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盲人反派的前任——草履
草履  发于:2023年05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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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关:“怎么了?”
  楼冬藏:“不了。”
  坐在地上的盲人这才松开他的手,说:“先给自己做点吃的,我很快就会好,每年到这个季节都会发烧,马上就退。”
  贺关背对着他,安静了好一会儿才说:“不忙,也不累。”
  他笑了笑:“我愿意。”
  贺关帮褚礼,一是为了救人,二是为了事业,总归目的不纯。
  拉一把岳叔、杜俊彦,顺手照顾燕煦,也有身边缺人的原因。
  只有楼冬藏……
  他没有掺杂任何其他目的,纯粹把他当家人看待。
  楼冬藏:“不是觉得你太忙,只是……真的不饿?”
  贺关听懂了。
  不是生分地觉得麻烦到了你,所以不让你照顾,支开你去吃饭。
  只是单纯关心你。
  贺关对这些情绪本就敏感,听懂他话里的意思,也不端着,摸了摸肚子说:“……好像还真有点。”
  楼冬藏:“去做饭吃吧,我上楼。”
  贺关:“你吃过了?岳叔做的吗?”
  楼冬藏:“嗯。”
  楼冬藏这才听到贺关的脚步声慢慢远离。
  贺关去接了一点热水,在厨房那边说:“那你去吧……站起来往前。我看着你。”
  “偏了,往右一步,伸手摸一下,钢琴就在那。”
  “继续走……嗯,到了。”
  “家里太空了,”贺关把买来的水果洗洗放好,“找位置好像不太方便。”
  楼冬藏停在上楼梯的位置:“抽时间带我认认?”
  贺关一边煮面一边说:“明天上午得去公司……”
  他想了想,说:“倒也可以,我买了个新玩意儿,明天试试。”
  楼冬藏:“是什么?”
  贺关:“明天你就知道了……既然没走那吃个草莓吧,刚好洗了一下。”
  贺关端着一果篮草莓走过来,喂给他一个,说:“应季的,还挺贵,尝一个。”
  楼冬藏这次没有故意去咬他手指,乖乖咬了一口,说:“甜。”
  贺关:“那拿着上去吃。”
  楼冬藏:“嗯。”
  贺关把果篮给他,回厨房煮点面条。
  他调一个拌料泼上烧好的热油,很快做好一碗油泼面,自己在楼下吃完,难得惬意。
  独自一人吃饭的场景他在公司经历了很多次。
  在后来的那段时间里,家里没有人,贺关连回家的必要都没有,如果不是小黄,可能就住在公司里了。
  他把公司办公室的休息室征做自己的小厨房,经常半夜加班加过头,抬头看到表,才意识到自己要吃东西、该填肚子。
  他麻木地做完,吃光,洗碗洗锅,出来一看……
  落地窗对面,大厦灯火通明,格子间金黄熠熠。
  贺关那时喜欢直接在落地窗前坐下来,也差不多在就是现在这个时候。
  凌晨两点多,刚好放空脑袋发呆。
  他已经区分不出累与不累,只是机械地下放一个又一个企划,在会议室把做不好的部门骂得狗血淋头。
  刚来这个世界时,贺关以为自己已经失去了关心人的能力。
  毕竟他面对褚礼时如此僵硬。
  未曾想没有。
  他只是……太久没有亲近关系了。
  没有一个人在家人这个位置上和他说话,听他聊天。
  现在这样和楼冬藏聊天的状态让他觉得奢侈,也让他觉得自己活着。
  所以楼冬藏没有提陪他睡的期限只有当天,贺关不会主动离开。
  贺关走进主卧时,楼冬藏已经洗过澡,坐在床边等他。
  贺关:“怎么又不擦头发?”
  楼冬藏听到他的声音,微微仰起脸:“在等你。”
  贺关拿了块毛巾过来,站在他面前给他擦头发,说:“哇,赖上我了是吧?”
  楼冬藏沉默了一会儿。
  贺关本意只是开个小玩笑,自觉自己语气也很明显,但见楼冬藏安静下来,还是皱了一下眉。
  他说错话了?
