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靠抽卡君临天下[基建](穿越)——紫舞玥鸢
紫舞玥鸢  发于:2023年05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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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不觉间,几乎没人意识到,禁军士兵们内心,对陆知等幽州兵的态度,已经在潜移默化间发生了变化。
  从对待比他们低贱一层的奴隶,转变为绝不能输给这些对手。
  而陆知率领的幽州兵,更是憋足了劲,营帐里彻夜点灯商量战术,誓要在全军和皇帝面前,为自己同胞正名,洗刷燕然军带给他们的耻辱!
  一夜很快就过去了。
  第二天,禁军大营演武场周围,已经挤满了来观战的士兵们。
  看台上,皇帝带着一众文武落座。

  喻行舟今日换了一身枣红色官袍,腰间碎玉丝绦,黑发一丝不苟垂落于肩头,面容俊美,笑意温润,他坐在身穿明黄龙袍的萧青冥身侧,在一众文官间尤为显眼。
  他侧头看着对方,问:“陛下为何如此看中幽州兵?”
  萧青冥瞥他一眼:“老师也觉得是朕偏心于他们?”
  喻行舟轻轻叹口气,淡淡道:“其实,类似昨天的事情,在任何一处军中都是常有的事,不仅是禁军,雍州军,别的地方军,甚至燕然军中也一样。”
  他凝视萧青冥的眼睛:“燕然军中,还明确的区分了等级。”
  “一等的精锐亲军,例如苏摩的披甲骑兵,燕然太子的黑鹰骑。”
  “二等的是贵族万户率领的中坚阶层,第三等是出身差的万户所部,像罗树格亚等,最末一等则是奴隶兵,他们往往是战场上的炮灰。”
  “每场战争的粮饷军备,战场分工,还有战后的赏赐和战利品,都会按照严格的等级分配,越高等获得的资源越多,越低等损失越大,得到的越少。”
  “所以燕然人砍杀敌人如狼似虎,拼了命也要挣军功往上爬,这样才不会被人踩在脚下。”
  萧青冥沉默了一瞬,迎着对方的视线,道:“老师以为,这难道是对的吗?”
  喻行舟没有说话,萧青冥报以平静的一笑:“朕以为,正因敌人如此,所以他们一定会输给我们。”
  他说话时,唇角轻轻扬起,剑眉锋利如刀裁,细碎的阳光穿过华盖,落在他眼中,双目灿然若星,炯然有神。
  明明周遭总有无数艰难险阻常伴随身,却万事都不被他放在眼中,仿佛尘埃落于肩头,随手就能拂去一般。
  喻行舟眼中有诧异和细微的动容,也许现在并不是一个可以肆无忌惮注视对方的好时机,却仍是难以从他脸上移开视线。
  演武场上。
  陆知整晚都没有合眼,但他的双眼依然明亮,面容肃穆且沉静。
  平日里的懒散尽数收敛起来,那些纠缠了他无数个日夜的悔恨和厌憎都暂时被忘却,前所未有的斗志昂扬。
  他身后的五百幽州兵们,是昨天千挑万选出来的老兵,都曾在幽州与燕然军战斗过,各个战场经验丰富,身上伤疤不计其数。
  能在这样残酷的战争环境中存活下来,即便是败军俘虏,也足以证明实力。
  清晨临行前,几乎所有的幽州兵都默默向他们行注目礼,最后的希望,最后的尊严,都寄托在这五百老兵身上。
  他们身上有一样的烙印,共同经历过最耻辱和痛苦的过去。
  今日,必须要在陛下和所有禁军面前证明他们存在的价值。
  赢,则扬眉吐气,输,则一辈子都会被人骂做奴隶,永远抬不起头做人。
  直到一声铜锣敲响,御前演武正式开场——
  作者有话说:
  萧:私下斗殴能解决问题吗?给朕多来点人!
