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盲人反派的前任——草履
草履  发于:2023年05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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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拍拍这人后背,轻声说:“我记着呢。”
  一身黑色正装还没换的楼冬藏这才消气。
  橘光刺目,海岛上偶有海鸥盘旋。
  “嗯,跟我回去结婚。”
 
 
第96章 婚礼 草木蔓生,春山化冻。
  婚礼当天, 贺关起了个大早,换衣服的时候,是岳叔帮忙打的领带。
  他站在镜子面前,注视着自己这身白西装, 摸摸下巴:“这要是半路出了点事, 是不是还得换好几套衣服?”
  “呸掉, ”岳叔没好气地说, “这么喜庆的日子说这些。”
  贺关扬扬眉毛:“我又不是乌鸦, 怕什么。”
  “贺关, 我们进来咯?”门外,楼秋收在外面敲门。
  “来了姐姐。”
  贺关打开门,熟练地把楼小瞒抱进自己怀里。
  他动作太快,楼秋收还没来得及拦, 今天的小花童就已经争着一双乌溜乌溜的大眼睛, 抱着他不撒手:“关关哥哥!今天带我去哪里玩!”
  贺关笑着说:“今天得回主宅,不能去别的地方。”
  “好吧。”楼小瞒失落地要从贺关怀里下来,被楼秋收抱过去。
  楼秋收抬手给了这小姑娘一个脑瓜崩:“刚和你说的, 这么快就忘了?叫关关叫什么?”
  楼小瞒撇撇嘴:“不想叫舅舅, 显得哥哥好老。”
  “楼小瞒, 你才五岁。你叫舅舅别人也不会觉得你舅舅老好不好?你怎么不那么叫楼冬藏呢?”
  “那个舅舅是那个舅舅, 又不一样。”楼小瞒的两条小眉毛都因为这个问题缠在一起。
  这几个人笑闹完, 楼秋收才一挥手:“后面的都进来吧。”
  于是摄影师鱼贯而入,化妆师拎着化妆包, 佣人带着一把椅子, 把贺关重新按回镜子前。
  化妆师排开自己的化妆工具, 亲切地问:“贺先生先吃点东西?不然一会儿会很饿。”
  “这妆要化多久?”
  “很快, 一个半小时最多了。”
  “那我先吃点垫垫。”
  “好嘞。”
  原本两个人的这儿立刻被塞满了人。
  几个摄影师拍照, 化妆师调粉底颜色,伴娘楼秋收和花童楼小瞒,还有一个岳叔,以及正吃面包片的贺关。
  他看见有位摄影师拍他吃饭的样子,还冲镜头笑了一下。
  结婚总是忙碌的,再加上结婚前贺关没怎么见到楼冬藏——他们甚至还遵照了结婚前不见面的传统——现在有点想他。
  化完妆,贺关先和岳叔合了影,接着要叫楼秋收和楼小瞒。
  楼秋收:“别着急,还差几个人。”
  “嗯?伴娘还有别人吗?”贺关有些好奇。
  “不是伴娘,小舅舅,”楼小瞒晃着脑袋,“是伴郎啦,很多个,他们先去吃早饭了,所以晚点来的。”
  “谁啊?”贺关躲过唇刷,把两个字说完,才重新凑回去。
  伴郎?他在这也没什么熟人,哪来那么多伴郎?
  贺关有点疑惑,但刚刚抬起眉毛,就被化妆师捏住下巴:“贺先生别动,马上好了,但我现在这几下修容要是打偏,咱们得重画。”
  贺关乖乖收回视线,闭上眼睛。
  直到化妆师扫走他脸上多余的散粉,说可以了,贺关才深切体会到化妆师的“马上好了”到底是多么“马上”。
  有几双皮鞋声音靠近,似乎来了好几位。
  贺关看向声音来源,下意识问:“你们今天不是有通告吗?怎么还能来这儿?经纪人没管?”
