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说:
滑跪——今天又加班了orz,码字时间太少,没能写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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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无启教徒
谢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现杀?是他想的那个现杀吗?这家伙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中年女人也在用同样鄙夷的神情看着谢璲, 转头对自己丈夫明目张胆地吐槽道:“没想到是个连现杀的钱都出不起的家伙,教里的人怎么还让这种乡巴佬进来啊?这人该不会付完进村的钱就口袋空空了吧。”
谈论自己同类的生死就像是谈论待宰的猪羊, 这两人凭什么觉得他们就高人一等, 是谁给他们随意主宰另一个人生死的权利……简直可笑。
失去了最基本的同理心,把自己同类的性命当做可以随意剥夺的资源,他们已经不配称之为人了。
谢璲冲这对夫妇露出了一抹十分核善的微笑:“不是呢,我是被请过来参加祭祀的, 并没有花钱。”
听到谢璲提到祭祀, 这夫妇表情立刻变了。
他们热情地围在了谢璲身边, 有些讨好地说道:“诶呀, 原来您是来参加祭祀的啊!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 您请上座。不知可不可以邀请您参加我们儿子的婚礼?”
谢璲点了点头,并没有拒绝。
这中年夫妻喜笑颜开:“能请您这样的人物来参加我们儿子的婚礼, 实在是我们的荣幸!”
他们把怀中小纸人按照男左女右,分别放在了两口棺材上, 然后对谢璲说道:“您随意, 还需要再等一会, 婚礼等天黑下来才能正式开始。”
谢璲他们坐船来到这个村子的时候, 时间已经很晚了,现在太阳即将落下, 应该不需要等多长时间。
相比于生死未卜的聂芃芃和严队,眼下这个马上就要失去性命被迫结阴亲的女孩,显然更加危急。
谢璲坐在椅子上,看着面前的这两口大红色棺木,面露沉思。
刘无庸并没有和他一起过来, 他被谢璲留在节目组旅游大巴所在的那个院子里了。
一方面是想让他帮忙看顾一下那些被控制了的节目组人员, 另一方面是这村子的状况实在是诡异, 谢璲担心出事无法护住他。
接下来必然是要动手的,但节目组七十多人的性命都在这些村民手中攥着,他阻拦的时候绝对不能太明显。
谢璲的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
不能让那些村民看出来是他做的……这件事要好好研究一下。
还有就是,为什么这个小院子里会有那红衣女鬼的气息。
面无表情的村民们在院子中忙忙碌碌,有的在扎纸牛纸马,有的在用红布编红色的绸花,把红布系在房梁上或屋檐之间。
那些村民们不管男女,全都是同样麻木的表情。他们知道接下来的‘婚礼’会有一个女孩失去性命,但他们不在乎,或者说,他们连自己的性命都不在乎。
在摆完纸人之后,中年夫妇就没有离开堂屋。他们就坐在谢璲不远处,期期艾艾地看着谢璲,似乎是想再和他说些什么,套套近乎。
但看着谢璲沉思的模样,他们也不敢主动说话打扰他。
心中有了思量,谢璲抬头看向那两人。
他也想从这两人身上套出一些关于这村子的情报。
思索了一下,谢璲装作不在意的样子随口问道:“你们看起来只是两个普通人,是从什么渠道知道这个村子的信息的?”
中年男人听出了谢璲的言外之意。
他语气谄媚又带着些畏惧,毕恭毕敬地回答到:“我们这样的普通人,自然是比不上您这样修为有成的大师的。说来也惭愧,别看我们这样,我们其实也是无启教的教徒。”
中年女人似乎是不满丈夫独自在谢璲面前出风头,于是趁中年男人停顿这一下,连忙开口接道:“我们在很久以前就是无启教的外围信徒了,不久前向教内提供了一些有价值的情报,这才有资格前来无启村,并为我苦命的儿子寻了一个好亲事。先生您既然是为了参加祭祀而来,想必也是教中高层吧?”
