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无所不能的,他只能给予它们复仇的力量, 却无法令它们复生。
也不知道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那些该死的邪修又制造了多少像这里一样的炼狱。
他能救下这一个村子,却救不了世间所有和这一样的村子……就像是他只能救自己身边的鬼婴,而无法救下这世间所有怨气缠身无法投胎的小鬼。
不知是不是也受到了怨气影响,谢璲心中的杀意越来越重。
无启教……
他真是恨不得把所有邪修都找出来杀死。这世间的大多数的不幸与苦难, 都是因为那些妄图长生, 用他人生命为耗材却不愿背负因果的恶心家伙。
察觉到了自己情绪有些失控, 谢璲轻轻叹了一口气,努力稳住情绪。
既要将怨气加持在那些数不清的亡魂之上,又要避免它们受怨气侵蚀,防止怨气影响它们重入轮回……这对谢璲来说,是一件极费心神的事情。
更何况他还要同时压制自己体内那被外界怨气影响又开始躁动起来的四十多个鬼婴。
谢璲将烟盒中的烟直接抽出来一半,全部点燃。
香烟飞速燃烧,产生了大量的白色烟气,烟雾缭绕,白色雾气模糊了谢璲脸上的表情。
虽然恶意、死气、怨气和阴气这种极端负面的存在对鬼怪来说都是可以增强自身的实力的东西,但这种负面东西吸收多了,自身情绪也会受到影响,连可以自由操控怨气的白虎胎煞都不能避免。
所以怨气缠身的厉鬼基本上都是失去理智的状态。一直被恶劣的负面物质包围下,是很难保持清醒的。
那些可以增强力量的负面东西就像是臭水沟里的水,而与其他厉鬼不同的是,谢璲能清晰地感知到自己正在用臭水沟里的水泡澡。
没有谁会愿意一直呆在满是淤泥的臭水沟里。
手中香烟飞速燃烧着,而谢璲心中的杀意却没有丝毫平复下来的意思。
刘无庸狗狗祟祟地从墙角假山后探出个头来。
刚才为了不妨碍自家老板殴打那些该死的邪修,他特地跑到了最远处,力求不拖老板后腿。
看到谢璲一个人站在院子中间,看到谢璲面前那大片血渍和无数血肉断肢残骸,听着周围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刘无庸无比安心地松了一口气。
他小跑着来到了谢璲身边,无数花团锦簇的溢美之辞在刘无庸脑海中飞速闪过,最终他选择了最简单直接的四个字:“老板牛逼!!!”
刘无庸毫不吝啬对自己老板的崇拜和赞美,转着圈在谢璲身边‘啪嗒啪嗒’小海豹式疯狂鼓掌,以一己之力炒出了十分热闹的气氛。
老刘,一个十分合格的气氛组。
谢璲瞬间从负面情绪抽离出来,他有些无奈地看着在自己眼前乱晃的刘无庸。
被老板盯着,刘无庸拍的更起劲了。
谢璲尴尬地摆了摆手:“好了好了,可以了。这次跟我过来这边辛苦你了,等回去之后我给你发奖金。”
刘无庸感动极了,双眼饱含泪水:“老板英明神武,我老刘以后就是你的人了,我当牛做马……”
“停。”看着刘无庸要朗诵小作文的赞美趋势,谢璲连忙制止了他,“当牛做马到不至于,跟我去村里转转,我要检查一下那些来村里买东西的‘客人’的状况,防止有什么漏网之鱼没杀干净。”
**
谢璲和刘无庸重回节目组工作人员所在的那个院子时,天都已经亮了。
惨叫声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弥漫在空气中的,挥之不散的血腥味。
谢璲走进堂屋,聂芃芃和严队都安然无恙。聂芃芃一夜未睡,守在严队身边。
看着还处于昏睡状态的严队,谢璲沉思了一下。
要想办法利用严队跟督察局搭上线。
从严队身上的请神符来看,督察局面对越来越多的灵异事件并不是毫无准备,上面给执法队配备了与之对应的武装力量,并不是完全依赖外聘的玄学顾问。
谁也不知道那个无启教有没有可以得知教众临死前信息的符箓,往最坏的方面想,他杀死修天道士这件事可能已经被那些邪修知道了。
毕竟这次不是像是杀死张达道那次,张达道死在阴阳间隙中。阴阳间隙完全与现世隔绝,不可能有信息传递出去。
