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架空] 阳关道—— by作者:伊阙关 CP完结+番外
佚名  发于:2023年05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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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他明明用不着这样的,他打小身体就不好,还因为他爹的缘故被人下了毒,他本可以待在京城安安心心吃吃喝喝当米虫的,完全可以不用面临那种左右为难的困境。”
  “跟他相比,林道长你还记得你第一次杀人时候的情况吗?”
  “……”
  “最后,我再跟你说一件事情。”阳关从怀中掏出一张纸,纸条还打着卷儿,看起来像是刚刚从信鸽的竹筒里拿出来的,“我在来玉虚宫之前写了封信给我姑姑,问她当年宫中你所在的那个别院,究竟有多少人丧生”
  “……”林玉晚盯着阳关看。
  “我刚刚收到我姑姑的回信,一共一百三十三具尸首。应该跟你记得的那个数字是一样的。”
  “但这里就出现了一个问题,那个时候你几岁?五岁?就算你是个千年难遇不世出的天才,娘胎里就开始修炼天生就有内力,你觉得你五岁时候的杀伤力比我十五岁时候的杀伤力如何?友情提示,我是十五岁的时候才开始修炼内力的。”
  “所以,你凭什么觉得你能杀了一百三十三个人?”
  “还有,你能确定那一百三十三个人被你杀之前都是活的吗?如果是活的,那为什么那些人在你杀第一个人之后不跑,反而直着脖子等你杀呢?”
  林玉晚倒抽了一口冷气。
  “所以我有一个推测,”阳关不给林玉晚反应的时间,直接说结论,“这些人在被你杀之前就死了,你只是因为骤然失去母亲过于激动导致神志不清醒,所以误以为自己杀了他们。”
  “林道长,你被人栽赃的可能性很大。”
  ……
  “阿晚真的是被栽赃的吗?”陆霁拿着一块帕子擦着脖子上的汗珠,今儿他被甯步流追着暴打了一天,衣服都换了两身,结果换完衣服就看到他的林道长被他的宝贝弟弟说哭了,跑回房间闷在被子里良久没动静。
  “不知道,事情过去太久了,又是发生在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你让狄仁杰来查都查不出来,然横竖我是不相信五岁小孩儿能杀掉一百多个人,那不是人,是神仙。”阳关端着茶杯咕咚咕咚灌水,刚刚说了好多话,嘴巴好干。
  “那是谁干的?”陆霁摸了摸茶壶快冷了,干脆用内力帮阳关加热,没过多久茶壶里就传来“咕嘟咕嘟”水沸腾的声音。
  “我上哪儿知道去,线索太少,猜了也是白猜。”阳关靠在椅背上,看着他哥帮他温茶,突然笑得有些促狭,“一段时间不见,内力见长啊,我师父没白揍你。”
  “但没什么用,还是没有突破。我跟你不一样,十五岁开始练内力也能赶得上旁人。爹在开始教我武功的时候的时候就跟我说了,我资质只能算尚可,并没有太高的天分,习武的过程对我来说,会很辛苦。”
  陆霁仿佛想到了什么,苦笑着摇了摇头:“几个当过我武师父的的教头也劝我先把底子打好,然后将重心放在修炼武技上。因为一旦我将内力修炼到玄字顶峰,很大几率会卡住,终生到不了地字也是有可能的。”
  “哎?是吗?”阳关愣了一下,这倒是他没想到的,他还以为陆霁跟他一样天赋异禀呢。现在看来,他哥真心不容易……
  扯了一会别的,兄弟俩话题还是放在了那场比赛上,阳关看着陆霁列的那几个尊者的大弟子的资料,按照田忌赛马的赛制,林玉晚这边是无论如何讨不了好的,而且六这个数字就不对!“如果三比三打平了怎么算啊?”
  “那么我会跟对方内力最高的徐岩打一场,算作第七场的胜负。”林玉晚从二楼走了下来,眼角还是红的,结果看到兄弟俩在她的书房用她的书桌吃她的点心,就差四条腿翘在案几上了,顿时仅存的伤感荡然无存,摇了摇头,“你们倒是一点不脸红。”
  “哎,俗话说长嫂如母,儿子吃妈的当然不脸红。”阳关信口胡咧咧,陆霁给了他一记脑瓜子。
  林玉晚脸却是红了,抿着嘴没说话,伸手抢走了最后一块茶点,拿过陆霁手里的纸对阳关摇了摇:“那么我问你,你有什么办法让我们这一队稳赢吗?”
