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流派] 主角和作者HE了[无限流]—— by作者:不周山桃
佚名  发于:2023年05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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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濛濛雨滴挂满羊绒毯子,魏千霜打个寒颤,抱怨道:“又有凶手,又有鬼的,这不是为难人么?”
  顾延长身玉立于伞下,雨水独独掠过他,如身披雨屑银丝勾成的祭司斗篷,一身黑衣同阴雨融为一体。
  姜荻望着他,二人的视线汇聚至一处。
  积水往排水渠流淌,两株修剪成拱形的树掩映下,有一条向下的树脂止滑坡道。姜荻目露喜色:“是地下停车场!”
  靳家豪宅甚大,有地库不足为奇。姜荻家境小康,父母都是教职工,一开始没往那方面想,此刻思路打开——能听到雨声,还有明显回声的地方,这两点,停车场都符合。
  他们收了伞,快步走下坡道。姜荻看到装甲地库门的密码锁又犯了难:“你们的剧本里有说新娘新郎的生日么?或者,任何可能是密码的数字?”
  魏千霜摇头,下一刻,就听一道刺耳迅疾的刮擦声——呲!一柄白如霜雪的薄刃竖插入装甲门中缝。
  顾延手腕一抖,切黄油似的轻而易举划开地库大门。报警器滴滴嗡鸣,顾延瞥了眼密码锁,按下某个按钮,警报声停止,装甲大门无声向两侧移开。
  “哥。”姜荻比个拇指,给顾延点赞,“如入无人之境啊这是。”
  停车场光线通明,停满一溜的跑车、高端商务车。姜荻挨个摸一把驾驶座的车门把手,触感奇怪,像在摸砂纸。
  他搓掉指腹的一层薄灰,心想,看来新郎一家子只把这些车当藏品摆设,并不常来。
  雨珠自伞尖滴落,在地上聚成一滩浅浅的水洼。
  顾延走到地库角落,这儿堆了些杂物。他抬起头,屋顶有面打横的长虹玻璃窗高于地面,水汽氤氲,水迹蜿蜒而下。
  “姜荻。”顾延蹙眉,一把掀开盖在杂物上的防水雨布,“找到了。”
  “这么快?”姜荻从一台库里南后边探出头,打眼一瞧,就见那具横躺在一摞摞油漆桶间,双目圆睁嘴角歪斜的尸体,忍不住骂一句,“我靠。”
  顾延蹲下身,指尖隔着雨布检查靳怀启的尸身:“体温还在,没有明显外伤,没有钝器伤。”他脱掉尸体的外衣,拨开眼皮,按压胸口。
  魏千霜捂住眼尖叫一声。
  锋利的眉尾一挑,顾延接着说:“姜荻,他似乎是活活吓死的。”
  虽说早有心理准备,但看到靳怀启尸体时,姜荻依然大失所望。
  新娘的尸体还没找着,发现尸体的目击证人反而死了,看样子,还是死于非自然因素。
  他们又不是刑侦专家,没有专业实验室搞DNA鉴定,三天时间,只够把这座宅子翻一遍,找一些肉眼可见的物证,再互相盘一盘动机。
  姜荻眉心轻蹙,心想,可是人的言语最不可信,更何况,这里还有鬼。李昌钰博士本人来了,也不能破女鬼犯的案啊。
  “据说,”魏千霜吞咽唾沫,“人的瞳孔会残留生前最后的景象。小姜侦探,要不你也看看?”
  姜荻嘴角抽搐:“不了吧。我只看得出新郎眼袋很重……”
  “哧,眼袋发黄发青,眼白浑浊,这面相我知道,一看就是玩咖。”魏千霜踢了踢车轮胎,“富二代,玩得花的多得很呢。”
  “走吧。”姜荻叹口气,“把尸体抬回去,让他们四个也看一看,搞不好能发现别的线索。”
  顾延唔了声,用雨布擦手,拿起倚在墙根的雨伞就往外走。
  姜荻傻眼,也不敢叫他,只得叫住同样愣住的魏千霜,万般无奈道:“抬吧,大妹子。早动手,早收工。”
  魏千霜咬牙,看顾延的眼神都不对了,沉下身,顶着瓢泼大雨,哼哧哼哧地跟姜荻一块把裹着雨布的尸体往宅子里搬。
  靳家大宅的围墙高耸,墙头的装饰护栏如根根铁蒺藜刺向灰色天穹,金属大门在雨幕中散发森然冷意,婆娑的树影在雾气中,好似一张张扭曲的人脸。
  姜荻倏然回头,眼尾余光扫到一道白影,眼睛一眨,又什么也没看到。
  “怎么了?”顾延注意到他的怔愣。
  姜荻摇头,舌尖抵住上颚,心想,妈蛋,尸体好沉。
  到前门,赶巧撞上去后院的四人。除了顾延,大家都淋成落汤鸡,互看一圈,生出几分革命情谊。
  猫啸天的一口白牙在灰蒙蒙的天里发着光:“哟嗬,新娘的尸体找到啦?”
