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靠抽卡君临天下[基建](穿越)——紫舞玥鸢
紫舞玥鸢  发于:2023年05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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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手指不着痕迹地划过后腰,应该不会吧,他明明很小心的。
  “喂!凭什么给他打整整一碗,给我就只有半碗?”前方忽而传来一阵争执声。
  后排几个士兵窃窃私语,怪异的眼神不断往那人身上瞟。
  陆知挤到前面,原来是两个士兵因为粥多粥少的问题吵了起来。
  盛饭的伙夫不耐烦地道:“有的吃就不错了,难道还给你拿杆秤称一称不成?哼,幽州的……就是事多。”
  那两个字很小声,但还是被对方听见了。
  “你说什么?”小兵对这两个字仿佛格外敏感,脸色涨红,继而铁青,恨不得冲上去打一架,被旁边的两个同袍拉住。
  “算了算了,别惹事了,吃饭去吧。”
  几个人面色不虞地坐到右侧长桌,自动与左侧分开来,两边人仿佛相互都看不顺眼,各自吃各自的,中间的空地甚至无人经过,泾渭分明。
  伙夫接过陆知的碗,看着他一愣,又像那个小兵一样隐晦地瞥了他一眼,一言不发地给他盛了一碗粥,整个过程都没有一句话。
  有人从陆知面前经过,默默避开他,热闹的左侧长桌有说有笑,但没有他的位置。
  陆知在右侧桌子坐下,环顾四周,整条长桌都是自俘虏营出身的幽州兵。
  他们吃饭很安静,只偶尔低声说几句话。
  一排空地,两排长桌,像是有一堵无形的墙将他们隔绝开一样,一边热热闹闹,一边冷冷清清,双方没有再发生任何冲突,也没有说话。
  只有沉默和别有意味的眼神,如芒在背。
  这样的压抑叫人窒息,甚至比激烈的争执和打架更不痛快。
  陆知确认,在他不在的时候,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这不是陆指挥使吗?怎么在这里吃饭?”
  陆知回头,一个瘦削的男子领着几个亲兵过来,跟他打了声招呼。
  陆知淡淡点头:“哦,陈指挥使。”
  他知道这人是太后的外甥,禁军里没人敢得罪他。
  陈玉安仿佛只是路过,并未与他多说什么,只是跟他身旁的亲兵交换了几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嘴角甚至都带着同一种笑容。
  那是混杂着嘲讽、不屑和高高在上的怜悯的笑。
  也不知为何,明明没人说话,长桌上的幽州兵却像是都读懂了。
  他们沉默着,隐忍着,把脑袋埋下去扒饭,甚至有人在默默乞求对方不要再看了。
  陆知眉宇间笼罩着一片阴影,他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搁在桌上的手却一点点抓握成拳。
  身上某处皮肤仿佛突然变得滚烫,羞辱和无言的愤怒开始灼烧他的神经。
  他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
  陈玉安依然一个字也没有说,只是别有意味地笑了笑,领着他的亲兵转身要走。
  “砰”的一声闷响,陆知猛地一拍桌子,突兀站起来。
  众人都被他吓了一跳。
  陈玉安先是皱了皱眉,继而又舒展开,笑了笑:“怎么了陆指挥使?朝着自己的同袍逞勇斗狠,不太好吧,还是说……你们幽州来的,都这样?”
  陆知阴沉的视线紧紧盯着他,一言不发,只是慢慢解开腰带。
  他捏住军装衣摆的一角,猛地扯开来,露出右侧肌理分明的腹肌,以及一段精韧有力的腰线。
  长桌上的幽州兵手足无措地看着他,其他人或震惊、或鄙夷的视线,尽数落在他腰间。
  那里有一块十分刺眼的疤痕。
  作者有话说:
  莫:果然还是套麻袋吧!
