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我也是为了你的!我……我不想你受伤,我想在你战斗的时候可以帮帮你……”阳关越说声音越小,感受到李异越累越灼热的目光,脸不禁烧成一片,低下头不敢面对他。
良久,阳关才听到李异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随后大手一捞,将他整个人都圈到了怀中。
“不管是为了谁,你自己才是最重要的,饿了就要吃饭,渴了就要喝水,累了就要好好休息。我且还能活个五六十年,只要我还活着,没人能动你和苏阖,在这些年里,你可以慢慢地成长,慢慢地学武,不用着急。”李异近乎用一种喟叹般的语气在他耳边呢喃着。
“……我知道了。”阳关的声音闷闷的,李异将他掏出来一看,就见小孩儿的眼圈红红的:“怎么了?委屈了?”
“没有……”阳关吸了吸鼻子,“谁让你说那种话的……”害得他怪感动的。
“哪种话?嗯?”李异捏了捏他泛红的鼻尖。
阳关一张脸通红,嘴抿得死死的,任凭李异怎么逗他都不开口,问急了就抬手一推,却又被李异抓住,随后凑近阳关有些苍白的唇瓣,叹了一声:“你吓死我了……”随后吻了上去。
相较于之前两次的浅尝辄止,阳关总觉得这次的亲吻似乎有些不太一样,嘴唇相贴之时少了几分试探,多了几分缠绵。阳关半阖着眼睛,正有些晕乎乎的时候,突然感觉有个又湿又热的东西正试图撬开他的牙关。
阳关愣了良久,才反应过来这是李异的舌头,正想躲,却冷不防被一手托住脑袋,顿时城门大开,阳关只感觉那根舌头以一种长驱直入的气势伸进了自己的口中,掠夺着自己口腔内每一寸皮肤。
“唔……”阳关有些难过,轻微的挣扎起来,李异却像是为了一解这三个月的相思之苦般,丝毫没有放过他的意思,反而手上用力,将阳关整个人都压倒在柔软的床铺上。
手里的水杯无力地在床铺上滚了两圈,阳关整个人都被高大的李异覆盖住了,周身充斥着李异身上的味道。阳关只觉得自己快要透不过气来了,他甚至感觉李异在吮吸自己的舌尖,啧啧的水声听得他面红耳赤,但每一次小幅度的挣扎都被李异无情的镇压。
就在阳关觉得自己快要被憋死的时候,他突然感觉有一只手悄悄地挑开自己里衣的衣带,灼热的掌心顺着他的腰部往上游移……游移……
阳关猛地睁大双眼,牙齿狠狠一合,就听李异“嘶”的一声,猛地起身捂着嘴,看表情大概疼得不轻。阳关趁势一把将他退开,随后也用手背捂着嘴——刚刚太着急,自己的舌头也被咬到了。
“阿阳你真狠啊……”李异缓了半天才缓过劲儿来,嘴唇还是湿漉漉的,眉毛略略耷拉下来,“我只不过想亲亲你……”
“你少装可怜,你个流氓!”阳关冷哼一记,斜眼看他,脸还是红红的,“你明明说等我的!”
“你太可爱了,我忍不住……”眼中的水意和面颊的酡红还未散去,配上阳关虚张声势的表情,李异只觉得口干舌燥,脑子此时已经一点用场都派不上了,他浑身上下每一寸皮肤、每一滴血液都在叫嚣着某种疯狂而又原始的欲望。
他想要他,想要他。
毕竟是习武之人,李异那危险的目光足够让阳关产生危机感了,阳关一把抓住松开的里衣,绕过李异就想往外跑,却被李异一把抓住往回拖。阳关就算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要是这时候被李异拖回床上那绝对会发生他无法想象的事情,更是死命地往外冲。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随后是轻轻的敲门声,以及苏阖温润清朗的声音:“阳关,我回来了,你醒了吗?”
