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隔间的玉珠闻声应道:“是,陛下!”
高怀瑜听到点动静,见玉珠抱了只猫过来。
虽然知道隔间一直有人在候着,但是刚才一直都看不见,他还可以装作不知道。现在人走出来,他就没办法再装不知道了。
方才他与皇帝拥抱,说那些有点肉麻的话时,旁边都有人听着……
“卿看看,要不给他想个名字?”
高怀瑜听到旁边皇帝的声音,回过神来。
玉珠抱来的是只通体雪白的长毛狮子猫,有一双很漂亮的鸳鸯眼。看体型半大不小的,应当还没成年。皮毛洗得很干净,爪子上的指甲也剪过。
元熙捡到这只小猫的时候,白毛上灰不溜秋的,都是玉珠帮忙清理了一下。玉珠在原来的世界家里也养了只猫,对照顾小猫的事还是很得心应手。
小猫也不怕人,竟然就在玉珠怀里探头朝高怀瑜一阵嗅闻。
高怀瑜忍不住伸手去摸了摸它脑袋:“真漂亮。”
这种毛绒绒的小东西,元熙很喜欢,高怀瑜也喜欢。元熙记得高怀瑜家里还有几只小猫小狗,便想着能带回来给自己和高怀瑜解个闷。
“它胆子大,竟然自己跑进朕休息的行帐中,朕便将它带回来了。”元熙也伸手去摸,就是摸着摸着手跟高怀瑜的手碰在一起……好像变成了摸高怀瑜。
两人手掌相叠,感觉到对方手上传来的温度,不由抬眸,相视一笑。
玉珠被他们腻歪得一个激灵,偷偷白眼一翻,心道臭男同!
这就是前线嗑cp的感觉吗,好甜,可是她感觉自己好多余!
高怀瑜有些不好意思,微微垂下眸子:“它好漂亮……像个雪团子。”
元熙道:“那……就叫雪团?”
元熙说着朝玉珠伸手,接过雪团抱着,抱猫的姿势还挺符合标准。
雪团睁大眼睛看着他,鼻子一直轻微耸动,不停往前探头,都快跟元熙脸撞上了。
元熙逗够了,便让玉珠把雪团带下去。怀里的又变成了高怀瑜。
高怀瑜轻轻蹭了蹭他:“不过臣确实……赶路赶得有点累。”
元熙低笑:“自己折腾自己,这会儿又向朕撒娇。”
高怀瑜都懒得与人争辩自己是不是在撒娇了,最终还是没忍住想要反驳的心,有点委屈地道:“陛下让臣速回的……”
元熙好声好气道:“那是朕错了,下次写清楚一点,让卿速回,但不必赶路?”
“陛下……”
元熙低头亲亲他,柔声道:“先睡会儿吧。晚上还不知道得乱到什么时候。”
“嗯。”高怀瑜伏在他怀里闭上眼睛。
实在有些疲倦,尤其与人温存了这么一会儿,更是打不起精神来了。
被元熙抱着他就是想一动不动,缩人怀里当懒猫。
一没人说话,周围所有的声音都清晰了起来,他听到元熙的呼吸声,还有胸膛内有力的心跳。不到一刻钟,便半醒半梦,快沉睡过去了。
而后他便感觉自己被人抱起走了几步路,放在床上,盖上薄被。
高怀瑜一觉真睡到了傍晚,醒来时太阳已经落山。军营之中已经点燃篝火架起肉在烤,高怀瑜在帐里都听得见众人忙碌的声音。
“醒了?”元熙竟然就坐在旁边。
高怀瑜坐起身子,睡过一觉,身体上的疲累感反而更加明显。原本没感觉的地方都酸痛了起来。
骑马骑得腿上尤其难受……他再怎么说也是武将出身,天天骑马早就习惯了,结果这次赶得厉害,连他都腿上酸痛。
愈发不想起来了……只想躺着,继续闭上眼睛睡。
可是还得起来应付……本就是因他得胜归来要犒劳将士,他怎么能睡在床上不动。
