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靠抽卡君临天下[基建](穿越)——紫舞玥鸢
紫舞玥鸢  发于:2023年05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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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敌——杀敌——”
  整个启军上下,仿佛一股无形的烈焰猛地熊熊燃起,士兵们陷入一片物我两忘的狂热,不再恐惧,不再犹豫,忘记了疼痛和伤口,不顾一切直冲而来。
  来自四方八面汹涌澎湃的浪潮,一波又一波迎头打来,拍向苏里青格尔亲率的阎王军。
  刀剑、长枪、弓矢……能用的一切都用上了,启军几至用自己的身体和血肉,不要命般地挡在阎王军前面,哪怕只能换得敌人迟滞不到一秒钟时间。
  所向披靡的阎王军,在启军拼命的爆发下,终于被生生拦住了前进的势头。
  苏里青格尔死死盯着马背上的萧青冥,可是他们之前的距离却越来越远。
  无数涌来的启军蚂蚁一样用血肉铸就成最后一道钢铁般的防线,用压的,用挤的,竟然硬拼着把阎王军给堵了回去。
  四面八方都是启军,耳边全是震天的喊杀声,好似山岳倾倒,海啸翻涌,就连倾盆暴雨都在朝他们压迫而来。
  空间被压缩到了极限,钢铁台风吹不动了,旋转的铁骑再也无法动弹,只剩下面对面的肉搏和密密麻麻的刺刀。
  当骑兵无法再冲锋的时候,即死亡来临。
  苏里青格尔剧烈地喘息着,眼前一片血雾,周围的阎王军精锐在一个个减员,他身边已经渐渐有了欺近的敌军。
  他几乎已经看不见萧青冥所在的位置。
  霍然之间,不知从何而来一支尖锐的箭矢,破空而至,笔直地刺入了他的肩膀铠甲的间隙处,生生扎进皮肉。
  苏里青格尔浑身一震,晃了晃,差点跌下马去。
  体力已经耗到极限,他身上不知道已经添了多少伤口,眼前一片晕眩。
  可他依然没有摔下马去,只是不甘地望向前方,那面黑底绣金的皇旗,依然挺立在那里,迎着狂风暴雨,烈烈翻飞。
  不甘心……都到这一步了,为什么,还是输给萧青冥……他不甘心啊!
  眼前似乎晃过萧青冥沉静的面容,苏里青格尔呕出一口血,终于在马背上昏死过去。
  王上倒下,燕然军顿时失去了主心骨,军阵一片混乱,在启军疯狂的进攻下,终于开始溃退!
  倾盆大雨洗刷着每个启军身上的血与汗,洗刷着污泥和尘土,那些愤怒与耻辱的过往逐渐在这场大雨中被冲走,淌入了身后的临渊河滚滚浪涛之中。
  在奋战了整整一日之后,嘈杂的战场上,不知从哪儿响起一阵呐喊——
  “必胜!大启必胜!”
  凌涛、陆知兄弟等出身幽州的将领在雨中放声大笑,不知是雨是泪的水痕蜿蜒而下,欢欣鼓舞之声直冲云霄。
  “赢了,我们赢了!”