阳关第一时间看了看身上,就见自己衣衫不整,眼圈是红的,嘴唇是肿的,一看就是发生了什么难以描述的事情,登时急了,抬起一脚就往李异那边踹去。
李异在听到苏阖的声音的时候也冷静了下来,毕竟是自己老丈人,还是得保持一段时间的好印象的。敏捷的回身一躲,躲开了阳关踹的一脚,伸手一捞刚刚被他解下来的腰带,压低声音说了一句:“去床上坐着。”
阳关狠狠瞪了李异一眼,随后坐在床上系腰带,李异这才说道:“他刚醒,您进来吧。”
苏阖这才推门进来,就见李异叠着腿坐在一边的桌旁,手里拿了个茶杯,阳关坐在床上系腰带,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这个屋子里有一股子淡淡的暧昧气氛。
摇了摇头,苏阖走到床边坐下,看这阳关毫无血色的脸颊和嘴唇,伸手将他揽进怀中。
阳关愣住了,从他记事起,苏阖很少跟他有这么亲密的肢体接触,在他的心目中,苏阖虽然是个好父亲,但更是一个清冷和严肃的人。
“阳关,抱歉,是我不好,我单想着,你比一般人要强,所以不知不觉就开始依赖你了。可是,我才是应该保护你的那个父亲……”苏阖幽幽地叹了一声,“是我对不住你,如果我是个普通人就好了……”
“不,爹,你这样就很好了。”阳关抬起头,认真地看着苏阖,“值得拼上我所有去保护的,就是你,只是你而已,跟你是不是普通人没有任何关系,只是因为你是我爹而已。”
“阳关……”
“再说了,爹你不是被什么脏东西附身了吧,你对美貌的骄傲呢,你对诗书的自信呢?你不是一直信奉‘天生我材必有用’的吗?怎么突然说起‘如果是个普通人就好’这种话来?”阳关歪了歪头。
苏阖脸色暗了暗,叹了口气,却也不说话,将下巴搁在阳关肩头。阳关伸手拍了拍苏阖的背,有些疑惑不解地看了一眼李异。
李异摸了摸下巴,突然站起身来,打开房门,就见阎玉和阎秋生阎秋绫(之前在院子里的少女,阎秋生的姐姐)刚刚从县城验尸回来,阎玉正按着阎秋绫洗手呢,看着小姑娘把手洗干净了才放她去玩。
鬼医阎玉,这个称号,甚至这个姓,都给人一种恐怖又严肃的感觉,但实际上阎玉长得跟“恐怖”完全搭不上边。圆圆的娃娃脸让她看上去完全没有三十岁,柳眉杏眼,天生笑唇,嘴角还有两个酒窝。李异就看她放过了不省心的女儿,转头看儿子安安静静地洗手,微笑着摸了摸阎秋生的脑袋。
李异站在门边默默看了良久,突然提起嗓门喊了一句:“小姑姑——我想吃螃蟹——”
阳关就感觉到自己怀里的苏阖,突然就僵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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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没存稿了……期末火葬场orz
第68章 夫妻相性加载中
“哎?好大的螃蟹!”
看起来阎玉还是疼李异的,尽管已经很晚了,但是阎玉还是特意出去买了点螃蟹,蒸了端上桌,红彤彤的蟹壳,饱满的肚腹看得人口水直流,更让阳关惊讶的还是这个螃蟹的个头!
虽然他是在西北那一片长大的,但是螃蟹倒并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水田里放根绳末了能拎起一串儿,不过都是些小螃蟹,又腥气又没有肉,除非饿狠了,阳关基本不会打这些黑不溜秋的小东西的主意。
但是面前的这叠的跟小山一样高的螃蟹显然颠覆了阳关对于这种生物的认知,阳关手里捏着一只螃蟹他倒是不怕烫,但是却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下口。
李异伸过手,顺着那条缝帮阳关掰开了螃蟹壳,把一碟子醋往他那里推了推:“先自己吃吃看,我小姑姑做的螃蟹可是天下一绝!谁要是娶了她那可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那么多螃蟹还堵不住你的嘴啊!”阎玉抬手就把擦手的手巾扔了过来,李异下意识的闪身一躲:“小姑姑,你好歹是个大夫,能稍微讲点卫生吗?”
阎玉白了他一眼,继续帮小儿子扒螃蟹,一边嘱咐闺女少吃点,螃蟹性寒,女孩子不能多吃,不过看阎秋绫那熟练地拆螃蟹的姿势,估计压根没听进去。
阳关一边瞅着这一家三口,心中突然有点羡慕,小的时候他也不是没问过苏阖自己为什么没有娘,虽然苏阖照顾的他很好,但是每次看到别的小孩子被娘亲温柔的抚摸头顶的时候,阳关总觉得心里有些酸酸的。
就在这时,阳关就感觉坐在他两边的李异和苏阖同时递给他一样东西,低头一看,却见是两个螃蟹壳,壳里面放着满满的螃蟹肉。