  “可以啊姜荻。”莫问良咧嘴,“我们四个在后花园转了两圈,光看到一堆蚯蚓和蜗牛,其他毛线没有。”
  “不是。”姜荻和魏千霜把尸体放到门厅,雨布揭开,雨水淌了一地,“新郎死了。”
  莫问良眯一眯眼:“任务是什么来着?让我们找到杀死新娘的凶手?现在又多一具……”
  “延哥说,他是被吓死的。”
  门厅骤然陷入寂静,猫啸天都笑不出来了:“鬼新娘开局就拿一血?我们真的能活过三天吗?”
  朱舟子厚实的下唇一抖:“先说好,我可不是凶手。别因为别的事怀疑我啊。”
  魏千霜冷笑:“这话我也会说。你说不是就不是?”
  沉默半天的戚楚卫抹一把湿淋的半寸,张口就是句惊天动地的话:“侦探,走廊那部电话……电话线被剪了。”
  姜荻蹬蹬跑过去看,电话线落在斗柜下边,断口干净利落。他抬头,撞进顾延淡薄的目光。
  “操,姜荻,你那什么表情?”莫问良皱眉,“哦,我知道了,你该不会想故技重施,再报一次警吧?”
  “报警?”魏千霜问。
  “我才没有!就是觉得奇怪……”姜荻抓抓头发,卫衣兜帽歪到耳廓,一撮金发撇在眼角,他环视六名玩家,“刚才我们都在屋外,是谁剪的电话线?”
  鬼?鬼剪电话线做什么?防止他们顺着电话线爬出去?
  姜荻紧盯着每个人的表情,继续问:“你们的手机都在身上吗?拿出来,看看信号格。”
  猫啸天从沙滩裤兜掏出一台黑莓手机,艰难操作:“哎呦我去,没信号!”
  “嘟嘟嘟,嘟嘟嘟……”信号不良的手机系统音此起彼伏。
  莫问良啧了声:“紧急通话也拨不出。”
  姜荻望向窗外,风雨晦暝,群山如屏,轻轻吸一口气:“有人想把我们困在这儿。”
  “困就困吧,我他妈也没打算在这个天往山里跑。”莫问良扫众人一眼,掏出烟盒,叼一只在嘴里,“如果我猜的没错,凶手也是这么想的。呵,这副本简单,只要让凶手自己招供就好,给侦探省事儿,也给我们省点时间对付鬼新娘。”
  姜荻眼前一亮,毫不吝于彩虹屁:“对哦,莫哥。你的技能‘真话香烟’也太适合这副本了!一人抽一口,把有没有杀新娘子说出来,不就全都搞定?”
  众人神情莫测,似乎都有所纠结。
  顾延勾唇,不同意也不反驳。
  “来吧。”姜荻扯过门厅的扶手椅,一手支着下巴,“都别藏着掖着,莫哥怎么问,你们怎么答。”
  魏千霜犹豫不决,见其他人都不说话,姜荻亦沉默不语,银牙一咬:“我第一个来。”
  她之后是猫啸天、戚楚卫,朱舟子也嘀咕着接过莫问良递的烟。
  “是你杀了新娘涂燕燕吗?”莫问良的声音恍若伊甸园黑蛇的诱哄。
  “不是。”
  “你是副本的真凶吗?”
  “不是。”
  莫问良脸色有些难看,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和顾延身上。
  顾延悠然站直,黑色西裤没沾到一点雨渍。他双手插兜的姿态散漫,表情还是那样冷酷到欠揍。
  “我拒绝。”


第24章 鬼新娘4
  朱舟子一下就像抓住了把柄, 喜形于色:“莫问良的技能就像测谎仪、自白剂,能让人说出真话, 没错儿吧?这么方便就能知道真相, 你为什么不愿意?大家都配合,你凭什么拒绝?还是说,你就是……”
  姜荻打断朱舟子的话, 蜜水似的眼里淌着疑惑:“顾延, 我是侦探,得为其他人负责, 你能给我一个合适的理由吗?”说完又补了声轻软短促的“哥”。
  载入副本后,紧急事件一桩接着一桩,玩家们没来得及坐到一块儿自我介绍。
  朱舟子起初以为顾延是个装逼的愣头青, 听到“顾延”二字心里一惊,再看到初一公会的莫问良都在那人面前莫名矮了一头, 上衣登时就被冷汗浸透。他的嘴巴青蛙一样开合, 想说点话来找补。
  顾延却没理会, 垂眸看向姜荻,金发和睡的溜圆的脑袋包在兜帽里, 眼睛又清又亮, 怀疑直白地写在脸上,但又似乎只要一句话, 就能全然相信他。
  “系统备注,帮凶不一定知道自己的身份。也就是说,帮凶抽取的身份卡上目前只是平民。”顾延的声线冷峻,如雾凇绵绵的山岭, “我在想, 有没有一种可能, 凶手指挥帮凶做了某件事,最终导致新娘涂燕燕的死亡。”
  猫啸天的墨镜滑到眼下,讶异道:“哦嚯,你的意思是,帮凶不知情,凶手也没有真正动手杀人的话,只要意志力够强,就能轻松混过这次审问?”