  过去他们经受过的一切,仇恨的一切,痛恨的一切,终于在今日一朝大仇得报,他们失去的家园,失去的亲人,失去的尊严和平静的生活,终将在未来于废墟上重建。
  皇旗下,秋朗、莫摧眉以及叶丛等将领,径自来到萧青冥身前,紧紧跟随他左右。
  萧青冥沉稳立于马背之上,无声俯视阵前千军万马和尸山血海。
  所有人目光灼灼,安静而狂热地望着他们的君王,等待着他的命令。
  萧青冥沉默抬手,指向北方,平静道:“燕然夺去的东西,如今便到连本带利,归还之时了。”
  众将一时间热血上涌,百感交集,毫不犹豫齐齐半跪在地,轰然应诺。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耳边尽是震耳欲聋的山呼之声,大雨依然在下,狂风在战场上呼号。
  萧青冥蓦然回首,宽大的袖袍翻飞,背后是他来时之路,一路风雨兼程,浊浪滔滔。
 
 
第144章 八方援手
  暴雨如瀑, 天色渐渐黑沉。
  仅剩不到一千的阎王军拼着伤亡殆尽的代价,护着燕然王冲出重围,在燕然骑兵的接应下, 回到后方。
  两千阎王军几乎全部断送在了这一仗之中,二十万燕然羌奴联军, 五万人折在了渤海国,全军覆没,五万人死在临渊河边, 全军压阵的杀手锏阎王军损失殆尽。
  剩下的溃军还在被启军追击扩大战果。
  若非这场下得昏天黑地的大雨,恐怕燕然军就要彻底在长幽山谷覆灭了。
  直到天色完全变黑,启军也难以继续追杀敌人, 只好暂时放缓了攻势。
  兵败如山倒的燕然和羌奴残军更是狼狈不堪, 大雨是公平的,虽然阻碍了启军的追杀, 同时也不断冲刷着脚下泥泞的泥土, 冲毁了燕然军返回的道路。
  燕然军的副将阿木尔好不容易收拢了一部分残军,清点下来,堂堂二十万大军竟然只剩下不到五万人马, 大部分不是战死, 就是在雨夜里成了无头苍蝇般的溃兵,不知所踪。
  而羌奴军更惨, 大溃败下几乎已不成建制。
  这一战,打得堂堂正正, 输得彻彻底底, 没有任何借口可讲。
  ※※※
  暂时摆脱了启军的追击, 临时搭建的帐篷中, 苏里青格尔仍在昏迷, 嘴唇因失血过多变得苍白。
  他身上好几处伤口,最严重的箭伤离心脏处很近,虽然随行的军医已经处理过伤口,半夜里伤口依然变得红肿并发起了高烧。
  就连军医也束手无策,谁也不知道他还能不能撑过去。
  副将阿木尔在一旁衣不解带地看顾,一脸焦虑和忧愁。
  不多时,外面隐约传来争吵之声,阿木尔正欲呵斥,却见羌奴公主带着扎尔汗走了进来,还有其余几个燕然将领。
  他们脸色都不太好看,相互之间频频使着眼色。
  阿木尔当即沉下脸,瓮声瓮气道:“王上伤势未愈,公主有何事?”
  羌奴公主低头看了一眼昏迷中眉头紧皱的苏里青格尔,冷冷道:“我羌奴军随你们王上出征,当初可是说好瓜分中原富饶领土,可现在呢?”
  “一仗打得损兵折将,我们羌奴军更是伤亡惨重。你们难道打算就这样灰溜溜地滚回草原?什么都不要了吗?”
  不等阿木尔出声,另外一个燕然王心腹将领不悦道:“你当我们想如此吗?这仗已经打不下去了,一到天亮,启军还会继续追击。”
  “就我们这点人,不快点撤退,难道还等着被启军全歼不成?”
  “更何况,王上还昏迷不醒,需要回去医治。”
  其他几人没有说话,显然也是一个意思,毕竟连王上都重伤昏迷了,群龙无首,怎么可能继续打下去?
  羌奴公主越发不满:“那我们的损失呢?我们羌奴大军出来这么多人,什么战利品都没有,还要蒙受这么大的伤亡,回去之后,本公主如何向父王交代?”
  阿木尔冷冷出声:“那是你的事,公主殿下并没有和王上成亲,还不算我燕然王后,没有资格在这里对我等大呼小叫。”
  公主大怒:“你——”
  阿木尔做出送客的姿态:“公主请回吧,王上需要静养。”
  羌奴公主怨恨地瞪了他一眼,带着扎尔汗离开。
  回到帐篷,公主仍然气愤不已:“本公主就知道那个苏格不靠谱,狂妄自大,竟然在启国天子手里连败两次!”
  “如此大好的南侵机会,竟然连人家家门都没进去,就在这里吃了一个大败仗!”
  扎尔汗看着愤怒难平的公主,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安慰,今日一战,他早已改变了对启国实力的看法,想起白日里绞肉机一般的战场,仍是心有余悸。
  “公主殿下,启国已经不是几年前那个羸弱的启国了,它又变回了几十年前那个如日中天的中原王朝,此战已经不可能胜,我们还是早些回羌奴,以免启军追上,夜长梦多。”
  公主回过头来,拧起眉头,厉声道:“不,不能就这么回去,我们付出这么大代价,结果什么也没有得到,还伤亡惨重,狼狈地溃逃回去,父王和子民都不会原谅我们……”
  “再说了本公主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我们好不容易和强大的燕然结成同盟,就这么回去,结盟势必破裂,若是将来启国缓过劲来,说不定还会报复我们!”