  他低头擦头发,注意力全在米黄色的毛巾上,突然被冰凉的东西碰到脸,反射性抬了一下头:“什么?”
  是草莓。
  楼冬藏微微仰头:“草莓,给你留的。”
  贺关:“?”
  楼冬藏:“这是贿赂,擦头发就靠你了。”
  贺关一下乐了:“你这算什么贿赂,草莓还是我买的。”
  楼冬藏:“草莓不是贿赂。”
  贺关擦完一点发尾,把毛巾拿起来,闲闲地说:“那什么是?”
  楼冬藏原本闷着的声音清晰起来,含笑说:“喂你是。”
  贺关过了很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太能耍赖了,老楼,我收回觉得你不是搞金融的话。”
  楼冬藏挑了一下眉:“吃不吃。”
  贺关:“吃。”
  他偏头去咬草莓,动作有点大,把绿色的叶也咬进嘴,难以避免地咬了一下楼冬藏的手指尖。
  贺关嘴里嚼着新鲜的草莓,因为汁水丰沃无法张嘴,道歉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就看见楼冬藏收回手,自己舔了舔被咬的地方。
  他手指上面还有贺关自己的牙齿印。
  贺关把草莓咽下去,明智地没有出声,自己又拿了一个,直到把楼冬藏留给自己的草莓吃完,才语速很快地说:“我去刷牙,你先睡。”
  把手舔干净的人很快回答:“嗯。”
  等到躺进被窝里,贺关不放心,又要测一次体温。
  楼冬藏已经半睡着,被耳温枪滴滴两声吵醒,勉强说:“真的退烧了……”
  贺关看一眼温度,三十七度,说:“测一下总不会……”
  他想说测一下总不会吃亏。
  半梦半醒的男人靠过来,自然地把他揽到怀里,按着他侧脸把他按到自己胸口,说:“不热了,你试试?”
  接着在他发顶蹭蹭,又睡过去。
  贺关在他怀里僵成一条木棍。
  确实不热了。
  温热的胸膛随呼吸鼓动,呼出来的气吹到贺关发旋,微凉,是很正常的温度。
  可这距离也太近了。
  近得贺关自己反而体温升高,心跳擂鼓。
  他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最终没有推开抱着自己的人。
  第二天贺关理所当然地起晚了。
  他睡得晚,早上连自己的闹钟都没听到,一觉起来坐在床边,发现外面的太阳斜斜照到自己腿上。
  贺关拿起手机看时间。
  一觉睡到下午十二点半。
  他按着自己额头哀叫一声,突然听见身后有人笑。
  贺关猛地一扭头:“老楼?”
  楼冬藏就站在衣柜前,从他起床到现在,只出了刚才那一声。
  楼冬藏:“睡得好吗。”
  贺关坐在床边叹气:“你把我闹钟关了?”
  贺关不是听不到闹铃的人,但是如果闹铃只响了一两声,那就另当别论。
  楼冬藏点头:“嗯。”
  贺关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好吧,睡都睡了……一会儿再联系助理……不打紧。”
  楼冬藏:“不埋怨我吗?”
