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年人的身体都这么孱弱的吗?
不,不对,如果身体真差劲到走几步就喘的地步,阿婆不可能强撑着身体不适接做衣服的单子。他刚才可是看到了,桌子上的布片都是新裁的,日历上标记的接单时间就是昨天……
日历?
谢璲恍惚了一下。
火灾开始的时候是几月几号?
明明知道破解这处空间的方法可能是制止火灾出现,或者让阿婆离开火场,可为什么他却没有意识到最重要的东西——火灾开始的时间。
来之前他就查过小区火灾的资料,记得火灾开始的时间,但他现在完全想不起来了……
他忘记了火灾开始的时间!
这地方不对。
谢璲看向窗外。
窗外还是那副阳光明媚岁月静好的模样,很寻常的午后时光。
谢璲明白了什么,弯下腰,捂住口鼻,放缓呼吸。
该死的,火灾早已经开始了!这空间欺骗他视觉!
走几步就身体疲惫呼吸急促根本不是老年人身体机能的问题,而是火场缺氧!
因门窗紧闭,空气不流通,现在火势应该不大……
谢璲咬咬牙,弓着身子继续向塑料人模走去。
现在这个情况,他看不见起火点,不能确定是室外起火还是室内起火。
砸碎窗户逃出去的话,先不说阿婆的身体能不能从那防盗铁栅栏缝隙中挤出去,在火场中开门窗,大量新鲜空气涌入……这行为可以说是烧火时踩风箱,嫌火不够大。
最开始他在裁缝室内活动,在屋内走了一会儿才感到呼吸急促。但他刚才在客厅那边逛一圈回来后,身体就已经有缺氧的症状了。由此推断,客厅的火势可能更大,起火点极大概率是客厅。
早知道刚才就应该一直呆在缝纫间了,不开门出去说不定还能坚持得时间长一些。
逃是逃不掉了,必须要在阿婆的身体彻底无法行动前搞清所有事。
被谢璲抓在手中的小鬼可能是看出了谢璲的意图,它伸出那畸形的手臂,对塑料模特招了招手。
塑料人模自己动了起来,来到了谢璲面前。
谢璲努力保持着呼吸稳定,伸手抓向塑料模特身上的旗袍样衣。
塑料人模身上的白坯样衣是用珠针固定起来的碎布片,没有完全缝合在一起。因此,虽然谢璲身体虚弱没有多少力气,但还是一下子就把模特身上的白坯旗袍扯了下来。
塑料模特的身体和它的脸一样,到处都是残破的缺口和裂缝。在它胸口处,清晰地写着一个人的名字生辰八字。
那是一个女人的名字,写字的人好像还生怕小鬼不认这个人体模特,特地在女人名字上方写了【妈妈】两字。
谢璲松了一口气。
他猜对了,这裁缝铺阿婆一共供养两个灵魂,一个是这个畸形胎小鬼,另一个是这小鬼的妈妈。
但这场火不是这两个灵魂弄的,从它们和阿婆之间的相处模式来看,它们不可能会害阿婆。
在谢璲揭开塑料人模身上的样衣之后,就像是开启了什么开关,塑料模特开始缓缓融化。
勾勒五官的油彩顺着塑料模特残缺的面部流下,它看起来就像是哭了一样。
看着逐渐融化的人体模特,谢璲想起不久前在裁缝铺看到的那个漆黑的胶状物……那焦化史莱姆应该是这塑料人模被烧化后的样子。
裁缝铺的鬼怪不是阿婆,而是这个塑料人模的魂魄……准确来说,应该是塑料人模和它脸中的畸形胎尸体、再加上这母女俩灵魂的融合产物。
它们的怨气支撑着这处灵异空间,最开始鬼楼的怨气很有可能就是因它们而生。
想要解决这个灵异空间,必须要先弄清这母女俩的死亡始末,以及它们和阿婆的关系。
第131章 早餐铺子
谢璲站起身, 抓紧了手中的小鬼。
弄清小鬼和塑料人模是被阿婆供养的灵魂后,谢璲并没有立刻就去找离开火场的生路。
他刚才通过阿婆的身体变化, 发现火灾已经开始, 只是由于自己视觉欺骗,所以看不见屋中火焰。
按理说他现在应该尽快操控阿婆的身体寻找生路,离开这个看不见火焰的火场,但谢璲却迟迟没有动作。
他总感觉有哪里不对, 有种浓浓的违和感。
不对劲, 他肯定还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他忘记的只是火灾开始的时间吗?
