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代现代] 你离婚了,那我上了—— by作者:谷丙 CP完结
佚名  发于:2023年05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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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台下的人由最开始的笑闹声,渐渐安静下来,大家都在侧耳倾听白和璧的话。
  不知想到了什么,白和璧神色渐渐变得温柔起来:“靳敖同学,刚刚我就想说了,谢谢你能够在生活困难的时候愿意相信我们的项目,也为你没有被这一路走来的苦难和挫折所打败,正是像你一样的同学们的坚强和勇敢,才打动了我成立基金会的原因。”
  “这才是我们这个项目的初衷,我们成立这个基金会,就是愿为你们多分得一点点黎明前的曙光,在这冰冷而黑暗的世界里,希望大家能够依靠着这点星星之火,度过漫长的黑夜,最终迎来天际线处的光明。”
  他把花束置于一边,张开双臂,笑着对靳敖说:“所以靳同学,不瞒你说,我真的也很想抱抱你……你愿意吗?”
  到了最后,台下的人起哄的嘈杂声音都销声匿迹,大家的目光反倒是都全神贯注的盯着台上的两人。
  听见这句话,靳敖像是被停了电的小制冷机,理智彻底崩盘。
  靳敖傻傻地看着眼前朝他门户大开的白和璧,就在对方要继续说话的时候,他僵硬伸出了双手,环住了对方清瘦的后背,像一只大狗一样全然将自己送入对方的怀抱里。
  他闭眼,抿着嘴埋在对方的颈窝里,温润细腻的肌肤和他紧紧相贴,鼻尖充盈着突然有了实感的凛冽香气。
  他活了十八年,从未有这样的冲击体验。
  白和璧此刻距离他是如此之近,仿佛唾手可得的无暇玉石。
  他知道,白和璧早就知道了自己家里的事情,租房时的过程,他都听房东太太讲过了。
  可是对方即使是在得知如此情况的时候,在医院碰面时却从来没有露出任何对他的优越感,也没有因为自己帮了他而挟恩要求他做些什么。
  甚至在双方都素未蒙面的之时,他就在帮助着自己了。
  如今白和璧的这番话在顾全大局的情况下,又一次照顾了他的情绪。
  明明知道他本就是这样的人,但靳敖脑子里自欺欺人的念头仍然一闪而过。
  ……他是不是也有一点在意我?
  一想到这,靳敖心脏跳动的声音停歇一瞬,“砰砰”的心跳声音又开始像密集的鼓点一般,随着毛细血管在身体的各处蔓延,暖流所到之处,都开起了粉红色的花。
  白和璧能明显察觉到靳敖身体的微颤,明白对方似乎已经知道了什么。
  他顺了顺这只大狗的毛,拍了拍对方比同龄人要更宽阔的后背以作安抚。
  “好了,靳同学,大家都在下面看呢。”他捂住了嘴边的麦克风,嘴唇凑到靳敖通红的耳畔边轻轻吐息。
  “……不准哭鼻子。”
  靳敖被刺激得一激灵,松开了双手对白和璧过于用力的禁锢。
  白和璧笑了下,便让主持人继续下面的仪式了。
  靳敖看着白和璧嘴角翘起的弧度,紧绷的下颌也渐渐松弛,漏出了一个旁人都没注意到的,放松的浅笑。
  后来的他总是会不由自主地想起这次阴差阳错的拥抱,怀念那转瞬即逝,而又细腻至极的温暖,并不断后悔自己为何没有厚着脸皮再多抱一会。
  靳敖在和白和璧在一起后,他每每在品味情事余韵的同时,都会用力地抱着怀里的爱人,仿佛要把人嵌进自己身体里,吐露自己那份仿佛着了迷的心声。
  “我真的好想再抱抱你。”
  ***
  致谢典礼终于在七点半准时谢幕。
  白和璧以自己还有公务需要处理作为推脱,婉拒了和校领导进一步闲聊、甚至是想要请他晚上一起吃晚饭的请求,反正说来说去都是那点名利场上的事,可是白和璧今天没兴致和他们聊虚情假意的应酬,就连出席这次活动都不是看在基金会背后的利益上。
  相反,他在活动结束后,直接找到了坐在通道座椅旁坐得笔直的靳敖。
  在他径直走向靳敖之时,白和璧眼角余光看见校领导一副了然的样子,就知道对方肯定是认为靳敖这小家伙和自己有什么深层次的瓜葛。
  白和璧倒不在意这样的狐假虎威,如果能给靳敖在学校提供一点便利,自己的名号借用了就借用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就连他自己都没发觉,在这认识的短短的大半个月里,他早就有意无意地把对方划进了自己的领地。
  当他走到对方面前时,才发现小制冷机还在发呆。
  高大的男生正紧绷着嘴角,眼神放空地目视前方,手里握着自己书包的带子,紧闭双腿,坐得端端正正的,仿佛听得不是一场学长学姐们的学习经验分享会,而是参加什么庄严肃穆的典礼,他周身仿佛形成了一片真空场,周围人收拾现场准备离开的嘈杂声都没能传达到他的耳蜗里。
  白和璧挑挑眉,弯下腰,一只手攥着刚刚在台上送的花,用另一只空着的手在对方眼前晃了晃:“靳同学,在想什么呢?”