谢璲想保护的太多,在意的东西也太多,无法做到像那群邪修那样无所顾忌
首先,身份是绝对不能暴露,谁也不知道督察局那边的玄学顾问是好是坏。其次……算了,好麻烦,总之遇事不决直接举报。
有了这整个村子惨案在前,督察局绝对会对无启教那些邪修重视起来。
他这样因举报了一个拐卖村而被邪恶势力追杀的弱小无助的柔弱市民,寻求督察局的保护是很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除了严队和聂芃芃以外,留在院子中的节目组工作人员也都安然无恙。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五通神已经死去的缘故,工作人员身上的控制邪法已经失效了,他们现在不再是呆呆傻傻地站着看天状态,全都躺在了地上,好像陷入了昏睡。
谢璲刚才出去布置了一下,虽然他现在的模样已经恢复了普通人的样子,但白虎胎煞的气息依旧笼罩着整个村庄。
村子现在被他完全控制了起来,是只能进不能出的状态。村子里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理完,得让节目组继续留在这里。
虽然把控制村子的修天道士杀死了,但谢璲听那些村民说,在四月四号祭祀开始之前,会一直有无启教的邪修赶过来参加祭祀。
如果让节目组的人自己离开,谢璲怕他们在半路上遇到回村子的邪修,然后再被抓住。
但谢璲跟着节目组离开的话,他也不放心留在村里的这些无辜村民。经过昨晚的复仇,现在村里的只剩下一些被拐过来的村民,其中大多数都是女性,还有未成年的小孩。
如果他没有彻底解决村子的问题就离开了,等其他邪修回来发现村中的状况后,等待这些村民的将会是比以前一样更加绝望的生活。
而且村庄那祭拜的“水神巫支祁”和“瑶池金母”是什么还没弄清楚,听其他村民说,这些吃人的邪神只有到祭祀那天才会出现。
必须要把这里的事情彻底解决了,谢璲才能安心离开。
所以得让节目组继续留在这里,直到四月四日祭祀结束。
看着还处于昏睡状态的制片人,忙了一晚上的谢璲干脆直接靠着旅游大巴坐了下来。他坐在制片人旁边,等待他苏醒。
**
制片人感觉自己陷入进了一场永远无法醒来的噩梦。
他不知是不是因为自己拍灵异综艺拍太多了,才会让他经历这种事情。
他已经不记得这是他第几次重复眼前的场景了。
制片人知道自己在做梦,他知道自己被困在这场循环噩梦中,永远无法脱身。
他感觉自己好像被分成了两部分,灵魂离开身体悬浮在半空,冷眼旁观自己的身体重复扮演着这场循环戏目。
他看着自己接到摄影A组B组的电话,看着自己在得知嘉宾们都找到前往村子正确线路的消息之后,就带着剩下的工作人员坐上车。
他看着自己坐在节目组的旅游大巴里,看着司机开着大巴车往村子方向开去。
车子在山路中行驶,熟悉的白色雾气升起,车子停下,然后远处的灌木中突然出现了一群人。
制片人在心中默默叹了一口气。那群人站了起来——灌木丛里的并不是人,而是一堆浮起来的人头,它们并没有身体。
与人头对上视线后,制片人只感觉自己眼前的场景突然天旋地转,再次醒来时,他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几个小时前,回到了驻扎的山脚下。
他表情麻木地看着自己又接到了A组B组摄影组的电话,看着自己又一无所知地坐上开进山中的大巴……一次又一次,永无止境。
相传自|杀之人死去之后,会一直重复自己死前的场景。
他大概也是已经死了吧。
制片人有些疲惫地闭上了眼。
这种无限循环的折磨,还要再经历多久……他自认为没有做过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为什么偏偏是他承受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
难道这就是他拍摄灵异综艺,以鬼怪为娱乐的报应吗?这种报应是否有些太过不讲道理?