遇事不决, 就从头捋一遍。
他知道这个裁缝铺子, 最开始是因为戚城文戚城武这两兄弟, 然后是钱庄的纸人老头带他来的这里,因为在裁缝店做一套寿衣是离开这里的条件之一。后来四位受害者顺利脱离……他……
他是怎么被拉进这里来的?
谢璲刚意识到这点, 脑海中突然出现一个正在燃烧着的居民楼画面。
对了,在那四个普通人离开之后, 无启教的人就彻底把这处灵异空间封死了。这小区的所有正常伪装全部消失, 他为了寻找消除鬼楼怨气的方法, 来到了官方发布的起火点, 也就是现实世界中鬼楼的入口——裁缝铺所在的单元楼。
那个正处于燃烧状态中的单元楼。
谢璲表情凝重了起来。
这不仅仅是视觉被欺骗……
现在已知他的身体已经离开现实世界,被无启教困在这个用鬼楼怨气开辟出来的灵异空间内。
这个灵异空间现在是一个出入口全被封死的状态, 变成了一个完全封闭的空间,连他都感应不到出口存在。所以在进入单元楼后,他的身体不可能在没有出口的情况下瞬间被转移到了另一个怨念空间……除非是拘魂。
然而能在谢璲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把他的魂魄抽离体外的,就算是他最信任的爷爷也做不到。
排除所有可能, 剩下的就是真相——他并不是变成了阿婆, 也没有进入由阿婆怨念形成的空间, 而是感知被混淆了。
这就是一场层层套娃的幻觉。
当谢璲进入裁缝铺所在的单元楼后,那人先是利用裁缝铺鬼怪的怨气,混淆他的感官,让他误以为自己进入了阿婆怨气形成的空间。
用无辜鬼魂的生死来约束他的行为,让谢璲不敢强行动用力量武力破解,只好扮演阿婆的身份调查离开这里的线索。
感官被混淆,但他的身体一直处于那燃烧中的单元楼道中,即使谢璲的身体异于常人,也无法在火场坚持太长时间。更何况他这个从养尸地长成的身体本就畏火,万一被火灼烧……后果难测。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呆在楼道里的身体会越来越虚弱,直至彻底失去生机。
如果谢璲只察觉到视觉被遮掩,以为用阿婆的身体在看不见的火场中找到生路就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实际上就在楼道里被火灼烧……那即便他在这幻觉中找到生路,也无法存活。
因为幻觉中的生路很有可能是楼道里的死路。
啧,又是抹消记忆又是混淆感知幻觉套娃,有点恶心。
彻底弄清楚所有状况后,谢璲深深看了一眼手中的小鬼,把它放进了融化的塑料模特脸中。然后他无视在自己心中作祟的警告声,直接用血咒武力破解了眼前所有幻觉。
缝纫室内的所有景象全部消失,眼前只剩下被浓烟占据的楼道,和一扇被烧得焦黑的房门。
混淆感知的幻境消失,谢璲又回到了那栋燃烧着的单元楼之中。
他面前这扇烧焦的房门后,就是裁缝铺。
谢璲一脚踹出去,直接面前的房门踹开。
与门外那浓烟滚滚的场景不同,门内完全没有受火灾影响。这房子还和谢璲上次来时一样,空荡荡没有任何家具的毛坯房,只有满地的面料,满墙的寿衣,一团漆黑的胶状物在地面布料上蠕动着,留下了一道道烧焦的痕迹。
谢璲快步走到了那团胶状物面前。
他现在已经知道了这团物质就是塑料模特畸形胎和两个灵魂的融合体……它们在这里,那阿婆的灵魂呢?它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到底是谁放的火?