  秋:……死人不用浪费麻袋(默默擦刀)
 
 
第37章 最后的尊严
  士兵们用饭的露天广场, 在陆知解开上衣露出腰间疤痕时,嘈杂的人声瞬间鸦雀无声。
  陆知腰上的疤痕,是一个来自燕然的徽记, 燕然人在掳掠奴隶时,会用烙铁给奴隶们打上烙印, 一辈子给主人当牛做马。
  在极其看重出身的年代,一旦印上奴隶烙印,这样的耻辱和低贱身份的象征将终身伴随, 永远也洗刷不掉。
  燕然军围城时,最初作为试探攻击的两个万户,罗树和格亚就是奴隶出身。
  即便摸爬滚打爬到万户这样的高位, 依然摆脱不了贵族们视为猪狗的轻蔑眼光, 永远也得不到真正的重用,每次出战, 不是担任损伤最大的前锋, 就是别人军功的踏脚石。
  甚至连燕然太子苏格,都被萧青冥礼尚往来刺了一个奴印刺青,若是传扬出去, 只怕太子地位不保。
  更有甚者, 恐怕会被燕然王“荣誉处死”。
  高傲如苏格,也不得不受萧青冥要挟, 屈辱地签下退兵书。
  当初,萧青冥从燕然俘虏营换回来的俘虏们, 大部分都已经被刻上了奴隶烙印。
  他们多数被刻在胳膊上, 平时为了不被人看见, 都用一条白布把手臂裹起来, 就连洗澡睡觉也不摘下。
  陆知则被刻在腰上, 平时都有腰带缠住,仔细小心着不被发现。
  可惜纸包不住火,终于还是被人发现捅了出去。
  陆知心一横,将上衣掀起,将这份一生最大的耻辱暴露在众人面前。
  “哼,你们不就是想看这个吗?老子给你们看个够!”陆知收敛起了平日里万事不放在心上的懒散模样,眼神变得乖戾又凶恶。
  短暂的沉寂后,露天广场上很快响起阵阵窃窃私语。
  “传闻果然是真的!没想到,就连新上任的指挥使都是燕然人的奴……”
  “嘘,小声的,小心被听见,不要命啦?”
  “本来就是嘛,那个指挥使自己脱了上衣给我们瞧的啊,又没人逼他……”
  “这么说来,那些幽州的败军都是奴隶咯?”

  “哼,本来就是在幽州被燕然军打得丢盔弃甲的败军之将,后来又投降了燕然人,所以才呆在俘虏营里的。”
  “一群降兵、逃兵还有溃兵罢了。”
  “被老百姓骂贼头军的,就是这些人吧?”
  “听说他们还抢过老百姓的粮食,被骂也就算了,为啥连累我们?我们可是堂堂中央禁军,怎么能和这种家伙混在一起?”
  众人的议论声越来越大,引得附近更多过来用饭的士兵好奇围观,继而开始惊讶地指指点点。
  他举目扫视一周,森寒的眼光挨个瞪过去,周身充斥着从尸山血海中冲杀出来的气势,有些人不服气想嘲讽几句,都被他瞪得憋了回去。
  在陆知身后,那些幽州兵们既惶恐又羞耻,他们没有陆知这样公然暴露耻辱的勇气,也没有瞪视回去的气势。
  他们本以为自己仅剩的那点可怜的自尊心,早已在燕然军的俘虏营中被践踏光了。
  可是事到如今,原来他们这些被糟践过无数次的幽州兵,还是卑微地希望能保留最后一点尊严的。
  本朝以来,武人的地位每况愈下,不仅见到文官要行跪拜大礼,权贵更是视如猪狗,连老百姓都要骂一声贼头军。
  倘若军营中也有鄙视链,他们大约是最底层的那一批了吧。
  军中地域歧视由来已久,昔日在燕然大军围城时,张束止和守城偏将,就是否出城迎击燕然太子,当着黎昌的面争执过一番。
  张束止被偏将嘲讽,也只能强自忍耐,敢怒不敢言。
  军中,边防军瞧不起禁军,禁军瞧不起地方军,地方军瞧不起幽州败军,现在还要再加上最底层的奴隶败军。
  起初幽州兵们把自己身上奴隶刻印的事瞒得很严,但大家都在军营过集体生活,是根本没有秘密可言的。
  这几天终于被人发现,传了出去,渐渐就有人开始心里不平衡了。
  陈玉安经过最初的愕然后,忍不住笑出声:“陆指挥使,你这是做什么?难道战败失地,为了苟活向燕然人投降,再被打上奴印,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吗?”