更何况这是皇帝的床,他都在这床上睡了一下午了。要是还继续睡下去,传出去多不好。
他勉强打起精神来,下床穿靴。
他是睡相很好的那种人,睡着了基本一动不动,这会儿连头发都没乱。只需再整理整理衣襟,便能出帐见人了。
皇帝先他一步抬手,他便没动。
这是皇帝爱亲自照顾人的小情趣,他也喜欢。
皇帝为他理好仪容,拉起他的手道:“外面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等你开席。走吧。”
皇帝照例先说了几句勉励将士的话,宣布开席,营中顿时重新喧闹起来。
而后皇帝就那么跟其他将士一样,直接席地而坐。
这边都是随行的禁军,对此见怪不怪,这处篝火旁的几个将领官员朝人行个礼便继续坐着,都没人说要起来给皇帝让个地方。
皇帝从前就喜欢跟人称兄道弟的,这种军中宴饮的时候尤其没有架子。
高怀瑜挨着他坐下,然后看见秦骧也凑过来,拿着酒碗道:“陛下,末将敬您一个。”
元熙笑道:“又不是酒,这有什么好敬的。”
战时不能喝酒,碗里倒的都是肉汤。
说是那么说,元熙还是让人往碗里舀了汤,跟人喝了一个。
接着秦骧的目标就换成了高怀瑜。
高怀瑜瞬间有点无措。
元熙眼尾弯起笑意:“可不许灌他。”
秦骧一愣,怪叫道:“陛下,这是汤啊!”
如果是灌酒拦一拦也就算了,汤又喝不醉!
元熙挑眉:“汤喝多了也撑,你把朕的清河王撑坏了怎么办?”
他哪里是担心高怀瑜撑着,只是知道高怀瑜很不习惯这种场合,所以拦一拦罢了。
喝一个就行了,太多人跑来围着,他会不自在的。
唉……清河王算是他的皇后,那么腼腆,以后要应付的事情多着呢,这可怎么办。
高怀瑜只微微笑着接了别人敬的汤,喝完也没说话,就往皇帝身边靠。
皇帝都那么发话了,谁敢灌人,不过还是得礼节性地敬一敬。
其实没元熙在的时候,高怀瑜就什么毛病都能自己克服了。
曾经他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到哪里众人的目光不是在他身上。只不过是在元熙旁边,他用不着去克服什么。
*
作者有话要说:
陛下:可以冒犯点别的!
第53章 元熙:气死朕了!
元熙在原地待了几日, 等来陈家老爷子陈景。他亲自接见与人相谈,给足了诚意,让陈景放心了许多。
总算是走完了这个招降的过场, 陈景欢欢喜喜带着到手的国公爵位和粮草离开,准备好跟旧主南陈干仗。而元熙也启程前往别处巡察, 清河王继续伴驾。
心情逐渐焦躁的是赵毅, 他还等着清河王起兵动手,结果清河王跑来跟陈嘉勇打了一仗,招降了陈家,就什么动静都没了。
清河王好像真的什么心思都没有, 就顾着给魏国皇帝办事了。
陈家肯定要脱离南陈,那清河王把陈家拉拢过来不是也很好吗?
陈家投靠北魏是投靠, 投靠大燕不也一样是投靠。魏国皇帝还可能把陈家用完就丢,跟了大燕却是有从龙之功, 除非犯什么灭九族的大罪,不然高怀瑜都不可能亏待陈家。这样看来陈家也很好拉拢, 可以与元熙一战。
而他呢,他在北魏一辈子也只能做个边军守将了, 跟着小王爷光复了大燕,怎么也能捞个国公当当吧?他和当年的霍大将军旧部肯定都对高怀瑜忠心耿耿啊。
魏国还没吃下燕国旧地, 又有陈家可以拉拢, 这是多好的机会,为什么小王爷就没反应?