 
 
第38章 荣耀的时刻
  演武场中, 陆知和陈玉安两部都已集合完毕,由于场地限制,双方各领五百人。
  总计一千人的将士们, 分别穿着两种不同颜色的甲胄,个个神情凝重整肃, 在脚步践踏出的漫天烟尘中,生生拉开了千军万马的架势。
  双方的将领都骑在马上,后方是各自的步卒, 每个人手里都只有一杆去掉了枪头的枪杆,枪杆首端还缠着厚厚的白布以防发生死伤。
  演武场周围,无数双眼睛静静注视着他们, 猜测着这场演武的结果。
  一方是吃了尽苦头的地方败军之将, 另一方是前不久才赢得一场守城大胜的中央禁军。
  陆知深吸一口气,回头朝着身后的幽州袍泽们看了一眼, 有紧张, 有愤怒,有坚定,唯独没有软弱和退缩。
  所有人都无声朝着长官传递着同样的眼神。
  现在的机会, 就是他和所有曾为奴隶的幽州兵们, 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
  在他们对面,陈玉安所率禁军, 虽然也有着必胜的信心和身为功臣的优越,相较而下, 却明显少了一股破釜沉舟的决心。
  很快, 随着双方首领一声进攻令下, 两边的士兵如同相向倾泻而下的洪流, 激烈地撞击在一起, 扬起沙尘遮天蔽日。
  起初,禁军在陈玉安带领下,飞快地切入对面的兵阵。
  陈玉安骑着马,挥舞着手里枪杆,带着亲兵分离冲杀,如入无人之境,面前的幽州兵见到他,不是闪避躲开,就是被他一杆打翻。
  他畅快淋漓地大笑三声,叫骂着陆知的名字:“陆知出来,可敢与我阵前决斗再打一场?”
  他不断搜寻这陆知所在的方位,幽州兵阵中军,如同纸糊的一样,竟然轻易就被他冲了个对穿。
  陈玉安一愣,很快发觉了不对劲,就算幽州兵再弱,也不至于如此一触即溃。
  他蓦然牵马回头,这一看,吓得他差点魂飞魄散。
  他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一堵厚厚的人墙,除了身后跟着他的十来个亲兵,全是幽州兵。
  他们手里举着枪杆,杆头对准了敌人,胳膊挽着胳膊,密密麻麻,将陈玉安和后面大量的禁军士兵,彻底分隔开来。
  任凭陈玉安如何冲阵,也冲不出他们的包围圈,即便有人被他挥舞的枪杆砸得头破血流,也坚定地守在他的位置上。
  即便被扫中双腿,也能被左右的同袍用手臂架住,避免跌倒。
  如同被山洪冲击的堤坝一般,坚实,沉默,始终不动如山。
  陈玉安面色阴沉,骑在马上回头看,烟尘滚滚的演武场上,渐渐出现了许多类似的结阵。
  陆知带着亲卫们,飞快穿梭在战场上,如同一支削尖的长矛,将禁军士兵们不断切割成一小块一小块,然后再由这些枪杆阵围上来,就是一通狂殴。
  没有了陈玉安的指挥,禁军士兵们没了主心骨,只好各自为战。
  中央禁军论及个人勇武,并不输给幽州降兵,但毕竟承平已久,虽然前不久刚刚跟燕然军血战一场,经验依然不够丰富。
  最重要的是,这些幽州兵们没有退路,今日不赢,就彻底宣告了人格上的死亡。
  倘若他们还在燕然大营中受苦,过着一顿饥一顿饱的猪狗奴隶生活,大抵早已消磨了锐气和斗志,只求一碗饭,多活一天是一天。
  更不会奢望什么自尊和对未来的畅想。
  但是现在,他们被皇帝换回来,赦免了大罪,甚至通过了预备营选拔,进入禁军,拿到了比以前多得多的粮饷,每日能吃上饱饭。
  自从那些勋贵将领被赶出禁军,也没有人再敢动辄打骂责罚,可以参加比武,可以立功,有机会得到提拔和重用,还有什么比现在更美好的日子吗?
  好不容易能像“一个人”那样活着,没有人愿意回去过猪狗的日子。
  注意到面前这些幽州兵视死如归的眼神,马背上的陈玉安心里开始发慌。
  怎么会这样?他们不就是些被燕然军打得丢盔弃甲的败兵吗?
  身上都刻上奴隶印记了,他又不是没见过奴隶是什么样子。
  那些战场上的炮灰兵,各个面目麻木,衣不蔽体,狼狈不堪,只会机械地抱着一些石料,被燕然军驱使着填护城河,或者挑在枪头,当场垫脚石。
  他们不知反抗,也不敢反抗,只知道求饶和逃跑。一旦对上正规军,就是一群毫无反抗之力的乌合之众!
