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闷地笑说:“陛下,臣饿了。”
厉时琛嗤笑:“怎么,户部尚书的俸禄不够?能饿着你?”
谢景玄脸上扬起笑容,“可臣想与陛下一同用膳。”
厉时琛冷哼:“朕不饿。”
谢景玄:“好吧,臣可以等到陛下饿的时候再与陛下一同用膳。”
厉时琛忽然勾唇一笑:“想赖在宫里不走?”
谢景玄被这笑容亮花了眼,呆呆地回了一句:“是啊。”
厉时琛:“听闻令堂最近相看了京城不少好儿郎,谢卿不妨回府看看,莫辜负了谢夫人的美意。”
谢景玄微微翘起嘴角,笑道:“陛下,是在吃醋吗?”
厉时琛把话本子直接砸在谢景玄脸上。
危险地说了句:“怎么,你嫌活得不耐烦了?”
谢景玄丝毫没有闪躲,任由话本砸向他的脸,滑落在地,谢景玄弯腰拾起话本子一看。
偷香窃玉?
嗯?
这话本子……谢景玄刚想打开,厉时琛快速从他手上抽走。
谢景玄脸上露出诧异。
瞧着厉时琛难得露出丝丝紧张的神色,谢景玄眸光流转,笑意盈盈地问了句:“陛下,这话本子微臣仿佛在哪里见过?”
听到此话,厉时琛仿佛心脏被捏住。
看着谢景玄那张俊脸,觉得十分欠扁。
厉时琛冷冷地看着谢景玄,带着警告的声音想起:“若是再多说一句,朕就把你嘴给缝上。”
谢景玄用手示意做着封嘴巴的动作,心里头暗暗地记住了这话本子的名字。
谢景玄本来就极为关注陛下的一举一动,而方才厉时琛的神色让谢景玄笃定这个话本子肯定有什么特别之处。
谢景玄微微一笑,不急,他可是耐心又稳健的好猎手。
作者有话说:
厉时琛:耐心?稳健?呸。
第27章
谢景玄死皮赖脸也没能留下来与皇帝陛下一同用膳, 只能垂头丧气回了谢府。
在谢景玄进入家门的那一刻,就被谢母揪了耳朵。
谢夫人:“娘让人找来许多公子的画像,你去瞧瞧有没有喜欢的。”
谢景玄一听此事就头疼, 拒绝道:“不去。”
闻言,谢夫人有些急眼了, 硬要给他塞了一卷画像,一边给他介绍:“这个是张家的二少爷,我都打听过了,他跟你一样不喜欢姑娘, 洁身自好,人品各方面都过得去。”
“这个周家的小少爷,虽然是庶子,但是样貌俊美,也算乖巧。”
“这是魏家的公子, 长得特别漂亮,就是娇气了点。”
“这是李家的三少爷, 李家和咱们家多年相交,若是你有意, 娘也可以去说说情。”
谢景玄揉了揉眉心,无奈地说道:“您就别折腾了, 儿子已有心悦之人了。”
谢母双眼一亮:“可是真的?”
谢景玄点点头。
谢母试图挣扎:“是哪家的姑娘?”
谢景玄沉默。
谢母见状, 遗憾地叹了口气, 认命道:“是男子也成, 只是千万不可是那些来路不明的人,我和你爹是不可能让这些青楼歌姬进门的, 清平县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了, 既然你已经回来了, 那些该断的就断了吧。”
谢景玄哭笑不得道:“娘,你想到哪里去了,招-妓一事只是误会,我已向圣上表明清白,所有案件记录在簿,自然不会是你想的那样。”
谢母这才放下心来,生怕儿子给他说的是那在清平县纠缠不清的青楼男子。
谢母让人把画卷拿去烧了,笑道:“那便把人带回来让娘看看,你若是真心喜欢,是男子还是女子,娘都认了这门亲事,娘也好准备上门提亲去。”
听到谢母说的提亲,让谢景玄微微一顿。
“或许不是提亲呢。”
谢母闻言,欲言又止地看了谢景玄一眼,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
最后只能捂着胸口,把人赶走,“赶紧走,别在这里碍着娘的眼。”
真是作孽啊。
生个儿子,文武双全,相貌英俊,在京城的众多贵族子弟中也是拔尖的存在。
即希望望子成龙,又盼着他早日娶妻,儿孙满堂。
没曾想,这孩子偏偏不喜欢姑娘,喜男风是个断袖。
这也就算了,他还说不是提亲,也许是出嫁。
谢母赶紧坐下来喘口气喝口茶,掩面哭泣,她真是无颜面对列祖列宗。
