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语气强硬地要求渤海国立刻归还霸占的盐场,同时书面道歉,还要赔偿霸占津交盐场的损失。
这下,诚郡王连死的心的都有了,他若是签了这份国书,回去见到国主,他还有命吗?
萧青冥淡淡笑道:“贵使倘若不肯,那朕只有将尔等一干人尽数下狱,以行刺之罪问责渤海国国主了。到那个时候,就不是道歉赔偿可以简单了事的。”
津交盐场是启国北面最大的一片海盐池,每年的年产量几乎占据了总数的三分之一。
人活着,就得吃粮吃盐,粮食可以自家地里种,盐向来是被官府垄断。这么大的盐场,得是多么庞大的一笔利益啊!
渤海国自从占据了津交盐场,每年的收入一下子翻了三倍,光是趴在启国身上吸血,就能赚得盆满钵满。
这要是吐出去,跟用刀子把手脚都砍下来有什么区别?更何况,还要赔偿损失!
这个消息传回国内,他非但没有把渤海璃推销出去大赚一笔,反而要把盐场还回去,国内岂不是要翻了天去!
燕然使臣暗暗一笑,附和道:“萧陛下,若是将来渤海国胆敢言而无信,我们燕然愿为陛下出一份力。”
南交国和羌奴国也乐得落井下石。
诚郡王两腿一软,好吧,要么现在就死,要么回去再死,他还有的选择吗?
他欲哭无泪,只好拿起笔,颤抖着署名落印。
萧青冥取回国书,满意地欣赏一番,他倒要看看经过渤海国这一出好戏,以后谁还敢在启国的土地上吸血。
曾经从他这里拿走的东西,不管是谁,早晚都得叫他们吐出来,加倍奉还。
※※※
皇宫,御书房。
自渤海国使臣当众签下“屈辱”的国书,外国使团们着实安分了不少,只是私底下打探情报的活动越发密集,萧青冥并不在意这点小事。
他要的,正是这样的震慑力,以后这些周边国家再敢犯边,就不得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几斤几两了。
书盛低声禀报道:“陛下,南交国使团的楼部部首楼兰桀,在外求见。”
“哦?”萧青冥眉梢一动:“让他进来。”
楼兰桀甫一进殿,先是暗暗打量一下这位年轻的天子,随即干脆利落地跪倒在地,垂首表示臣服:“外臣南交夷族楼部部首,楼兰桀,见过萧陛下。”
“楼部首不必多礼。”萧青冥示意他起身,望着他的目光带上几分好奇。
楼兰桀的长相是典型的外邦人,皮肤黝黑,轮廓深邃俊美,五官锋利,他右耳挂着三只银质蛇形耳环,侧脸的纹身显得十分神秘诡谲。
萧青冥淡淡笑道:“听闻楼部在南交夷族中乃是大族,不知楼部首求见朕,有何要事?”
楼兰桀苦笑一下,摇头道:“曾经或许是,如今我父去世后,境况已经大为不同,实不相瞒,外臣这次跟随使团来到启国,就是希望能亲眼见一见陛下。”
“哦?莫非你有求于朕?”萧青冥露出饶有兴致的表情。
真是难得,这些使臣不是打着占便宜的心思,就是如同燕然那般来刺探情报和搞破坏的,没想到,居然还有一个来求助他的。
楼兰桀犹豫一下,想起族人如今在南交国其他部族的打压下,已经处在摇摇欲坠的边缘,终是下定决心,再次拜倒:
“启禀陛下,我们南交国一直以来都是部族制,除了王族以外,都是由几大部族共同把持国家,各自掌握田产、山头和奴隶还有其他财产。”
“我楼部自从父亲去世,部族势力一再被其他部族蚕食侵吞,如今地位一落千丈,再这样下去,恐怕过不了几年,就要被其他大族瓜分,成为别人的奴隶了。”
萧青冥点点头,这一点倒是跟草原燕然有一点像。
不过草原国家都是游牧,南交多为丛林山地,耕地少得可怜,人口也养不了太多,相互间争夺山头和奴隶资源并不奇怪。
楼兰桀道:“外臣自从进京以来,见启国百姓安居乐业,十分歆羡,我相信陛下所掌握的力量,也绝不仅仅只有仪典那冰山一角。”
“只有蒙烈和诚郡王这等目光短浅之辈,才会傲慢自大,一叶障目不见泰山。”
萧青冥并没有被一通阿谀奉承冲昏头脑,只是平静地望着他,不发一言。
楼兰桀顿觉有些棘手,对方完全不开口,就成了他单方面的恳求,越发不好谈条件。
但他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好道:“萧陛下,外臣希望能得到您的援助和扶持,将来您但凡有所吩咐,我楼部必定全力相助。”
萧青冥不置可否,道:“倘若将来启国和南交国交恶,甚至交战,你们楼部莫非还会倒戈一击,对自己母国出手,来帮助朕吗?”