  被一群幽州兵用力挑下马冲上来围殴的时候,陈玉安仍是不可置信,感觉自己三观都颠覆了。
  这扑面而来的肃杀之气,和一往无前的胆气,他之前只在燕然军压上城头的精锐身上见过……
  禁军败了!一败涂地。奴隶兵获胜,拉枯摧朽。
  首领陈玉安摔下马,一通乱棍揍得鼻青脸肿,生生被擒,部下气势大伤,很快被分割包抄一点点蚕食殆尽。
  陆知从马上下来时,整个人还在剧烈喘气,他紧紧握着缠着白布的枪杆,仿佛就是那根赖以生存的稻草。
  他回过头,看着身后激动难以自已的幽州兵们,将枪杆高举过头顶,放声大笑:“万胜!幽州!万胜!”
  长久以来的悔恨与压抑,绝望和耻辱,终于在这一刻得到彻底的释放,他几乎想仰天长啸,以舒心中块垒。
  “赢了!我们赢了!”
  整个演武场开始响彻幽州兵胜利的欢呼声、
  他们彼此激动的拥抱,大声喊叫,甚至嚎啕大哭。
  激烈的对抗和幽州兵身上的勇气,引得无数观战的士兵们渐渐忘却了彼此的立场,被这样昂扬的气氛所感染,掌声和呼声震天动地。
  昨天在露天广场曾经鄙夷过他们的士兵们,都不再说话了,惊讶,敬佩,感动和羞愧的眼神交杂不一。
  军营中,可以鄙视奴隶,但也永远尊重强者和英雄。
  不远处的看台上,同样激动的还有同为幽州出身的张束止、凌涛,与新任御营骑兵统领叶丛。
  在场没有任何人比他们更能理解这些幽州兵,坎坷的遭遇和复杂的心情。
  凌涛头顶已经长出了一截短发,他为了方便,干脆把其他长短不一的头发都剃短了,成了一个彻底的寸头,平日里经常引得其他士兵惊讶侧目。
  他的两只手都快拍肿了,忍不住哈哈大笑:“那个姓陆的指挥使不错,怎么以前不知道咱们幽州还有这号人物?”
  叶丛感叹一声:“或许像他这样人才还有很多,但在那样的环境里,只有被埋没了。”
  张束止眼圈有些隐隐发红,他略笑了笑,道:“可不是吗,若非陛下恩典,你还在雍州边关吃沙子,我还是个校尉,凌涛最惨,他还只是个刷马厩的小兵呢。”
  三人齐声大笑。
  另一侧的文官们,这时又是另一番氛围。
  吏部尚书厉秋雨忍不住生出一丝喟叹:“依陛下对武人的态度,以后以文抑武的局面,只怕是要彻底改变了,也不知是好是坏。”
  兵部尚书关冰依然是那副冷淡的样子,他简扼颔首:“战事动荡,不得不为。”
  礼部尚书崔礼收起他的折扇,摇摇头:“希望有用才好呢,前些年为了对抗燕然大军,增加了那么多军队和粮饷,情况如何呢?非但没有赶走敌人,反而年年增税。”
  “武人地位越来越高,他们的开销也会水涨船高,以后也会越发跋扈,禁军也就罢了,地方军呢?他们甚至还会滋扰百姓。”
  “还有蜀州,已经是事实上的国中之国了,还不是因为蜀王手里掌握着蜀州的兵马。”
  户部尚书钱云生摇晃着脑袋,赞同道:“本朝好几次皇室岌岌可危,都是自武人起,可见武人实乃动乱之源,不可不防啊。”
  “陛下如今对付燕然,要重用武人也无可厚非,但这个度,我们一定要好好劝劝陛下,以免将来尾大不掉,霍乱朝纲。”
  几人窃窃私语间,书盛已经得了萧青冥的吩咐,小跑到演武场,招呼双方人马到御前见驾。
  陆知带着一众亲兵,昂首挺胸来到台下,向皇帝行礼。
  而陈玉安则几乎是被亲兵们抬着过来的,看他那副浑身挂彩的惨像,只怕肋骨都断了几根。