  被眼前突然出现的手吓了一小跳,男生这才从老僧入定的状态里回过神来,眼神里有些迷茫地抬起头,见刚刚还在脑子里幻想出来的人早就已经在他面前站了很久,这才一把拎起自己的书包,慌乱起身,随便编了个借口。
  “没什么,就是……在想今天晚上要回家吃什么。”
  白和璧被这不过脑子的话又逗笑了,他发现自己遇见靳敖后笑的次数直线上升,心情也好了不少。
  他打趣道:“是吗?那你想出今天晚上要吃什么了吗?”
  身着笔挺西服的男人笑得月朗风清,让靳敖不由自主挺直了腰杆,他皱着眉想了想,还真给他找到一个合适的答案:“今天晚上吃面,烫一点冰箱里的生菜,再煎个鸡蛋就可以了。”
  白和璧有些意外,不仅是为这一顿晚餐的简单,更是为靳敖自己做饭的技能。如今这个时代,上高中的高三生都很少会有自己做饭的,尤其是一部分娇生惯养的独生子女,就连锦衣玉食的他自己都是在大二开始独立创业时才学会的做饭。
  不过一想到对方的家庭近况,他又觉得这太合理不过了,于是又感兴趣地问道:“你会做饭?”
  “嗯,”话题转到自己可控的地步,靳敖这才舒了一口气,坦诚道,“会做是会做,大多是一些简单的家常小菜而已,厨艺远远不及酒楼外边的厨师,勉强填饱肚子,不让自己饿死而已。”
  白和璧夸道:“那也挺厉害了,我在你这个时候还不会用灶台呢,更别提做出像样的菜了,能做出个炒蛋就差不多完事。”
  靳敖被比自己优秀百倍的人称赞得有些面热,他微微低着头掩饰表情:“这都没什么的,白哥你要忙着赚钱创业,还办了这么大个基金会,已经比那些进了大学就混吃等死的人要好太多了,忙的时候来不及学做饭很正常……”
  眼见靳敖又要开始向别人一样吹自己的彩虹屁,白和璧清朗的眉目柔和不少,止住了面前的高中生的话头:“好了,不提这个了,靳同学你现在是要回家吗?坐公交还是地铁回去?”
  靳敖抬头,道:“是,我现在准备回家了。不过我不坐公交也不坐地铁,我在学校停了一辆自行车,平时我都是骑自行车上下学的。”
  这辆自行车是他初中毕业时他爸爸给他买的毕业礼物,到如今已经有三年的历史了,听说是从国外进口的,质量很不错,也被靳敖保养得很好,骑到现在除了外表老旧了些,但正常的性能还是能维持的。尽管上学放学的路程骑自行车要半个小时左右,但坐公交或地铁还要额外花钱,早晚各一次的话一年累积下来都不知道有多少钱了,靳敖不愿去负担这样不必要的费用。
  再说了,骑自行车就当锻炼身体了,省钱的同时,还能保证自己的有氧运动量,一举两得。
  “这样啊,”白和璧沉吟片刻,继续问,“你的自行车可以折叠吗?”
  靳敖有些疑惑地看着面前的人,不知道他问这个干什么,但还是耿直地点点头:“可以的,怎么了吗?”
