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重生] 变色男友—— by作者:长笑歌 CP完结+番外
佚名  发于:2023年05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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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轻栎趴在病床上,跟隔壁床那个与他年龄相仿的少年聊天。
  “程归,等你出院之后来我画室当老师吧!我已经想好了,就收十个孩子,不收学费,当然,你的工资我会按时发的。”
  那个叫程归的少年剥了个橘子,掰成两半,把大的那一半递给裴轻栎。
  “我的眼睛……”
  “眼睛怎么了?我问过我哥了,基金会会给你装最好最贵的那个义眼,特别炫酷那种!”
  “可、可我之前……”
  这次裴轻栎直接坐了起来,脖子上的一圈紫红色伤痕触目惊心。
  “程归,伤害你的人一定会付出代价,那个姓朴的,我会帮你把他告到一辈子都待在里面,他敢给我下药,还敢囚禁你,这种人压根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
  程归笑笑:“谢谢你。”
  “谢什么?”
  “要不是你发现了异常,我现在早就饿死了。”
  蒋颂眠的目光急切地从裴轻栎脖颈往其他裸露的皮肤上巡回,他知道裴轻栎应当是出了什么事,但那件事裴溯瞒的很好,也不愿意叫他知道。
  “裴轻栎,你的脖子没事吧?”
  裴轻栎摇摇头,“我没事,就是皮肉伤而已,你没事就好,我……我还没告诉你,我自作主张帮你约了心理咨询师,你愿不愿意去跟她聊聊?”
  过了良久,才听到程归的声音。
  “好。”
  蒋颂眠默默看着。
  裴轻栎看上去性格软绵绵的很好欺负,但蒋颂眠知道,裴轻栎是个像红玫瑰一样热烈而灿烂的人。
  ——他会为世界上所有的不公平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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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辈子是栎栎救了程归嗷
  上辈子没有老蒋保护,一直是裴哥哥保护栎栎的


第60章 花期已过
  蒋颂眠也从未想过,就是这样一个闪闪发光的人,也会被这个世界不停地伤害抛弃。
  那个让他掏心掏肺对待的朋友背叛了他,那对最亲最宠他的父母丢弃了他,就像是一朵玫瑰开过了花期,接二连三褪去高傲鲜艳的花瓣,只剩单薄的根茎在苦苦支撑。
  裴轻栎的生日会办得很大,从知道消息开始,蒋颂眠等了三天,还是没能等来一张邀请函。
  他并不气馁,提前准备好了生日礼物,却在裴溯那里听到裴轻栎坠楼昏迷的消息。
  蒋颂眠抛下手里的工作,匆匆赶去医院探望,顺便在路上买了一束裴轻栎最喜欢的红玫瑰。
  却没想到看到那样一幕。
  裴轻栎站在角落仓皇的样子,让蒋颂眠记了很久都没忘掉。
  后来他将裴轻栎带出病房,用一件西装外套隔绝外人好奇打量的目光,直到坐进车里,才对裴轻栎说出这次见面的第一句话。
  “别哭。”
  藏在西装外套下的人没回应。
  蒋颂眠歪头看去,又说了一遍:“别哭。”
  他并不是什么能言善语的人,尤其是跟裴轻栎有过几次不完美的交流后,在面对这种事时更加谨慎。
  西装外套突然抖动了几下,蒋颂眠伸手过去,稍稍拨开那条缝隙。
  他看见了裴轻栎这辈子最无助的模样。
  然后他道:“对不起……”
  裴轻栎看向蒋颂眠,“你为什么要跟我说对不起?”
  蒋颂眠张了张口,没法解释,过了很久,他才想到自己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裴轻栎这样骄傲的小王子,一定不想让别人看见他狼狈不堪的一面。
  蒋颂眠转过头去启动车子,询问裴轻栎的意见,“我先带你去我家住一段时间,可以吗?”