再次睁开眼时,制片人愣了一下。
视角颠倒,他好像是躺在了地上,映入眼帘的是清晨灰蒙蒙的天空。
夜色尚未完全退去,朦胧的青色天空上,依稀可见几颗微弱的星光。
制片人表情有些茫然。
不对啊,现在这个循环阶段他应该坐在大巴车里了,接下来是导演组向他确认一会儿的综艺环节拍摄时间,然后是后勤组问他嘉宾和工作人员的房屋分配,紧接着司机急刹车,最后那些人头出现……
现在是什么情况?
没有给制片人太多思考时间,下一刻他就看到一张面容精致俊美皮肤却惨白毫无血色的脸出现在自己眼前。
“你醒啦?”
谢璲随手接过自己身后那‘人’递给他的摄像机,对制片人晃了晃。
“要不要继续拍灵异综艺?”
听到谢璲的询问,制片人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首先,他没失忆,他是认得谢璲的。他知道这张脸不是活过来的人偶,也不是什么纸人,而是他公司董事亲自请来参加综艺的素人嘉宾。
他也认识这个村子,这里就是他们综艺的拍摄地点。从周围环境来看,自己现在应该正在一户村民的院子里。
但谁能告诉他,那个趴在谢璲背后,递给他摄像机的是什么玩意??
全身包裹在一堆黑发之中,只有一张脸露在外面的惨白女鬼被制片人这样盯着,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随着她低头的动作,那双全黑的眼眶中滴下了不知名的黑色粘液,在她惨白的脸上留下了两道漆黑的泪痕。
制片人看着她一半在旅游大巴里面一半趴在谢璲背后的身体,呼吸一滞。
这绝对不是特效,也不是全息投影……因为刚才他亲眼所见这个女鬼从旅游大巴内拿了一台摄影机递给谢璲。
制片人不敢继续看那个女鬼,也不敢继续和谢璲对视,只好默默低下头。
他需要冷静一下,需要好好捋一下现在是什么状况。
然而制片人一低头,就看到了他和谢璲之间的地面阴影中,有个独目男人正在好奇地盯着他看。
注意到制片人看过来的视线,独目男人从阴影中支起来半个身子,用那张满是缝合伤痕的嘴对他露出了一抹友好的微笑。
制片人眨了眨眼,他看了看谢璲,看了看女鬼,又看了看独目男人。
隐约间,他好像还看到了谢璲身上浮现出了如人面疮般层层叠叠的透明婴儿面孔,然后那些狰狞的婴儿脸又被谢璲装作不在意地一个接一个地按了回去。
制片人彻底放弃了思考。
他扯出一抹十分苦涩的微笑,然后双手交叉放在胸口,面容安详地重新躺了回去。
自己应该是还在噩梦中没有醒来。
要不然他怎么会看到好多鬼在大白天出没,而且其中一只鬼还变成了谢璲的模样,举着摄像机问他要不要拍综艺。
作者有话说:
呃呃呃又是加班的一天(社畜抹泪),晚上九点多才到家orz,明天不加班的话会努力多写。感谢追连载的小天使们,你们的存在是我更新的动力QUQ
第56章 阴兵过境
看着制片人再次躺下, 谢璲还以为他身体出现了什么意外,连忙放下摄像机, 轻轻拍了拍他的脸:“制片人?你还好吧?有哪里不舒服吗?”