赵毅等得着急,只能在御驾离开的前一日借口与清河王叙旧道别,跑到高怀瑜军帐中旁敲侧击。
然而高怀瑜什么都没有回答他, 只冷冷道:“好好守住这里, 陛下带来的不止护卫御驾的禁军, 新调来一万重骑你以为是在防着什么?这边已经不是只有旧燕军了。你若生事,都不必孤出手。”
一万重骑,人不算多,可那是重骑,连马都全副武装的重骑。
在那个冷兵器时代,这样武装到马的骑兵就相当于现代的一辆坦克,战力不是几个大头兵能比的。这一万重骑,打下两三个州都完全够了。
当年十几岁的元熙就带着那么三千重骑,击溃了梁国国内十万叛军一战成名,得封成平侯。
他登基之后还继续打磨扩张这支重骑,赐名天钺,装备比原先还要精良。一万骑放在这里,别说赵毅了,南陈看了都得抖三抖。
想造反?高怀瑜要是有那个心还行,没那个心的话,就他自己,又不能一呼百应招来人马,又不是师出有名,还想跟一万天钺军对着干?
何况附近也不止这一万天钺军,天钺军是重骑精锐,魏国派到地方驻守的普通军队还有很多呢。
他赵毅要是敢生事,就是找死。
“小王爷……”赵毅目瞪口呆,清河王不回答他话就算了,竟然还威胁他?
“好自为之吧。”高怀瑜淡淡道,“出去。”
赵毅欲言又止,最后什么都没说,行礼告辞。
上辈子高怀瑜杀了几个劝他造反复国的倒霉鬼,那是被逼无奈。都是老师旧部,在他们没做出什么事之前,高怀瑜不想杀人。
当年那是个个都想要他反,他不想反都要逼他反,他不得已只能杀人立威。现在没走到那一步,他还是希望自己这几个老熟人能看清现实安分些。
翌日元熙带着高怀瑜北上。
南陈在附近的驻军也紧接着知道了陈家投靠北魏的消息,一个个都无比紧张,快马加鞭往成康送急报。他们盯着陈家,缺想动也不敢动。
陈家投降了北朝的消息传回成康,南陈那边果然还是坐不住了,老皇帝当即调遣边军进攻陈家军,又是一场大战。
元熙根本不担心这边战事,他招降陈家,就是为了让南陈和陈家打起来。为了活命,为了此后在大魏能站稳脚跟,陈家会拼命的。现在陈家都是在靠着他手中的军备粮草过活,他根本不用担心陈家会突然反水。
有陈家在前边顶着,他可以把心思都放在整顿燕地之上。
元熙往北走了几个县,发现农人已经在准备秋种了。
大批流民得了安置,分得田地耕种——不过这田不是他们的,归属朝廷。朝廷发放粮种,他们耕种之后交一部分粮即可。既能安置流民,又能不耽误农耕。
元熙早就想在田地上做做文章了。
自中原分裂百年,皇帝一个接一个换,世家高门豪绅大族却还是那几个,天下的耕地十之六七都在他们这一小部分人手里。
普通老百姓原本手里也有分到的田地,可一旦遇到点什么事,就很容易要沦落到卖地求生的地步,买地的自然是有钱人。
能买地的有钱人,还大多家里做着官,有特权,地落到他们手里,耕作出来就不用交税了。
如此在普通人手里需要交税的地越来越少,朝廷收不上税就穷。而卖了地的老百姓还得花钱租地种,人家地主不用交税,可他们还得给地主交粮,人都活不下去了,可不就要生乱么。
谁都能想到解决问题的法子,可却很难实行。普通人活不下去了都会造反,那些高门豪绅又能是什么好欺负的么?都是站了几十年的大家族了,元熙都不敢说随便下道诏书把人家田给收了。
大魏元熙不好动,但燕地就很好动。
燕地如今有大片无主土地,部分是因为战乱,人都跑了无人看管。还有一部分是高璋带着人杀出来的。
