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时琛:“怎么?这张嘴不想要了?”
谢景玄给厉时琛倒了一杯酒,赔笑道:“臣与那青楼名-妓就更冤枉了,当时臣可是在清清楚楚记录在册,臣与那清歌公子没有任何肢体上的接触,更说不上什么风流韵事了。”
厉时琛不屑地说:“朕无需听你解释。”
谢景玄露出一副委屈的神色,“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立下头等大功,回到京城还要如此受辱,请陛下为微臣做主。”
谢景玄也不皮了,那就求陛下一个恩典,让陛下为他做主。
厉时琛沉默半晌,他当然知道最近京城这股男风并未空穴来风。
有人在试图搅局。
京城并不是没有这种事情,像一些达官贵族在外面养几个小倌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若说是谢景玄从清平县把这股风气带回来京城也未免有些夸大其词。
所以最近上奏弹劾谢景玄的折子都被拦下了。
厉时琛只好说道:“朕会处理此事。”
谢景玄笑了一声:“多些陛下,微臣不胜感激。”
厉时琛刚喝完一杯酒,谢景玄就给满上了,这不太像是献殷勤,反而像是……
厉时琛面无表情的看着谢景玄,冷声:“活得不耐烦了?敢给朕灌酒?”
没想到这小心思被陛下发现,谢景玄只好找个理由解释:“臣怎敢给陛下灌酒,不过是看陛下喜欢,才多倒了些。陛下喝多少,臣就喝多少。”
厉时琛嘲讽地笑了笑,“朕十岁那年在军营喝酒大的,就你这点酒量想把朕醉倒,还是省省吧。”
谢景玄微微一顿,脸上露出些许失望。
他只是想借着两人醉酒之际,故意耍酒疯,能如愿以偿一吻芳泽。
未曾想师出未捷身先死,陛下毫无醉意,他已经喝得半醉了。
而厉时琛则是单纯以为谢景玄只是在与他较量,并无作他想。
谢景玄忽然开了一坛酒,直接往嘴里倒。
酒水从他的脸上滑落,浸湿了胸前的衣裳。
厉时琛诧异地看着他,有些不解。
这是在作甚?
谢景玄忽然靠近,双手圈住厉时琛的腰,往前一拉,吻上了那张朝思暮想的薄唇。
桂花酒的香气不停的绕在鼻息之间。
厉时琛猛地一把想要将他推开。
谢景玄更加用力收紧放在厉时琛腰上的手,两人紧紧抱在一起。
厉时琛今日微服出巡未带佩剑,只能用蛮力将其推开。
在挣扎之间,厉时琛微微张开了嘴,谢景玄敏感地捕捉到这一刻,灵活地撬开这缝隙伸了进去,两人唇舌交缠。
厉时琛看着谢景玄沉醉的脸,羞恼地狠狠咬了一口。
谢景玄吃痛,依旧不愿意退出。
两人开始了你追我赶的小游戏,直至许久,趁谢景玄毫无防备之时,厉时琛一掌拍开了他。
谢景玄没有防备被推倒一边,厉时琛指了指门口声音沙哑着说:“给朕滚。”
谢景玄见状也知道,如果此时不离开,恼羞成怒的陛下就真的要动怒了。
谢景玄用手擦了擦嘴唇上的血迹,有些刺痛。
“微臣告退。”
谢景玄退出房门后,脸上露出一抹得逞的笑容,脸上抑制不住笑容。
不断地回想着方才甜蜜的吻。
如他想象中那般,柔软及甜。
谢景玄微微舔了一下嘴唇。
“嘶。”
刺痛感袭来,那是陛下咬的,只要一想到这,谢景玄就有种激动的心情和一股莫名的**涌上心头。
丝毫不介意嘴唇正在渗着血丝。
第28章
谢景玄走后, 房间瞬间安静了下来。
厉时琛有些懊恼地轻轻舔了舔红肿的嘴唇。
谢景玄想要靠近他的时候,厉时琛就已经意识到谢景玄想要做些什么。
无非是想学上次在望月楼那般,接着酒意对他做些狂悖之事。
厉时琛还未来得及多加思考, 谢景玄速度又急又快,还是半推半就让谢景玄得逞了。
无法否认, 他是喜欢这种感觉的。
喜欢谢景玄看向他时痴迷灼热的视线,喜欢谢景玄直白不带掩饰的情-欲,更喜欢谢景玄沉醉地与他亲吻时露出的表情。
只是与他想象中的浅尝一吻不太一样,谢景玄的仿佛就像一头狼崽子, 仿佛想要想要把他吞吃入腹。
失去主动权,让厉时琛有些不安,带着恼意想要将人推开。
谢景玄把他紧紧抱住的时候,只顾着与他唇舌交缠,却没发现厉时琛的心跳扑通扑通的正跳个不停。
厉时琛从未与人这么亲密地抱在一起, 甚至唇舌相交。
初尝这种情爱的滋味,让厉时琛有些食髓知味。
口腔里全是桂花酒的味道, 厉时琛脸上布满了红晕,他甚至分不清这桂花酒的香味是他喝出来的, 还是谢景玄残留在他唇舌里的味道。
厉时琛冷哼一声,眼里划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不懂, 对谢景玄是什么感觉。
从来没有人教过他什么是情爱, 连情-欲之事都是在话本子上看来的。
谢景玄就像在他心口上狠狠撕开了一条裂缝, 让他避无可避, 深深地在他脑海里扎了根。
作为一个帝王,他应该是孤独的, 没有任何弱点。
而谢景玄恰巧抓住了他这个弱点, 让厉时琛暂时拿他没有办法, 尽管谢景玄对他做了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厉时琛还是不想杀他。
又或者,舍不得就这样杀了他。
厉时琛怀揣满腹心事回了宫。
心绪不佳地在御书房批着奏折,王公公见状端来一盏参茶。
厉时琛:“王富贵,你说男子是如何承欢的?”
