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岂可为炮灰攻乎[穿书]——飒露白
飒露白  发于:2023年06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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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怀瑜有些怔愣,前世元熙也赠过他这套轻甲,不过那是很久之后的事了。
  元熙执起他的手,柔声道:“朕待卿凯旋。”
  他看见高怀瑜眸中闪烁着炽烈光芒,是他很熟悉的,属于大魏战神的意气风发。
  “臣,愿为陛下执剑!”
  ……
  高怀瑜的用兵风格与他本人性子全然不同,他打仗像野狼,像毒蛇,迅猛至极,一旦咬住了对方要害就绝不松口。
  他派斥候查清陈嘉勇那边驻军情况之后,飞快地派兵突袭,一点反应的时间都没给陈嘉勇留。
  而后陈家军便一撤再撤,被他逼得三日之间往嵩县之南退了八十里。
  陈嘉勇在帐中气急败坏地拍桌子。
  刚拿下个粮仓,以为能续上几个月,结果转眼就被人突袭。嵩县没守住,粮没了,一切都回到了对木屏一带出兵之前。
  “报——魏军使者求见!将军!那人点名一定要见您!”
  陈嘉勇一听,皱了眉,喝道:“让人进来!”
  这个节骨眼上魏军派人过来,想劝降?
  不过多时,一人领着两名亲卫进了帐中。
  来人取下兜帽,嘴角流露出一抹笑意。不是什么魏军使者,是清河王高怀瑜。
  “你……”陈嘉勇大惊。
  他可太记得这张脸了。
  高怀瑜这张脸生得好看又有特别之处,本来就容易让人记住。何况高怀瑜当年还狠狠耍过他一回。
  那是在金州,两军打了一场遭遇战。燕军大溃,他瞧见对面穿了将军铠甲的是个漂亮的小白脸,看着文文弱弱的,就想着把这头目捉了。
  高怀瑜在他眼里就是只被吓得狂奔的兔子,他打马往前追,觉得自己很快就能把这只兔子拎回去。结果高怀瑜他没追到,自己被引入埋伏,成了俘虏。
  要不是之前陈军也抓了燕国的一个将领,两边商议好换俘,他可能就交待在高怀瑜手上了。
  高怀瑜轻笑道:“陈将军,许久不见。”
  陈嘉勇暴怒:“你来做什么!”
  真想直接让人把高怀瑜拖下去砍了!可高怀瑜的身手他见识过,他知道在喊来士兵之前,高怀瑜就能一步上前扼住他咽喉,甚至能直接把他脖子拧断。
  所以他不敢动。
  “自然是来跟将军说些好事……”高怀瑜十分从容地于袖中取出了几份书册,“若孤没记错,南陈贩卖私盐,似乎是死罪?陈将军家里好像还跟不少盐帮都有关系。”
  那是有关陈家贩售私盐的账册,他派人去南陈边城的盐帮里搜来的。
  这些事本来就是人尽皆知,只不过南陈老皇帝不会管而已,不想惹毛了陈家,那南陈上上下下的人当然都不会去触霉头。
  可是现在不同了,老皇帝已经想让陈家死了。
  “陈将军。”高怀瑜微微一笑,朝人晃了晃手里书册,“这东西要是捅出去,南陈老皇帝应该可以将陈家上下都斩了吧?”
  那又怎么样?本来陈家现在只要稍微有点动作就会被老皇帝派兵清剿,到时候一边是北魏军一边是南陈军,他们腹背受敌就是个死。
  现在多一个老皇帝给陈家治罪的理由又能怎么样?陈家干过的事多了,还少这一个吗?
  高怀瑜是聪明人,不会不知道这种东西其实已经对陈家没什么威胁的作用了。他只是想告诉陈嘉勇,他知道陈家必死无疑。
  陈嘉勇不禁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高怀瑜微微眯起眼来,审视别人的模样像极了元熙:“南陈老皇帝想要陈家死,你陈家也不想死,何不放手一搏呢?”