  阳关眨了眨眼睛,感觉只过了一个时辰,林玉晚浑身的气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具体是什么变化阳关也说不清,但他能感觉到,林玉晚身上属于那种上位者的魄力更加慑人了,整个人就像她那把通体冰蓝的硬剑般闪耀锐利,陆霁眼睛已经直了。
  食指在下巴上敲了两下,阳关歪了歪头:“稳赢我肯定是做不到的,但可以术业有专攻。比如说那个用锤子的上场的时候,可以让你那个轻功最好的师弟——好像叫张潮来着的——来应对;那个小越女反而可以让你用双锏的师妹来试试,或者让陆霁来试试,在同等内力的情况下,长兵对短兵还是有一定优势的,且有看头。何况陆霁上过战场,杀气放出来寻常男人都能吓得尿裤子,唬住一个小姑娘更是绰绰有余。”
  林玉晚点了点头:“有理。”乃拿过陆霁的杯子款款吃了口茶,“不过那个白澄还是让苗苗上吧,省得落个男打女的名声,落人口舌。”瞄了一眼兄弟俩,“而且小越女长得挺漂亮,你哥大概是下不去手。”
  “话是这么说,林道长你只是不想我哥跟美女打架吧!”阳关大笑出声。林玉晚轻哼一声,却也没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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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关真是二十四孝好弟弟


第301章 粉头娘子军
  众人商议完正经事,天色也渐渐黑下来了,林玉晚提议去山下的馆子吃晚饭,却被兄弟俩驳回,理由是天气太冷不想上下山。
  甯步流也提出了反对意见,这仨都是京城生人,阳关虽然挺长一段时间待在大西北,但在来玉虚宫之前从未见过雪。金瞳鬼灵牙更加了,人家是从沙漠出来的,何曾遇到过这么冷的天气,这几天除了练功就缩在茶水间不愿意出来——地方小,还有炉子,暖和。
  林玉晚看着裹得里三层外三层的陆霁无奈:“那怎么办?难道我飞鸽传书让山下的饭馆老板给我们送饭送上来?且不说人家养没养鸽子,就算接到信儿了人家也不愿意上山来啊。”
  几人面面相觑,最后陆霁和甯步流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阳关身上。阳关斜斜睨着陆霁:“说得好像你不会做一样。”
  “我今儿累了一天了。”陆霁理直气壮,“再说了,你是弟弟,尊敬哥哥,给哥哥做个饭有什么不对吗?”
  阳关翻了个白眼,对着林玉晚指了指陆霁,末了蹦出来一句:“林道长,三思啊!”
  “九思她也不干你屁事,赶紧去做饭!”陆霁虚虚朝着阳关踹了一脚,阳关啐了一口:“就这德行。”但还是乖乖地走出屋子。
  林玉晚家的灶台在外面,原因是屋子里没修烟囱,虽然修了堵墙挡风,但还是被阳关吐槽为这露天厨房菜刚出锅就凉透了。陆霁刚刚拽得二五八万似的,看到阳关一头钻进外头的风雪里还是没忍心,拿着件大氅跟过去,美其名曰端菜。
  林玉晚跟甯步流沉默地对坐了一会,也起身走了出去,想来是身为主人没好意思让客人准备饭菜,虽然不会做饭,但打打下手还是可以的。
  玉虚宫上冰天雪地的,就算是鲜肉都不容易坏,露天厨房后有几个大缸,里面放着一些新鲜蔬果,也有猪肉牛肉,都是林玉晚的师娘,牧天游的妻子帮她置办的。
  就是可惜林玉晚堂堂玉虚宫首徒,文武全才,天之骄子,却是怎么也学不会做饭,最多能把肉和菜弄到能熟的水平——调料也不是没有,但只要林玉晚一出手,不是太咸就是太淡,也算是一种独特的天分。
  甯步流在屋里坐了一会儿,也耐不住好奇,带着灵牙跑到了厨房。就见阳关左边指使林玉晚剁菜瓜,右边指使陆霁切肉丝,自己则是两只手两个锅一起抛,不过须臾,香味就出来了。
  毕竟是用惯了兵刃的,林玉晚一开始还不会切菜,看了陆霁几眼之后就切得有模有样。陆霁不甘心就这么错过一个指导心上人的机会,赖到林玉晚那边装模作样地评价她的菜瓜片儿,被阳关吼了一嗓子:“快点儿!青椒快熟了,等你的肉丝呢!”
  另一边林玉晚快手快脚地切了三个菜瓜,阳关直接把锅端到她面前让她放进去。林玉晚一开始还用手一片片拈,阳关看不下去了:“用刀啊!”