  “还不是多亏了陛下仁慈,赦免了你们这些逃兵降兵的死罪,甚至还给你们进入禁军的机会,若是我啊,该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才是。”
  他身后的几个亲兵都哄笑起来。
  陆知冷冷盯着他,太阳穴青筋微起,他踏前一步,高大的身躯压迫过去:“你说什么?”
  他身后的幽州兵们越发显出怒色,再也忍不下去,腾地站起身来,绊倒了木凳,打翻了饭碗,白粥洒了一地。
  不断有其他士兵听闻了消息匆匆赶来,有的幽州兵一见自家长官被羞辱,立刻挤出人群,往他身后聚集。
  陈玉安哪里会怕区区一个幽州奴隶兵,他缓缓收敛笑意,同样踏前一步,视线与之针锋相对。
  “怎么?陆指挥使是耳朵不好使了吗?”
  他可不会忘记,就是这些家伙,白白占去了本该属于他们勋戚的军官位置,继续放任这些外人嚣张下去,以后哪里还有自己的容身之处?
  陈玉安身后一个指挥使嘲弄地冷笑一声:“你们这些外来的幽州降兵,不要太嚣张了,若非陛下网开一面,你们本来都该是死罪!”
  “这里可是中央禁军!不是你们幽州,哦,不好意思,我差点都忘了,幽州不就是舍在你们手上吗?”
  “你们可倒好,面对燕然人就唯唯诺诺,投降的投降,溃散的溃散,给人家当奴隶当狗。”
  “现在仗着陛下恩宠,竟敢跟我们禁军吹胡子瞪眼?”
  陆知身后的幽州兵们勃然大怒:“你骂谁是狗?!”
  指挥使指着他的鼻子:“别忘了,燕然人围城的时候,可是我们禁军舍身忘死地守城,而你们在做什么?只怕在帮燕然人制作攻城器械吧!”
  “我们堂堂禁军,凭什么跟你们这些没有贡献的奴隶平起平坐?!”
  他的话立刻引起了不少禁军心有戚戚地点头。
  这些话句句诛心,扎在陆知等幽州兵的肺管子上,那是他们愿意的吗?
  陆知亲兵脸色激动地涨红:“我们指挥使是比武比出来的,是陛下亲自赐的指挥使,所有人都看见了!你有什么不服的?”
  陈玉安嘿笑道:“比武比出来又怎样?听说还有好几个指挥使,甚至副统领,将军,都是自幽州出身呢。”
  “你们既然这么能耐?又如何在幽州被燕然人打得屁滚尿流?连老家都丢了。”
  陈玉安扬声道:“诸位,明明我等禁军才是真正的有功之臣,为何叫幽州的败兵奴隶骑到我们头上?”
  “你们受得了一个投降燕然,给燕然人当奴隶的人做你们的长官吗?”
  他身后的一众亲兵立刻起哄,引着大群内心极度不平衡的士兵齐声反对。
  长官身上刻着燕然人的奴印,这传出去,他手下那个士兵能抬得起头来?
  将来在战场上遇见燕然军,还不被嘲笑死。
  陆知只觉一身火气疯狂上涌,太阳穴仿佛要爆炸了一般突突直跳,他身后的幽州兵此刻也完全被激起了怒气。
  两拨人开始逐渐推搡起来,也不只是谁喊了一声“禁军不要孬种!”,双方彼此的怒火终于被彻底点燃了。
  陆知一把揪住了陈玉安的衣领,也不管他是什么身份,跟太后什么关系,照着他那张看着就令人讨厌的脸,一拳抡上去!
  当场将人打倒在地,其他人懵了一瞬,立刻反应过来,陈玉安手下的亲卫反击,跟陆知身后的幽州兵扭打在一起。
  陈玉安也不是吃素的,爬起来就冲陆知挥拳,被后者敏捷地侧身躲开。
  两人死死抓住彼此的衣襟,你一拳我一脚,身为军人好勇斗狠的一面被彻底激发,双方逐渐从推搡变成了混战,从两个指挥使打架,变成了聚众斗殴。
  露天广场瞬间大乱,许多外围士兵都莫名其妙被波及进来。
  彼此间的信任崩塌,还如何能把对方当成能交付后背、一起上战场的战友?
