用的招式都记不得了。
走入院中,他又脱下披风,持枪往雪中走去,一身红衣如梅冷傲,目光中却满是柔情。
元熙脱去外衣,就剩了内里那件玄黑窄袖,立在雪中更像是一位年轻将军,可比穿那身帝王常服更英气。
“陛下,请。”高怀瑜抬手一礼。
元熙武功自然是走得刚猛路子,高怀瑜模样看着不像,所学的霍家枪法却也是走的刚劲路线。两人的招式都十分干脆利落,并不华丽。然而两人身姿极为矫健优美,刚猛杀招被他们使出来,也变得极为好看。
试探过几招之后,两人招式愈发凌厉起来,枪风卷得地上碎雪飞起,一时之间庭院中细雪纷纷。
两人都有分寸,纯粹比拼招式,没用上真劲儿,你来我往仿佛不是在比试,而是互相喂招。
数十招之后,元熙突然找准机会将枪一压,死死压制住高怀瑜。
元熙挑眉:“服了?”
“服了。”高怀瑜正色道,“可臣不服输。”
枪尖一抖,挣脱元熙压制,又朝元熙攻去。
两人又过了十几招,打得额头冒汗,才相视一笑撤下力气。
第78章 小鱼口嗨
高怀瑜最喜欢元熙盛年时意气风发的模样, 英俊疏朗且威严。没有人真正见过传说中的龙是什么样,高怀瑜觉得龙化作人形,必然就是元熙。
后来元熙总是病着, 即便面容依旧年轻,也难掩憔悴, 高怀瑜并不喜欢那样的元熙。他看到那样的元熙, 只会焦虑忧心,会充满不安。
真好……陛下如今还是那样英姿勃发,能拿着枪与自己比试,能在胜自己几招的时候轻轻挑眉微笑, 问自己服不服。有些挑衅的意味,却不会让人觉得冒犯厌恶。
高怀瑜双眸凝视着元熙, 仿佛要把人印进自己眼睛里:“陛下好枪法。”
“许久不曾如此痛快了,果然还是怀瑜身手好。”元熙打了许久, 不由得呼吸微促,眸中光芒极亮。
将手中的枪递给身旁亲卫, 示意人把高怀瑜的银枪也收走,而后他上前轻轻抱了抱高怀瑜。
这倒不是他之前那种对情人的抱法, 完完全全跟军中兄弟的抱法。他从前跟手下几个好兄弟太久不见了,也会这样抱一抱, 拍两下背就松开。
然而很快就变成了对情人的抱法, 他死死抱着人不撒手,还满心欢喜地蹭了蹭。
“怀瑜,朕的好怀瑜。”元熙只觉得自己真是喜欢死他了。
方才比试时,元熙都有些控制不住地分神, 用余光去瞥高怀瑜那优雅的身姿。明明是一套上阵杀敌的枪法, 刚劲霸道几乎毫无美感可言, 怎么他用出来就那么优雅好看呢,连那些可以算是粗鲁的招式,在高怀瑜身上都变成了野性的美。
元熙笃定,这绝不可能是情人眼里出西施,高怀瑜就是好看,换别人来看也肯定跟他的感受一样。
他太喜欢这样锋芒毕露的高怀瑜了,脑海里忍不住想起那位红袍的大魏战神。一身戎装骑在马上,浑身杀气,取下遮了面容的头盔面罩,却是一张极其柔美无害的脸。
想想就心动得无以复加。
“陛下……”高怀瑜被他抱得脸红,这又不是在紫极宫里,还有别人看着呢。
还好刚刚在校场皇帝没拉着他比试,不然皇帝当着那么多士卒的面发疯,他可招架不住,会羞死的。
他很了解皇帝脾性,知道皇帝有时候莫名其妙就会对他充满爱意难以自制,要不是有人在,皇帝肯定就往他脸上亲了。
虽然他不介意不抵触吧……可真的太羞耻了呀。
高怀瑜被他抱得都有点难为情了,红着脸道:“陛下想亲,便回去吧。”
元熙乐呵呵地笑,继续抱着人,过了片刻才撒手:“摆驾回宫。”
此时已近傍晚,两人一起回宫,高怀瑜多半就不会回清河王府了,便差人回清河王府与高长乐说了一声。
这几月两人愈发亲近,大多数时候是皇帝舍不得让人走,等愿意放人走了宫门都关了。高怀瑜便会直接在宫中宿一晚,别人也不知道他们君臣两人是在干什么。
紫极宫里的消息,也不是轻易能传出去的。因而朝廷上下知道清河王得皇帝宠爱,民间甚至据此编排了诸多奇闻轶事,有了些什么清河王以色事君的谣言。可那终究都是些猜测,人都爱听这些有关皇家有关功勋贵胄的事。臣子与皇帝关系好些,就容易被猜测是皇帝有龙阳之好断袖之癖,君臣两个人之间不清不楚。这样的事哪朝没人传啊?是事实的并没有多少。
到底都是众人发挥一贯的想象力在猜测皇帝和清河王的关系罢了,实际上没有任何人知道高怀瑜真的跟皇帝有一腿。
元熙倒不怕被人知道他和高怀瑜的关系,可他也不希望高怀瑜被一些什么都不明白的人说是佞幸。
这天底下到底是不通透的人多,他们自然是豁达,不在意旁人目光。可他容不得别人诋毁高怀瑜。
他不可能因为别人说一两句话就给人治罪,玉京城里天天都有人拿着他杀凶逼父的事情说,他都没有理会,没有惩处。因为他要做一个明君,不能有这种暴君行径。
元熙的态度就是,谣言可以有,但不能让人有证据,借此攻击高怀瑜。
若高怀瑜跟他有些不清不楚关系的事真让人知道了,坐实了高怀瑜以色事君,那谣言成了真,就不会只是人们茶余饭后谈论那么简单。因着旧燕皇室身份,高怀瑜本来就是众矢之的,真让人知道了,那些腐儒必然不会放过高怀瑜。
到时候这些人他可以法办,借机整肃朝堂,可民间之人他又如何能管?他自己被人说说就算了,高怀瑜怎么能跟他一样天天被人议论呢?