这话把王公公吓了一跳,险些摔碎了茶盏。
王公公哆哆嗦嗦地说着:“陛下,奴才是阉人,对情爱之事一窍不通。”
厉时琛:“啧。”
厉时琛这才醒过神来,王公公是太监,他向什么太监取经啊。
王公公瞧着陛下不爽的神色,犹豫地提议:“陛下,宫中有记载关于闺房之事的书册,奴才为您找来吧。”
厉时琛:“嗯。”
王公公找来的书册,类似于春宫图,旁边还列有小字记载,如何行闺房趣事。
大胆又露骨的画风,让厉时琛看着有些不适。
厉时琛眉心紧蹙,翻了几页有些不耐:“拿下去吧。”
王公公:“是。”
厉时琛忽然问了一句:“大选是什么时候?”
王公公一惊,连忙说道:“礼部可随时准备大选之事,可是要吩咐下去?”
厉时琛若有所思,“放点风声出去,其他的再说吧。”
王公公:“是,奴才知道了。”
陛下行事让王富贵愈发看不透了,陛下对此事有多厌恶,王公公是知道的,又怎会突然想要大选呢。
后宫大选之事,很快传遍整个京城。
陛下终于愿意大选,让群臣都有些激动。
京中的名门贵族都沸腾了,眼下后宫空置,莫说妃位,连后位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如今陛下身边连个美人都没有,若是在大选中脱颖而出,一举诞下皇子,将来还有可能继任大统。
荣华富贵,享之不尽,还是光宗耀祖的绝佳机会。
一想到此,就让不少人都蠢蠢欲动。
元祁家的门槛都险些要被踩坏,因为大选是礼部一手操持的,元夜作为礼部尚书知道的内幕是最多的。若是能通过元夜之手,走个捷径……
元夜一头雾水,赶紧让下人关紧了大门,陛下可没跟他说过要大选啊,这又是哪传来的消息,他作为礼部尚书,他还是从别人口中得知此事。
此传言还真是荒谬至极。
次日上早朝,在宫殿外面等候时,不少大臣都在议论着选妃之事。
“陛下怎么突然愿意大选了?”
“谁知道呢,不过这可是好事啊,后宫怎能一直空置?”
“龙嗣要紧,希望陛下早些开枝散叶。”
“莫不是你家闺女想要参与大选吧?”
“以五十步笑百步,怎么,你家女儿是不参与此次大选吗?”
礼部尚书元夜身边围了一圈的人,都是在打探此次大选之事。
元夜无奈地说道:“陛下没传任何旨意,本官也不知情。”
钟书蕴看了一眼淡定老神的谢清禾,说:“此事空穴来风,还是陛下跟你说过了?”
谢清禾严肃道:“你都说是空穴来风了,陛下没下旨,那就不是真的。”
钟书蕴瞪大眼睛,指了指围在元夜周围的这些人说道:“那他们这是在作甚?”
谢清禾啧了一声,“若是你家有嫡女,你恐怕也是其中一员。”
钟书蕴嗤笑:“要是我家有闺女,我还不舍得她进宫呢。”
谢清禾瞪了他一眼:“你可小声些吧,免得被人听去了在陛下面前告你一状。”
钟书蕴环顾四周,忽然瞧见谢景玄独自一人站在人群后,阴沉着脸。
钟书蕴惊讶地看了一眼谢景玄,随后笑道:“那不是你家那小儿吗,怎的如此脸色不好?”