谢璲低头看着这团分不清头尾的漆黑物质,迟疑了一下,尝试和它沟通。
但无论谢璲说什么它都没有任何反应,就算提到阿婆,这团东西也不理他,只是固执地吃面料。
这团焦黑史莱姆完全无法沟通。
只有钱庄的纸人老头能跟它顺畅交流,但现在纸人老头断电了,没鬼充当翻译,从这母女二人身上直接获得情报的途径就被迫断掉了,还得自己调查。
谢璲顶着浓烟,从这栋单元楼里走了出来。
他看着这栋被熊熊大火笼罩的单元楼,稍微思索了一下,转身向距离这栋楼最近的早餐铺走去。
钱庄老头跟谢璲说过,不是无启教徒的人想要离开这个空间,需要完成很多条件。
与离开条件有关的一共有六个地方,分别是:祥丰钱庄、糖画摊子、早餐铺、打银匠、收破烂的、裁缝铺。
其中钱庄的风格和现代社会有明显割裂,很有可能只是无启教为稳定这处空间而捏造出来的一个锚点,便于邪修管理,与这灵异空间的怨气形成没太大关联。
广场上的糖画摊贩,戚城文兄弟俩说没在小区里看见过,应该也是无启教后来弄进来的,也暂时排除。
剩下的是早餐铺,打银匠,废品收购站,还有裁缝铺。
这些都是原本就在小区的商铺。
阿婆裁缝铺所在的鬼楼是这空间的入口,也是这空间的怨气核心,其他三个地点和裁缝铺同为出口条件,肯定也与其有关。
所以想要调查这场火灾产生的原因以及阿婆供奉的那母女俩的身份,去这三个地方调查肯定会有收获。
就近原则,谢璲选择先从早餐铺开始。
早餐铺与裁缝铺只有两排楼的距离,再加上谢璲曾被纸人老头带着来过一次,他很快就找到了那家早餐铺。
这家早餐铺的就是那种隐藏在小区里,没有营业执照的自家小作坊。前来买早餐的一般都是这个小区里的人,像是起晚了的上班族,或者懒得自己开火做饭的老人。
店铺门面就是用一楼自带的小花园改的,早餐铺老板没在院子里种菜,而是弄了几个烧烤摊似的遮阳棚,摆了几张折叠桌和塑料凳子让想堂食的客人坐下就餐。
早餐铺里的鬼怪是人形的,是个穿着围裙、身材有些发福的中年女人。从它外观来看,应该是个吊死鬼。用‘应该’是因为谢璲没有在它脖颈上发现吊死鬼都有青紫勒痕……它外表和人类没什么区别,只是有一条挂在脖子上的舌头。
虽然说话有些含糊不清,但它是可以正常沟通的。
也不知道小区场景发生变化之后,这早餐铺里的鬼怪会不会也跟着发生变化。
希望即使那鬼怪有变化,也别变成没长嘴说话的那种,要不然谢璲真得去研究怎么把那纸人老头弄醒了。
为了防止再遇到刚才那种恶心的幻觉暗算,谢璲这次特地放了一会儿血,让血咒围绕在自己身边,然后才走进了早餐铺的范围。
谢璲刚迈入早餐铺花园院门,一个身影就从屋里走了出来。
看着那穿着围裙熟悉身影,谢璲松了一口气。
当它绕过帐篷,绕过桌椅阻拦,走到谢璲面前时,他更放心了。
这位早餐店老板没变成烧焦的漆黑人影,嘴巴也没有被缝死……虽然的确有一些小变化,但完全是往好的方向发展,让谢璲感觉有些惊喜。
老板的脸上多出了好几张嘴……眉毛眼睛鼻子耳朵所在的位置都变成了嘴巴。它脸上这些嘴开合自然,牙齿整齐,还有健康的舌头,这让谢璲很是欣慰。
太好了,早餐铺老板的嘴不仅没少,还多出来好几个,而且缠在脖子上的长舌头没了,说话应该能清晰不少。
早餐店老板在谢璲不远处站定,随手抓起围裙擦了擦手上的油污,脸上的嘴巴同时张开对谢璲说道:“客人又来光顾小店,肯定不是为了吃饭吧?是想跟我打听什么事吗?”它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热情,好像很热衷于和别人分享八卦。
如果谢璲身边没有围绕着血咒,这位热情的老板估计会把谢璲拉进家中做客。
谢璲回想了一下自己在幻境中看到的写在塑料人模胸口上的女人名字,试探性地问道:“你知道胡梅雨的事情吗?”