楼兰桀愣住,半晌才勉强道:“若到那时,我楼部不会出战与您阵前对垒。”
萧青冥嘲弄地轻笑一声,往椅背里一靠,口吻既锋利,且无情:“楼部首,你似乎把你的分量看得太重了些。”
“便你们参战,对朕而言也无关紧要。更何况,朕为何要为此扶持你?朕只要旁观,反正要不了几年,你们楼部说不定就不存在了。”
“如果你不能为朕冲锋陷阵,或者提供别的助力证明你的价值……”
萧青冥起身,从桌后绕出来,站在拜倒的楼兰桀面前,居高临下俯视他:“朕,要你何用?”
短短一句平静又冷然的话语,轻描淡写间,掠过他绷紧的神经。
楼兰桀睁大眼睛,与之对视的瞬间,如同被一支利箭洞穿头颅。
他脸色涨得通红,双手紧紧握拳,不知该作何回应。
良久,他咬牙道:“这几年来,我们南交与贵国蜀州边境一直摩擦纷争不断,听闻蜀州王一直不服王令,有自立之心。”
“只要陛下肯扶持我们楼部,将来陛下若是出兵蜀州,楼部愿为陛下前驱!”
萧青冥挑了挑眉,笑意重新染上眼角:“这倒还有点意思。”
楼兰桀这才松了口气,两人在御书房足足商谈了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知道黄昏日落,他才带着萧青冥赠与他的通信信物,和安心的笑容告退。
离开御书房时,楼兰桀与正好来寻萧青冥的喻行舟迎面撞上,楼兰桀知道面前此人乃是启国摄政,地位非同一般,连忙行礼。
喻行舟一眼就看见对方手里握着萧青冥的东西,望着楼兰桀匆匆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地抿了抿嘴。
喻行舟踏着黄昏最后一缕霞光迈入御书房中时,萧青冥专注地正盯着面前悬挂的一张硕大的山河地理图。
图上详细勾画了启国的山川地理,州与州之间的分界线,还有与邻国的边境线。
目前他手里已经完全掌控了京州、雍州和宁州三州,幽州还在燕然手里,等待将来出兵收复。
剩下的还有淮州,荆州和蜀州这南三州,与朝廷若即若离,尤其是蜀州,几乎就是个诸侯国。
蜀州王和淮州的世家大族陈家有姻亲关系,交情匪浅,相互引为奥援,先动任何一个,都不好下手。
而荆州百姓比较穷,世家大族少,但水匪横行民风彪悍,尤其抗拒官府。
萧青冥皱起眉头,手里的兵力还是太少了,皇家禁卫军目前扩充到四万,叶丛的御营骑兵有一万,至少要翻个倍,扩建到十万精锐,才能依靠武力横扫这三州。
更何况,外面还有燕然、羌奴虎视眈眈,渤海国吃了这么大一个亏,只怕不会轻易放弃盐场利益,南交国也心怀叵测。
不到万不得已,他并不想把精力放在国家内耗上。
正在萧青冥为国事烦忧之际,书盛端着两碗冰糖雪梨蜜羹端到桌案前,便悄悄退下。
他随意瞥了一眼,身侧一个修长的人影靠过来,舀了一勺雪梨羹,送到萧青冥嘴边。
“陛下在想什么?这般出神?”