  “我陈家世代忠良,岂能为北朝索虏卖命!”陈嘉勇咂出些味来,振振有词地道,“元氏不过篡逆贼子,我陈家绝不投靠北魏。”
  高怀瑜只是一声冷笑,极为不屑。
  魏燕陈三家,往上数谁不是篡了别人位?要说什么皇权正统都很可笑,各国的人也没那么强烈的“忠君”观念,相互之间挖墙脚都不是什么事,被挖的也基本没什么道德负担。
  二十多年前就出过那么一件事,南陈宗室里有个人犯了事,觉得老皇帝会把他砍了,于是大魏的前身两国就朝他伸了手,这人立即跑到北边去。人家在梁国被好吃好喝供着,得到礼遇,没过几年又觉得梁国待不下去了,想跑回南陈去。
  这会儿南陈老皇帝气已经消了,老皇帝又向来对宗室很纵容,竟然就允许他回到南陈,一切待遇照旧。
  皇亲国戚都被挖过,其他被别国“聘”走的小官员更是数不胜数。
  改朝换代而已,在这个乱世隔几十年就来一次,都不新鲜了。百姓在哪朝都是一条贱命,谁当皇帝都没多大区别,也就高层那些皇亲国戚世家贵族会在意谁做了皇帝。
  他们甚至还会主动想着换皇帝。
  这要说忠君,可就太可笑了。
  陈嘉勇说这话也不是真的多忠于南陈,只是想跟人谈谈条件而已。
  高怀瑜自己都没发觉,他跟元熙待久了,就不可避免地染上了一些元熙的毛病。
  比如现在他看人的眼神,就很像在看什么他一脚就能踩死的虫豸。
  *
  作者有话要说:
  玉珠:你占有欲那么强怎么不去他面前展露一下!怂!
  元熙:嗯?
 
 
第51章 朕甚想高卿,速回。
  陈嘉勇当真被高怀瑜这一眼看得有些发怵。
  当年被俘的事已经被他遗忘许久, 如今再次见到这个人,那种久违的恐惧感便无法控制地从心底上涌。他实在不敢小看这个小白脸了,这完全就是只吃人不吐骨头的狐狸。
  这可是燕国清河王, 高玮赐死他,他都能从上千禁军的包围下杀出来跑到魏国, 还成了北魏小皇帝的宠臣。
  陈嘉勇背后有点发寒, 总有种自己被算计的感觉。可是对方只是来招降的,他想不出来自己还能被算计什么,只能归结于高怀瑜留给他的阴影太大。
  高怀瑜看完虫豸,稍稍敛了眸中的不屑, 道:“封王就别想了,老爷子国公爵位, 三个侯爵。”
  做人臣能得封国公已是荣耀至极,异姓封王是少数, 不是如高怀瑜这样有特殊身份,就是功劳极高, 再往上就是权势过大能加九赐准备篡位了。他们一家子造反都还畏首畏尾的不敢动手,给个国公侯爵, 老爹做国公,三个儿子每人都封侯, 这个条件开得并不算苛待。
  陈嘉勇沉默片刻, 道:“我妻儿尚在成康。”
  他要是投奔北魏,留在国都成康的一家子都得被南陈弄死。
  高怀瑜冷笑:“你若有本事,自可将他们接来。”
  真那么担心妻儿,早在南陈老皇帝表露出想灭陈家心思时就该准备把人带走了。留他们在成康, 不就是为了迷惑老皇帝。现在又来说多担心他们, 唬谁呢。
  想让魏国去捞人?也不是不可以, 元熙在南陈留的探子可以试试,但从成康到这边那么远的路,把人带出成康可以,送到地就难了。
  陈嘉勇也没那么在乎妻儿,一听没戏也不再谈,直接问别的:“军粮呢?”

  高怀瑜淡淡道:“燕国当年囤了多少粮,你应该知道。”
  燕地粮仓都是满的,高玮当初一点舍不得拿出来用,这会儿灭国被魏国官员接管了,才有部分粮仓中的粮食被放出来。要养陈家军这十万人,完全足够。
  陈嘉勇沉下声来:“那我陈家军呢?打散收编?”