  温墨首先回答:“骗你的呀~”
  “哥!”童家棋扒着温墨肩膀,激动地和他挥手,不知道扯到哪,差点把自己腰给闪了。
  走在后面的金珏一脸嫌弃,但扶了他一把。
  甘青看了他俩一眼,无奈地和贺关点头打招呼。
  褚礼跟在最后,笑容很和煦,站得很端正。
  摄影师:“那拍照吧,拍完我们就开婚车去主宅了。”
  几位养眼的明星和一位前明星一起拍照,上相得摄影师的拍摄键几乎没怎么停下过。
  做完这些,他们便驱车去楼家主宅。
  此时五月初,温度适中,微风宜人。
  贺关坐在头车后座,身后跟着一排浩浩荡荡的豪车。
  连婚车的路线都是规划过的,下山后他们沿海岸线走一段,接着进市区上高架路过星域,几乎绕了小半个淮阴市。
  稍微有点人脉的,都知道今天是楼家家主大婚的日子。
  贺关到宅邸选的是和宾客不同的路,避免婚礼前先碰上,等到了城堡内,为了偷闲,先去楼冬藏的房间,准备在那歇息一会儿。
  没曾想他还没睡着呢,便听见门外有人的对话。
  “楼先生,贺先生还没来吗?马上就要开始了,这……”
  “你去忙吧,我找找,你不清楚他在哪。”
  接着门打开,贺关半眯着眼,等他关上门才说:“来了。”
  进来的人没答这句,快步走到他面前,才说:“你真是……”
  “我怎么了?”
  贺关窝在沙发里,舒服地闭上眼,窗户落下的阳光照在他身上,将他照得周身泛光,白得晃眼。
  “好看得让我庆幸今天新郎是我。”
  贺关乐了:“那太好了,我也是这么想的。”
  因为化了妆,所以没有亲吻,也没有摸脸,那人只是坐在他身边,和他扣着指头。
  等再出来,车水马龙,满室香风。
  两位新人携手从长阶走下,有看客惊讶地捂住了嘴。
  贺关笑着和楼冬藏咬耳朵:“他们一脸我死而复生的表情。”

  楼冬藏握住他的手,一向在外人面前冷漠的脸总算有了笑意。
  到送捧花环节的时候,贺关甚至还比楼冬藏快了一步:他老早就看好拿着捧花的楼小瞒在哪,自然认为该自己去送。
  没想到楼小瞒这时候反应倒快,脆生生地说:“小舅舅,这个不是你的!”
  楼冬藏从后面伸出手,把捧花拿过来。
  贺关走回司仪身边:“我还以为我才是送捧花的那个?”
  “伴娘都在你那边,”楼冬藏拿着花跟过来,在他面前优雅地跪下,“你说呢。”
  楼秋收站在一边向贺关摊手,意思是,看吧,谁让和你结婚的是我弟,我提醒过你了。
  周围人群发出善意的笑声。
  贺关被笑得脸色通红,只好瞪了楼冬藏一眼,接过他递来的铃兰。
  但他这一点不好意思也很快消失。
  因为他接过花的时候,跪在地上的人笑得非常温柔。
  接过捧花,两人一起去迎宾,贺关不记得自己说了多少话,只记得自己最后歇下来时,只想自己舔自己的舌头,但做不到,只好作罢。
  他没和楼冬藏说,想也知道对方只会说我帮你舔。
  等到宾客入场,婚礼正式开始。
  在这里,又出了个小惊喜。
  婚礼仪式开始前,两个人其实拿到了对方的发言稿,贺关以为自己知道楼冬藏要说什么,但没想到楼冬藏给自己的那份是假的。
  到了司仪宣布双方誓言的时候,司仪甚至拨开话筒,免得自己的声音被录进去!
  楼冬藏笑着看他。
  贺关无措地后退半步:“你这样……”
  这样岂不是显得照本宣科的贺关很呆。
  楼冬藏拉着他指尖没让人走,笑说:“新郎,别跑。”
  他今天笑得比贺关从认识他到现在加一起还多。
  贺关其实也没想跑,只是叹了口气:“我现在觉得全场最呆的就是我,全被蒙在鼓里。”
  大家又笑起来。
  楼冬藏温和地等这笑声消失,才说:“贺关。”
  贺关注视着他,并不回答。
  楼冬藏也不需要他的回答。
  “我们认识的时机并不好。那时我脾气很差,也做了很多错事,我知道有些行为可能伤到了你,但你大度地没有介意。”
  “我偶尔觉得,我能和你结婚吗?我这样的人能和你在一起吗?”
