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盲人反派的前任——草履
草履  发于:2023年05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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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关想了想,又说:“回去之后你就睡吧,我和你妈谈谈,明天你照常去公司。”
  童家棋:“嗯。”
  贺关开车到星域附近的梦湖小区,发现自己想多了。
  他拎着半睡着,差点要趴自己腿上的童家棋在保安那刷脸、进门。
  下车之后童家棋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他十八岁,放在平时是个刚高考完正活泼的年纪,生物钟也准时。
  刚才是因为刺激一直没睡,现在事情大致解决,闭上眼困得像只考拉。
  贺关拉着他的爪子按开这里公寓的指纹锁,和在家里踱步的白小桔打了个照面。
  贺关竖起食指,示意她安静。
  她比下午贺关见到时憔悴了很多,脸上又添新伤,颧骨处高高肿起。
  贺关把童家棋放在床上,关好门,和白小桔一起去了隔壁屋。
  他声音压低,说明来意:“您好,我是童家棋的老板。”
  白小桔看着他,呆滞的眼神中终于出现一丝惊讶,问:“您这么年轻?”
  她用的是“您。”
  贺关想起之前她拿童家棋手机发给自己的话,再结合她的真实情况,猜测她应该是读过书,但后来可能因为某些原因……没读完。
  贺关:“叫我贺关吧,今天我是为了童家棋来的。”
  白小桔:“您说。”
  “您也知道他正在事业上升期,马上这个团就要出道,他肯定也和您说了,在这期间我们都会要求艺人尽量避免绯闻,免得产生一些不好的影响。”
  “但家棋今晚和童刚争吵,出去在外面的时候,被人拍到了。”
  贺关把手机递给她:“您看这个热搜。”
  现在热搜下面已经不像刚才那样全是疑惑,各方群体下场,炸开了锅。
  有无差别diss全团的。
  【Nolimit还真是能出幺蛾子,前几天刚走了个皇族,现在又来个法制咖,剩下四个会不会一个比一个烂啊?】
  【别说,金珏臭着脸每天二五八万的看着就烦,甘青又是个没脾气老好人,这种人在我身边我肯定烦死,温墨又神经兮兮的,整天不知道从哪突然冒出来,想想都吓人,褚礼……我自从看节目就没注意到这个人】
  【这还出道?出殡更合适哈[流汗黄豆]】
  有等消息控评的大粉。
  【相信童童,现在事出突然,明天等公司给我们一个回复】
  【实况只有三秒,实况只有三秒,实况只有三秒,重要的事情说三遍,还不知道整件事到底怎么样有些黑子就开始集体高潮了,一看IP海外,你们玩挺花啊?带我一个?】
  有出来骂公司的。
  【也就你们信星域还会回复了,星域哪次不是装死?从来不正面回应团体舆论,它作死了多少团不知道吗?之前的Infinity多好啊,七个人出来的时候谁不是高高兴兴?现在被它作成什么样了?舞台都看不到一个,我在梦里追星?】
  有发泄情绪的黑粉。
  【什么玩意,一个糊比大半夜上热搜,对家买的吧?偷着乐吧就,不然一辈子也上不了热一】
  【到底在吵什么,不就是童家棋打人了吗,照片这么清楚还是实况,这都没打人我倒立洗头好吧?】
  这位说倒立洗头的,甚至把头像换成了童家棋的黑白照片。
  白小桔看得很快,越划越快,最后抖着手把手机还给贺关,说:“这些评论怎么这么……”
  贺关:“嗯。”
  他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决定让这位妈妈知道她的孩子都在做什么。
  “他做偶像之后承担了想象不到的压力,首先就是来自外界的评价。”
  “他们得到很多关注,也引来很多恶意。互联网会放大人的情绪,很多评论发出来,初衷可能并不是骂他,只是借骂他抒发自己心里的不爽快,但这些评论一旦发出去,就是一句恶评。”
  “还有训练的压力。星域这几年没做出好的男女团,本来一个做团的公司现在靠综艺、小成本网剧回本,憋了很久才选出他们五个,家棋就是其中之一,所以公司对他们的要求很严格。”
  “练习生每个月都要评级,不仅是唱歌跳舞,还有人际关系、英语水平。不合格会被刷掉。”
  “但他在这里待了三年,他很优秀。”
  “最后是家庭。您也知道,家棋这几年已经很久没有好好陪过您,可能对您也很疏忽,童刚这件事,我们得一起解决,不然家棋出道会面临更多的谩骂……”
  白小桔:“我该怎么做?”