老板眼睛一亮…眼睛位置的嘴巴牙齿一亮,语气有些兴奋地说道:“客人你是来打听胡梅雨的事情啊!诶呦,你可问对人了,咱小区都知道她家的事,但全都没我知道的全面!”说到最后,它的声音明显兴奋了起来。
它头颅左右扭转了一下,也不怕谢璲身上的血咒了,靠近谢璲悄声说道:“你知道不?胡梅雨背着她男人搞破鞋呢~”
它脸上的嘴同时发出了讥讽的笑声,继续说道:“我可听说她经常往外跑,听别人说她就是见情夫去了。那狐媚子好像脚踏好几条船,有那什么瘾~为这事,她经常被她男人揍。别看她男人坑精鬼瘦的,打自己老婆那才叫一个狠呢。”
谢璲下意识地皱起眉。
短短几句话全是‘听说’……这和造黄谣有什么区别?
那鬼见谢璲表情不悦,一拍大腿:“诶呦,您可别不高兴,我这说的都是实话!”也不知道这鬼是怎么用它那满脸嘴看出谢璲不高兴的。
“要不然胡梅雨长得那么俊,怎么可能嫁一个歪头劣脑的酒鬼,当然是因为那酒鬼经常不在家,方便她出去和别的男的鬼混啊!”
谢璲听不下去了,打断它:“你刚才说胡梅雨老公经常打她?她家里人知道这件事吗?她怎么不报警?”
“男人打自家女人不是挺正常的事吗?家务事有什么好报警的。更何况胡梅雨经常出去鬼混,挨收拾不是挺正常的嘛!她如果没错的话,她男人怎么可能会打她?”老板就好像亲眼看见一样,说得那叫一个情真意切,满脸的嘴不停开开合合,仿佛十多个人在一起说话。
谢璲叹了一口气:“男人打女人正常?那我先打你一顿怎么样?我看你有点不顺眼。”
那只鬼以为谢璲在跟它开玩笑,笑着说道:“哈哈哈哈客人你真有意思,你打我干嘛?我又不是你家婆娘。”
谢璲突然不想继续在这只鬼身上打听情报了,不知道是不是它说话声音太杂乱的缘故,他听这只鬼说话就会压抑不住心中怒火。
看着谢璲表情不悦,那只鬼笑了,自顾自说道:“你别觉得我嚼舌根,我说的可都是真事。”
说着它上下打量了一下谢璲,笑着说道:“你是外来人,身体已经没什么活人味道了,马上就要永远留在这里和我做邻居了。咱邻里邻居的,我还能骗你不成?”
“再告诉你一件事吧,这件事我可谁都没说过……”早餐铺老板神神秘秘地说道,“胡梅雨出去厮混还怀了别人的种,孩子生下来后被她偷偷图扔到废品收购站去了,这件事只有我和收废品的老头知道。”
第132章 前因后果
谢璲无视早餐铺老板话语中那些夹带私人情绪的形容词, 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
胡梅雨生过孩子,孩子被扔到废品收购站……她的孩子应该就是那个畸形胎小鬼。
谢璲问道:“你知道胡梅雨和裁缝铺有什么关系吗?”