原本元熙叫高璋重启当年的新律,就是让高璋去杀人的。上辈子他就用高璋,狠狠收拾了燕地的那些存有异心的官员和不安分的世家勋贵,还砍出了一大批田地给他用以安抚民心。
元熙对付这些人的方式很粗暴,查,谁家能是完全干净的,查出来就照着高璋定的新律杀。
燕地本来就乱,也不怕更乱点。燕地这些人大部分又不做大魏的官,元熙还会怕动了他们导致政局不稳么?他们手上也没兵,敢生事也能迅速镇压下去。
离开建平这段时日,高璋就带着他给的人把燕地官场上上下下的人砍了一大半。地方豪强被查出这个查出那个,牵连了不少人,一瞬间多少高楼塌下。
这事高璋几年前在太后跟前当小白脸的时候就想干了。
皇帝给了他权力,让他重启当年修订的新律在燕地施行。而那份新律十分严苛,就是冲着整治朝野,安民济物去的。
子产治郑,民不能欺;子贱治单父,民不忍欺;西门豹治邺,民不敢欺。
此“三不欺”为治理之道,而“辩治者当能别之”。现在的燕地就是需要“不敢欺”用重典的时候。
高璋当年想做的这些事,要是真让他做成了,燕国还真不至于就这样亡国。可他能被皇帝任用,都是看了太后的面子,太后也只是看他年轻英俊逼迫他做自己男宠,这样的“宠信”根本不稳,他才起了个头,就差点被人弄死了,根本没办法去挑战皇帝太后和早已溃烂的燕国朝廷。
连高怀瑜手上有兵权都没能做什么,他一个被太后看中的男宠又能怎么样。
他知道自己是帮皇帝杀人背锅的,然而这锅他背得心甘情愿,感激涕零。
高璋杀完人,元熙带来的官员再去各地接管安置推行新政,效率颇高。元熙去了前线一趟回来,见到的景象就是如此了,流民分得土地计划秋耕,各地豪强被清扫得干净。
“成亭侯看着不着调,办事倒是雷厉风行。”元熙放下车帘,竹幔顿时遮住了远处田野风光。
近日高璋上的折子已经把事都报过了,但他真的在田间看到朝廷分发种子给流民,才能更有感触。
在燕国忍辱负重也没能一展拳脚的堂兄终于得偿所愿,高怀瑜不禁为他喜悦,微微笑道:“多谢陛下宽恩,愿意不计前嫌,给成亭侯机会。”
元熙夸赞道:“是高卿慧眼识珠,将成亭侯举荐给朕。”
上辈子还真是高怀瑜捞人,他才把人放出来的,不过那已经是两年后。
刚来到魏国一年的高怀瑜,哪里敢向皇帝请求放一个故燕宗室子弟出来。燕地这堆破事都是元熙亲自干的,杀得燕地血流成河,燕地的勋贵豪绅们还有头铁的跳出来骂他暴君,他就真的暴给他们看了。
而高璋计划收拾这群人多年,对谁暗地里做过些什么,知道得一清二楚,这杀人都杀得更理直气壮了。
他来办这件事情皇帝很放心,不必再亲力亲为,高璋来办这事比他这个对燕地不够熟悉的皇帝快多了。当年他在这边亲自动手,回去玉京也还断断续续整顿了两年,最后用了高璋才彻底摆平。如今直接让高璋上,他甚至有空这样悠闲地去各地巡察。
高怀瑜听他给自己记功,忙笑道:“那陛下……臣可否讨个赏?”
元熙低笑道:“卿想要什么?”
高怀瑜攀住元熙肩头,大着胆子去亲元熙。
他吻人不像元熙那样用力霸道,软绵绵的,却很容易就把人缠得没了脱身的机会。
元熙抓着人腰肢,跟人唇舌交缠的时候,断断续续抽空腹诽,高怀瑜不会是什么美男蛇吧,把人缠住就吸干的那种。
他居然被亲得有点窒息脱力……也不知是不是最近与人亲昵的次数多了,叫高怀瑜涨了点本事。从前那种小猫舔人一样的亲法高怀瑜都不用了。
被亲得有些无法保持理智。
高怀瑜退开时还在人唇瓣上轻轻舔了两下,眨眨眼一脸无辜:“臣逾矩。”
元熙喘息道:“那不如……再逾矩些?”
