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白了一眼龙灭，自己在圣族装柔弱，装废物，装可怜的事情怎么能让龙灭知道？
　　“跟你有关系？”
　　“……”龙灭知道夭还在生他的气，但是现在不是跟他解释道歉的时候，“不管有没有关系，你一句话，我都愿意帮你。”
　　然而夭直接拒绝，“不需要。”
　　“夭～”龙灭唤了一声他，随后将手里提着的罔丢到寒牛兽的屁股上挂着，他则落到夭的身后，从背后环住夭。
　　“滚开！”夭怒斥。
　　龙灭不在乎，反而紧紧抓住夭的双手，不让夭动弹。龙灭将自己的脸埋在夭的后颈，嗅着夭身体散发出来的味道，有些沉醉，带着浓重的鼻音哼哼唧唧，“我想你了怎么办？嗯？”
　　龙灭亲吻着夭的后颈，让夭有些吃痛。夭向后仰头，龙灭得空闪身到夭的身前，又吻住夭的喉咙。
　　“嗯～不想死就滚开！”夭分明是想呵斥龙灭的，只是话从口中出来，就变了味道。
　　“夭，你的身体变得敏感了呢。”
　　“你给我闭嘴！”
　　夭羞愤，第一次龙灭冒犯他的时候，他恨不得将龙灭碎尸万段。但是现在，只是因为厌恶触碰而有些生气而已，没了想要杀龙灭的心思。
　　龙灭偷笑，让他闭嘴就闭嘴，他很听话的，只是他闭嘴，需要夭来帮他。
　　龙灭吻住夭的双唇，将夭紧紧箍在自己的怀里。夭没有任何反抗，反而主动配合龙灭回吻着他。
　　夭的主动让龙灭一时之间兴奋不已，他的手开始不安分。
　　而夭的手得空，一记法力暴击直接击在龙灭的身侧，虽然很疼，但是龙灭仍然没有放开夭。
　　他抱起夭，飞身到前方不远处破殿的殿顶上，将夭压在身下。
　　将自己这一个月来损耗的力量补回多半，龙灭比方才更加有精神。他将夭的衣服整理好，抱着夭飞身到破殿门口。
　　寒牛兽乖巧地蹲在殿门口等待着夭，替他们看着昏迷中的罔，见到夭就想哞一声示好，但是又放弃了，他怕死。
　　龙灭将夭放到地上，虚扶着夭的身体，他知道夭的身体金贵，也怕夭禁不住自己的折腾，总之小心呵护着一点为好。
　　“就当是感谢你在圣境帮我解围。”夭推开龙灭，抬脚走进破殿里。
　　龙灭失笑，夭还真是别扭，方才那么主动配合只是为了感谢他？分明夭也是很享受的样子，不过还不错……
　　跟随着夭进了里殿，站到鸾台前方，未用夭召唤，一团黑雾的廿就主动从锦盒里出来。
　　“啧啧啧！你们两个……”
　　如果黑雾有表情的话，自行想象。
　　给了廿一个眼神，夭问廿：“你怎么知道我今晚会来？”
　　“你的一切行踪我都知道。”黑雾回答。
　　“那也知道我这次来的目的了？”
　　“当然知道，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情，我才会帮你。”廿跟夭提条件说。
　　“什么事情？”
　　“解开芸的封印。”
　　夭想都没想便答应了廿，“好。”
　　“等等，我让你解开封印不是现在，而是等你成为傀儡圣帝之后，还芸一个清白，再解开封印，将她迎回圣境。”
　　“那你呢？”夭又问。
　　“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芸和傀儡都是无辜的，我自己的罪责，自己来承担。”
　　“我答应你。”
　　“龙灭啊！”廿又叫到龙灭，“你愿意助夭一臂之力吗？”
　　龙灭毫不犹豫地回答：“只要为他，我都愿意。”
　　夭被龙灭的话震惊，内心有那么一点点感动。他看向龙灭，龙灭也看向他。
　　夭质问到龙灭：“只要为我，你都愿意，为什么那日在湖底，你会拒绝？”
　　“这个我之后再跟你解释……”
　　“我现在就要你解释！”夭执意。
　　“夭，你别任性。”龙灭皱眉。
　　“我不喜欢被隐瞒。”
　　龙灭无奈，叹息一声，“就不能特别一次吗？为我特别一次。”
　　“不能！”
　　果然……
　　龙灭沉默一会，“你相信我，我不会背叛你，只是没到跟你解释的时机。”
　　夭冷声问：“你拿什么让我相信你？”
　　龙灭双眼满是真诚，说：“兽丹够吗？”
　　夭的心里一惊，兽丹相当于他的生命。夭看着龙灭将兽丹从口中吐出，黑色的兽丹，承载着龙灭的一切。
　　龙灭将兽丹置于手掌之中，递给夭，“现在相信我了吗？”
　　夭盯着龙灭手中的兽丹，沉默一会，开口问：“你就不怕我杀了你吗？”
　　龙灭微笑着摇摇头：“不怕，你舍不得。”