  高怀瑜轻轻摇头:“东南这两州之地,还是由陈家军镇守。燕地这边一团乱麻,朝廷也无暇分心管控东南。你们只要守住此地,莫让南陈北伐,陛下不会管你们太多。”
  陈嘉勇有些不敢相信,又觉得高怀瑜说的话没什么好怀疑的。
  北魏的确一心思扑在整顿燕地上,高玮留的烂摊子难收拾,元熙哪里还有空来管他陈家?真有底气,哪里至于来招降,直接出兵把他们打回南陈去不就好了。
  “那……皇帝当真能容得下我陈家?”陈嘉勇现在很心动了。
  高怀瑜微微一笑,给了个没什么意义,又很有说服力的回答:“陛下素有容人之量。”
  那说服力并不是来源于这句话,而是来源于他这个人本身。
  陈嘉勇面前的这个人,是燕国双杰之一,从前梁燕两国之间没少打仗,梁国军队没少被这师徒二人追着揍。
  可元熙登基之后计划灭燕,遇上孤身一人的高怀瑜,却没把逃出来的高怀瑜杀了。
  高怀瑜是被高玮不容,被废为庶人赐了毒酒,可他跟高玮有仇,不代表他就会去投靠自己国家的敌人,会对另一国的皇帝忠心。
  以他文昭帝之子的身份,加上在军中的声望,现在暂时投靠元熙求个安稳,过些时日羽翼丰满了,想要造反不是简简单单的事。换了南陈老皇帝,肯定得拿出十分的精神来防着,用个几年就该找借口杀了以防万一。
  可现在高怀瑜手上还拿着三州军权,皇帝也肯给他机会立功,看着好像一点也不忌惮高怀瑜……似乎真的……很有容人之量?
  连高怀瑜这样一个大祸患北魏皇帝都好像不在意,那陈家这点势力,皇帝好像也不至于忌惮到哪里去。
  陈嘉勇很客气地抬手抱了抱拳:“多谢王爷亲自来一趟,请容在下考虑几日。”
  所谓的考虑,不过是留点时间跟老爹兄弟通个气罢了。
  高怀瑜拉上兜帽,笑意隐在阴影之下:“告辞。”
  回到军营,他先提笔给元熙写了份奏折,洋洋洒洒写了千字,把这几日的事毫无隐瞒全说了一遍。
  末了还在结尾问候了元熙,看起来太肉麻的他可不敢写,想了半天该如何不露声色地表达自己的想念,同时又看起来不逾矩。最后就干巴巴地问候皇帝近日可好。
  奏折快马送回去,不过一日,再接到批了发回的折子也没过多久。
  元熙的朱批,交待他安排诸事,待陈家投诚便可领兵回去。他一一看过,最后见自己那干巴巴的问候旁边也写了几个字。
  “朕甚想高卿,速回。”
  高怀瑜脸上烫得厉害,突然觉得自己不该多此一举关心皇帝的。
  ……
  陈嘉勇犹豫了两天,写信给自家老爹,但还没等到回信,他自己就准备跑路了。
  就算他爹不跑,他自己也想跑了。要是老爹犹豫,他也不准备等。
  南陈老皇帝打定主意要逼死陈家,他们造反欠点火候,要不然也不会那么担心被南陈老皇帝派兵剿灭,反而往北边打。
  他们就是想弄点粮拖一拖,可这拖时间到底有什么意义,他们也不知道。南陈老皇帝铁了心要他们死,他们弄到粮再拖上几个月又能做什么?
  造反大概率没活路,拖着老皇帝也不可能突然回心转意留他们一条命,他们根本没活的可能啊。除非北魏对他们伸手,可这几率也不大。
  他们拖那么久,等的或许就是这不大的几率。
  魏国皇帝说要招降,给国公爵位,给他们兄弟三人都封侯,他们要干什么都不管,也不收了他们军队,只要他们守住木屏以南这两州。
  傻子才拒绝!