  公主在帐篷里走来走去,冥思苦想。
  扎尔汗觉得她说的也有道理,蹙眉思考一阵,突然道:“末将还有一个办法,或许是个反败为胜的机会。”
  公主急忙问:“什么办法?”
  扎尔汗吞了口唾沫,犹豫着道:“临渊河上游离这里不远处,在山谷中有一座蓄水的堤堰,听闻百年前这里也曾发生过一场大战。”
  “穷途末路之下,败北的将军掘开了上游的蓄水堤,导致大水冲刷漫灌,将敌人都冲走了,现在正好下了大暴雨,若是……”
  公主眼前一亮:“确实妙计!”
  扎尔汗皱起眉头:“只不过,这种事有损阴德,传扬出去,只怕……”
  公主冷冷道:“都已经死了这么多人了,还管得了这些?再说了,大水冲的也是启国的土地,死也是他们的人,与我们何干?”
  “你立刻清点剩下的军队,事不宜迟,我们马上去上游决堤,若是能把启国天子和大军断送在这里,我们马上就能反败为胜了!”
  扎尔汗为难道:“今夜吗?外面这么大的雨,天又黑,只怕路很难行,万一遇上启军就糟糕了,还是等明天放晴吧。”
  公主:“放晴?说不定还没放晴启军就追上来了!今夜这场大雨,刚好能掩护我们行踪,是反败为胜最后的机会,不能错过。”
  扎尔汗无奈,只好领命:“是!”
  ※※※
  扎尔汗清点了近两千人马,跟羌奴公主一起,趁着夜色和大雨的掩护,离开燕然大营,沿着山谷往临渊河上游寻去。
  一路上,扎尔汗心惊胆战,生怕半路碰见追杀而来的启军,幸运的是,他们没有在黑夜里遇上任何敌人。
  也是,启军今日同样元气大伤,需要修整,这么大的雨,应当不会还在外面追击他们了。
  扎尔汗默默在心里安慰自己。
  雨夜难行,两千羌奴兵披着蓑衣艰难地朝着临渊河上游方向前行,一路上脚下到处都是泥泞的水坑和山坡冲下的碎石,行军速度极其缓慢。
  若非扎尔汗一路护持,就连公主也险些跌入泥坑,她憋着一口气,带着仇恨的怒火,咬牙徒步前行。
  直到天色蒙蒙亮,眼看即将黎明时,羌奴军人马终于摸到了通往堤堰的山路入口附近,只要沿着这条路往上,到河水上游处,就是堤堰所在。
  大雨下了一整夜,天亮时雨势依然没有停止。
  羌奴军一昼夜都没有合眼更没有进食,这时才稍微放松了一点,纷纷席地而坐,取出随身携带的干粮填一填干瘪的肚皮。
  扎尔汗将怀里的烙饼递到公主面前:“殿下,马上还要爬山,吃点东西补充体力吧。”
  公主嫌弃地瞥一眼被雨水浸透的烙饼,没有接。
  扎尔汗抬头看了看阴雨连绵的天空,再看一眼不断被雨水冲下泥沙碎石的山坡,总觉得有些不安。
  他又催促了几声:“大雨天走山路很危险,咱们不能在这里耽误时间。”
  “一会到了堤堰处,只需要把外围削薄,就必须马上离开,否则……”
  他话音未尽,突然,一阵簌簌的破空之声突兀响起,瞬息之间便猛然扎进了军中!