  “是你告诉的我答案。”
  “我可以向你承诺,你总会等我,我可以向你寻求承诺,你总会遵守。你在最细微末节的地方给我爱你的勇气,也给我许下往后余生承诺的力量。”
  “从今天开始,我会永远在你的身边,我会毫无保留地爱你。我将永远尊重你、喜欢你、支持你,尽我所能保护你,在你难过时陪着你、也安慰你。我承诺永远不和你分离。你会是我所有维度、任何世界里的唯一。”
  “我会用这双眼睛一直注视你到我生命的尽头。”
  “我非常、非常爱你。”
  “你愿意和我结婚吗?”
  贺关被他戴上戒指时,才抖着声音说:“我愿意得不得了。”
  其实细听的话,他似乎要哭了,但被楼冬藏走近一步,及时亲在嘴角,打断了这点情绪。
  “之前可能会说你继续哭,但是今天还有很多事要做,不哭好不好?”
  他的眼神专注又令人沉溺,见贺关缓神,奖励地捏捏他的指尖。
  “……好。”
  等仪式结束,两个人一起去敬酒,贺关尤其高兴,有点喝多了。
  楼冬藏没拦着。他爱看。
  只是后面找贺关的时候出了点难度。
  楼冬藏也是第一次知道他醉了会乱跑。
  等找到贺关的时候,他正在后厨甜点桌旁边站着,一口接一口吃手里的樱桃蛋糕。
  楼冬藏挥手屏退了收拾完厨房的厨师。
  随着有人靠近,他后脖颈汗毛倒竖,反射性抓住来人的手:“谁?”
  “关关,我,你喝多了。”
  贺关的声音在看到来人后消弭。
  他茫然地转了一圈视线,问:“人走得差不多了?”
  “嗯,都走光了。”
  楼冬藏注视了他一会儿,伸出两根手指:“这是几?”
  “五!”贺关笃定地回答。
  男人垂落眼睫,贴着他腰背亲密地搂他,另一只手搭住他手腕,磨蹭着贺关无名指上的对戒。
  似乎因为眼前的人醉了,他特意把声音放得又低又轻,云朵似的,朝人心里卷。
  细听还带一丝委屈。
  “我不是老婆吗?为什么躲我?老公,我昨晚——你昨天是不是有点过分?”
  他声音里引诱意味十足,让醉酒的人都听懂了他的暗示。
  贺关红着脸叉起一块蛋糕,堵住了他的嘴。
  他手指都在发抖,被人攥住手指,拉到唇边,拿一双漂亮的桃花眼盯着,含笑吻过指节。
  “你能不能不这么说话?而且我昨天……”
  “你醉了。”
  “可我记得……我没有干嘛啊……”
  “那你还记得什么?”
  贺关记得自己是要说点什么,但又不太清楚自己要说什么内容,只好被人攥着手腕朝屋子走。
  那人掌心滚烫,没有往日丝毫的冰凉可言。
  被带进房间时,贺关竟然还记得卫生间的方向,说:“我要去厕所……”
  “好。”
  等出来时没见楼冬藏人,贺关躺在沙发上,微微阖眼,有些困了。
  有人打开门进来,他嫌吵,在睡梦里皱起眉。
  那人把手掌贴在他脸上,手里拿着湿水的化妆棉。
  “关关,醒醒。”
  “……嗯?”
  “卸妆。”
  贺关睡得眼神迷蒙,顺从地抬起脸贴在他手掌里,偶尔被擦得舒服了,还会发出一两声轻哼。
  等卸完妆,这人问他:“还记得刚刚我问你什么吗?”
  贺关想了想,神色放松地伸了个懒腰,摸出硌自己腰的遥控器,毫无所觉:“那你讨回来呗,别太过分就行……”
  他半句话戛然而止,因为火热而沉重的身体已经压上来,占有欲极浓地扣住他双腕。
  接着,那人低头,闷烫的呼吸跟着舌头,重重舔舐他的喉结。
  贺关随他动作下意识弓腰,醉眼迷蒙时还会抬腿,方便对方俯身,接着松开了手。
  他手里抓着的遥控器掉到地上。
  啪一声。
  *
  婚后,其实他们的相处方式倒也没什么变化。
  贺关一年中有三个月都在岛上教孩子们音乐课,这三个月楼冬藏不工作陪他,而他剩下大半年则会从岛上回来淮阴,和楼冬藏待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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