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流派] 主角和作者HE了[无限流]—— by作者:不周山桃
佚名  发于:2023年05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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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延单膝跪在窗台边,向姜荻伸出手。
  姜荻咧开笑容,紧紧握住顾延的手,由着他把自己拽上去。宽大的掌心触感冰冷,仿若昆山寒玉。
  顾延咳嗽几声,苍白的唇染上血色,冷淡地瞥一眼养猪场内的乱象,拎起被他别在裤腰的洋娃娃。
  “这就是你想让我们看见的东西?”听语气,那是极其不满意。
  洋娃娃的玻璃眼珠黯淡无光,没有一句回答。
  远处的绿房子忽而亮起灯火,莹莹如豆。姜荻面色凝重,抿抿唇:“哥,我们先走。”
  *
  他们互相搀扶着绕过鱼塘,兜了一圈从另一头进入树林,循着枝叶罅隙间时隐时现的星辰,找到距离绿房子不远的林中小屋。
  吱呀。
  姜荻推开破旧的门扉,一屁股坐在地上,长出一口气。
  “先暂时在这休息。”顾延道,“这里能远远看到绿房子的动静,后半夜继续转移。姜荻,你睡一觉,我来守夜。”
  话没说完,顾延掩住嘴又咳嗽几声,他眉头紧拧,咳嗽完,右手就蜷起拳头背在身后。
  嘀嗒。
  一滴血自指尖滚落。
  姜荻的睫毛登时洇出泪意,湿淋淋的,根根分明。
  他扑上去,强拉着顾延的右手,把那玉竹一样的手指一根根掰开。
  顾延的掌心鲜红一片。
  姜荻心如刀绞,清楚顾延的身体已然是强弩之末,嘴唇翕动着,想说点什么又怕一张嘴就要哭,扁扁嘴硬是憋了回去。
  “那些猪吃过人肉,居然变成了那种怪物。”姜荻带着哭腔岔开话头,“老约翰信的圣殿教大有问题。”
  顾延漫不经心地蹭掉手心的血,嗯了声:“有可能,是邪神。”
  “邪神?”姜荻抹去顾延唇角的血迹,被顾延按住手,贴在顾延脸侧。
  琥珀色的眼睛与沉黑的双眸对视,都在眼中看到了彼此。
  “那玩偶娃娃说……”顾延喉结咽动,好像在忍耐某种痛苦,“老约翰创立摩门圣殿教不久,就拥有了某种足以让它不能近身的能力。我想,有一种可能,他不是获得了力量,而是被上身了。”
  顾延耐心叮嘱姜荻:“正神不上身,上身非正神。只有邪神才会占据人类的躯壳,以求重返人间。”
  “哥,你懂的好多,之前不是干这行的吧?”姜荻打趣。
  顾延无语,揉了揉眉心:“我们过去所知的知识依然储存在大脑中,遇到相关的事物才能触发。姜荻,我怀疑我们两个的身份不是拥有异能那么简单。”
  “是啊,说不定我们是国家有关部门的驱鬼大师,哈哈哈!”
  姜荻勉强笑了笑,脸皱成包子,想半天也没想出别的可能性,遂伸了个懒腰,挣开顾延的怀抱,催促他去睡。
  “你脸色差成这样,守什么夜?你敢守夜,我还不敢睡呢。”姜荻软磨硬泡,“哥,你睡吧,我一个人能行。”
  虫鸣凄切,树梢响起猫头鹰的“咕咕喵嗷”的叫声。
  姜荻迈出门槛,幽凉的夜风吹动他的金发。不远处的树下有一座坟包,埋葬着黑人血尸与厨娘的骨灰。
  他打开小屋外头的水龙头,脱掉上衣,拎着塑料水管冲了个冷水澡。水温冰寒刺骨,冷得他打个激灵,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水珠扑扑甩动,姜荻像只落水的小金毛蹑手蹑脚走回小木屋,踩出一串湿哒哒的脚印。
  一进屋,姜荻就看到顾延背靠墙盘膝而坐,冷淡的黑眸一瞬不瞬盯着他,指尖敲击地面。
  “怎么,睡不着啊?”