  顾延不置可否,莫问良眉毛纠成一团,也没出言反驳。玩家们都神色不明,姜荻心头一突,慢半拍意识到顾延的话存在巨大的漏洞。
  譬如,他们尚未找到新娘的尸体,没有任何证据和线索指引方向,顾延提出的只是凶手作案手法的一种。况且在进副本前,凶手很难预料到有莫问良这类能侵入意识的玩家。
  然而,没有一个人指出这点来踩顾延,因为包括顾延在内的玩家,此时此刻都无法确认自己是否是帮凶。帮凶隶属凶手阵营,只有凶手成功逃脱制裁才算通关,如果提早说错话暴露真凶,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姜荻有些发憷,心想,顾延故意提这一嘴,到底是在提醒他的同伙?还是在搅浑水,促使帮凶露出马脚,好尽快顺藤摸瓜找出凶手?
  铺满南洋小花砖的门厅鸦雀无声,一束束目光交织,都保守又警惕。顾延说完,事不关己般倚回墙边,魏千霜红唇紧抿,欲言又止,莫问良则脸色阴沉,看上去也想到了这种可能。
  姜荻在心里翻白眼,暗骂顾延搞事,此话一出,之前还一门心思想抓凶手的玩家们都打起小算盘,想给自己留退路,随时准备当平民中的二五仔。
  “现在说这些没意义,找不到涂燕燕的尸体,一切都是脑补。”姜荻壮着胆子顶回去,清清嗓子说,“尸体放在大门口不像话,三天都该臭了。我们找个地方安置他吧,这大宅子里应该有冷柜什么的。”
  “有。”一直没说话的戚楚卫开口道,“刚才我们在后院看到了大型冷柜的外置机箱,家用冷库一般在一楼或地下室,在厨房附近。”
  姜荻感激地朝戚楚卫笑笑,那板寸壮汉严肃的表情有些许软化,主动提出帮忙搬运靳怀启的尸身。
  猫啸天挠一挠银发,也说要去:“嘿嘿,听说有钱人家有步入式冰箱,我去见见世面,开开眼界。”
  姜荻无所谓,让他们小心,目送两人抬着尸体离开后,便扭头望向顾延。顾延环抱双臂,仍是那副距离感深重的姿态,看到姜荻求助似的目光,勾起唇角,恶劣地笑笑,而后冷酷地移开视线。
  靠!姜荻攥紧袖口,说好的旧情人呢?一点题都不透?
  猫啸天和戚楚卫没多久就回来了,说地下一层确实有个十平左右的家用冷库,他们把尸体放到冷冻那间,还看了眼冷藏室,里头的食物足够他们七人大吃大喝三天有余。
  解决尸体和饮食问题,接下来最要紧的就是找到新娘涂燕燕,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不过在那之前,”姜荻挨个把玩家们脸上的表情审视一遍,没看出破绽,不甘心地鼓了鼓脸,“先去会客厅,把身份和时间线对一对,省得抓瞎。”
  会客厅的半圆沙发很大,黑色藤编扶手搭上柔软的靠垫,前面一只漆器茶几,左右各一株阔叶绿植,奢靡中不失南洋风情的闲适。姜荻坐在单人靠椅上,其余几名玩家错落有致,或坐或立,都默契地隔开一段距离。
  魏千霜把碎发别到耳后,率先开口:“小姜哥,我来吧。我和涂燕燕是大学室友兼闺蜜,毕业后也没断联系。她嫁到靳家,算高嫁吧,靳怀启是爱玩了点,但对她还不错。我看不上姓靳的,但燕燕请我当伴娘给她撑腰,我还是来了。”
  她睨了眼朱舟子,说:“我未婚夫,喏,就他,听说我要去靳家大宅,就非要我把他带上。我争不过,只好答应,结果……昨晚轰趴,他居然敢去骚扰新娘子,恶心死人!”
  朱舟子舌挢不下,鼻孔大张,怒斥道:“魏千霜,你别借机踩我啊!BBC都没你能编。”
  他望向姜荻,给出了另一个故事:“我和新娘涂燕燕不熟,但我们公司跟靳怀启有业务往来,请柬也是他给我的。昨天的派对说是正式单身party前的接风宴,让双方亲友团互相认个脸熟。靳怀启爱玩,搞什么BBQ啦,还亲自去搓碟做DJ。新娘嫌吵,去露台放风,我刚好在那抽烟,就跟她聊了几句,被这死女人看到,硬说我对新娘动手动脚,大闹一场,操她妈的,让我当众下不来台!”
  他瞪了眼魏千霜:“轰趴从晚上七点吃到九点,蹦累了我们就一起去地下室的家庭影院看电影。靳怀启喝多先回去睡了,魏千霜说去厕所补妆,半天没回,我觉得奇怪就溜出去找她,看到她和新娘在一起说话,又哭又闹的,气氛很紧张。那时很晚了,我看过手机时间,凌晨一点。侦探,你好好问问魏小姐,她搞不好是最后见到新娘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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