反观谢景玄,总算断了母亲为他相亲的事情,松了一口气。
来到书房作画。
谢景玄迫不及待地画下那夜月色下惊心动魄的一吻。
看着画卷上的陛下,谢景玄扬起唇角:“若是能一吻芳泽,那该有多好。”
-
谢景玄清平县平乱,为十年前的陈清秋县官平冤结案一事在京城引起了热议。
从六品官员一跃成为二品的户部尚书,还是惊动了不少人。
谢家深得皇恩,如今稳坐朝堂,是陛下眼前的大红人。
这几天送来的拜帖,堆得满桌子都是。
谢母关门闭客,谢家如今已经够出风头的了。
不知是何人走漏风声,现在关于谢景玄好男风之事传得满京城人人皆知。
名门贵女心碎了一地。
原来他不是不心悦我,是不喜欢女子。
这哪里是什么冷心冷情,是因为对女子无感。
比深情错付更难受的是,无异于深爱的男子竟然喜欢的同性更让人抓狂。
还未等名门贵女齐番讨伐,接下来又传出谢景玄与陈家公子陈旭,还有元家公子元祁的爱恨情仇。
京城的书局卖得可火了。
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如今一位权朝倾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一位富可敌国的世家贵公子,还有一位默默无闻的寒门子弟。
故事描绘得十分精彩,甚至让人惋惜,三个人的感情始终太过拥挤。
虽然没有指名道姓,用的是化名,但是任谁都看得出来写的就是谢景玄、陈旭、元祁三人。
谢景玄谢家如今可不就说得上权朝倾野吗?这元家元夫人世代经商,家财万贯,虽不至于富可敌国,那也是世家贵公子。至于这陈旭,比起二人来确实有些默默无闻。
虽然有夸大的事实,确实也能与之吻合。
所以今夜三人果断地选择了茶楼里的厢房,免得坐在大厅被人当猴子观赏,这也不妨带路的小二对着三人笑得格外暧昧。
三人脸都黑了。
陈旭愤愤不平:“凭什么你俩,一个权势滔天,一个京城贵公子,我只是一个寒门出身的平民百姓。”
元祁想起话本上的内容,脸色很臭:“这话本子到底是谁写的?”
谢景玄:“已经派人去查了。”
陈旭忽然看了一眼谢景玄,欲言又止地问:“老谢,你该不会是……”
“我只能说我喜欢的人恰巧是男子,断袖一说无稽之谈。”谢景玄对此事也很无奈,他之前从未对谁动过心思,第一次喜欢上的人便是厉时琛,只是恰巧同样是为男子,怎么就传成他是断袖,好男风了?
元祁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说:“你该不会觉得老谢真有可能喜欢你吧?”
陈旭老脸一红,气笑:“元祁,你可别乱说,我可没有这样的心思。”
谢景玄若有所思,这件事发酵地太快,更像是有心人在后面操持。
元祁:“你回京才几天,就出了这样的事,莫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陈旭憨笑道:“那老谢得罪的人可太多了。”
谢景玄不可置否地点了点头,“你说的对。”
元祁:“会是谁干的?”
陈旭:“还能有谁啊,世子厉景平啊。”
“嗯?”
元祁和谢景玄随之互相看了一眼,眼神微变。
元祁笑道:“陈旭,行啊,最近变聪明了。”
陈旭笑得十分嘚瑟:“你们俩该不是没猜到吧?”
元祁无奈地看了陈旭一眼,随后看向谢景玄说:“还真有可能是厉景平,若要说京中名门贵族里面就数你和世子结怨最深,襄宁郡主一事他必定是怀恨在心,而你忽然传出断袖之意,那么他不落井下石我是不信的。”
谢景玄冷笑:“厉景平那没脑子的草包还不至于让人编写这种低俗的话本子,他只是在后面推了一把,让火烧得更旺,而真正写这话本子的另有其人。”
陈旭:“这人还挺厉害,想出这一招,一次把我们三个都恶心到了。”
元祁斜眼看着他,轻哼一声:“我瞧着你不像被恶心到了,还挺享受的。”
陈旭呸了一声,说道:“你是不是没看过里面的内容?”
元祁:“没,怎么?”