萧青冥张嘴含住瓷勺,舌尖轻轻舔过一圈,拖着音调慢吞吞笑道:“朕当是谁呢?原来是老师啊。”
他在书桌后的椅子坐下,挑眉看他:“老师舍得来寻朕了?”
一早上就跑不见了,这会知道来找他?呵呵,渣男。
喻行舟抿出一点笑意:“臣听闻陛下一直与外臣商讨国事,哪里敢来打扰?只是没想到,陛下这一商讨,就是一整日。”
他顿了顿,又忍不住道:“看来陛下对那个楼部部首极为看中。不仅谈了一天,临走前还有赠礼。”
“陛下除了一副诗词,都不曾赠给臣什么御赐之物。”
就连那副诗词都还是他强行顺手牵羊的。
见喻行舟越说语气越酸,萧青冥忍俊不禁,他的老师,真是坦白啥都不行,吃飞醋第一名。
不过说到赠礼,萧青冥心中一动,想到从系统抽奖抽到的某个玩意。
他支着侧脸脸颊,懒散散道:“朕的宝贝可不少,只不过,那是留给朕的‘喻贵妃’的,老师也想要吗?”
喻行舟眨了眨眼,脸不红气不喘道:“臣如何能与陛下的贵妃相提并论。”
萧青冥皮笑肉不笑地哼一声,死不承认是吧,很好,你礼物没了!
他气咻咻三两口把雪梨羹吃光,余光瞥见喻行舟自然而然端起另外一碗,舀了一勺往自己嘴里送。
萧青冥呵呵一笑,将瓷碗从他手里拽过来,坏心眼道:“老师误会了,这碗是给朕的‘喻贵妃’准备的。”
喻行舟:“……”甜品都不给吃了??
萧青冥带着出了一口恶气的恶劣笑容,把南交国和楼兰桀的来意说了一遍。
喻行舟勉强把心思放到国事上,颔首道:“陛下此闲棋将来或有妙用,反正我们也不会损失什么,不过臣更担心渤海国不会爽快的让出盐场。”
萧青冥顺手打开一本奏折,道:“无所谓,反正宁州的国道和铁轨也修的差不多了。”
“渤海国还敢忤逆朕,朕自会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喻行舟微微一笑,没有多言。
萧青冥终于批阅完最后一份奏折,抬头一看,喻行舟那家伙居然不见了。
好你个喻行舟,竟然又溜了!
正当萧青冥不死心左顾右盼,企图从桌子底下把喻行舟扒拉出来时,一道暗含笑意的嗓音自身后响起:“陛下在找什么呢?”
萧青冥霍然回头,只见朦胧烛光下,他的“喻贵妃”一身红装,正笑吟吟地望着他。
萧青冥呵的一声笑,阴阳怪气道:“爱妃换衣服的速度还真快。”
喻行舟充耳不闻,提着裙摆在他身边坐下,微笑道:“陛下一直没有回寝宫,长夜漫漫,孤枕难眠,我只好来陪伴陛下左右了。陛下只管继续批折子,我不会打扰陛下的。”
说着,他又心安理得把手伸向最后那碗雪梨羹。
现在他是“贵妃”了,总可以享受君王恩宠的待遇了吧?
谁知,萧青冥眼疾手快一把捞过来,慢条斯理道:“爱妃,这是给喻摄政的,不是给你的。”
喻行舟:“……”
他脸上无语的表情过于明显,萧青冥乐不可支,险些笑出声。
萧青冥随手舀了一勺蜜羹,美滋滋含在嘴里,笑吟吟望着他:“想吃吗?”
就不给你。
喻行舟无奈一笑:“陛下,若叫外国使臣看见您这般幼稚,只怕要笑掉大牙。”
萧青冥带着几分小得意瞄着他:“朕岂会任你耍弄?”