  贺关:“离开童刚,和他离婚。”
  前面的话都很正常,白小桔的表情越来越软化。
  但到了这一句,不知道贺关说错了什么,白小桔绷紧嘴角。
  她唇线很平,一旦绷紧嘴,一股不近人情的意味。
  贺关:“我说错话了?”
  白小桔:“你请回吧。”
  作者有话说:
  修文替换中,评论和正文有出入。
  ——2022.4.8 2:39
 
 
第25章 电话 打了四小时。
  贺关被白小桔推出门时依然没想明白白小桔为什么生气。
  自己的话明明没有问题。
  他的出发点就是童家棋的事业, 也说了会对家里造成的影响,但白小桔一听到要和童刚离婚,就像被触碰到逆鳞一样把他赶走了。

  为什么?
  为什么她明明被家暴了,还觉得自己待着的是个家庭?
  那明明是个牢笼。
  贺关这时才看了眼表, 发现现在已经凌晨快五点, 不知不觉已经这么晚了。
  春天, 天亮得早, 天边幽暗混乱的黑边被掀起一角。
  贺关站在小区楼下深呼吸, 觉得不那么困了, 才开车去公司。
  燕煦刚才给自己发过来了几位病友的证词,贺关看过之后给他放了一天假,示意把这些放到公司直接走就行。
  这些都异常顺利,因此贺关没想到会在白小桔身上卡壳。
  究竟是为什么她不愿意给孩子澄清?
  还如此排外, 说他们依然是个家?
  她都被家暴了, 还算家,这是什么畸形概念?
  贺关在董事办公室拿到证词材料,越想越郁闷。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这东风她不肯来啊。
  只要白小桔一点头, 贺关这边准备的资料和视频立刻能传上网, 到时候再让童家棋出来道歉——说是道歉实则澄清——这件事只会是救妈妈于家暴男手下的英雄事迹。
  贺关实在想不通为什么。
  他把衣服里的手机掏出来扔在桌子上, 调了调靠椅, 就那么靠着椅子睡着了。
  再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一点多, 因为热搜是被别人买的,所以热度居高不下, 占领了整整一天。
  贺关一边吃饭一边看公关部的数据统计, 显示舆论在爆发后的三天内解决反响最好——三天后还解决不了的, 基本都锤死了。
  童家棋的事情当然不算后者, 就算贺关只把手里现在手机到的东西发出去, 舆论风向也会立刻调转大半。
  童家棋只是争执,最终没打,只要拳头没落下去,就还是只动嘴的好青年。
  但贺关还是想做到两全其美。
  这是他第一次带团,明明这场舆论可以完美地平息,却开头就在这里跌了一跤。
  贺关不甘心。
  他最终还是决定去找白小桔谈一谈。
  可找到童家棋时,童家棋却诧异地说:“我妈?她说要回去散散心,早上就坐车回老家了,我看她实在不高兴就让她去了……”
  贺关沉吟片刻,问:“你很你妈最亲近,知道她为什么不离开童刚吗?为什么被打了还不走?”
  童家棋在贺关的办公室沉默了一会儿,摇摇头,说:“不知道,我也不知道。”
  他痛苦地说:“我劝了我妈很多次,但她从来没听过……真的,我不明白……”
  贺关:“你爸对你妈好吗?”
  童家棋:“以前很好,之后我做了练习生,很长时间不在家,我就不知道了。”
  贺关:“如果不是之前没能出道,回家了两天,你还不会发现,是不是?”