陈旭低着头,脸色有点怪异,“咳,那没事了。”
元祁看着他,眼底闪过诧异,忽然对那话本子有些兴趣。
说起话本子让谢景玄回想起今日在宫中时,陛下砸向他的那本话本子。
谢景玄忽地站起身,“我还有事,先走了,改日再聚。”
说着谢景玄便急匆匆地走了,直奔京城最大的那间书局。
书局掌柜一看谢景玄进来,还以为他是来问责的,堆起满脸笑容打招呼:“哎哟,小谢大人,可是要买何书籍?”
谢景玄没理会他的谄媚,冷声道:“可有听说过有本话本子叫做偷香窃玉?”
书局掌柜快速转了转脑袋,说道:“有,谢大人可是要买此书籍?”
“嗯。”
书局掌柜一边翻找着这本书,一边心里头嘀咕着:“莫非这谢大人还真是断袖不成,这偷香窃玉讲的可是两名男子之间的**之事。”
谢景玄丢下一两碎银,看着掌柜那略带古怪的眼神让谢景玄更加好奇这话本子究竟讲的是何内容了。
谢景玄回府后,把自己关在房里。
他顿悟了。
没想到,陛下竟然会看这种类型的话本子。
活色生香,堪比春宫图。
谢景玄脸上的笑意止不住,他好像抓住了陛下的小尾巴了。
谢景玄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已是深夜。
可惜。
若不是因为陛下住在皇宫里头,他还真想现在就去找心上人诉说情意。
但是夜闯皇宫可是要被当做刺客刺杀皇帝,太冒险了。
谢景玄带着相思意,缓缓入睡。
期待着与心上人梦中相会。
次日一早,谢景玄站在户部尚书的位置与各位同僚打着招呼。
一副春风满面的样子惹得厉时琛也不由地多看了他两眼。
这人又在搞什么?
等到朝会结束后,谢景玄就迫不及待地来求见圣上。
厉时琛这几晚都没睡好,看见谢景玄就想起梦中旖旎的场景。
“让他滚,别来烦朕。”
王公公皱着脸为难地说:“小谢大人,陛下不想见你。”
谢景玄往里面看了眼,微微叹了口气。
“王公公,请替本官带句话,花满楼最近新出了几道菜,是陛下喜欢的。茶楼里的说书先生又带来了一批新的话本子。”
王公公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片刻后。
厉时琛啧了一声,谢景玄还真是把他的心思拿捏了。
罢了,他也有好一阵子没出宫了。
不知不觉地就来到了这个花满楼,听到茶楼里的说书先生正激动地讲着话本子上的内容,让许多客官拍手叫好,里面传来的热闹让厉时琛顿了顿脚步,还是走进了这花满楼。
厉时琛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刚坐下来,楼下就传来谢景玄的声音。
“十四!”
厉时琛低头一看,对上了谢景玄抬起眼眸的视线。
两人就这样对视着。
过了许久,厉时琛“嘭”一声,关上了窗户。
谢景玄无奈一笑,朝着厉时琛所在的房间走去。
小安子在门外守着,谢景玄推门而进。
厉时琛在窗边独自饮酒,听见谢景玄推门而进的声音也不曾抬头多看一眼。
花满楼的桂花酒在京城非常有名,每次元祁和陈旭来都会点上一壶桂花酒几个小菜。
厉时琛喝过几次,味道不错。
一到宫外,谢景玄仿佛更加肆无忌惮,丝毫不顾及君臣礼仪。
在厉时琛的左手边坐下,给自己也倒了一杯酒。
谢景玄直勾勾地看着厉时琛,嘴角微扬:“怎么选了这个位置,楼下很热闹,不去听听说书先生新带来的话本吗?”
厉时琛看着谢景玄,意味深长地说:“听什么?听你和元祁还有陈旭三人的爱恨情仇还是听你和那青楼名-妓的风流韵事?”
谢景玄头皮发麻,他只顾着把人骗出来,却忘记了还有这茬。
在楼下时隐隐约约听到好像与自己有关,可是他急着赶路完全没注意到这说书先生竟然说的是自己么?
谢景玄看着厉时琛,瞧见他慵懒地坐在椅子上,谢景玄有些口干舌燥,不自觉地就说起了浑话:“臣对十四的心思如何,十四还不清楚吗?”
厉时琛冷冷地看着他,谢景玄立刻哄道:“臣错了。”
谢景玄:“可臣与陈旭和元祁如何,十四不知道吗?要说有什么也是陈旭和元祁,微臣何其无辜。”
“啧。”
厉时琛嗤笑,“如果不是因为你,他俩也没机会被人写进话本里。”
谢景玄便接着说:“是啊,所以他们俩的爱恨情仇与臣无关,十四可以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