无启村,无启教……谢璲眉头紧锁。
想起那纸条上写的巫支祁和瑶池金母,这让谢璲不得不往山海经上联想。
山海经记载过这样一个国家,叫无启国。
相传这个国家的人不用借助外物就可长生。他们以120年为一个轮回,120岁后便可返老还童。即使因意外而死,但只要有一块身体碎片存世,这片身体组织便可以重新长成一个完整的人,让他们复活。
但这些都只是传说,谢璲不相信现在还有这种可怕的长生族群存在。
瑶池金母也是掌管长生……可能这个村的人都是追求长生的长生教徒,无启这个名字只是寄托他们长生的愿望吧。
谢璲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我倒是并没有在教中见过你们。你们提供了什么有价值的情报?”
中年男人搓了搓手,以一种邀功的语气说道:“就是林家祖坟的情报啊,教中近期不是需要大量钱财吗,只可惜我不是林家的掌权人,无法将林家所有财产都拱手送上,只能用些许不值钱的情报来换取一个成为正式教徒的资格。不过有我的情报在,想必教中高层应该过不了多久就能吞下林家了吧?”
听到这熟悉的姓氏,谢璲愣了一下:“榕城林家?”
中年男人面露喜色:“您知道?”
当然知道,他不仅帮林家解决了祠堂问题,不久前林家还花大价钱雇佣他保护林梓鑫呢。
真是巧了,没想到绕来绕去,导致林家出事的罪魁祸首就是眼前这位。
这中年男人能知道林家祖坟的信息,想必也是林家的核心成员。
“你是林家的……”
中年男人连忙说道:“我在林家行三,现在林家由我大哥二哥掌控。”说到这里,他眼中闪过一丝嫉恨。
谢璲仔细端详了一下这个中年男人的外表。相比于林老大和林二叔,这人的身材管理十分松懈,五官被脸上的肥肉挤压得有些变形。如果脸再小那么两圈,的确和林二叔他们长相有些相似。
他现在算是知道林家小一辈的那些纨绔作风是从哪里遗传下来的,明明林二叔和林老大都看起来像是个正经严肃的人……原来还有一个林老三啊,林家小辈那么废大概是受到了这位叔叔的影响?
提起他两个哥哥,林老三忍不住抱怨起来:“明明是亲兄弟,可是父亲却只偏心大哥和二哥,把家里所有公司都分给了他们,分给我的只有每月领固定钱财的信托基金。要不是我无法把信托基金里的钱财都取出来,哪还轮得到他们给教里做贡献?”
“可就这样大哥二哥他们还不情不愿,非得我使出一些手段来逼迫他们。真是不开窍,他们也不想想,只要能得长生,这些世间俗物又算得了什么?给教里做贡献,是我们林家的荣幸啊!”
中年妇女也是一脸激动:“是呀,教内都是神人!只要成为了教中内部人员,不仅可以不背负任何罪孽因果,还可以用他人的命供自己长生!当我们攒了足够的‘功德值’,说不定还能把儿子复活呢。”
谢璲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两夫妻。不能现在翻脸,现在还不到动手的时候。
视人命如草芥,把活生生的人命当做工具……这夫妻俩已经彻底疯了。
不过从他们话语中,他倒是收获了不少有用的情报。
现在已知林家的事情,很可能是那些使用换命符箓的邪修导致的。
那些用换命符箓的道士,背后还有一个无启教这样追求长生的组织。
而且他们在疯狂敛财……这让人很难不怀疑周雅韵公司综艺选择这个拍摄地,是不是也和他们有关。
毕竟娱乐圈的公司和明星最有钱了,随随便便勒索一下几百万不就有了嘛,或者干脆李代桃僵,直接将娱乐公司占为己有也不是不可能。
但从船夫的表现来看,村里人好像对节目组要来这件事并不知情,反而以为节目组这些人都是他带过来的祭品。
大概是这个无启教的内部也分好几拨团体?敛财的和杀人的不是同一伙人,所以他们之间情报不流通?