  童家棋不停点头,咬着嘴唇发抖。
  贺关揉着额头示意知道,让他回去训练,转头叫来杜俊彦,让人开车带自己去白小桔回的村子。
  他在路上补眠,昨晚没睡好的黑眼圈加上皱巴的西服,下车时哈欠连天,和这个小村子倒很适配,没有违和感。
  不过还好个高腿长,脸还是帅的,所以不至于被人认成怪人。
  贺关刚走到村口,听见人聊天。
  “小桔回来了?哎呀别告诉我,晦气晦气,别让她来我家串门……”
  “你肯定想听,别走别走……”
  “说嘛呢,让我也听一耳朵。”
  贺关越往村子里走,听的东西越多,走到白小桔家门口时,已经听完了一整个故事脉络。
  *
  这件事竟然还要追溯到白小桔的爸妈。
  白小桔生下来之后,白小桔他爸就开始出去赌博,一开始只是推牌九,后来玩大点的斗地主、打麻将,再后来是老虎机。
  他对老婆不停絮叨的不耐烦程度也从稍微,到一些,到很多,最后开始动手。
  哪一家打老婆全村都知道,但不会去劝。
  那是“家事”。
  白小桔她妈在一次反抗时被她爸失手打死。
  那天白小桔刚上完高一,她像往常一样听妈妈的话在隔壁屋子躲了一会儿,感觉不对劲的时候再看到妈妈,却只能听到最后两句话,人就咽气了。
  从这之后,她爸不再赌博,对她异常好,白小桔却和他再也亲近不起来。
  直到他死。
  贺关不知道白小桔妈妈临死前对她说了什么,但他设身处地思考片刻,应该类似于……“忍忍吧,忍忍就好了,小桔,别像我这样……”
  没想到她长大之后,却也逃不掉被家暴的命运。
  这次她不敢重蹈妈妈的覆辙,选择了忍。
  相对于被打死来说,还是命更重要。
  这样贺关倒是能理解白小桔的做法。
  因为忍忍不会丢命。
  可如果只是这样,为什么童刚会信誓旦旦地说白小桔不可能承认家暴呢?
  *
  贺关最终问到白小桔家的住址,被几个热心的村民带着往最里面走。
  他打开门时白小桔正在烧地锅,蒸馒头,烟灰一阵一阵,呛得人眼都睁不开。
  贺关没想到她不会用地锅,捂着鼻子嘴去拨炉灶里的柴火。
  不一会儿,地锅恢复工作,烟囱正常冒烟,贺关这才从椅子上站起来,怕越抹越脏,没去擦脸上的灰。
  白小桔端着盛着净水的脸盆,站在门外,看见他出来,把脸盆放在地上,默默走远,说:“洗完脸就走吧。”
  她依然维持上次的态度。
  贺关并没被她的冷淡逼退:“谢谢阿姨。”
  白小桔坐在院子一角,离他很远的木凳子上,接着发呆。
  很快童刚回来了,拿着两瓶啤酒,看见家里有人,还是自己见过的:“你来干什么?”
  贺关:“我想和你们再探讨一下这次家暴的事,家棋马上出道了……”
  童刚拿起家里木车上的木棍,说:“你再在我家待着试试看?”
  贺关看了看棍上的木钉,见理论行不通,便回到车里,让杜俊彦开车回去。
  在回程路上,贺关给楼冬藏打了个电话:“老楼,我今天不回家了。”
  楼冬藏明显地失落下去:“为什么?”
  贺关:“这边太着急了,得马上解决,不解决我不放心。”
  楼冬藏:“具体能和我说说吗?”
  此时杜俊彦正开到一个集市,现在下午三四点,人还不少。
  贺关:“我下去买辆电动车,汽车目标太大了,还没开到村口就有人发现了,一会儿和你说。”
  楼冬藏:“嗯。”
  贺关让杜俊彦留了件毛毯给自己,带着毛毯和电动车重新往白小桔在的村子开。
  楼冬藏:“你要去哪?”
  贺关单手握把:“我带的艺人,童家棋,撞见他爸家暴,差点上去打了人。现在要证明他没有打人,就要解释他爸家暴,他追上去是一时冲动。但他爸对这个好像不是很在意,他妈也不承认……这能是为什么?我现在就在他爸妈家的村子里。”
  如果不是家暴,那能是什么呢?
  难道这些都是演戏?
  楼冬藏:“只解释他没打人,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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