制片人绝望地睁开眼, 眼前依旧是熟悉的天空,熟悉的谢璲,熟悉的满地乱爬的小鬼。
他很想跟谢璲说一声,能不能管管那些从你身上爬出来的小鬼……但是他不敢。
制片人重新坐起身, 当做什么都没有看到。
不用制片人提醒, 谢璲也注意到了那些满地乱爬的小鬼, 不过制片人在这, 他不太方便去抓。
那些小鬼并不是谢璲带过来的怨气深重的鬼婴, 而是死于这个村子的孩童和婴儿灵魂。
它们大多数都死的很早,对这个世界没什么认知, 也没有自理能力,无法像其他成年鬼魂那样自己找到地府的入口。就算有谢璲的引导, 它们都能从三途川迷路到阴阳间隙里, 所以需要谢璲亲手把它们一个个送进地府。
除了这些小鬼以外, 院子里的水鬼和其他鬼魂也都是还没来得及送走的——谢璲刚把怨气从它们身上抽离, 还没来得及引导他们重入轮回。
这些在村里游荡的鬼魂可以等一会儿再处理,反正现在村子是只进不出的状态, 不怕这些鬼魂走丢。
现在最重要的是得先安抚这些节目组工作人员,让他们安稳地呆在村子中。
制片人很快就冷静了下来。他好歹也是拍过好几期灵异综艺,是个见过大风大浪的场面人。
这些鬼只是看着吓人,并没有伤害他。既然谢璲和其他工作人员都那么淡定,那他也没必要大惊小怪……不过也不排除谢璲和其他人都是鬼变的。
制片人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他这一下子完全没留力, 脸瞬间红肿了起来。
很好, 很疼, 而且他能控制自己的身体,这是现实,不是梦境。
制片人站起身,努力无视那些造型吓人的鬼怪,开始巡视整个院子。
节目组所有工作人员都在,七十多个人东倒西歪地坐在这个小院中,好像和他一样,都是刚刚醒来。
但其他工作人员源对院中的鬼怪没有任何反应,制片人甚至看到了有个人不小心穿过了一只鬼。然后那人只是打了个哆嗦,鬼却被吓得一下子飘了很远。
制片人更安心了。
其他人都不知道鬼怪的存在,应该只是他的眼睛出了问题。
不过看着看着,制片人就发现了不对。
“文玥呢??”
刚才见了那么多鬼都没有慌的制片人,现在却有些慌乱。如果把这位祖宗弄丢了,她粉丝能活撕了节目组。
谢璲奇怪地看着制片人,伸手指了指他身后:“文玥不就在你后面吗?”
说实话,谢璲有些担心制片人的健康状态。这位制片人从醒来后就呆呆傻傻的,注意力不集中,还经常一惊一乍的了……该不会是受那控制邪法影响太深,导致身体出了什么问题了吧?但和他一起被控制的其他工作人员都没有事,他这是什么情况?
经谢璲的提醒,制片人转身向后看去。
然后他看到了一个面容清秀的女生坐在他身后不远处,正皱着眉喝节目组工作人员递过来的水。
那个女生虽然皮肤白皙五官端正,但长相却与大美女完全不沾边,就是大街上随处可见的普通女生。而且她左脸上还有一大块倒三角形像是兽头纹身一样的巨大红斑,让她原本还算清秀耐看的容貌显得有些狰狞起来。
制片人面露茫然。
这个陌生女人是谁?文玥呢?那个恃靓行凶,光靠脸就能成为娱乐圈粉丝最多顶流的文玥呢?
制片人心中的疑问还没来得及问出口,就见那个陌生女人眉头紧锁,然后直接把手里的水泼到了工作人员身上。
“你让我喝凉水?我刚醒来诶!你知不知道刚起床喝凉水会对我身体会造成多大伤害?”