  “那就好,”白和璧拍拍靳敖有些毛糙的头发,似乎是感觉到对方的头发很好摸,他像是逗小狗一样意犹未尽,又撸了一把,“正好我也要回家一趟,你现在去车棚那边把自行车骑过来,然后在校门口等我的车,把你的自行车折叠好放在后尾箱里,然后我们一起回去。”
  被对方揉得不好意思的靳敖第一反应是拒绝:“不用了白哥,这太麻烦你了,我自己骑车回去就好了……”
  白和璧当领导当习惯了,对这种无意义的客套话十分厌烦,他不想让靳敖也染上这样的习性,于是拿出说一不二的气势如山般朝靳敖压来,命令道:“这不麻烦,大家都是邻居,顺路而已。现在就去拿,别想着跑掉,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似乎是意识到自己的语气过于生硬,他又稍稍放缓了语气,哄这个年纪段的叛逆期青年:“你乖一点,这真的没什么。”
  ……被当成小孩子了。
  整个后脖根都憋红了的靳敖张了张嘴唇,他的嗓子里仿佛堵了一团棉花,让自己无法干脆利索地拒绝。
  他最终还是顺从了自己的内心,没能抵抗住这充满诱惑的选项。
  “……好,谢谢白哥。”
  ***
  两人在礼堂门口分道扬镳,靳敖就一刻也不停地小跑到自行车棚,麻利地解开车锁,将包一背,结实的长腿跨过车椅,鼓动着小臂肌肉,骑着车赶到了校门口,致力于不让白和璧在车上久等。
  此时夕阳已经掩埋了大半张脸在绵延的群山之后,在西方地平线处抛下玫红色的夺目光彩,洒与世间万物之上,天上的云朵一半被染上了落日的余烬,另一半则被调成了夜幕的暗紫色,晚霞如梦似幻,偶有归巢的倦鸟发出一两声啼鸣。
  俊朗的高大男生正斜挎着包,抿着冷硬的嘴唇,夺目绚烂的紫光披在他身上,潇洒地骑着自行车朝他呼啸而来,身侧嫩绿色的老旧校服随着风摆动飘舞,展示出了白和璧许久没见过的青春风采。
  周围还未归家的同学,都不自觉地朝这位英俊的青年投去明里暗里窥探的眼神。
  在学校门口坐在驾驶位上,等靳敖的白和璧听着流行音乐,摇下车窗时,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当对方来到面前时朝他打招呼的时候,白和璧瞥了一眼眉目锐利的靳敖。
  他这位学弟绷着脸盯着人看的时候,确实挺帅的。
  要是初具俊朗的眉眼再长开一点,说不定就是他很喜欢的那款帅气长相。
  ……对小孩子瞎想什么?
  他不经意间“啧”了一声,对自己略微的失态感到有些微薄的羞恼。
  一路赶来的靳敖停在驾驶座旁边的窗口处,嘴里还喘着急促的呼吸,额间的碎发被微微的汗水打湿,随着男生的动作上下晃动。
  高大的高中生咽了口口水,待气息平缓后,才直视着有些走神的白和璧,开口说话:“白哥,我来了,没让你等太久吧?”
  白和璧猝不及防对上男生清澈见底的烟灰色眼睛,又低下眉眼,拧掉音乐,他用手指叩了叩方向盘:“没有,把自行车放好就赶快上来……我把后备箱打开了。”
  靳敖摸了摸鼻子,对白和璧又变得有些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态度感到有些不解,但他还是顺从地把自行车折叠好,安放在白和璧后尾箱的角落,他特意把自己的自行车放得边上一点,防止上面的泥点沾染到车地毯上,也为了不让自行车的零件刮伤车的内壁。
  在关上后尾箱盖的瞬间,他无意间看了一眼白和璧开的崭新发亮的劳斯莱斯logo,又看看自己破旧得铰链都生锈的自行车,不知为何感觉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沮丧。
  那似乎是他穷极一生都追赶不上的阶层差距。
  他愣了一下,随后又无奈地摸摸鼻子,搞不清楚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是羡慕?还是嫉妒吗?
  似乎都不是,心脏里泛起了像是吃了一口没熟透的青梅那般的酸涩。
  白和璧透过后视镜看见靳敖还傻站在车尾处,于是开口问了一句:“在后面傻站着干什么?”
  靳敖挪了挪斜跨在背后的书包,应了一声:“来了。”
  他正想拉开后座的车门,却被白和璧止住了:“不用坐后座,来副驾驶位坐。”
  靳敖探头看了眼驾驶座上的男人,见对方似乎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于是嘴里推脱的话又吞了下去。
  他绕了个圈,到另一侧拉开副驾驶位,把书包轻轻放在白色真皮座位下边,自己拘谨地坐了进去,身体挺得笔直,似乎不是在坐车,而是在上刑。
  白和璧瞥了他一眼,对他没再拒绝、乖乖就范的样子感到满意:“记得带安全带。”
  这才反应过来的靳敖闹了个大红脸,低着头迅速扯过一侧的伸缩安全带,扣上金属卡扣,可是靳敖不熟悉座位上的固定卡扣位置,找了半天才找到另一侧隐秘处的对应凹槽,可越着急越办不成事,他也按了半天都没按下去。
  白和璧侧过头,微微倾斜身子:“怎么连个安全带都不会扣?”
  靳敖正想说自己快系好了,但旁边清瘦的男人轻轻地叹了口气,“啪嗒”一声解开了自己身上的安全带,侧过身伸手:“……别扣了,我来吧。”
  白和璧低着头,从靳敖手中夺走了那怎么也不听话的安全带,认真地帮他把安全带卡了进去。
  靳敖一瞬间被白和璧身上凛冽清凉的气息包围,高大的男生紧绷着脖颈,眼神乱飘,从这个角度他正好能透过正低着头的白和璧的衣领,看见他白皙光洁的后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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