  裴轻栎摇头,“麻烦你送我去画室吧,我可以住在那边。”
  蒋颂眠没反驳,把裴轻栎送到巷子口,刚下过一场雨,巷子里满是积水和漂浮的垃圾,蒋颂眠皱了皱眉,直接蹲在裴轻栎身前。
  “上来。”
  “不用了……”裴轻栎作势要往里走,却被蒋颂眠拦住扛到背上。
  “别乱动,这里面会有水洼,不小心我们都会摔倒。”蒋颂眠一句话,裴轻栎立马安静下来。
  蒋颂眠穿着高定的西装和皮鞋,毫不犹豫踩进污水中。
  裴轻栎一直盯着蒋颂眠的双腿看,走动间带起的污水渐渐向上蔓延,没过一会儿就染湿了整条裤子。
  蒋颂眠没想太多,他只是不想让裴轻栎踩这些馋着脏污的水。
  到了门口,他朝上一举手,“钥匙。”
  裴轻栎把钥匙递给他,顺便提醒了一句:“要往里顶住才好开。”
  “好。”
  蒋颂眠照裴轻栎所说,把门用力向里顶进,饶是这样,也转了三四下才打开。
  这是他头一次来裴轻栎的画室,画室大都保留了上任主人的装修风格,斑驳粗糙的地板,在上面走动便会发出“沙沙”的摩擦声。
  “蒋颂眠,你将就一下穿我的裤子可以吗?我有一条比较肥的裤子。”
  蒋颂眠点点头,接过干净的衣服,“可以,麻烦了。”
  等他换好衣服下来,裴轻栎正窝在沙发里发呆。
  蒋颂眠走过去在一旁站着,脑子里想了很多安慰的话,可嘴却一个字都蹦不出来。
  这时裴轻栎突然回神,朝蒋颂眠看了眼,然后他想到了什么,马上站起身。
  “抱歉。”他把外套脱下来递过去,“忘记了。”
  “没关系,呃……你想吃点什么吗?”
  裴轻栎喉间发出一声疑问,“嗯?”
  “你饿不饿?”蒋颂眠换了种说法。
  裴轻栎摸了摸肚子,他才刚刚从病床上醒来,一直没进食,的确有些饿了。
  他站起来往里走,“画室有小厨房,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一份吧。”
  蒋颂眠没想到裴轻栎还会做饭,他亦步亦趋跟上去,刚进厨房,就见裴轻栎把一整个鸡蛋打进了半锅冷油里。
  蒋颂眠:“……”
  油刚倒上还没热,一个鸡蛋打进去甚至连泡都没冒。
  “要不……还是我来吧。”蒋颂眠挽起衬衣袖子,露出苍劲有力的胳膊,接过那口小锅,把油倒了些出来。
  裴轻栎在一旁静静看着,突然提醒:“油是不是有点少?”
  “不少,这些足够了。”蒋颂眠把火调小,重新打了个鸡蛋进去,三两下便做好一个圆形的煎蛋。
  看着煎蛋,裴轻栎突然问:“蒋颂眠,你会做饭吗?”
  “嗯,我父母走的早,没人照顾,想吃什么就只能自己做,一开始我也不会,失败多了,就做出来了。”
  “蒋颂眠,你爸妈……他们是不是很爱你?”
  “是。”蒋颂眠答得毫不犹豫,话说出口,蒋颂眠才意识到自己的话对现在的裴轻栎来说有些残忍。
  他胡乱解释:“我是说……没有父母会不爱自己的孩子。”
  裴轻栎没说话。
  蒋颂眠:“我……”
  他干脆闭嘴。
  “蒋颂眠。”裴轻栎突然道:“其实我是想邀请你来参加我的生日会的,但后来哥哥说,到时候会有很多爸爸妈妈的朋友要来,所以叫我先不要喊你,幸好……”
  最后两个字几不可闻,他是想说,幸好蒋颂眠没去,不然就看到他那样狼狈出丑的样子了。
  蒋颂眠手下不停,又煮了个面,闻言“嗯”了一声,“没关系,但我给你准备了礼物,不知道现在送会不会有点晚。”
  说着,他把长寿面盛到碗里。
  “生日快乐……栎栎。”
  这件事后,裴家父母铁了心拒绝再见裴轻栎,只有裴溯经常往画室跑,而程归也以裴家小少爷的身份住进了裴家别墅。
  蒋颂眠也知道这是一个走近裴轻栎的好时机,他开始频繁地进出画室,学着用轻松又幽默的话与裴轻栎交流。
  让他欣喜的是,裴轻栎没有抵触,而是默认了他坐在一楼客厅里办公,默认了他使用厨房里的所有东西,也默认了他在画室的天台上种了一株红玫瑰。
  就在他以为可以在不疾不徐的岁月中敲开裴轻栎心门时,画室换了门锁,微信也被拉黑,毫无征兆的,裴轻栎突然不见了。
  蒋颂眠不明所以,他找到裴溯公司,却在那里得知一个像是玩笑般的消息。
  ——裴轻栎要死了。
  贲门癌,查出来时就是晚期。
  “二十多年前,小栎的亲生父亲在华海医院查出这个病,医生说遗传概率很大,死亡率很高,他们觉得无法养活一个天生患病的孩子,于是将小栎换到了裴家,希望裴家能帮小栎治病,但……但还是发现得太晚了。”裴溯深深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点上,又给蒋颂眠递了一根。
  蒋颂眠摇摇头:“我不抽烟。”
  “蒋颂眠,你跟小栎的事,就到此为止吧,我觉得现在这样的情况,他也没心情谈什么情爱。”裴溯做了个请的手势,“我明天还要带小栎去美国复诊,就先不招待了。”
  蒋颂眠说不上自己是什么心情,他的爱一直飘摇,从未被裴轻栎抓进掌心过,但不代表裴轻栎消失时,他的爱也会随之消失。
  虽然他的追求从未得到裴轻栎的任何正面的回应,但他依旧为裴轻栎感到难过。
  裴轻栎现在怎么样了?他是不是很伤心很绝望?那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他不难过呢?