  姜荻软乎乎地贴过去,小心不把力气压在顾延身上,下巴搁在肩头。
  “你一走就醒了。”顾延低声说。
  姜荻叹口气,两人鼻息相闻,鼻梁不知为何碰在一处。他歪过头,由着顾延扣住后脑勺,另一手掐着腰身。
  刚洗过澡的脊背单薄而温凉,像一匹浸了水的粉白缎子,与顾延骨节分明,青筋微微浮凸的手背对比明显。
  他们接了个漫长的吻,齿列碰撞,舌尖勾连,寥寥的水声里有着鲜血的味道。
  “我想不起来老爸老妈的模样了。”姜荻脑袋倚在顾延肩头,微仰着脸,语气郑重一派天真,“等咱们把什么都想起来了,离开这鬼地方,我带你去见他们吧?”
  顾延挑眉,想不明白姜荻的思维为何如此跳跃,怎么就快进到见父母了?
  但他不能否认,听到姜荻这句话时,他的心旌摇曳,有刹那间的怦然心动。
  “我喜欢你,他们一定也很喜欢你。”姜荻喜滋滋道,见顾延半天不吭气,他又不爽起来,“喂,你不会要等恢复记忆后,发现我俩非但不是情侣,而且是针锋相对的敌人,就要把这两天的事情翻脸不认吧?”
  “不会。”顾延眼睫低垂,落下浅浅的阴影,他的手心始终贴着姜荻的腰窝,“即使再了一次……”
  “再来一次,我依然会喜欢上你。”姜荻心满意足地笑了,竖起食指在顾延眼前晃了晃,“还是一见钟情的那种。”
  承认得非常坦荡。
  顾延的薄唇抿成短促的一道,对姜荻的直球有些招架不住。他正要说点什么,突然眼神一寒,按住姜荻的肩膀。
  “!”
  姜荻了然,捻掉白烛豆大的火苗,小木屋顿时陷入黑暗。
  门外的树林里,响起微不可查的脚步声,喀嚓,鞋底碾断野草的根茎。
  作者有话说:
  呜呜呜搬家搬到七点多才到家,精疲力竭码字,来晚了!(打滚


第94章 动物农场12
  窸窸窣窣, 窗外野草疯长。
  草尖探出窗台的瞬间,顾延冲姜荻点点头, 后者举枪隔着雨布在木墙上打出人形, 枪声噗噗的,有些沉闷。
  雨布燃烧蜷缩,圆木嘶嘶烧灼炭化。野草将雨渍斑斑的玻璃窗覆盖, 遮住稀疏星辰。
  “走!”
  两人一同撞向林中小屋后墙。
  轰隆!木屋轰然垮塌, 堆成一摞的木块沾到火星子,燃起浓浓白烟。
  如潮水般高涨的野草刹那间将木屋废墟裹成球, 嘎吱嘎吱,挤压成碎屑。尚未完全燃烧的火苗被野草汁液浇熄,归于无形。
  “不是钟灵。”顾延背靠树干, 侧脸瞥向那只膨胀的草球。
  草叶交织如同网罗,一层楼高的草球在原地停顿片刻, 又像蛛网一般散开, 草根有如绿色的触角微微抬头, 忽而钻入地下,四处搜寻他们的踪迹。
  这诡异的野草与树林里的原生植物融为一体, 隐蔽性极强。
  姜荻暗骂一声, 架着顾延扭头就跑。
  “不是钟灵,那就是吴惠?她也有这奇奇怪怪的能力?”姜荻边跑边问, “她想干嘛啊?杀人灭口?”
  话音未落,姜荻就在十步远的灌木丛后头瞅见个人影。
  “你妹,偷袭是吧?”