　　夭白了一眼龙灭，“我相信你。”
　　龙灭松了一口气，将兽丹含到嘴里，上前一步吻住夭，将兽丹渡到夭的口中，让夭吞下。
　　“现在我们两个是一体的，我肯定会拼死护你安危，要死的话，我们两个一起。”
　　“我已经相信了你，你这样做又是为了什么？”
　　“为了证明我也相信你，想要保护你。”
　　夭和龙灭对视着，他猜不透龙灭的心思，也并不认为龙灭可以完全为他所控制。
　　“咳咳咳！”黑雾廿被他们两个之间的酸臭味熏到了，出声提醒他们两个注意一下，旁边还有一个人。
　　夭的脸上闪过尴尬之色，他收回看着龙灭的视线，有些不自在地低下头。
　　龙灭笑着抚摸了一下夭的头发，问：“害羞了？”
　　闻言，夭抬头瞪了一眼龙灭，然而夭的脸却红了。
　　龙灭轻笑，亲了一下夭的额头，“你长得这么好看，让我都忍不住喜欢你。”
　　夭：“……”这算是跟自己告白吗？
　　但是……
　　“我不喜欢你。”夭推开龙灭，转身面对着黑雾廿，问：“金鸾木生长在什么地方？”
　　“就在宫殿的后山阴面，制造人傀大概三棵金鸾木就足够了，你可以多备一棵。还有后续过程需要的那些奇花异草，在后山的阳面，不过那些花草等你用的时候再去采，不然他们脱离泥土时间一长，否则效果便会减弱。”
　　回答一声“知道了”，夭就拉着龙灭消失在了里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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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因为你是夭
　　夭拉着龙灭来到廿口中的后山阴面。
　　山阴被积雪覆盖，也无法具体得知这积雪到底有多厚。整个山阴，只有一棵巨大的金鸾木从积雪中延伸出来，直冲云天。
　　金色的粗壮枝丫上也覆盖着积雪，风一吹，散落星星点点。
　　寒风裹挟着积雪从夭的正面吹来，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他正想要让自己的身体燃起火焰来驱赶寒冷之时，就被紧紧搂入怀里。龙灭升高自己的体温为夭驱寒。
　　寒意瞬间减了大半，夭偏头看向龙灭，正好与龙灭温柔的神色相撞。
　　在夭怔愣之际，龙灭快速在夭的脸上轻啄一下，笑着问：“好一点了吗？”
　　也不知是龙灭呵在他脸上的热气太过于温暖，还是因为害羞，反正夭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
　　这样的夭很难得，没有虚假伪装也没有傲慢霸道，而是红着脸，带着几分可爱和羞赧。
　　就算是冷漠傲慢的夭，龙灭都喜欢的不得了，他现在这样，简直让龙灭喜欢惨了。
　　龙灭抱住夭的双臂又紧了几分，将脸颊贴在夭的耳侧，让自己的胸膛与夭的后背更加紧贴。
　　夭鬼使神差地抬起手，抚摸上龙灭的侧脸，将头靠在龙灭的颈肩，闭上眼睛，语气温柔，满是贪恋。
　　“第一次，在我冷的时候，会有谁愿意为我取暖。”
　　龙灭闻言垂眼看着夭的脸，嘴巴含住夭在他脸上摩挲的手指，轻咬一下，又用舌头缠住吮吸。
　　“做你的第一次，是我的荣幸。”
　　龙灭第一见到夭的嘴角微微上扬，发自内心的笑，让他挪不开眼。
　　夭收回自己的手，转过身来，主动环住龙灭的腰身，将头埋在龙灭的颈间，喃喃说：“前面冷。”
　　龙灭失笑，将夭抱得更紧。
　　过了许久，夭让自己的体温渐渐适应了现在的寒冷，才放开龙灭，转过身，有些尴尬地清咳两声。
　　“取了金鸾木，快点离开这里。”
　　“好，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取。”
　　“等一下。”夭叫住龙灭，“这里好像只有一棵金鸾木？”
　　“你不知道吗？这显露在外的一棵是母体，其他的金鸾木都被埋在雪里。”
　　“是这样吗？”
　　“嗯，你等着就好。”说罢，龙灭化为黑蛟，钻入雪里。
　　只见厚厚的积雪出现一条长长的痕迹显现着龙灭的行踪，到那一棵金鸾木的树干旁消失了。
　　夭等了许久，也不见龙灭动静，他有些担心。他飞身到金鸾木的树干上，看着痕迹消失的那一点，期待着龙灭下一秒可以从那里出来。
　　“龙灭。”夭朝着积雪唤了一声，然而没有声音回应。