高怀瑜在他怀里蹭蹭,轻轻道:“好热啊,臣可以脱件外衣么?”
天愈发热了,这赶路时候也不好给人放个冰山在车里,有条件元熙当然照顾高怀瑜,这不是路上找不到冰么。这会儿再那么一阵亲亲摸摸,高怀瑜这容易被外界影响的体质自然受不住。
“好,等进了城就凉快些了。”元熙亲手去扯他外衣。
外衣才褪到一半高怀瑜又有些不好意思,抓住元熙的手,小声道:“这样就舒服些了。”
可是还是热。
其实每次他在御书房陪人批阅奏折,旁边都是冰,屋里凉快得很,他也还是有点热。
毕竟身边坐的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有时候他还挺嫌弃皇帝的。
不过想想若是天冷了,缩在人怀里一定很舒服。
元熙低眸看着他,有点想笑,他这外衣耷拉在手肘间的模样,把里衣再往下扯扯就活脱脱是香肩半露了。
可爱,想……
“嗯……不行,还是热……”高怀瑜话说一半,突然用力朝皇帝扑去。
皇帝也察觉到了危险,往一旁躲避,被高怀瑜一下扑倒滚落在地。
一支飞箭擦着两人身体而过,钉入车厢。
两人面庞离得奇近,差一点就撞到一起。
高怀瑜瞪大了眼,连忙用手撑起身体。
他此刻只在想,谁敢行刺?
能在远处将箭射进车内,这样的高手绝不可小觑。
“护驾!”高怀瑜朝外一喊,转头对元熙道,“陛下,臣去追查!”
说罢身形一闪,便从车窗飞了出去。
只有皇帝要发疯了,要气死了!
他刚被撩得想这样那样,人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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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鱼:冬天需要一些血气方刚的陛下抱着
第54章 灰头土脸小花猫
元熙很想喊人回来, 自己追出去也不是不行。然而他功夫好不好有没有本事去,和他该不该去是两码事,他这一动, 下面的禁军护卫就得疯,也只能乖乖待在马车里等人了。
气得他抓起杯子给自己灌了三大杯下火凉茶。
那刺客身手极好, 连高怀瑜这般身手都追出去两三里地才把人追上。
离那刺客始终距离着几十尺, 高怀瑜走得匆忙,身上武器在见皇帝之前就放一边了,这会儿只能扯下头上金簪,朝那刺客掷去。
刺客猝不及防, 背后穴道被狠狠一刺,顿时泄力。身后一直追着他的高怀瑜倏然出现在他身边, 他再也不好不管不顾往前冲,回身朝高怀瑜出手。
方一交手, 高怀瑜便心道:“南陈人?”
想来也是,能有这种武功水平的刺客组织, 不是江湖**上专门收钱买命的杀手组织,就是各国皇室的顶尖刺客机构。
燕国暗辰司已经折在了他手上, 江湖人一般也不干这种刺杀皇帝的事,这会儿还有本事谋划这种行刺的也就只有南陈了。
转瞬之间, 高怀瑜又与人过了十几招, 愈发确定这人武功不是暗辰司的路子,必定来自南陈。
所谓的身手极好,那只是相对于普通人而言,要是跟高怀瑜元熙这样的人相比, 那就真的有些不够看。那刺客拔出刀来, 也逐渐落于下风, 竟是被几乎可以说是赤手空拳的高怀瑜完全压制。
金簪在高怀瑜指间转动几圈,划破刺客脸庞,深深扎进刺客眼中。
那刺客因疼痛下意识捂眼,顿时又被扎穿腹部鲜血狂涌,紧接着身体便被人提起,丢出数尺远。
高怀瑜抖落簪上血珠,这才信手拉起早已滑落在肘间的外衣——衣服拦脚绊手的,照样打你。
他抽出块手帕仔细将金簪擦干净,插回打斗之间变得有点松散的发髻,才朝已经跑不动的刺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