算了,不去想这些不重要的东西了。
现在的情况已经很明显,这个村子就是那些使用换命符箓邪修背后组织的其中一个据点。
如果说最开始谢璲只是想救被无辜卷进来的节目组工作人员,毁村子只是顺手为之,那他现在想要销毁村子的念头就更强了。
那些恶心的邪修,杀多少都不为过。
谢璲又和这夫妇俩交流了一阵,除了听到了一堆乱七八糟的对无启教的吹捧以外,就没有再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了。
见状,谢璲也懒得和他们继续聊这些没营养的话题,他怕再听下去会忍不住直接弄死这两人。
见谢璲不愿多攀谈,这夫妻俩很有眼色地噤了声,默默离开堂屋,筹备自己儿子婚礼事宜去了。
看到两人离去,谢璲站起身,继续研究自己身后这堵墙。
红衣女鬼的气息依旧在这堵墙里,这点让谢璲很是在意。
谢璲四处敲了敲,他想趁这段等待冥婚开始的时间,寻找着墙上有没有什么机关。
敲击墙面发出的声音并不是沉闷的咚咚声,反馈回来的声音有些杂乱,给谢璲的感觉像是墙体是中空的,中间填了一些不均匀的填充物。
如果不是外面院子中还有村民,谢璲就直接放出鬼进墙里查看了。
就在谢璲目光转向棺材,准备撬下一块木板挖墙脚的时候,不知从何处来的白色雾气凭空出现,瞬间占据整个堂屋。
一个高大的身影,扛着一个‘沙袋’,从白雾尽头摇摇晃晃地向他走来。
那竟是满身血污的严队。
看着被严队扛在肩膀上的满脸菜色的聂芃芃,谢璲感同身受地也跟着胃疼起来。
严队可能是平时训练的时候抗沙袋抗习惯了,但这个姿势对被他扛着的人的胃部有些不友好。
虽说很诧异严队怎么用这种奇怪的方式出场,但谢璲没有耽搁,快步迎了上去。
走近之后,谢璲才感受到官将首和请神符的气息……这位邪祟克星的气息即使已经十分微弱,也仍旧令谢璲有些头皮发麻。
不愧是国家机关,准备的太充分了,这可以请官将首上身的请神符,应该是督察局为执法队成员准备的保命手段。
把聂芃芃放到地上后,严队头顶的引路香熄灭,背后符咒虚影瞬间燃烧殆尽,他像是完成了最后的任务,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谢璲连忙伸手去扶,然后他就被身高195体重90公斤的沉重严队带着一起摔倒了。
聂芃芃还捂着肚子蹲在地上,完全没反应过来。
她眼睁睁地看着谢璲整个人砸在在严队身上,给本就失血过多重伤状态的严队又增加了一个来自友军的重击。
谢璲有些尴尬地迅速坐起身,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迅速把手按在严南行胸口。
趁着官将首的气息还在,周围的白色雾气还未完全散去,谢璲完全不再保留,直接用了全力。
有官将首气息帮忙遮掩,他完全不怕被玄门感知到。
聂芃芃看到谢璲眉心突然出现一抹金色的光点,紧接着大片金色符咒突然浮现在他惨白的皮肤上,密密麻麻聚在一起的金色符咒让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金灿灿的发光体。
有点晃眼睛。
如果说在邵记饭馆时,谢璲那鬼气森森的模样让聂芃芃怀疑他不是人,现在她就更确认谢璲不是人了。
聂芃芃看过有的影视剧男主自带BGM,有的自带柔光氛围灯,有的自带十级美颜滤镜……但把自己变成探照灯自体发光的,聂芃芃今天还是第一次见。
谢璲按在严南行胸口的手往上一抓,一个金色的婴儿虚影凭空出现在他胸口,然后又化作了金色粒子融进了严队体内。