  林玉晚罕见地有些懵,倒是陆霁喊道:“你小心让别她划破手!”一壁将切的肉丝扔进锅里,窜过来用刀将切好的菜瓜片儿拢到一处,回手一翻,菜瓜片儿便稳稳当当地被抛进锅里。
  阳关摇了摇头,又指派了下一道菜的活儿。就这么折腾了小半个时辰,三人总算忙活出来了八菜一汤,还有一大桶饭。陆霁虽然会做饭,但大多是做给自己吃的,很少做过这么多,颇有些感慨。
  转头一看却见林玉晚抿着嘴不怎么高兴的样子,以为她不乐意做饭,忙凑过去:“今晚先凑合一顿,明儿早晚我们都上外头吃去,我突然又不怕冷了。”
  林玉晚看了一眼陆霁,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声音小小的:“倒不是因为这个,做饭还挺有趣的,只是你弟弟……好生凶。”
  陆霁险些笑出声来,林玉晚被他弟弟念叨了一下午,还被赠了个“不懂事”的批语,刚刚又被吼了几嗓子,估计委屈了。
  与此同时又有点感动,林玉晚虽然骨子里没把自己当男人,但是换上那身道袍,性子却比寻常男人还要硬几分,现在居然肯愿意对他诉委屈,陆霁突然很想哭。
  强忍住泪意,陆霁笑了笑:“他跟我爹性子一样,容易急,忙起来六亲不认,好在我性子随我娘,淡定得很,以后若是住我家,看见这俩人凑一块儿了,绕着点走。”
  林玉晚看了他好几眼,回了一句:“谁要住你家。”便甩开他,径自坐到座位上吃饭。陆霁笑着摇了摇头,慢悠悠地坐到她旁边,又看准空挡不疾不徐地给她夹了块糖醋排骨。
  林玉晚怔了一下,转头看陆霁,陆霁闷头扒饭,耳朵却是通红。倒是对面的阳关捧着第三碗饭,看着两人一脸坏笑。林玉晚思索了一下,还是低头把那块排骨吃掉了。
  嗯,酸酸甜甜的,难怪阿霁喜欢。就是弟弟讨人厌了点。
  吃完饭后,阳关煞有介事地请求陆霁帮他下山去买串糖葫芦,陆霁一口答应,并且以可能不认识路为理由绑架走了林玉晚,看到糖葫芦才放人。吃完饭的影卫们被阳关支使去洗碗,顺便教教那几个赤瞳鬼傻大个怎么洗碗,这么大人了除了打架啥都不会,阳关也是心累。
  今天是赶集日,晚上的舒乐县虽然没有像之前花市之夜那样热闹,但也是熙熙攘攘。两人不约而同地路过买糖糊的小摊贩,先上茶楼喝茶。
  两杯茶下肚,陆霁开始犯愁是不是要重新再跟她告白一次,感觉再来一次有点蠢,但是不说又不行。林玉晚依旧捏着茶杯看着窗外在走神。昏黄的灯光勾勒出她完美的面部剪影,美得跟画儿一般。
  陆霁尝试了几次都开不了口,在心里默默骂自己怂蛋,又顺着林玉晚的目光往楼下看去,这一看倒是让他脸上顿时精彩纷呈了起来:林玉晚目光所及的地方,竟是一家花楼。
  陆霁又确认了两次,确实是家花楼,脸色便有些古怪,突然电光火石间,他有了点子模模糊糊的想法,便信口问道:“阿晚你为什么突然那么迫切的想要赶走天山派?之前也没看你有什么动作,为什么偏偏是现在?”
  林玉晚放下茶杯,看了他一会,直把陆霁看得毛毛的,复才开口:“你猜到了什么?”
  “原本你只说文真尊者的首徒欺凌良家妇女,还不止一个,我以为便是寻常采花的勾当,但是现在看你的眼神又不像……莫非他跟秦楼楚馆有什么瓜葛?还是除了那个方什么之外,你发现天山派还有不妥当的人?”
  林玉晚欣赏地看着他:“嗯,你说的没错,方钦这家伙的确不是东西,他……”
  话说了一半,却听下面一阵骚动,数到女声骤起,尖得陆霁只想捂耳朵。
  这声音,用脚趾头像也知道肯定是出事了,然而对面的林玉晚却是泰然自若,捏着杯子闲闲地往下望,嘴角甚至勾起了一丝笑意。陆霁好奇,揉了揉耳朵凑过去看,却看见了啼笑皆非的一幕:一群穿着花枝招展的姑娘追着打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
  那些个姑娘大多穿着粉色玫红之类的,料子算不上上乘,但大多极艳,有些还闪闪发光的,露胳膊露肩膀的,估计是楼里的粉头。
  陆霁被他老子曾经扔进过一次青楼——没过过夜,陆霁到现在还是童子身——只是为了见见女人,开开眼界,别跟个大姑娘似的见的全是同性,到时候来个什么漂亮的女细作一勾,就丢了魂儿。
  在他的印象中,粉头要么是千娇百媚要么是小鸟依人要么是羸弱可怜的,就是没见过一手抄着棍子一手拿着笤帚追着客人揍的,带头那个穿红衣的姑娘格外剽悍,竟举着一个比人还高的钉耙,一耙子下去就是一个血窟窿,跑在最后的那个男人疼得嗷嗷直叫。
  眼看追了小半条街了那些姑娘还没有停手的意思,估计那几个男人把这楼里的姑娘得罪狠厉了,不抓到誓不罢休。陆霁兴致也起了,一个翻身坐在窗框上,声音随着内力飘悠悠传了下去:“你们这样是抓不住人的。”
  为首那个红衣服姑娘顺着声音发现了陆霁,挑起了一边的眉头:“你有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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