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族将军偏要嫁我为妻——山河不倦
山河不倦  发于:2023年05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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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得了,小阿珩真是招惹了个狠角色。  软剑和刀撞在一起,发出噼里啪啦的火花,燕暮寒手臂发力,削铁如泥的贪狼刀下压几分,只听得“咔嚓”一声,软剑竟直接碎成了两截。

  金陵九颇有兴趣地挑了挑眉,打量着燕暮寒手中的刀:“是把好刀,叫什么名字?”  “新名我夫君尚未起好。”燕暮寒满面阴寒,声色狠厉,“旧名贪狼,拜上。”  破空声凌厉,裴折忍不住惊呼,金陵九抓着楼梯翻了上去,那刀堪堪从他身侧斩过,血腥气激得他衣袍翻飞,楼梯扶手被削成了碎片,木屑翻飞。  “北域镇国刀,果真名不虚传。”金陵九牵住了裴折的手,扬起一丝笑,“小狼崽子,你一个男人,怎会有夫君?”  裴折微讶,他深知金陵九的脾性,会开玩笑,就代表金陵九很欣赏对方。  亲兵在混乱之中被伤了半数,剩下的人都围在楼梯口,燕暮寒一步步往上走:“我心悦一人,若能得到他,为妻也无所谓。”  他瞥了眼金陵九和裴折相握的手:“前辈也有所慕之人,想必能理解我,还请让开。”  “不是要杀了我们两个吗?”  “若前辈让开,此战可免。”  方才交手是占了兵器的便宜,眼前这男人武功高强,硬要拼个你死我活,燕暮寒没有把握。  他是来找人的,不是来送命的。  裴折还想说什么,被金陵九拦住了:“让他过去吧。”  “九哥哥?”  燕暮寒惊诧不已,但没有迟疑,微一颔首就越过他们上了二楼。  金陵九把玩着裴折的手,轻声笑笑:“他很像我。”  裴折听明白了,没好气道:“可不是,和你一样是个疯子。”  金陵九也不恼,语带调侃:“我曾想过,你若是能怀子,为我生下一个儿子,就该是这种凶狠的性子。”  “……滚!”  裴折臊得脸红,半晌,也忍不住叹了口气:“小阿珩和这狼崽子一个如你一般俊美似妖,一个凶狠恶劣性子肖你,都挺适合做你我的孩子,怎地小阿穆就是那么副不讨喜的个性?”  金陵九嗤了声:“穆娇自个儿就不聪明,还找了左屏那么个蠢笨之人,生出来的孩子自然也蠢,有你我教导,金折穆已经聪明许多了。”  此时,在房间里看戏的金折穆连着打了几个喷嚏,小声咕哝:“谁骂我呢?”  “祝长安,你出来。”  声音从走廊上传来,祝珩实在坐不住了,站起身:“舅舅,我要去见他。”  “长安,他给你灌了什么迷魂药?”祝子熹一想到青面獠牙的大汉就一阵恶寒,忍不住皱眉,“燕暮寒配不上你。”  相貌无需多出众,但再怎么着也得五官端正,他可不想自己养出来的鲜花插在牛粪上。  祝珩这几日净听这话了,心头烦闷,再听得他心心念念的狼崽子声声含着他的名字,悲凄难当,脸色不由得沉下来:“舅舅,你希望我能找个人陪我伴我,如今我找到了,你为何又不满?”  祝子熹语塞,叹息道:“阿珩,你如今身体好了很多,当配良人,娶妻生子,享天伦之——”  “舅舅,我这副身子是他养好的,但能活多久都是命数,注定没有子嗣。”祝珩握紧了手腕上的珠串,冷声道,“我已与他私定终生,舅舅若不愿成全,那今日可为我与他收尸。”  “祝珩!”  祝珩咬了咬牙,狠下心来,下了最后一剂猛药:“我只有一愿,求舅舅将我二人葬于一处,生不同衾,我许他死后长伴。”  祝子熹险些跌倒在地。  他一直以为祝珩是被强迫的,那些剖白,他也只当成是祝珩有把柄在燕暮寒手里,不得不委曲求全。  他打定主意要救祝珩出火海,但此时才发现,真实情况似乎和他想的有些出入。  “阿珩,难不成你真的……”  房门被依次推开,脚步声已经逼近他们的房间。  祝珩心中焦急,耐着性子道:“我是真的喜欢他,心悦他。”  话音刚落,房门就被推开了,燕暮寒面色阴鹜,仿佛从地府里爬出来的恶鬼,古怪地笑着:“喜欢谁?心悦谁?”  “长安,你喜欢上谁了?”  祝珩一看就知道他发着疯,忙道:“我等下跟你解释,你先随我出去。”  燕暮寒紧紧攥着他的手,不动弹,虎视眈眈地盯着祝子熹。  “你是燕暮寒?”祝子熹愣住了。  说好的青面獠牙呢?  说好的彪形大汉呢?  虽然看上去很凶狠,但明显是少年模样,英俊出众,同祝珩站在一起很是相配,最重要的是,祝珩还要比他高上些许。  