本来气息越来越微弱的严南行,因这婴儿的出现,心跳竟逐渐平稳了下来。被撕裂的伤口停止流血,呼吸平稳,甚至面色都开始红润了。
胎从伏气中结,气从有胎中息。气入神来为之生,神去离形为之死。知神气可以常生,固守虚无,以养神气。[注1]
胎息是从胎中带来,人的生命之精,但不管是普通人还是玄门中人都不能自主掌握它。修行之人也许能感受到胎息,但却无法主动运用。
白虎胎煞之所以如此备受玄门追捧,是因为有了它就可以自由调动自身胎息。不仅修为会一日千里,还算是拥有了可以重复使用的第二条命。只要灵魂没有离体,身体生机没有彻底断绝,它就能护住最后一口气,让伤者一直维持濒死状态。
如果能彻底将白虎胎煞炼制好融入身体中,并熟练运用,相当于另一种意义上的长生。
谢璲凝聚了严南行的胎息,并重新融进他体内,保住了他的性命。
之后送医院输血缝针就好了,在这之前,只要谢璲不死,严南行会一直保持这种状态,身上伤势不会再恶化。
白色雾气渐渐散去,谢璲连忙收敛自身气息。
金光随着白雾散去,聂芃芃和躺在地上的严南行凭空出现在办冥婚的堂屋里。
聂芃芃走上前,探了下严南行的鼻息,又摸了摸他的额头,然后长舒了一口气。
没想到谢璲真会治疗的法术,她赌对了。
谢璲看向异常狼狈的聂芃芃,开口问道:“你们这两天在村里都遇到了什么?”
聂芃芃回过神来,开始讲述他们这两天的经历。
随着聂芃芃的讲述,谢璲脸色越来越严肃。
没想到五通神也在这个村子里,这村子里怎么这么乱,这是第几个邪神了?
还有人首蛇身怪和变脸怪……
人首蛇身那玩意应该也和无启教的长生教徒有关,山海经记载的长生种族轩辕氏就是人首蛇身。变脸怪估计是那些邪修养出来的东西,这个没什么战斗力,不足为惧。
让谢璲感到奇怪的是,莫名其妙被针对的刘无庸。
听那变脸怪的意思,它的主人好像更防备刘无庸……老刘到底哪里惹到他们了啊。
他开始有些担忧留在院子里的刘无庸了。
谢璲站起身,把严队藏在了不远处的屏风后面,示意聂芃芃也躲好,然后顺便把一直跟着聂芃芃的红衣女鬼要了过来。
红衣女鬼一直跟着聂芃芃,可谢璲却依旧能在这屋里感知到女鬼的气息。
再加上从聂芃芃口中得知了红衣女鬼熟悉村内地形,还能帮他们找食物这件事,谢璲已经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有红衣女鬼在,接下来的冥婚完全不用他动手。
在院子里忙碌的那些表情麻木的村民,有几个注意到了凭空出现在堂屋里的聂芃芃和严南行两人,但他们即使看到了也没任何反应。
没人询问这两人是怎么出现的,他们只是木讷地看着手中的活,看起来就像是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或者被人操控的木偶。
天色渐渐完全暗了下来,隐隐有唢呐声从远处传来,悬在屋檐下的红灯笼一个接一个的点亮。
不知从何传来一阵阴风,吹起了挂在房顶上的红绸,吹的红灯笼里的烛火微微摇摆,吹得一地白色圆形方孔纸钱飘向漆黑的夜空。
世界仿佛只剩下了红白黑三种颜色。
院中的村民机械地往外走,唢呐声越来越响,刚才不知道去忙什么的中年夫妇重新回到了堂屋中。
他们冲谢璲讨好地笑了笑,然后坐在了堂屋正对门的座位上。
在夫妇两入座后,棺材上的一男一女小纸人竟坐了起来。
纸人墨汁点的眼转动了一下,嘴巴张开,发出了如指甲划黑板般的刺耳声响:“吉时到——新郎新娘进门——”
穿着红衣的一男一女从门外走来。