既然他不能对只是说了几句话的百姓动手,那还是一开始就护好高怀瑜,不要让风声走漏出去。
紫极宫上下都知道后果,把这秘密守得死死的。
如此一来,紫极宫倒成了两人最能放肆的地方。回到紫极宫,两个人想干什么干什么,当真是什么都不必担心在乎。
用过晚膳,高怀瑜还陪元熙看了会儿书,到了两人都有些困意时,玉珠便屏退宫人,自己也行个礼跟着退出去。
元熙执起高怀瑜的手,牵着人走进寝殿,帮高怀瑜宽衣解带。
两个人面对面,高怀瑜也帮人脱下外衣,而后便一起躺到床上。
“陛下……”高怀瑜往人身边蹭,“明日臣又该去办差了……明明今日休沐,陛下却不与臣松快,反倒大冷天去练兵。”
元熙笑:“你要补偿,朕说了给你补偿啦。”
高怀瑜眉眼一弯,轻声道:“所以陛下到底要给臣什么补偿?唔……”
话没说完,原本躺在身侧的元熙突然撑起身子,倾身压了过来。
“不是要补偿么?”元熙把人按住便开始亲。
亲得十分有进攻性,一看就是有别的目的,绝对不是亲一下就完事的。
高怀瑜大概知道他想做什么,瞪大眼道:“臣要的不是这个补偿!”
元熙不停,死死按住他,堵住他嘴唇深深一吻。
“这时候说什么煞风景的话?”元熙亲完,又咬了咬他嘴唇,狠狠道,“不许自称‘臣’。”
“臣就喜欢自称臣。”高怀瑜也咬他。
自称为臣,才有一种以下犯上的快意。
高怀瑜在元熙面前总是温柔顺服的模样,可他骨子里怎么可能是真正的顺服,无非是喜欢元熙,所以才在人面前乖巧可爱罢了。再凶的野猫,在喜欢、信任的人面前,也会大咧咧躺着露出肚皮打滚。
而且这种事情……本身就是情趣。他可不会有什么君臣观念,这种以下犯上的大逆不道心思,他就是敢有。
越是情到浓处,越要喊陛下,越要自称臣,越要说话说得十分正经,仿佛不是在调情,而是在给皇帝上折子。
元熙当惯了皇帝,从没被谁压制过,也没什么想“以下犯上”的欲望,就完全弄不明白他这怪癖,每次听他臣来臣去陛下来陛下去都觉得煞风景。平常就是君君臣臣的,床上还这样,就不能喊他一声“应羲”吗?
可是……感觉高怀瑜乐在其中?
“怀瑜。”元熙心里纳闷,动作自然就和缓了许多,“你不觉得……这种时候,你喊我陛下,很古怪么?”
“臣斗胆……不觉得呀。”高怀瑜眨眨眼,“臣尊陛下,乃是天经地义。”
元熙瞧着他那促狭模样,便知他是不会认认真真跟自己讨论这个问题了,索性也不纠结,继续与人亲吻调情。
“你今日想如何?”元熙吻了人一会儿,气息有些凌乱。
他这样问,是因为他向来让着高怀瑜。
这种事,自然是应该两个人都快乐舒坦才好。他知道自己的性格过于强势,连在这种事上也生猛霸道,很容易就只顾自己。
所以他会压下性子,去问高怀瑜怎么想的。实际上,他才是真正乖巧顺服的那一个。
而且高怀瑜没有痛觉,他真的怕这种时候不小心把人磕着碰着了,高怀瑜自己又不知道。一开始那几次他争强好胜的心压不下去,就爱用蛮力镇压高怀瑜。
按后世那种说法,他是做了受,男子与男子交欢时下面那个……他毕竟是个古代的男人,还是有些难以接受自己堂堂天子就那么成了下面那个,可他又是心疼高怀瑜怕高怀瑜被伤着才自己做出这样的选择……矛盾之下,便喜欢蛮力压制高怀瑜,就算他是受,也是上面那个!
可后来他这小脾气过去了,就不会纠结这个了。他喜欢高怀瑜,高怀瑜也喜欢他,两个人在一起相处得快意舒坦才最重要。
所以他就愧疚了,竭力补偿高怀瑜,每次都会问高怀瑜想如何,一切都顺着高怀瑜心意来。
高怀瑜也就被他宠得日益膨胀,面上温柔腼腆,被言语调戏一句话都会脸红,却渐渐大起了胆子,敢跟他提这样那样的要求。
君无戏言,他都答应了人,自然要应允了。
高怀瑜此刻听他问起,自然又红了脸,缓缓凑到元熙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
“陛下想要什么?”高怀瑜声音温温软软。
“呃……”元熙有那么一点点不自在,“要你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