  扎尔汗脸色大变,还没来得及高喊“敌袭”二字,山坡之上,密密麻麻的启军从茂密的树林掩护之下跃了出来,气势汹汹冲向山脚下的羌奴军。
  公主脸色煞白,腾地站起身,浑身僵硬,不知所措地往扎尔汗身后躲。
  早已疲惫不堪的羌奴军立刻匆忙结阵迎敌,然而启军昨日刚大胜一场,又在此处附近扎营休息一夜,埋伏的兵力虽只一千余人,体力士气都在顶峰。
  伴随着震天的喊杀声,启军携着泰山压顶般的气势冲下山坡,狠狠砸进处处都是漏洞的羌奴军阵里。
  他们手里都是上好了刺刀的枪,火器在雨里虽不好使,但刺刀之锋利,依然叫羌奴军的木盾完全无法招架。
  羌奴人惯用的弯刀太短,甚至划不破启军身上全副武装的铠甲,就已经被一枪捅穿了皮甲,深深扎进血肉。
  滚烫的血线顺着血槽狂飙,又被雨水冲走,哀嚎之声混合着雨点的噼啪声,不断在山脚回荡。
  一千人对战两千人,战斗却是一面倒的碾压。
  羌奴公主和扎尔汗两人浑身浴血,直到被启军活捉,扔到半山腰处的营帐里跪在地上,依然不敢相信自己的军队仅剩的一点人马,就这样全军覆没。
  公主浑身发抖,也不知是愤怒还是害怕,她面前走来一双黑色的长靴,带着血与污泥的痕迹,抬头,是一张冷漠而英俊的脸孔。
  萧青冥俯视她,冰冷的眼神如同注视一个死人。
  一股寒意顺着扎尔汗脊背往上窜,怀抱着一丝侥幸,他结结巴巴开口道:“萧陛下,这位是我们羌奴国的长公主。”
  “昨夜我们与燕然王决裂,正准备投奔启国,没想到先遇上您的大军……我们没有恶意……”
  “哦?”萧青冥微微转过头,似笑非笑地瞥他一眼,嘲讽道,“这条路可不是往我们启国的方向,而是往上游堤堰的方向。”
  扎尔汗和公主蓦然心里一沉,糟糕,被他察觉了!
  一旁秋朗冷冷道:“事到如今还敢做不敢当吗?两军交战本是堂堂正正的战场对决,你们竟敢妄图用决堤这种阴损卑鄙的手段,简直猪狗不如!”
  张束止厌恶地看着两人,幸好陛下有先见之明,早就顾虑到了上游的堤堰。
  昨夜,为了不让燕然大军趁着雨夜逃回去,黎昌率领大军冒雨继续追击围剿残兵,力图将燕然主力全歼,抹杀苏里青格尔这个祸害。
  而叶丛率骑兵散开,追捕那些四处逃散的燕然溃兵,以免他们祸害周围的村镇。
  萧青冥则带着剩余的一千直属御前营兵马,继续坐镇后方。
  特地将营地驻扎在这片山谷的半山腰,为了就是防止燕然和羌奴狗急跳墙,企图效仿前朝败军决堤之事。
  本来只是一个防患於未然之策,万万没想到,羌奴竟然当真如此丧心病狂,真的来决堤了。

  想到这里,张束止就是一阵后怕。
  若是陛下没有思虑的如此周全,万一叫敌人成功决堤,如此暴雨之下,大水冲击下游,不光他们都会被冲走,附近两岸沿线的村镇都有淹没之危。
  简直不配为人!
  感受到死亡的来临,公主彻底慌了:“不,不要杀我们,我是羌奴公主,我愿意投降,议和!只要送我回去,父王什么条件都会答应的!”
  扎尔汗早已完全熄了对抗启国的心思,趴在地上不断磕头:“萧陛下,请饶公主一命,公主是我们国主的掌上明珠,启国如此强大,羌奴愿意成为启国的属国,做启国西北屏障。”
  萧青冥不置可否,嗤笑一声:“丧家之犬,也配与朕讲条件吗?”
  扎尔汗一阵绝望,只能卑微地祈求他。
  萧青冥没有再搭理这两人,转过身去,吩咐张束止派人去上游加固堤堰,雨势太大,到现在还没有放晴的趋势。
  他更担心是昨日双方几十万大军鏖战,还有大量火炮轰击对山谷造成破坏,万一影响到堤堰,后果不堪设想。
  然而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萧青冥不安的预感,很快得到了验证。
  就在他与几个武将之际,脚下突然隐隐传来细微的震颤之感。
  几人瞬间色变,萧青冥立刻冲出临时营帐,抬头往山上看,只见极远处的山路隐约有尘土扬起,庞大的土色气流正快速吞没山路和两侧的树木。
  轰隆的闷雷声远远传来,脚下的土地越发震颤起来。
  张束止蓦然大惊失色:“秋朗快护着陛下离开!是泥石流!”