　　又等了一会，积雪终于有了动静，伴随喷薄的积雪，一只雪白的大鸟煽动着翅膀从雪中飞出。
　　夭瞬间警觉起来，光剑已经出现在了右手。雪鸟冲着夭叫了一声，低头示意夭看向下面。
　　循着雪鸟的示意，夭垂下头，只见雪鸟的正下方有一个洞口，只不过里面黑黝黝，什么都看不见。
　　“夭！”龙灭的声音自洞中传来，“你快下来！”
　　夭看了一眼雪鸟，雪鸟为他让出位置，夭收了光剑为自己加了一个金色护盾，跳入洞中。
　　还未落地，夭便被龙灭飞身抱住，随后被带着往洞中深处飞去。
　　飞行了一段距离，眼前突然出现光亮，龙灭将夭放到那发光的蓝色晶石前面。晶石有一面全身镜那般大小，里面有一个女人，只是女人那张脸太过于熟悉，让夭怔住。
　　“她和你是什么关系？”龙灭先开口问夭。
　　夭将手轻轻抚上晶石上女人的脸，声音有些颤抖，“她是我母亲。”
　　龙灭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夭。
　　他在雪里穿行发现了这个洞口，好奇心的驱使下他走了进来，便见到这块晶石，里面的女人和夭的面容有八九分相似。他正想要伸手去触碰，就突然被一只雪鸟袭击，他一抬手，雪鸟就停止了攻击，落到地上，冲他示好。
　　他知道这女人不是傀儡圣母，猜想着应该跟夭有关系，他命雪鸟去唤夭，但是不太放心，便也跟了过去，将夭带来这里。
　　两行泪水滑过夭的脸颊，在他五岁刚刚开始记事的时候，他的母亲，就去世了，是被厐和罔的母亲联合害死的。
　　他拥有的关于母亲的记忆不多，只记得母亲的长相和母亲临死之前对他说的那一句话。
　　“一定要夺回属于你父亲的一切。”
　　夭那时太小，根本不明白母亲的话是什么意思，当他长大之后，才慢慢明白，小时候圣帝不待见他是有原因的，因为他根本不是圣帝的亲生儿子，他的父亲另有其人。
　　毫无血缘关系的父子，夭从骨子里就不会对他产生亲情。
　　但是夭根本不清楚他的具体身世，母亲死后，他在圣族就完全没了依靠。又因为夭从骨子里就傲慢霸道，独占欲强，唯我独尊，他的两个哥哥厐和罔看不惯他就欺负他，圣帝和他的两个妻子更是不待见他。
　　七岁那年夏天，夭就被赶到了圣山半山腰的那间破屋子。一个七岁的小娃子还什么都不会，还好每日都有人来给他送一顿饭，才不至于饿死在屋子里。
　　但是到了冬日，屋子四处漏风，冷得要死，夭险些冻死在那里。是负责给他每日送饭的人发现了奄奄一息的他，将他偷偷带回山上，藏在她房间里，让夭熬过了那一冬天。
　　就这样一到暖和的时候夭就回到那个屋子，寒冷的时候就到那送饭的人屋中，就这样偷偷掩掩过了几十年。在夭六十多岁的时候，圣帝不知道因何原因想起了夭，将夭接到圣殿，还了他圣族第三圣子的身份。
　　但是，入了圣殿又如何，还不如他在那间破屋住的舒坦。他每日都会被厐和罔欺负，在圣族就连最低等的傀儡师都不待见他。他不明白为何圣帝会将他迎回来，只是为了让其他人欺负他吗？
　　即便没有接受过任何学习指导，夭的制傀能力和控傀能力都比两个哥哥强，夭对此毫不掩饰，也因此遭到了嫉妒，被哥哥们陷害栽赃殴打。
　　也是从那以后，夭开始装拙，假装自己什么都不如哥哥们，性格更是变得软弱无能唯唯诺诺。这样的性格反倒让他受的欺负变少了，只是越来越不受待见，甚至最后，圣帝又将他驱赶回那间破屋。
　　但是他的身份没有被收回，一旦需要他以圣子的身份出现，圣帝还是会派人来知会他。
　　就这样，夭在圣族小心翼翼地活了四百多年，没有任何人陪他，只有他孤零零的一人。
　　夭一回想起他这四百年来过的生活和母亲，就对圣族痛恨至极。他的手覆在晶石中母亲的脸庞上，脸因为仇恨而变得狰狞可怖。
　　他不知道自己的母亲为何会在这里，唯一知道是，他对圣族只有无尽的恨。
　　龙灭隐约可以猜到夭在圣族过得并不好，现在见夭脸上爬满的恨意，他大概知道了夭让他做利剑和盾牌的目的，除了复仇、雪恨，应该没有其他。
　　龙灭将手掌覆到夭的手背上，轻轻摩挲着，对夭说：“我会做你的利剑和盾牌，替你完成想要的一切。”
　　如果这句话，龙灭在一月前说，夭只当龙灭在欺骗他。但是今日，龙灭在圣境帮他，又将自己的兽丹给他，所以，现在夭相信他，但是信任的却不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