  陈玉安死死盯着陆知,心中怒火波涛汹涌,恨得咬牙切齿。
  他是淮州世族陈家出身,又是当朝太后的亲外甥,自幼锦衣玉食,若非实在文不能成,也不会到禁军谋个油水大的差事。
  他从出生到今天,还从来没有受过这么重的伤,丢过这么大的脸,而且还是当着这么多禁军和手下亲兵的面。
  如果说之前,他还有借口是皇帝偏心幽州兵,才把他们塞进禁军当军官,如今在众目睽睽之下,输的惨不忍睹,彻底没了借口。
  就连昨天站在他这边的士兵们,现在也拿看笑话的眼神看他。
  昨天他还拿话挤兑陆知,这下倒好,他是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看台上,萧青冥低声朝书盛吩咐几句,后者点点头,佛尘一摆,身后立刻走来几个小太监,他们手里有的捧着木盒,有的拎着小箱子,还有人搬来了几条长凳和桌椅。
  其他人都好奇地看着,不知道这位陛下又有什么新赏赐。
  待小太监将手里的东西一一摆好后,萧青冥从座椅中站起,缓缓踱至台前。
  他俯视的目光环顾台下,最后落在陆知脸上。
  后者的眼神,此刻已经不在如从前那样桀骜不驯,甚至对台上的青年帝王多了几分尊敬。
  萧青冥抚掌笑道:“恭贺诸位幽州的将士,你们用实力,智慧和一往无前的勇气,为你们赢得了胜利,赢得了大家的喝彩,朕心甚慰。”
  陆知和幽州兵们齐齐称谢,眼中是难以掩饰的雀跃。
  “朕昨日曾有言,胜者有赏,不过朕今日准备的这份赏赐十分特殊,你们可以自愿选择接受与否,朕都不怪罪。”
  陆知一愣,身后的幽州兵们都面面相觑,谁还会不要赏赐呢?
  萧青冥看着他们的表情,略笑了笑:“朕的这份赏赐,不仅仅是赐予你们,而是所有曾有功于国的将士们,都可以领赏,只不过,你们具有优先权。”
  众人越听越好奇,周围观战的士兵们也开始期待起来,伸长了脖子往台上够,难道他们也有份吗?
  在皇帝的示意下,书盛命小太监打开第一个盒子,取出里面一卷棉布,放在桌上展开,竟然是一排长针,随后,有人送上水盆,青色墨汁等用具,摆满了小桌。
  底下的士兵们一眼就认出了这玩意是用来干什么的——那不是用来刺青的东西嘛?
  陆知一点点蹙起眉头,幽州兵们更是哗然一片。
  “我听说军中有种刑罚叫黥面,就是士兵脸上刺字,用来捉逃兵的。陛下该不会想对我们秋后算账吧?”
  “胡说八道什么呢?我们刚刚才演武获胜,陛下亲口说了是奖赏,你管惩罚叫赏赐?”
  众人忐忑不安地望着台上的皇帝,外围的禁军们更是不解。
  书盛将一张大幅白纸摊开,命人展示给众士兵看,上面用青色墨汁画着一个简单的标记,外面一个圆圈,里面隐约能看出来是一个略微变形的“皇”字。
  萧青冥笑意雍容:“自今日起,朕有意将禁军正式更名为‘皇家禁卫军’,乃御前亲军,真正的天子之兵。”
  “皇家禁卫军中,没有地域之别,没有出身贵贱,也没有派系斗争。”

  “这里只有保家卫国的信念,英勇顽强的精神,并肩作战的袍泽,立下军功的荣耀。”
  “朕和全体皇家禁卫军的军官,将对所有将士一视同仁,给予诸位饱腹之餐,治病之医,袍泽之情,尊严之心,青云之志!”
  “你们将是国家的脊梁,朕与百姓的后盾与枪尖,家人的支柱与依靠,也是使敌人夜不能寐的英雄!”