  他咬紧牙关,举起夜鹰砰砰射击。那人影倏地燃烧成火人, 火焰荜拨, 没有一声惨叫。
  是个野草扎成的人偶!
  “趴下!”顾延低喝, 拽着姜荻倒地。
  下一瞬,嗖!一根藤条穿过他们方才的位置,狠狠扎进树干。
  两人抱着滚了几圈,胸膛相撞鼻息相闻,身上沾满草屑。姜荻光.裸瓷白的脊背被灌木低矮的枝叶划出道道血痕。
  吴惠一计不成又生一计,不多时,姜荻二人身旁的灌木兀然生出尖刺,椭圆的叶片反射着金属的光泽,边缘生出锋利的锯齿。
  “卧槽!什么鬼东西!”
  姜荻头皮发麻,一梭子烧灼弹下去,朝他们张牙舞爪扑来的灌木就烧作灰烬。
  烟气扑鼻,顾延忍不住咳嗽,薄唇被血染红。
  姜荻攥着顾延的手且战且退,时不时给异变的植物来上几发烧灼弹,但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烧灼弹能烧毁吴惠操纵的变异植物,可附带的烟尘同样对身处其中的他们有妨害。继续耗下去,他们能否捉到吴惠不好说,先被一氧化碳毒死被烟雾呛死倒是有可能。
  “哥,”姜荻灰头土脸,像只去灶台里偷吃烧鸡的小花猫,尖翘的鼻头和圆润的脸颊被抹上几撇碳灰,“吴惠这能力……”
  “应当是促使植物变异的技能。”顾延面沉似水,“我们躲在树林里,恰好给了她可乘之机。”
  “那咱俩跑出去……”姜荻说到一半就闭起嘴巴,脸色也难看起来,“靠,整座农场都是植物,农场外头更是荒郊野岭的,哪儿都是她的主场。他大爷的,太欺负人了!”
  脚步声急促。
  顾延捏捏姜荻手心,还没张口就被姜荻嗔了一眼。
  “住嘴,不许说。”姜荻气息微喘,“我知道你要讲什么。又想兵分两路让你引开她对不对?切,想都别想!”
  “胆子大了,姜荻?”顾延话音冷峻,眼神却很温柔。
  顾延附耳过去,姜荻扁着嘴小脸僵硬,像只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雪媚娘。
  “抱歉。”
  姜荻低下头,湿淋的金发一绺绺垂落,在一棵拔地而起的参天大树向他们倒下之前,甩开顾延的手,扭身就跑。
  顾延抹去嘴角的血迹,反手摸向后颈,指尖银光乍现,却瞬间黯淡。
  他的身体衰弱至此,竟然连龙牙刀都拔不出来!
  顾延自嘲地笑笑,身形摇晃,勉强避过倒伏的巨树,锋利的枝叶又在他小臂上划出深深的血痕。
  顾延嘶了声,一双黑眸依然敏锐,看得出植物的异变并非毫无规律,吴惠的能力有所上限。
  “你无法同时控制两种植物,你的近身能力也拿不出手。即使只有我一个人,你也不敢轻易现身。”顾延冷冷道,“你太弱了。”
  喧嚣的树林沉默一瞬,空气中凿出空荡的敌意。
  吴惠身披白袍缓缓行来,袍角浸润露水和草汁,轻飘飘落在离顾延不远的一根树杈上,谨慎地保持距离。
  她蜡黄寡淡的脸在月光映射下近乎神圣,深深的法令纹融进月色中,轻笑一声,竟显出几分少女的娇俏来,分外诡异。
  “主教大人说,你虚弱到无法挥刀。”吴惠微笑,“现在看来,你比我们预想的还要虚弱。顾延,你都快死了,你那位姓姜的小男友弃你于不顾,众叛亲离,还要这么傲慢么?”