阳关愣了一下,就见苏阖给他的那个螃蟹里面的肉是直接用钳子剪开,然后用手一点一点捏出来的,看着有点乱糟糟的,但是配上醋和姜末,显得格外诱人。
李异则是一贯秉持着自己的洁癖和神经质,从壳中拆出来肉后又按着八条腿的顺序摆放好,中间是毫发无损的蟹黄,就像只脱了衣服的螃蟹似的。苏阖那个中间则是白白的膏,巧了,正好一公一母。
“哟,这是哪家小郎君,值得我们李大少爷这么贴心照顾。想我这个小姑姑累死累活蒸了这一锅螃蟹,连个谢谢都没有,哎真是,养了十几年,养出了个白眼狼。”
李异和阳关瞬间尴尬,李异摸了摸鼻子,随后将手里刚拆好的螃蟹淋上醋,恭恭敬敬递到阎玉面前。
阎玉矜持的捏起筷子,夹了一条蟹腿放进嘴里,一双杏眼弯成了月牙,带着某种意味深长的眼神在阳关和李异中间逡巡。
阳关也摸了摸鼻子,夹了一筷子沾着醋的蟹肉放进嘴里,顿时幸福的眼睛都眯了起来,心底那点点的酸涩瞬间消失不见了,没有娘算什么,他有个好爹,还有个好……嗯!众人就见阳关一张苍白的脸红通通的,笑得见牙不见眼的,跟喝多了似的。
苏阖和阎家母子三人看起来趁着阳关睡着那会就回了趟县城验尸,晚饭看样子也吃过了,除了贪嘴的阎秋绫,其他三个则都是在慢慢地剥螃蟹,一边谈话。
除了螃蟹,阎玉还熬了一锅酒酿小圆子,阳关吃了几口螃蟹,又喝了几口汤,嚼了几下软嫩嫩的圆子,终于觉得胃里不烧的慌了,就听苏阖和阎玉在交谈着关于案子的事情。
蛇毒查出来了,蝮蛇毒,不算什么罕见的蛇毒,但是奇怪就奇怪在,在唐州这一片地方,是很少有蝮蛇出没的。
而且阎玉仔细验看了一下伤口,觉得那两个洞不像是蛇咬出来的,反而像是用很粗的针之类的扎进去模仿蛇咬出来的洞的。
苏阖自然是相信阎玉的判断的,于是果断地排除了意外的可能性,直接将查案的方向定在了谋杀,而嫌疑最大的,尽管苏阖并不想被先入为主的观念影响判断,但是他怎么想怎么觉得那个詹笑贼可疑。
两个成年人在交谈着严肃的话题,李异则默不作声的继续帮螃蟹“脱衣服”,随后把扒光了的螃蟹淋上醋放到阳关面前。阳关吃了个半饱后,咬着勺子使劲的瞅着阎玉,一脸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的表情。
李异发现阳关很喜欢咬东西,咬杯沿咬筷子咬勺子,想事情或者发呆的时候咬的更加厉害,李异曾经听一些游方郎中说过,喜欢咬东西的人那什么……会很强,也难怪,被撩了几下就那样的反应。
将满脑子乱七八糟的念头压下去,李异夺过阳关手中的勺子放回碗里,说道:“想问什么,问吧。”
阳关眨了眨眼,李异无奈:“被你用那种眼神盯着谁都吃不好饭,有问题快问!”
“那我冒昧的问一句,那个……”阳关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鼓起勇气问道,“李异你的小姑父,是谁啊……”
空气安静了一瞬,阎家三口齐刷刷地望向阳关。阳关赶紧低头,恨不得将脸埋在酒酿圆子里,顺便怨恨的瞪了一眼李异,看吧,谁叫你让我问的,问出事情来了吧!
“他姓韩,名卓阳,陕西大名府人。”阎玉轻飘飘地补充了一句,“不过,现在已经死了。”
“那……”为什么他刚刚吃饭前听到阎秋生喊了一句“爹”?他原本还以为会出现一个男主人的,结果左等右等都没等到,只有阎玉这一个女主人。
阎玉仿佛听到了阳关的疑问,微微笑了:“我是他们的爹,也是他们的娘,当你想要让自己的孩子健健康康快快乐乐地成长的时候,是爹还是娘就已经完全不重要了。”
随后阎玉站起身来,朝众人点了点头:“若是大人要查下去这个案子,便要提防凶手手里还有这种毒,我先去配点蝮蛇毒的解药,先失陪了。”随后,转身走了。阎秋生和阎秋绫相互对视了一眼,也跟着自家娘跑了,阎秋生临走的时候还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阳关。
一时间饭桌上就剩下苏阖、李异和阳关三个人。阳关低着头,内疚,好像戳人痛点了……
李异拍了拍阳关的头发:“没事的。”随后略略抬起头,装作漫不经心的瞥了一眼苏阖,问道:“要听听我小姑姑的故事吗?”
“如果不冒昧的话。”阳关和苏阖异口同声。
“小姑姑也是陕西大名府的人,跟原来的小姑父算是……青梅竹马吧。她虽然姓阎,但是她母亲的家族你一定听说过,就是传闻中汇集了天底下最多最好的医者的橘杏谷。”
“橘杏谷……听说过。谷主似乎是姓林?”阳关歪着头思索了一下。
“对,她母亲就是橘杏谷主的女儿,她爹也是一方有名的大夫。而原来的小姑父韩卓阳其实也很有名,他曾经是二十多年前的武林盟主,所以小姑姑也当了一段时间盟主夫人。”
“这么厉害?”阳关惊讶。武林盟主哎,那一定是武功非常好的人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