女人开口呵斥的时候,她左脸上那红色兽头好像也微微张开了嘴。她对面满身水渍的工作人员唯唯诺诺地赔笑道歉,一反驳的话也不敢多说。
声音和脾气是对的……制片人脸上的表情更加疑惑了。
“她是文玥?”制片人有些不确定地又向谢璲询问了一句。
谢璲点了点头。
制片人又随机拽住了一个路过的工作人员,向他询问文玥在哪。
在得到同样的回答后,制片人沉默了。
好的,可以确定就是他自己出现了问题。
大概是因为一些不知名的缘故,导致他的视神经受到了压迫,所以他醒来后才会看到这么多奇奇怪怪的鬼,才会看到文玥从一个长相无可挑剔的大美女变成现在这样的面目狰狞。
原来这一切都是他眼睛出了问题。
制片人释然了,嘴角挂着迷之微笑,表情淡然地看着一群透明的鬼魂从他身边路过。
等拍完这个综艺,他要休假去医院好好检查一下视力。
谢璲倒是没有故意要骗制片人的意思,在他眼中,文玥的确一直是这个样子,从没变过。
像文玥这种主动向狐仙祈求魅力的人,谢璲不会阻拦,因为这并不是狐仙主动害人。文玥付出代价,狐仙实现她的愿望,两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一场很公平交易,没必要插手。
不过制片人反复向他确认文玥样貌这件事让谢璲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制片人的眼睛好像能看到鬼了。
虽说这个村庄阴气重了些,鬼怪多了些,但普通人想要清晰地看清鬼怪全貌还是很难的。他们只会感觉这个村子阴森森的,让人感到不舒服,充其量会在余光中瞥见一道透明的残影。
但制片人的表现却像是他完全看清了鬼怪的模样。
按理说,从来村庄这一路上,制片人一直都和其他节目组工作人员待在一起,经历的也都是相同的经历,就算是被邪法控制了……可留守在村里的工作人员比他被控制的时间还要长,他们都没出什么状况,怎么偏偏就制片人出了意外?
对了,有一件事制片人是和其他工作人员不同——制片人吃过两回邵厨子用造畜弄出来的驴肉。
他半年前就吃过一回,所以这次拍摄才会带节目组过来吃……大概是因为这个导致他体内阴气过重了。
谢璲看了看其他工作人员印堂处已经消散到薄薄一层的晦气,又看了看制片人印堂处那片十分顽固的乌云,轻轻叹了一口气。
接下来他得多注意一下这位制片人,希望他见到奇怪的东西别好奇凑上去,毕竟这个村里最不缺怪东西了。
确认了自己的节目组人员都在,制片人松了一口气,从兜里掏出了手机。
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是3月30日,5:47。
那场不断循环的噩梦让制片人清晰地记住了时间点,那就是节目组全体是3月29日17:33上的车,然后开车进山……所以他失去了整整12个小时的记忆。
他到底是怎么来到这个院子里的?进村之后发生了什么?
制片人下意识地看向谢璲,这个他刚醒来就见到的人。
上次在邵记饭馆,他醒来后第一个看到的也是谢璲……对了,在邵记饭馆他好像也短暂的失忆了,那时谢璲跟他说是因为他吃了邵厨子的迷|药导致的。
但这次直接失去了十二个小时的记忆,这次他又要怎么解释?
似乎是知道制片人想问什么,谢璲语气认真地说道:“昨晚你们喝醉了。”
制片人满脸问号。
谢璲一本正经地说道:“是这样的,村子里的人太热情了,咱们昨天刚到村子就给咱们办了一个流水席。结果节目组的人小看了村中的自酿土酒,于是全都喝断片了。”
制片人张了张嘴,想反驳什么,但被谢璲打断了。
“你喝醉了。”谢璲脸上的表情很严肃,“你们昨晚全都喝断片了,所以才什么都不记得。聂小姐和我助理昨晚没喝酒,是我们和村民一起把你们拖回来的。”
制片人只感觉周围的气温好像一下子降了下来,距离他不远处的那个鬼…那个谢璲,正死死地盯着他。一双漆黑无光的眼睛就像是望不见底的深渊,仿佛一旦他说错什么,就会被立刻抽走魂魄,让他坠入黑暗地狱,永世不得超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