  魏国要专心处理燕地的事,不想节外生枝,用得到陈家,如今绝对不会对陈家怎么样。
  也许以后魏国皇帝也会像南陈老皇帝一样,觉得东南陈家势大为祸,想要陈家的命。
  可那不重要,都是以后的事,他们还有时间。那时候若火候够了,那就不用怕魏国皇帝。要是火候还是不行,趁皇帝还没想要他们死把兵权交了,不也是能全身而退。
  反正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前面是个泥坑也得踩踩。管他以后怎么样,总之现在得先活下去。
  元熙在帐中收到陈家投诚的急报,半点也不意外,不过还是忍不住惊叹。
  太快了,飞速拿下嵩县,逼得陈家退无可退,又去劝降,几日时间便送来了陈家的降书。这事办得极其利索,丝毫不拖泥带水。
  不愧是未来的大魏战神。
  陈家投了诚,得派几个人过去看着,这边也得把答应分拨的粮草送过去,要安排一批人手。过个几天南陈国都成康那边收到陈家叛逃的消息,有可能会出兵,让陈家去顶着就好。陈家就是缺粮,现在有了粮,不怕跟南陈军干仗。
  元熙忙着处理这堆事情,找人到帐中议了两天,敲定完所有事,高怀瑜也快马加鞭赶回来了。
  送奏折可以一天跑到,这领着千军万马哪里是能跟信使比的。两天就到,真是快得让元熙都吃惊了。
  元熙一听外面人来报清河王到了请求谒见,等都没等,直接让人进来。
  高怀瑜依旧身着戎装,都没来得及换,还没行礼呢就被元熙扶住调侃:“卿可是想朕了?回来得那么快。”
  高怀瑜顿时面颊微红,道:“得君器重,臣不敢怠慢。”
  还有,这不是皇帝说想自己了,要自己“速回”么?不过他可不敢说,可不能把锅甩给皇帝。
  皇帝那话是调侃,也是夸奖,夸他这一仗赢得太漂亮,快速拿下嵩县后便兵不血刃地将木屏以南两州之地收入大魏舆图。
  两个人都没能说上话,外面被召来的几个将领官员也都到齐,元熙只得暂时放弃与人叙话,坐回案后议事。
  几个人进来瞧见高怀瑜,不约而同地开始对着他一阵夸,弄得他下意识地就往皇帝身边靠。他真的很怕成为别人注意的中心,这毛病再过多久都没办法好。
  元熙倒是就喜欢听别人夸自己心上人,注意到高怀瑜有些害怕,连忙轻咳一声,示意众人开始谈正事。
  几个人吵来吵去,吵出结果来又是一下午。元熙听他们吵完,自己拿定主意,便让众人回去。
  元熙突然沉声道:“趁南陈那边还没反应,让陈家先把西宇、武航、尚阳三地的几座京观拆了,遗骸送回燕地安葬。”
  高怀瑜顿时抬眸朝他一望,愣了愣。
  所谓京观,便是两军交战之后,将敌军头颅砍下垒起,堆成数层,用土夯实连接的尸塔,以此震慑敌军。
  夫武,禁暴、戢兵、保大、定功、安民、和众、丰财者也。筑京观这种事太过残忍暴虐,很久之前便少有将领再做。
  然而南北如今分裂百年,南人称北人索虏,北人称南人岛夷,两边相互仇恨。加上连年战乱,凶暴之人比比皆是,这筑京观的风气又开始盛行。
  此地的几处京观,便是三十多年前陈军攻至木屏时所筑。战死的燕军士兵皆被陈军枭首,筑成京观炫耀武力。
  拆京观安葬燕军士兵,无非也是为了笼络燕地人心。高怀瑜明明知道,却也依旧心中感动。
  三十年了,他和霍飞当年就想做的事,终于还是做成了。
  高怀瑜等人走干净了,才悄悄凑到元熙身边,没说什么为燕军将士谢过陛下的话,而是小声道:“确实……有些想陛下了。”
  这才离开几天……可他真的有些不习惯一个人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外人面前的小鱼:=皿=
  回到陛下身边的小鱼:QwQ
 
 
第52章 臣……可以冒犯么?