喻行舟盯着他的脸,看了又看,想起自己现在已经是“贵妃”了,终于忍不住,飞快凑上前去,在对方唇上狠亲了一口,舌尖卷走唇角残留的一丁点蜜羹。
又施施然坐回去,笑道:“果然很甜。”
萧青冥:“……”
作者有话说:
萧:呵呵,有本事勾引朕,有本事脱马甲呀!
第103章 系统新奖励
一年一度的年节庆典正式结束, 各国参将大朝贺的使团,可谓乘兴而来,惊惧而去。
就在使团临行前前一夜的宫宴上, 萧青冥兑现大朝贺当日的承诺,为各国使臣送上一份象征邦交的“国礼”。
相较于来时, 使臣们的傲慢无礼,一味索要金银财帛的赏赐,如今在宫宴上, 一个个在各自的位置上正襟危坐,不敢有半分不敬。
对启国天子所谓的“国礼”,他们一点都不期待, 甚至有几分抗拒, 生怕再来几次礼炮那般的“惊喜”。
尤其是渤海国的诚郡王,自从当众签下归还盐场的协议, 他就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现在低头敛目呆在座椅里,恨不得把自己缩起来,千万不要被启国天子注意到才好。
大殿上, 宫人们端着一个个托盘鱼贯而入, 每个托盘都用朱红的绸缎覆盖,被盘中的礼物撑起一段竖起的弧度。
每一位外国使臣的桌前都有一份国礼。
他们虽然怕萧青冥又来一场并不令人愉快的“惊喜”, 但盯着红绸缎的好奇眼神,依然很诚实。
萧青冥微微一笑, 命人将绸缎掀开。
明亮的八角宫灯下, 一排精致的玻璃杯壶套件静静盛在托盘上, 澄澈透明的玻璃壁, 在明如白昼的灯火下流淌着细碎晶莹的微光。
不同于朦胧的水晶, 也不同于温润的白瓷,它清澈如泉水,能清晰地看见杯中所盛的一切,从酒杯、茶碗到高脚杯,细颈酒壶、圆肚茶壶,由小到大排成一列,应有尽有。
宫人们将一瓶绛红色的果酒倒入酒杯之中,果香扑鼻,灯光自酒液折射而出,更添几分神秘诱惑的味道,吸引着酒客去品尝。
殿上众大臣和使节们,纷纷睁大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些透明的玻璃杯,犹疑着端起来细细欣赏。
杯壁润泽清澈,非常匀称,肉眼看不见任何气泡,跟之前渤海国诚郡王吹捧的“渤海璃”相比,成色一个天一个地。
启国天子称其为‘烧废的次品’,确实毫不夸张。
“咦?这是什么?”羌奴国使臣发现托盘一角还有一枚巴掌大的玻璃镜,下面一只短小的手柄,缀有一串朱红流苏。
他将玻璃镜拿起来一看,陡然瞪大双眼惊叫了一声,惹得其他人诧异侧目。
“这、这是……镜子?!”羌奴国使臣拿起镜子的一瞬间,从镜面中无比清晰的看见了自己的脸,吓了一跳。
人们照镜梳妆正衣冠,从来都是用的铜镜,铜镜不够清晰不说,还十分贵重,平民人家完全用不起,只有富贵人家才用得起铜镜,那些等身的大块落地铜镜,更不用说。
听他这么一叫,众人立刻放下酒杯,拿起玻璃镜反复观看,时不时摸摸胡子眉毛,转动脸颊,无论哪个角度,都映照得万份清晰。
使臣们啧啧称奇,巴掌大的小镜子,甚至能随身携带,有需要的时候拿出来整理仪容,比起笨重又昂贵的铜镜,别提多方便了。
端坐在龙椅上的萧青冥谦逊地笑道:“一点不值一提的临别赠礼,不成敬意,还请诸位远道而来的贵客笑纳。”
各国使臣如梦初醒,均称不敢。
羌奴国时节对玻璃镜爱不释手,十分宝贝,美滋滋收下,心想这大约是来启国一趟最大的收获了。
诚郡王这时已经彻底无言,面如菜色,如此“珍贵”的玻璃和镜子,竟然只说是不值一提?也太埋汰人了!