  说话间,她勾勾手指,那棵被连根拔起的巨树就陡然变为一条墨绿的草木蟒蛇,树冠为头,树根为尾,蛇身足有两人环抱那么粗,繁茂的根系又化为上百条嘶嘶吐信的翠绿小蛇。
  顾延一跃而起,躲过小蛇们密密麻麻的毒牙,转眼间,就被扭头过来的大蟒蛇缠住身体。
  蛇身一圈圈缠绕,不过须臾,就束缚住顾延全身,树根的小毒蛇们嘶嘶尖叫着以示不满。
  “呼……”
  顾延企图挣扎,可手脚被缠住根本无处使力,他的面皮充血,脖颈青筋毕露,呼吸愈发困难。
  草木蟒蛇亦有蟒蛇的特性,它不急于吃掉顾延,而是用那双黄绿色的叶片眼睛冷漠地盯着他,享受着猎物挣扎求生的乐趣。
  吴惠一贯平凡的脸孔在此刻绽放出惊人的光彩,眼底燃烧着贪婪:“我要杀死你,不,我要活活勒死你!再把你难看的死状告诉主教。”
  顾延脏腑绞痛,额头冷汗涔涔,整个人像从水里捞出来似的,可他的语气依然淡定,似乎置生死于不顾。
  “你和钟灵之前就认识我们?”顾延被蟒蛇缠绕着摇晃,视线却始终盯着吴惠的一举一动,他顿了顿,低笑出声,“你们觉醒了记忆?”
  吴惠脸色微变,顾延漫不经心,继续推理:“不仅如此,钟灵与我有仇怨,想借此机会杀了我?他怎么不自己来?是怕死么?”
  吴惠脱去兜帽,硬着头皮讥讽:“随你怎么说吧,主教大人也听不到了。等副本结束,公会的所有人都会知道,是我杀死了你。”
  奇怪,顾延明明羸弱得像只病恹恹的狮子,却有种无形的压迫感。
  树皮冰冷片片翘起,有如蛇鳞。顾延被树鳞割破衣衫,血肉模糊。
  他的呼吸闭塞,思维愈发迟滞,听到吴惠话语间提到的某些字眼,挑了挑眉。
  副本?公会?
  “你暗恋钟灵。”顾延冷不防插刀。
  “别侮辱我对主教的敬仰。”吴惠脸色大变,那双温吞如水的眼睛顿时浑浊,激荡着扭曲、冷血的光,“时候差不多了,准备迎接死亡吧,顾延——”
  草木蟒蛇的力道骤然变大,顾延闭上眼睛,几乎能听见肋骨咔咔作响的挤压声。
  然而呼吸之间,蟒蛇绞缠的气力就戛然而止。
  砰砰砰!
  炽热的子弹飒沓如流星,划破丝绒夜幕。束状的桃粉子弹在半道分作纵列,径直打穿吴惠的头盖骨和脊椎。
  炽火燃烧脊髓,吞噬血肉。
  吴惠瞳孔缩成一点,法令纹深陷,脸上留下一丝迷茫,像是不明白姜荻为何去而复返,更不明白他的实力为何比钟灵所说的要强。
  树林深处,躲藏在树干后的姜荻双眸如摇曳的火光,见状,嗤了声。
  穷则战术穿插,达则火力碾压。
  正面打不过,等你现身了还逮不住你吗?
  哗啦!
  草木蟒蛇轰然坠地,蛇皮化作树干,三角形蛇头变回葱茏的树干,叶片飞散如一场绿色的暴雨。
  顾延半跪在地上,摔倒之前被姜荻一股箭步冲上来扶住,口鼻涌出汩汩鲜血。
  “哥!”
  姜荻目眦欲裂,手忙脚乱得根本不像方才那位百步穿杨的神射手。
  顾延胸膛些微起伏,倒在地上抬起右手想摸一摸姜荻脸,手腕却重若千钧,无力地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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