男人关节僵硬,行走姿势十分怪异,即使涂了很厚的一层粉也遮不住他脸上那明显的尸斑。
女孩看起来不过十五岁左右的模样,盛装的嫁衣打扮也掩盖不住她身上的青涩。
生命还没开始就即将结束,但她脸上却没有任何畏惧,只有和刚才院中村民同样的麻木。明明是活生生的人,给人的感觉却和她身边的死人没什么两样。
女孩左手牵着红绸,右手拎着一把系着红绸的刀。
待他们走到棺材前,那两个小纸人又说话了:“吉时到——送新娘上路——”
女孩上前了一步,自己把手中的刀递给了那个女纸人。
坐在椅子上的中年妇女装模作样地擦了擦眼泪,不知是看到自己儿子尸骨伤心,还是感动自己的儿子终于有伴了。
然而就在女纸人拎刀斩向女孩的时候,一股极其阴寒的气息猛然爆发,直接把纸人碾成了碎屑。
锋利的长刀落在地上,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这如有实质的沉重怨气压得中年夫妻喘不过气来。
两人惊恐地站起身,四下张望。
突如其来的危机感让他们忘记了这是他们期盼已久的儿子婚礼,如果不是儿子的尸体和那女孩堵在门口,这两人估计会夺门而逃。
墙皮碎裂声响起,堂屋正对门的墙上,砖石塌陷,密密麻麻的尸骨掉落在地面上。
整个配阴亲的屋子,竟都是用女人的尸骨盖起来的。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中年夫妇愣住了。
中年男人下意识地看向还坐在椅子上无动于衷的谢璲,声音有些颤抖地问道:“大师,这是冥婚的…常、常规流程?”
谢璲手指点了点桌子,面无表情地说道:“是啊,常规流程。”
夫妇两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就听谢璲继续说道:“有宾客觉得你们儿子太寂寞了,只有一个新娘陪伴怎么够呢?成亲嘛,当然是热热闹闹的好,所以她决定送你们下去和你们儿子团聚。”
一道红色影子从谢璲身后出现。
红衣女鬼怨毒地看着那两人,血泪从她脸颊滚落,化作血色雾气,弥漫在整个堂屋。
在血雾的映衬下,堂屋显得更加喜庆了。
看着那道恐怖的鬼影,中年夫妻被吓得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
刚才还随意决定他人生死的两人,现在也变成了案板上任人宰割的肥肉。
作者有话说:
[注1]:节选自《道藏》
第52章 善有善报
聂芃芃躲着的屏风就在谢璲座位的对面。
透过屏风的缝隙, 她正好能看清屋内的状况。
那个一直跟在她身边,原本只是模样吓人但没有任何攻击力的红衣女鬼, 此时完全变了另一副模样。
她变得更加吓人了。
身体腐烂得面部全非, 眼睛不翼而飞,只剩下了两个黑漆漆的洞。脖子以一种奇怪的角度弯折着,头颅搭在肩膀上,从眼眶中流下的血泪滴落进乱糟糟的黑发之中, 化作血雾, 一点点占据室内所有空间。
从她身上溢散而出血色雾气, 就像是来自炼狱的浓稠血海, 那股阴冷的无处宣泄的浓重怨气仿佛要将空气凝成固体。吸入肺部的每一口空气都异常沉重, 如一块大石,死死压在身体内部, 五脏六腑都跟着下坠。
而且不止是她一只鬼发生了变化,在砖石坠落, 墙中尸骨重见天日后, 数十道同样可怕的红衣厉鬼缓缓现身。
这些女鬼的死状各不相同, 唯一相同的是, 它们都穿着鲜艳的红衣。
密密麻麻的血影挤在这个小小的婚舍,视线所及范围内只剩下了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