  萧青冥接到禁军大乱的消息时,第一时间带人赶了过来。
  现场早已打得狼藉一片,桌椅板凳倒了一地,白粥乱洒,茶碗杯子不知摔碎了多少个,满地都是碎片。
  陆知陈玉安两人打得极凶,到底还是战事经验丰富的陆知更胜一筹,把陈玉安打得鼻青脸肿,自己身上也挂彩好几处。
  皇帝在太监的唱喏声中踏入广场时,正好看见陈玉安被陆知按在地上揍,其他士兵们也打得气喘吁吁。
  “统统给朕住手!”萧青冥一声沉声爆喝。
  他身后一众武将臣子们脸色一个赛一个难看,尤其张束止更是恼火至极,他已经听闻了始末,这次又涉及到幽州兵的事,也不知陛下会怎么想他们。
  这三万余人的禁军中,幽州兵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一旦处理不好,战斗力无法凝聚还是小事,最可怕的是好不容易重整的军队,分崩离析。
  书盛看了看皇帝阴沉盛怒的脸色,一挥拂尘,尖刻高声大喊:“皇上驾到,尔等还不速速跪迎!”
  身后一群如狼似虎的宫廷侍卫鱼贯而出,迅速将广场封锁包围,又有侍卫将斗殴的双方分开,押着他们跪在地上。
  陈玉安捂着紫红一片的脸颊,爬到萧青冥跟前,哭诉道:“陛下,这些人反了!陆知先动的手,我们不过是玩笑几句,您看,陆指挥使竟然把我打成这样!”
  陆知也不甘示弱,被侍卫扣着,努力抬起头,倔强又凶狠的眼神自下而上扬起。
  萧青冥长睫微垂,眼尾眯起一线细长的弧度,波澜不惊与之对视,他记得这个眼神。
  “陆知,又是你啊。”
  陆知牙齿磨得咯咯响,嗓音沙哑:“回陛下,是他们欺人太甚!”
  萧青冥缓缓扫过那些犹自愤怒不已的士兵们,目光落在陆知腰间露出的奴隶烙印上,稍一思忖就明白了七八成。
  也难怪文人瞧不起武夫,这个年代除了官宦子弟、有钱人家,有几个人家供得起孩子上学念书?
  会走上“贼头军”这条路的,除了一些只想混口皇粮的勋戚,底层士兵几乎都是穷苦人家出身,大字不识得几个,不读圣贤书,道德观也非常朴素,甚至是愚昧。
  出身好就是尊贵的,优秀的,出身不好就是低贱的,劣质的,这样认知深深扎根在人的心底。
  如果是普通底层百姓,根本就不会发生争执,因为他们长年累月地活在压迫和欺凌中,早已没剩下太多反抗精神。
  而眼前这些军人,能从大几万的禁军淘汰清退过程中留下,他们跟普通百姓、跟地方烂透了军队不同,至少还保留着身为军人的血性,以及比旁人更强的自尊心。
  与其说今日爆发的斗殴冲突,是有人在背后挑唆,破坏自己对禁军的掌控力,在萧青冥看来,实质上是两种不同的价值观在“尊严”二字上的错位。
  自己平时被欺压、被瞧不起,无法反抗,只能默默忍受,一旦有了比自己更加“低贱”的阶层,那股怨愤情绪就会往下发泄,来补偿自身自尊的缺失。
  萧青冥的声音淡漠,不辨喜怒:“你们几个身为指挥使,带头聚众斗殴,不知军法如山吗?”
  陈玉安觉得自己委屈极了:“陛下,是陆知先拍桌子动手打人的,我们不过是反抗罢了,难道白白被他们打不成?居然还恶人先告状,说我们欺人太甚……”
  陆知身后的亲兵第一次见到皇帝,小腿肚子还在打颤,依然壮着胆子出声:“回陛下,是陈指挥使那群人辱骂我们长官在先的!”
  “他们不光辱骂我们长官,还骂我们幽州兵是狗!”