那他们渤海国进宫的“渤海璃”算什么?破烂吗?
在萧青冥眼里还真是破烂。
反正玻璃烧制简单,原料不过是沙子一类的玩意,到处都是,镜子稍复杂一些,也不过是将玻璃一面贴上锡箔,再倒上水银,凝固以后就成了镜子。
这些门道就没有必要告诉其他人了。
※※※
第二天,宫宴上皇帝赠予使臣们的玻璃器具和玻璃镜的消息,不胫而走。
没过多久,一场由宫廷举办的京城“御用贡品展览会”,正式召开,瞬间吸引了全城百姓和商人的注意力。
展览会上,摆满了来自各州各城进献给皇帝的珍贵“贡品”:文兴县的精钢铁器、宁州的彩釉瓷器和绣锦丝绸,淮州的澄心堂纸和沁龙墨砚,雍州的羊毛衣帽,蜀州的蜀绣、蜀锦等。
除了这些早已闻名遐迩的贡品,最惹眼的还是京州各大厂出品的物廉价美的实用商品。
附带顶针的钢针套盒,一擦即燃的火柴,还有作为“国礼”赠送给使臣的玻璃杯具也在其中。
尤其是那一面面造型各异的玻璃镜,一经放到人前展出,展台前立刻被商人围堵得水泄不通,问价的,求购的,甚至还有当场竞价竞拍的,为了几面镜子,争执得面红脖子粗。
这些走南闯北的商人,个个都是人精,如此家家户户都需要的东西,背后蕴藏的巨大商业价值,是个人都能看见。
不止是玻璃镜,展览会上放出的玻璃制品还不少。
渤海国的走私商商左同样挤在人群中,兴奋地寻找商机。
这里的好东西实在太多了,若非他兜里没几个钱,恨不得把展览会上所有的东西统统买下来,运到渤海国,翻上十倍卖给那些爱好奢侈的权贵们。
商左好奇地拿起一面巴掌大的厚玻璃,镜面中间凸起,周围较薄,视线透过去,对面的物体瞬间变大,他将一本蝇头小楷的书垫在下面,那一串小字顿时变得又大有清晰。
商左顿时啧啧称奇:“原来这就叫放大镜,那些上了年纪的人用来看书,岂不是正好。”
在他身边,另外一个商人看中了一盏由玻璃制成灯罩的油灯。
里面燃灯的油是煤油,价格低廉,光芒比烛火更明亮,燃烧时间还长。
外面的玻璃灯罩不像纸糊的灯罩,不怕磕碰着火,最重要的是,火光可以完全穿透玻璃灯罩,达到最大的照明效果,比那些纸灯笼好上千百倍。
此外,还有镶嵌着两片玻璃镜片、可以戴在耳朵上的“眼镜”,中间灌注了水银可以检测温度的圆柱形玻璃“温度计”,以及各种各样新奇有趣的玻璃制品。
看得众人眼花缭乱,大呼过瘾,恨不得立刻全部打包带走。
商人们嗅到商机时,如同饿了好几天的野狼,熬得眼睛都发红了。
此前,那些兜售“渤海璃”的渤海商团早已无人问津,就连来自淮州、蜀州等地的商人,都眼红不已,明明大家都是启国人,他们反而并不比这些外国商人更占据先机。
咬了咬牙,他们立刻也加入了竞价的行列。
“这些我全买了!”不知哪个商人沉不住气,大叫了一声。
“我!我先来的!”
“我有钱!你开价多少我都要!”
众人如梦初醒,纷纷高声出价,叫价声、惊叹声此起彼伏,交织成网,一场展览会生生演变成了拍卖会。
主办贡品展览会的内务府总管,颇为自豪地抬起头,看着乱糟糟不停喊价求购的各国商人使团,忍不住笑道:“各位,请稍安勿躁。”
闹哄哄的人群好一会才安静下来。
总管太监用尖细的嗓子轻咳两声,不紧不慢道:“今日展出的贡品,都是宫中御用之物,今日只做展览之用,并非售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