祝子熹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之中,他误会的事情好像不止一点半点。  就在这时,对面的门开了,金折穆抱着胳膊看过来,冷笑:“燕将军胆子很大嘛,只身跑到东昭,是嫌自个儿命太长了,是吗?”  他还记着那牢狱之灾。  金折穆冷嗤一声:“来了东昭,就别想活着离开了,来人,给我杀了他。”  突然,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金折穆脸都黑了,刚想骂人,就对上金陵九和裴折,不得不憋了回去,乖巧道:“干爹,亚父。”  金陵九言辞简洁:“我很欣赏燕暮寒。”  金折穆懵了。  裴折拍拍他的肩膀,笑意盈盈道:“别整些幺蛾子让你干爹不开心,知道吗?不然我明日就让人送你回宫。”  金折穆:“……”  裴折贴心地关上了房门,同时也阻挡了金折穆看戏的心思。  房间里,燕暮寒神情古怪:“金折穆,就是长安心悦的人吗?”  “当然不是!”祝珩回答得干脆,清了清嗓子,握住他的手,小声道,“我喜欢的人是你。”  在长辈面前表明心意,实在令人不好意思。  燕暮寒的表情空白一瞬,心里涌起巨大的欢喜,但很快就被愤怒和嫉妒吞没,他眼神阴郁,整个人身上笼罩着一股偏执的冷意:“不可能,你骗我。”  “我找到你了,所以你要骗我,再离开我一次。”  他疯魔了似的,咬牙切齿道:“我不会相信你了,我绝不会再放你离开。”  燕暮寒连夜骑马赶来,一路上都没有休息过,眼里遍布着血丝,面容憔悴,身上沾满了灰尘和霜气,头发都成了灰蓬蓬的一团。  祝珩心疼得厉害,也知道他会这样是因为自己甩下暗卫离开的缘故,声音放得更轻,哄道:“燕暮寒,我没有骗你。”  他只恨自己没有早一点讲清楚,明明亲过那么多次了,明明都舍不得看燕暮寒委屈求全了,明明一离开就想念,明明他……早就动了心。  是了,若非早就动了心,怎么会半推半就地做亲密举动,怎么会甘之如饴。  他喜欢燕暮寒,从很久很久以前开始。  “小燕子,你别怕,我不走,我要跟你在一起一辈子的。”  燕暮寒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不,他做梦都不敢梦这么大:“真的吗?”  这一声刻意放轻,像是怕再重点就惊醒了美梦,祝珩心里一紧,反手牵住他,走到祝子熹面前:“小燕子,叫舅舅。”  祝子熹表情复杂。  他如果此时再看不清楚两人的心意就白吃这么多年的饭了,本以为是救祝珩脱离苦海,到头来竟成了棒打鸳鸯。  燕暮寒怔愣着,回不过神来。  是梦吧。  但他的梦里从来不会有除了祝珩以外的人。  祝珩捏了捏他的手,笑道:“叫人,以前不是叫得很顺口吗?”  他心潮澎湃,已经当着祝子熹的面表明了心意,索性一道改口,反正燕暮寒是要与他相伴一辈子的,早晚都得叫这一声。  燕暮寒愣了愣,以前祝珩也爱这样调侃他,但从来没有笑得如此温柔,清朗的声音说着令人欣喜的话,燕暮寒的心都化了,神魂颠倒地顺着他的话喊道:“舅,舅舅。”  他叫的磕磕绊绊,带着口音。  祝子熹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他忽然有些疑惑,自己前几日费尽心思劝阻祝珩是不是吃饱了撑的。  祝珩又说了几句话,燕暮寒完全没心思听,连祝子熹是何时离开的都不知道。  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分别数日,此时依偎着坐在一起,四目相对,思念之情便铺天蹈海翻涌而来,怎么看也看不够,唯有唇舌相依才能解相思之苦。  “是我不好,让你担心了。”祝珩抵着他的额头,一下又一下地亲着他的唇,“一路赶过来,累不累?”  燕暮寒被亲得晕晕乎乎,刀都拿不稳了,掉在地上,他拥抱着祝珩,只觉得心里甜蜜非凡,下一秒死去也甘愿。  “累。”他将头埋进祝珩的颈窝,怒意和疲倦都化作了柔软的心绪,放轻了声音,“长安,我怕。”  他好累,好怕,想要祝珩再哄一哄他,疼一疼他,打消他心里的不安。  祝珩轻叹一声,脱去两人的外衣,带着他倒在床上:“不怕了,我抱着你,你睡一会儿。”  从北域边疆到东昭淮州城,几天不眠不休,再厉害的人也扛不住。  燕暮寒不肯闭上眼睛,祝珩只好捂住他的眼:“睡一会儿,听话,熬坏了身子就没办法带我回家了。”  这句话比什么都管用。  