  蒋颂眠想不到,在癌症面前,人类毫无还手之力,但这种东西不该找上裴轻栎。
  他的栎栎才二十几岁,人生才刚刚开始,不该被卷进那个漆黑的漩涡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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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呼应梦境4章节嗷


第61章 蒋颂眠,我太疼了
  再次见到裴轻栎,是在画室门外。
  裴轻栎靠在逼仄阴暗的巷子里,手里攥着一盒哈德门软包,蒋颂眠知道那是超市里能买到的最便宜的烟。
  见蒋颂眠来了,裴轻栎从烟盒里弹出一根,把滤嘴塞进殷红的唇瓣中含着,从裤兜里摸出一只打火机,偏头点上。
  “蒋颂眠,我没家了,就别跟我说什么门当户对了,离我远点吧。”
  他的动作像是学大人偷偷抽烟的小孩,生疏,青涩。
  蒋颂眠什么都没说,站在一旁静静看着。
  “听到没有?”裴轻栎嘴里咬着烟头,说出口的话也含糊不清。
  蒋颂眠上前一步,想把那根烟拿下来丢掉,却被裴轻栎一歪脑袋躲过去。
  “你干嘛啊?”
  “抽烟对身体不好。”
  裴轻栎眼带嘲讽瞅了他一眼,“你管不着我,蒋颂眠,你以为你是谁啊,我喜欢抽烟就抽烟,我喜欢干嘛就干嘛,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你也不要总是对着我说教。”
  蒋颂眠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垂眸看裴轻栎的眼睛,裴轻栎说话的时候半阖眼皮,眼珠朝右边转去。
  蒋颂眠不合时宜地告白:“栎栎,我喜欢你……”
  “我不喜欢你,我讨厌被束缚,讨厌被管教,讨厌一切古板无趣的灵魂……比如你。”
  蒋颂眠动了动嘴,干涩的喉咙吐出四个字。
  “你生病了。”
  裴轻栎突然变了脸色。
  “谁跟你说的?”
  “裴溯。”
  “他说的话不可信。”裴轻栎说完,落荒而逃。
  似乎是蒋颂眠的话起了反作用,裴轻栎开始自暴自弃。
  他抽烟,酗酒,将自己变得形容枯槁,裴溯看不下去,把人堵在画室门口骂。
  “裴轻栎,你给我滚出来!跟我去住院!你看看你把自己搞成什么样子了?”
  懒洋洋的声音从二楼窗户里传出来,“我们都没有血缘关系了,你就别管我了……再说了,我住院有什么用啊?”
  说这些话时,他甚至都没走到窗边露面。
  裴轻栎不知道蒋颂眠也在,他死死按住胃口,疼得浑身抽动,只能深吸一口气憋住,等这一波痛过去了才敢继续说话。
  他竭力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平稳,“我说了不让你告诉蒋颂眠,你为什么要告诉他?我不需要他的可怜,也不需要你的帮助,就这样吧。”
  说完,喉间突然泛起一阵恶心,他强撑着跑到卫生间,死死关好门后才“哇”地一声吐出来。
  污血溅了满地,他毫不在乎地打开花洒,神情麻木将地上的秽物冲洗干净。
  裴溯咬牙切齿,从垃圾桶旁拾起一块砖头朝防盗门砸去,狭窄的巷子中发出“砰”地一声巨响,裴轻栎却像没听见一样,抠了一粒止痛药丢进嘴里。
  虽然不管用,但聊胜于无。
  这时一直沉默的蒋颂眠突然开口,“裴溯,我在这里等着,你先回去吧。”
  裴溯突然哭了。
  但当着蒋颂眠的面掉泪很丢人,他迅速擦去眼泪,仰头看天,深呼吸几口。
  “裴溯,让我跟他说会儿话试试。”
  裴溯“嗯”了一声,走出巷子,上了一辆广东牌照的奔驰,车子一直没有离开,等在那个一望无际的巷子外面。
  其实蒋颂眠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仰头朝那扇打开的窗户看去,单面玻璃上似乎映着一个人影。
  “栎栎,你还好吗?”
  这时的蒋颂眠懦弱,无能,狼狈,什么都不敢说,什么都不能做。
  “栎栎,疼不疼?我知道有一种药可以缓解疼痛,你下来,我陪你去拿药好不好?”
  “栎栎,你是不是要留长发?我……买了几根皮筋,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栎栎……”
  防盗门被猛地打开,裴轻栎从里面走了出来,他先是瞥了一眼蒋颂眠,而后没再给过正眼,转身朝巷口相反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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