接着钟书韫又古怪地说了句:“你家这小子昨晚去哪里风流了?看这嘴都被人咬破了,啧啧,还真是艳福不浅呐。”
谢清禾回头看了一眼,皱着眉头。
昨日就觉得有些怪异,用膳的时候,谢景玄说是不小心磕到的。
可那嘴唇上的伤痕分明就是被谁咬出来的,他又不是三岁小儿了,至于这样糊弄他吗?
偏偏还一副春风满面的样子,惹得谢清禾怀疑他是不是前天夜里宿在了哪位青楼男-妓的床榻上。
谢母则是喜忧参半,喜的是看来儿子的亲事有着落了,忧的是也不知是谁家男子竟能让自家儿子甘愿“嫁”过去。
到了晚膳的时候,整个人又变得沉默寡言的,黑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
谢清禾:“这又是怎么了?”
谢景玄没有回话,只是安静地用完膳就去了书房。
-
听着四周围传来关于陛下大选的事情,谢景玄心里的苦涩感油然而生。
谢景玄双眼泛红,低垂的眼眸盖住了那肆无忌惮的占有欲。
轻声的呢喃着:“陛下,我又岂能与他人分享这份独一无二的宠爱?”
还未等谢清禾走过去想要询问一二,陛下来了。
今日的早朝异常地安静,群臣目光灼灼地看向陛下,想要问点什么又欲言又止。
厉时琛挑挑眉:“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底下的大臣都不敢吱声,毕竟李大人一事还历历在目,谁也不想成为下一个李大人。
眼看着陛下要起身离开,不少大臣着急地看向了礼部尚书元大人。
元夜可没傻到要当第一个出头鸟,眼观鼻鼻观心假装看不见。
无视这数道哀怨的眼神。
谢清禾和钟书韫也没打算出声,这两老头精得很。
“陛下,臣有事启奏。”
说话的正是小谢大人,所有人的目光汇聚于此,迫切地看着他。
谢景玄直勾勾地看着厉时琛,不见以往的嬉皮笑脸,反而脸色十分不好。
厉时琛心里有一刹那的微颤,坐在高台上垂首看着谢景玄。
薄唇轻启:“说。”
谢景玄:“京中近日有传言,陛下即将大选,惊动了不少贵女,引起骚乱,是否派人查出这流言的源头,杜绝后患?”
谢景玄虽然没有直接点名大选之事,却与大选之事有关。
所有大臣竖起了耳朵,想要听听圣上会说些什么。
谢景玄抬头看着圣上,与之两两相望。
厉时琛看着谢景玄嘴上的伤口,有些不自然。
低垂眼帘,躲开那灼热的视线,厉时琛说:“此事自有朕的考量,退下吧。”
谢景玄沉默片刻。
“是。”谢景玄退回了原处,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陛下模棱两可的话让不少大臣心里默默打起了小算盘。
陛下行事,从来都是直接拒绝,而今日这番话倒是像有些想法。
有想法就好,有想法他们才能有机会。
退朝后,谢景玄来到养心殿。
王公公向陛下通传:“小谢大人求见陛下,是否宣殿?”
厉时琛沉思片刻,说:“宣。”
王公公自觉地退了出去,守在殿外。
“微臣参见陛下。”
“何事?”
“臣,不想陛下大选。”
谢景玄一字一句地说出这句话,让厉时琛微微愣住,他原本以为谢景玄想要劝谏,却没曾想如此直白地说出口。
厉时琛眼睛半阖着,低垂眼眸。
沉默半晌。
谢景玄以为陛下会让他直接滚。
厉时琛抬头看了谢景玄一眼,他的神色有些紧张,眉心紧蹙,与方才在殿中那副死气沉沉的模样不同。
厉时琛冷笑一声,“朕作为皇帝,坐拥三千妃嫔,理所当然。谢卿有何理由阻止朕大选?又有何资格站在这里说这句话?”
谢景玄咬了咬下唇,还未痊愈的伤口渗出血液。
鲜血染红了唇色。
谢景玄向前几步,靠近厉时琛,忽而一笑。
“那臣可以参选吗?”
“什么?”厉时琛看着他嘴唇的鲜血,眉心紧蹙。
谢景玄扬唇一笑:“陛下,我可以吻你吗?”
厉时琛刚想开口嘲讽,谢景玄迅速地在厉时琛嘴边落下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