  青年帝王沉稳且昂扬的话语,在广场上远远传播开来,台下和周围的士兵们一片寂静,不约而同屏息敛气,没人敢发出一丁点声音。
  他们耳朵仿佛激起一阵嗡鸣,心脏猛烈狂跳,震惊的,茫然的,手足无措。
  皇帝如同宣誓般的承诺,深深印入每一个士兵心中,在此之前,从未有人对他们说过这样的话。
  拖欠粮饷是时有发生,唾骂和鄙夷是稀松平常,打骂和克扣更是人生常态。
  受了伤也不敢声张,生怕因伤被强制清退,只能找些赤脚大夫敷衍治疗,最后忍受年复一年的折磨。
  看台上,叶丛张束止凌涛等将领们,在皇帝身后侍立的秋朗与莫摧眉,台下陆知和幽州兵,外围的禁军士兵们,眼中皆是震撼之色。
  还有挤在人群中的、被罚去清扫马厩的前指挥使左遇明,甚至还有满腔憋闷的陈玉安等人,都不由自主望向皇帝,怔怔听着君王的承诺。
  从燕然围城之战,到全军比武,再到御前演武,青年帝王一次又一次用事实告诉他们,什么是君无戏言。
  皇帝从来都没有将他们视作可以随意搪塞和欺骗的炮灰,他说的每一句承诺,都必定实现。
  偌大的演武广场,成千上万的士兵们,竟没有一丁点杂音,唯有风声,唯有诺言,唯有一颗颗激烈跳动的心。
  台上的皇帝迎着飒飒疾风端然而立,冠冕垂下的珠玉摇曳击鸣,灿金色的阳光流淌在飞龙玉凤的龙袍上,为他披上一层威严煊赫的金纱。
  “所有皇家禁卫军的军人,朕都将赐他此‘皇’字刺青,彰显身份,荣耀后人,从今往后,但凡身上带着皇家禁卫军印记的军人,只需行军礼,再也不必行叩拜大礼。”
  “废除军法中致残肉刑,上官不可□□打杀,受到任何不公待遇,皆可寻军中军法处鸣鼓伸冤。”
  萧青冥灼灼目光扫视全场,声音沉着,庄重如山:“诸位将士们,印记纹在卑劣者之身,它是卑劣的象征,纹在英雄之身,就是荣耀的象征。”
  “朕坚信,不出十年,皇家禁卫军的烙印将成为天下人所崇敬的标志!”
  青年帝王从容伸出一只手,缓缓道:“那么,有人愿意第一个接受朕的赏赐吗?”
  广场有短暂的静默,众人似乎都还在消化这番震耳欲聋的承诺。
  书盛扬声道:“接受刺青者,需除去甲胄,脱去上衣。”
  士兵们又是一阵骚动,禁军将士倒还好,那些身负奴隶烙印的幽州兵们,对当众袒露自己的奴印尤为犹豫。
  萧青冥并不着急,依然耐心地等待着。
  此时,台下蓦然响起一声大喝:“末将先来!”
  在场所有人纷纷侧目,陆知长身而起,干脆利落除去甲胄,又解开腰带,一把将军装上衣扯开脱下,就那么拎在手里。
  在众目睽睽之下,悍然露出腰间属于燕然人的奴隶烙印。
  他大步往前,咧着嘴角,迎着众人各异的目光,目不斜视,豪迈踏上看台。
  袒露着上身的陆知,朝着皇帝半跪行礼,颤动的嘴唇依然难掩激动。
  萧青冥对他的身先士卒并不意外,微微一笑:“其他士兵们优先刺青于手臂,不过陆指挥使,就刺在腰间好了。”
  陆知一愣,有小太监引着他俯卧在长条凳上。
  精通刺青的太监准备好所需工具,将他腰间奴印处反复擦拭,先为他敷上太医院白术太医配的麻药,将银针沾上墨汁,按照皇室禁卫军标记形制,一点点熟练地将墨汁刺入皮肤。
  比起滚烫的烙铁,和猪狗不如的生活带来的痛苦,这点针刺之痛于军人而言,不过毛毛雨。
  陆知甚至觉得自己感受不到任何疼痛,他侧着头趴在凳子上,看台上下,演武场四周,成千上万双灼热的视线,都聚精会神盯在他腰间。
  若是放在昨日,他不知道自己在激愤之下会做出怎样的恶事来。
  或许会双眼赤红,挥舞他的拳头,拔出他的剑,将任何敢于嘲讽他、瞧不起他的人,统统置于死地。
  但现在,一切都不同了。
  随着时间一点点推移,他腰间一个崭新的刺青逐渐成型,彻底盖住了原本的奴印,那处皮肤有些麻痒,有些发烫,像是全身的血液都汇聚在此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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