掌心下的睫毛滑动了几下,停住,燕暮寒闭上了眼睛,如果这是梦,那就让他一直睡下去吧,再不要醒来。  一直等到呼吸声变得平稳,祝珩才拿下手,他用目光描摹着燕暮寒的眉眼,越看越欢喜,越看越疼惜,俯下身,在狼崽子紧蹙的眉心落下一吻。  喜欢他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还好燕暮寒坚持下来了。  祝珩陪着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天都黑了,房间里光线昏暗,他摸了摸燕暮寒的脸,在他颤动的眼皮上亲了亲:“醒了就不要装睡了。”  燕暮寒睁开眼睛,眸底蕴着浓浓的情意。  他以为这是一场美梦,睡醒梦就散了,但祝珩落在他眼睛上的吻太温柔了,打消了他心底的最后一丝迟疑。  “长安,你真的愿意与我回北域吗?”  他尚不敢相信那炽烈的告白,只想着祝珩能心甘情愿地跟他回去就好。  祝珩自然看出了他心中所想,略有些无奈:“当然是真的,不都带你改了口吗?”  燕暮寒沉默一瞬,默默拱进他的怀里,如同猫咪吸猫薄荷一般,深深地嗅着祝珩身上的味道,半晌,问道:“我们今晚就启程,好不好?”  “不好。”祝珩按住他的后背,连带着按住了他那颗不安的心,“你奔波多日太累了,今晚好好休息,明日再启程。”  “边疆事急——”  “那也不如你身体重要。”祝珩语气强硬,不容置喙,表明心意后那点对待外人的客套都扔下了,只留下说一不二的掌控欲,“你既抛下了边疆大军,也不差这一晚。”  燕暮寒被关在房间里休息,祝珩去安顿了亲兵和暗卫们,特地让人买了饭菜:“你乖乖吃饭,我去处理事情。”  燕暮寒今日大闹客栈,虽未惊动淮州城官府,但裴折和金折穆一个是东昭前相爷,一个是小皇子,这事显然轻易揭不过去。  “我也想去。”  祝珩曲指敲敲桌子,故作轻松:“你吃完东西,在床上等我就好。”  这里是东昭地界,燕暮寒天不怕地不怕,再与金折穆起冲突就不好了,更何况他此番是去赔罪的,那种做小伏低的事,他不愿让燕暮寒做。  祝珩就是这样的性子,真将一个人装进了心里,是半点委屈都不舍得让对方受的。  燕暮寒耳尖充血,银环耳坠衬得红意更甚,祝珩捏着流苏,搔了搔他的耳朵,轻笑:“噫,看来石榴熟了,等我回来,要好好品尝一番。”  哄得小狼崽子神魂不属,祝珩去了裴折的房间,金折穆也在。  金折穆恹恹的,见到他后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窝在角落里生蘑菇,他让裴折和金陵九给制住了,现在还气闷。  “哄完你那相好了?”裴折打趣道。  祝珩面上讪讪,客气地拜了一下:“他性情莽撞,担心我的安危,今日对二位伯伯多有得罪,珩在此替他赔罪了。”  他没拘泥皇子身份,只当裴折和金陵九是祝子熹的朋友,像对待长辈一样对待他们。  裴折随意地摆摆手:“无碍,小狼崽子挺有意思的,我家九哥哥很中意他。”  祝珩懵了:“嗯?”  裴折半靠在金陵九怀里,勾着笑:“听说他是个孤儿,不知有没有拜个义父的打算。”  他没其他的心思,好不容易见着一个他家金娇娇感兴趣的小辈,就想着能不能真把人收来当儿子,至于东昭北域有别,已经不是相爷的裴折才懒得管。  “亚父!”金折穆怒气冲冲,“你要收燕暮寒做义子,考虑过我吗?他将我抓进了牢里,还坑了我一百坛百年佳酿,我不同意!”  金陵九嗤笑:“果真是蠢,还能叫人抓进了狱里,出去后别说你是我们两个教出来的。”  金折穆涨红了脸。  祝珩颇觉新奇,金折穆这邪里邪气的性子,也就这两人才能教养出来:“那百年佳酿的事是误会,金公子说了要送酒,是我太过实诚,真去要了那酒,是我的错,若金公子在意,那银两都由我补上。”  “你怎么补,你有那么多钱吗?”金折穆不屑道。  裴折淡下眉眼:“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有没有教过你,说出去的话要兑现?丢自己的脸不够,还得让人家看东昭的笑话吗?”  金折穆瞬间噤了声。  “补什么补,该当他付的就让他付,说这种话也不怕显得自个儿小家子气。”金陵九勾了勾裴折的手心,也唯有他敢惹生气时的裴折,“裴郎说的话,你回去问问燕暮寒,若是他不愿意,那便算了,不必往心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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