听谢璲提及裁缝铺, 早餐铺老板脸上那些还在叽叽喳喳的嘴突然全都闭紧了。
虽然这个空间在伪装成正常小区时, 有很多裁缝铺。但现在撕下伪装后,还能正常‘运营’的只有一家,那就是和早餐铺同为出口条件的阿婆裁缝铺。
正是因为知道谢璲口中的裁缝铺指的是什么,早餐铺老板才不想回答。
它支支吾吾半天, 最后一拍大腿:“唉!客人你提那裁缝铺干嘛?就一做衣服的老太太, 她做的衣服肯定不适合你穿。如果你死后想在这里开个店, 可以先来我早餐铺帮忙啊, 我给工钱可比那钱庄老头爽快。”
早餐铺老板之所以和谢璲说这么多生前的事, 不仅仅是因为它自身那无法遏制的八卦欲,它心中也是有自己小算盘的。
上次钱庄的纸人老头带谢璲和四个普通人来早餐铺老板这里的时候, 它就盯上了谢璲。
和纸人老头不同,早餐铺老板能感知的范围很小。它不知道谢璲做了什么能让钱庄老头舍得给他们几个花钱, 也不知道为什么其他人都离开了, 谢璲却没有走……总之, 既然谢璲能被那老头盯上, 那他的灵魂肯定特别值钱。
不趁那老头休眠的时候把谢璲彻底绑死在自己这里,都对不起这些年那纸人老头在它这里压榨的钱财。
而且它可没有强迫, 这可是谢璲自己送上门的,算是主动入职。
谢璲本人对它其实没用,早餐铺老板想要的,只是想狠狠坑那老头一笔。纸人老头如果想把谢璲从它手中弄回去,必须要花一大笔钱赎人……那守财奴肉疼的表情, 将会是它接下来这几十年的笑料。
一想到接下来将会发生的事情, 早餐铺老板就兴奋地直搓手。它已经迫不及待想看到那老头的扭曲表情了。
谢璲没有被早餐铺老板岔开话题, 而是继续追问道:“你刚才说胡梅雨的事情不是说得很开心吗,为什么提到裁缝铺相关就开不了口了?是因为胡梅雨母女俩现在就在裁缝铺里吗?”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下,似笑非笑地看着早餐铺老板:“你怕她们。”谢璲用的是肯定句。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谢璲的语气刺激到了,早餐铺老板脸色瞬间变了。它的脸部皮肤从普通的肉色皮肤变成了猩红色,额头和下颌开始长出巨大的牙齿,整个头颅好像变成了一张巨大的嘴。
早餐铺老板冷笑一声:“我会怕那个小娼妇?”它的头颅形状不停变化,好像一张大嘴在不停开合。
“不过就是仗着自己死前怨气深重,凑巧变成了支撑这个空间的核心罢了!她有什么好怨的??我们这些被她牵连的邻居还没说有怨气呢!如果胡梅雨听话些,她男人也不至于揍她!她也不用死!那裁缝铺的老太太也是多管闲事!老不死的跟胡梅雨非亲非故的,非得把个死孩子捡回来养,要不是这老不死的,胡梅雨她男人怎么可能那么极端?!”
可能是被气狠了,早餐铺老板说话颠三倒四的……它接下来说的话谢璲就听不清了,因为它脸上的所有嘴都在同时说话,而且大多数都是在用各种肮脏词汇辱骂胡梅雨和裁缝铺阿婆,听得谢璲有些难受。
裁缝铺阿婆愿意尽自己所能超度小鬼这件事,让谢璲对她的好感度直接拉满。有阿婆这边先入为主的好感度,谢璲不认为被如此好心的阿婆供奉的胡梅雨,会是早餐铺老板口中那个不堪的女人。
伴随着那些不堪入耳的辱骂声音,早餐铺老板的人形外表也开始发生了变化。它身体开始膨胀,说话的声音也逐渐变得晦涩难懂了起来,像是混杂着怨毒污秽气息的诅咒低吟。
谢璲见状,直接一个血咒拍了过去,强行中止了它的变化。
那快脱离人形的怪物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咆哮,然后就像是漏了气的气球一般,飞速萎靡了下来。
恢复人形的早餐铺老板跌坐在地上,不仅头颅异变消失,它眼睛部位的嘴巴也消失了,脸上只剩下了六张嘴。
血咒变化而成血色符文像是无形的绳索,缠绕在它周身。符文所过之处滋滋作响,不断有黑色雾气从它身上溢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