  萧青冥脸色阴沉,厉声大喝:“所有人立刻放弃辎重,避开山路,马上往高处跑!”
  该死,好不容易阻止了羌奴决堤,没想到大雨还是冲垮了山体!
  秋朗和莫摧眉二人二话不说,立刻护着萧青冥往山上高处避,剩余的人马也随之往山上狂奔。
  一时间,竟然无人有闲工夫去管扎尔汗和公主。
  公主自小生活在北漠王都,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泥石流,只觉得这是自己死里逃生的良机,大喜之下,马上扭头冒雨朝着山下逃跑。
  扎尔汗骇然失色:“公主,不能走下山路!”
  然而晚了,脚下的大地不断发出隆隆的震颤,宛如地震般,无数泥沙和硕大的土石随着暴雨的冲刷,被粘稠的泥浆裹挟,顺着山路往下冲。
  公主一个踉跄,不慎摔在地上,她仓皇回头,紧缩的瞳孔中,原本还远的泥石洪流已经近在咫尺,朝着她张牙舞爪地扑面而来!
  瞬息之间,天灾已至。
  想依靠洪灾反败为胜的两人,无声无息地淹没在了洪流之中。
  来势汹汹的泥石流轰鸣而下,迎着狂风骤雨,沿着山路,朝着山下奔涌而去,所经之处,草木折断,巨石滚落碎裂,淹没一切,遮盖一切。
  这场灾难足足持续了将近一刻钟,直到雨势减小,天光大亮,大地才终于停止了震颤。
  艰难逃出生天的萧青冥,和身后一千御前营兵马,停驻在山上一处平缓的山坳间。
  张束止派有经验的探哨来回观察了好几趟,总算确认了安全。
  半空还下着小雨,萧青冥将身上笨重的铠甲脱去,里面的衣衫早已完全透湿,黏腻地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肩胛的线条,额头的鬓发也湿淋淋地黏着脸颊。
  方才在树林间穿梭时,他的手臂,侧脸,被粗粝的树枝刮出好几条血痕,脚下浸透了污泥,左小腿上更是一道明显的伤口,不断渗着血。
  他整个人狼狈不堪,唯独一双眼睛,依然透着沉稳坚定的神光。
  他随手撕下一段布条,勉强扎住小退伤处,立在山崖边,举着望远镜往山下眺望。
  万幸的是,这场泥石流没有引起上游堤堰决口,持续时间也不长,若是他们没有在山上扎营而是停留在山谷里,很难说现在能不能逃过一劫。
  不幸的是,唯一通往山下的路,已经完全被泥土和巨石泥浆淹没封死,他们这这支人马被困在山上,根本无法下山。
  “陛下,我们有三分之一的人马跑散了,辎重也都丢掉了,没有干粮,光凭我们这点人,徒手清理道路,只怕七天七夜也来不及啊……”
  张束止同样是满身狼狈,双手和脸上满是泥印,他焦灼地望着萧青冥,懊悔之心恨不得把自己掐死,为何如此无能,将陛下陷入这种险境!
  萧青冥安抚地注视他,缓缓道:“派人收拢附近军马,充作食物,山里应该还有野果,和可以食用的野菜。”
  “挖一些坑,积攒雨水饮用,我们至少可以抗七日。”
  “舅舅还有叶丛他们,一定会回来救我们的。”
  可他们都去追击燕然残军了,根本不知道我们被困在这里啊……
  张束止欲言又止,勉强定了定神,转身去下令。
  待他离去,紧紧跟在萧青冥身侧的秋朗,突然在他面前半跪而下。
  秋朗亦是浑身透湿,黑衣包裹着他的脊背,挺拔依旧。
  他单手杵着长剑,低头看着对方渗着血的腿,闷声道:“陛下,让臣背您下山,这里地势虽险峻,但只您一人,臣可以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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