  “就是!是这些禁军欺负人!”
  陈玉安身后那群禁军也忍不住开口反驳:“难道你们不是败军不是降兵?就能随意打人了?”
  眼看双方又要开始争吵,书盛立刻让侍卫们捂住他们的嘴:“安静!皇上当面,也敢放肆!”
  身为副统领又是幽州出身的张束止一阵头疼,从感情上讲,他自然更能与幽州兵共情,深刻理解他们的心酸和困难。
  可身为禁军副统领,当众打人、聚众斗殴如果不严惩,将来如何服众?
  一旦严惩了,双方的矛盾也不会因此消弭,幽州兵内心的愤怒和耻辱只会越积越深。
  无论如何处置都是为难,也不知这次的风波是谁挑起来的,实在是阴险歹毒。
  张束止望着年轻的皇帝欲言又止,不知陛下会怎么办……
  萧青冥将在场众人的神色都收入眼底,面上没有过多的表情,缓缓道:“按照军规,聚众斗殴者处以军棍一百,从者五十。”
  张束止暗叹一声,果然还是要罚。
  陆知和一众幽州兵虽没有太大意外,但神色依然愤恨不平,用仇视的眼光望着对面的陈玉安等人。
  还不等陈玉安一群人高兴,萧青冥冷厉的眸子又扫向了他们:
  “在你们看来,幽州军不敌燕然军,屡战屡败,甚至家乡被侵占,投降,流亡,被燕然军捉去了烙上奴隶印记,过着猪狗不如、等死的日子,很下贱吗?”
  周围瞬间为之一静,没人有敢回这句问话,但许多人心里恐怕就这么想的。
  “你们是守护京城的功臣,可你们又知道,昔年幽云府守了整整五个月,才因粮食尽绝而破城?你们才跟燕然军打几天呢?”
  萧青冥不疾不徐的言语,在一片寂静中,敲打在每个人心头。
  “难道他们不是为了守护自己的家乡父老,跟燕然军奋勇抗争吗?燕然军有多强大,你们没有在京城的城头上见过吗?”
  “是,他们是吃了败仗,他们是成了俘虏,他们是幽州人,你们是京城人。”
  “难道他们就不是我大启的百姓了?不是拱卫我大启国境的军人了?”
  “如果是你们被敌人占领了家乡,受到了屈辱,是会想办法打回去,还是干脆抹脖子自尽?”
  “若非依仗城墙高大深厚,你们之中有多少人,敢拍着胸膛站出来说,敢和燕然军正面野战打败他们的?”
  皇帝的口吻越来越严厉,说到最后已是盛怒。
  “现在就站出来,朕马上赐他指挥使、都统之位,派他去幽州,把失去的土地抢回来!”
  “而不是在这里,欺凌蔑视自己的同袍!”
  萧青冥的厉声喝骂响彻在露天广场上空,无人敢做声,陆知身后不少幽州士兵们垂着头无声落泪。
  许多禁军将士羞愧地低下了头,但依然还有不服气的。
  萧青冥冷笑一声,慢慢收敛了怒色,修长的手指抚上腰间天子剑的剑柄,口吻缓和下来:
  “你们是不是不服气,觉得自己赢了燕然军,而幽州军输了,甚至成了燕然人的奴隶,所以他们不配与你们平起平坐?挤占了你们的军官的位置?”
  虽然皇帝的一连串喝问让众人都冷静下来,最后这句话到底是戳中了不少人内心的真实想法。
  “军中,本应靠实力说话,而不应以出身为论。”
  萧青冥淡淡道:“今日斗殴的处置暂且押后,明日在禁军中再举办一场对阵,就由陆指挥使率领所部,和陈指挥使所部进行御前对阵演武。”
  “胜者,朕另有赏赐。”
  ※※※
  短短一天功夫,两个指挥使聚众斗殴,皇帝要求幽州兵和京城禁军御前演武的消息,迅速传遍了禁军大营。
  士兵们各种各样的情绪不一而足,有的好奇,有的不屑,有的摩拳擦掌,只等着明天一雪前耻,有的哄堂大笑,想着明天该如何将那群败军整治一顿,在皇帝面前彰显一下自己的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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