  贺关推开他找衣服:“行行好吧老楼,这点简单的问题,要是咱俩刚认识的时候你问我也就算了,这时候再问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失忆了不认识我……堵衣柜门了,往旁边过去点。”
  楼冬藏向旁边走了两步,在他带着笑意的语气里跟着笑了一下:“就是想听你说。”
  贺关一边打领带一边说:“好的吧,只此一遍,下次再也不许浪费我的口水……”
  他对着镜子里睡出一头乱发的自己笑了笑,说:“起得早了我头疼,效率也不高;今天的工作没有上一次去公司要紧,不着急;而且我的助理很让人放心,在规定时间见不到我就把会议推迟到了下午,也和司机打过招呼,九点已经给我发来消息。”
  他低头扣皮带:“最重要的是我是董事,或早或晚有什么问题,反正只会是别人等我。”
  “没人有损失,我多睡了一会儿,挺好的,不如说还要谢谢你。”
  他一向会权衡利弊。
  楼冬藏:“……嗯。”
  贺关把领带夹夹好,穿好裤子外套,说:“吃饭了吗,我下楼,一起吧。”
  楼冬藏:“没吃,好。”
  贺关自然地抓他手腕,拉着他向外走:“嗯,不知道岳叔做了什么,我饿死了……”
  昨天下过一场雨,今天外面太阳光干净透彻,清透得让人觉得自己视力都变好了一个度。
  贺关帮岳叔从厨房端小炒,从一楼打开的花窗向外看去。
  视野里一片清晰宁静,前两天装好的花墙安静地伫立着。
  楼冬藏在桌边坐下,迟迟没听到贺关放下盘子的声音,问:“怎么了。”
  贺关笑了笑:“好久没有起这么晚了,我睡了好久……一天就这么过去了,还想着今天上午处理完工作下午回来,就能顺道和你一起把花给种了。”
  他补充道:“买的球根海棠放了两天,马上要栽下地,那几株落地松我看见岳叔已经种好了……嗯。”
  楼冬藏抬起手,准确无误地抓住他手里拿着的盘子,放在桌子上,说:“回来种,今天下午找人在外面装个灯,好吗?”
  贺关低头,怔怔地看他,没有回答。
  楼冬藏感觉得到他的视线,问:“怎么了。”
  贺关:“这还是你第一次主动要做点什么……我没反应过来。”
  楼冬藏刚想回答,收拾完厨房的最后一点残留的岳叔走过来,说:“吃饭吧。”
  语气不太好。
  贺关:“怎么了,叔最近不太高兴?是在家里没法出去吗?”
  岳叔摇摇头:“没有,在家里看到蛇了。”
  还是要吃掉雀的蛇。
  贺关:“是吗,可能昨天下雨太潮了,不过这边应该没什么毒蛇,草花蛇吧?别担心,你怕它它更怕你,离它远点等走了就行。”
  岳叔:“嗯。”
  他们说的完全不是一回事。
  贺关吃过饭,杜俊彦刚好打来电话,已经把车停在门口。
  他一抹嘴便要出门,跨过门槛,却被身后的人叫住。
  “贺关。”
  贺关扭头:“怎么了老楼,是有什么想要的吗,你说,我带给你。”
  楼冬藏按着门框走过来,最终稍稍斜靠在门上,说:“不是。”
  贺关:“嗯?快说话,我真要上班去了。”
  楼冬藏抬起手,朝他轻轻挥了两下,说:“一路顺风。”
  靠着门的男人姿态随意,细听带着点笑意,很快说完,放下自己的手。
  贺关站在原地,一瞬间像被什么击中了。
  他曾经幻想过无数次有人送他上下班的场景,可现实只是家里空无一人,连养的虎皮兰都死得不能再死。
  只有一条冰冷的宠物蛇会等着他喂食。
  没想到今天……会在楼冬藏这里实现。
  贺关笑着说:“没问题!”
  他收下这句常见得不能再常见的祝福,继续向前,大步流星,走进下午清静温和的阳光里。
 
 
第22章 选举 他可以彻底放开手脚做事了。
  贺关坐上车之后打开手机, 和燕煦打电话:“燕助,下午的会不用那么多人,上次来过的几个部门这次……除了技术部再叫一下,别的都让他们回去忙吧, 这次主要让市场部来。”
  燕煦那边有些吵闹, 但细听又没有了。
  贺关蹙起眉:“怎么了?”
  燕煦呛咳一声, 说:“老板, 我没事, 您说。”
  贺关:“童家棋妈妈怎么样了?”

  燕煦似乎嗓子不太舒服, 清了清嗓:“现在人在医院,上午童家棋来公司训练,我派了三个保镖在他妈妈门口轮值,每人八小时。”
  贺关很快说:“嗯, 很好, 就这些,挂了。”
  挂下电话,贺关握着手机在后座沉思, 突然问杜俊彦:“俊彦, 你觉得我问你什么你才会说我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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