  元熙在看见高怀瑜那封折子末尾的问候时, 便从那干巴巴的字眼里感受到了高怀瑜在撒娇。
  他还以为是自己有点自作多情,毕竟他很晓得自己那自恋的臭毛病。高怀瑜那问候很稀松平常,其他臣子上奏折也会问候几句向皇帝请安啊, 万一高怀瑜也就是例行公事请个安呢。
  原来是真的,不是他的错觉。
  高怀瑜那么直接地对他说, 想他了。
  他欢心雀跃, 一颗心跳得快飞出来,费了好些力气才掩饰住。
  但这掩饰也没什么意义,高怀瑜感觉得出来,皇帝心情不错, 而且是很不错,皇帝看他的眼神都冒着光。
  皇帝拉他坐下, 十分温柔地抚摸他脸庞。
  “陛下……”高怀瑜被皇帝看得耳根也有点红,抬手触到皇帝肩头衣料, 又忽地一顿,“臣……可以冒犯么?”
  冒犯?
  不就是想抱抱嘛, 说得那么……而且居然还先问一句,这是故意勾引呢, 还是有些怯?
  不管哪个……都好可爱。
  元熙被他可爱得想打滚,笑着把人搂进怀里, 道:“可以, 卿想怎么冒犯都可以。”
  抱一抱算什么冒犯呢……
  可是高怀瑜哪里敢多冒犯什么呀,连想要抱抱都那么怯。听完他的回答彻底红了脸,顺势就往他怀里靠。
  两人未明说过什么,可自那日高怀瑜中毒苏醒后, 高怀瑜便很愿意与元熙亲近了。如今已是能很自然地做一些亲昵的事, 不过高怀瑜脸皮薄, 很容易生怯。
  就连想要抱一抱亲一亲都小心翼翼的。
  元熙下巴抵在他肩头,嗅到他发间的一股清香。
  明明才赶回来,却没怎么出汗,发间的味道清新恬淡,丝毫没有被汗水的气味所冲击。
  元熙觉得心痒痒的,低声道:“没受伤吧?让朕看看。”
  啊,看?
  “没有。”高怀瑜连忙摇摇头,“陛下放心,臣不敢不爱惜自身。”
  再受伤,那不是又要挨训了……他才不想又被皇帝说。
  而且就对上陈嘉勇这种昔年的手下败将,要是受伤也太丢脸了。
  “那就好……”元熙没有如他想的那样一定要看他身上有没有伤,在他颊边轻轻吻了吻。手臂收紧,却是搂到又冷又硬的铠甲。
  高怀瑜还没来得及换下铠甲,硌得他有些不舒服。
  他忍着笑,道:“疼……还是脱了吧。”
  “嗯……”高怀瑜点点头,依旧脸红。
  元熙退开些,开始给高怀瑜解甲。
  他有点后悔,自己当时怎么要做这样一套铠甲,这脱起来还有些麻烦……
  铠甲被随手丢在小榻上,把那些讨人厌的铁壳子脱了,抱起来的就是柔软的躯体。
  少了一层阻隔,高怀瑜也觉得皇帝的怀抱更温暖了些。
  元熙抚摸这人脊背,总感觉怀里的人又瘦了几分,不禁叹口气:“不必那么快赶回来的,刚打了一仗,这下又赶路赶那么紧,身体会吃不消的。”
  高怀瑜往人胸膛抵了抵,轻轻道:“臣想陛下,便想早些回来。”
  元熙轻笑:“是真的,还是故意逗朕开心呢?”
  “自然是真的。”高怀瑜似乎是有些不悦了,哼声道,“臣若不是想陛下,何必那么快回来。”
  “卿回来得也太快了,朕都没来得及准备接风洗尘。正好朕去猎了一批野物……”元熙笑道,“晚上烤肉吃。”
  如今是战时,陈家的降书才刚刚送到,一切还没尘埃落定,还不到可以松懈下来庆功的时候。但毕竟是得胜归来,晚上怎么着也得犒劳犒劳将士,至少得吃点好的吧。
  “陛下去打猎了……”高怀瑜注意只放在他跑出去打猎上,有些哭笑不得。
  不能去前线作战,便跑去打猎过过瘾么,真是……很会自己找乐子。
  “朕猎的东西不少呢。”元熙好像在邀功似的,“还有……朕捡了只小猫。玉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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