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重生] 渣攻洗白手册(快穿)—— by作者:长缨止戈
佚名  发于:2023年04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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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内气氛乍一看静谧安然,实际上陆则却不似表面上这般轻松。身后的人似是生怕弄疼了他,动作轻柔,五指隔着布巾在头上动着,有些轻微的痒意。
  陆则喉结微不可查地动了动,捏着书页的手指微微僵直,却是强忍着不露出丝毫异样,生怕吓着了对方。
  五指在发间摩挲,湿漉漉的发慢慢干爽,一丝一缕搭在肩上。帝王本就姿仪出众,旁人难及,如今燕陵秋一垂眸就能看到他俊逸的眉眼,高挺的鼻梁和那完美到无可挑剔的轮廓弧线。他睫毛轻轻颤了颤,屏息凝神,没敢多看。
  头发上已没有水渍滴落,燕陵秋觉得任务完成,终于暗暗松了一口气。他收起布巾,动作间无意识地划过陆则的耳畔,他自己只是顿了顿,并未在意,陆则却是回过头来,一手攥住了他的手:“怎么这么凉?”
  燕陵秋一愣,垂眸看去,就见陆则眉头紧皱。他不习惯被人触碰,手下意识往回缩了缩,陆则却握住了他的手不放,神色不满道:“在殿里待了这么久,手怎么还这么冷?”
  燕陵秋眨了眨眼,唇角微抿,道:“夜间寒凉,臣策马而来,如此也是正常,一会便好了。”
  陆则却顺着他的手臂往上滑,摸着他的衣衫袖子,抬眸看着他道:“衣衫穿得这般单薄,怎么能不冷?来之前也不知道加件衣裳?还策马而来,你若是路上着了风寒,后续的事朕交给谁来负责?”
  燕陵秋一时无言,感受着他掌心灼热的温度,心脏一时跳得有些快。他抬眸看了他一眼,见他神色中毫不似作伪的关切。
  他心下微动,看着帝王的神色,脑海中不知道在想什么,沉默片刻,嘴唇动了动,慢慢开口道:“陛下不是喜欢看臣穿这件衣裳吗?”他睫毛轻颤,语气带着不经意的试探:“臣也没多想,就这么来了。”
  他今日穿的,仍旧是那套红色飞鱼服,鲜艳的红色衬得他面冠如玉,在昏黄烛光的映照下,那低顺的眉眼,更是含糊暧昧。
  陆则握着他手腕的力道一紧,定定地看着他,燕陵秋抿了抿唇,只觉喉间有些干涩,想要移开目光,却又不知在坚持什么,强撑着没有逃离。
  “陛下?”他轻轻问。
  陆则眼睑微敛,静默许久,才慢慢松开他的手,道:“衣裳再好看,也得人健康穿着才好。”
  燕陵秋微不可查地舔了舔唇,道:“臣记得了。”
  “日后不可再这般糟蹋自己的身子,朕可不想为你传太医。”陆则站了起来,看了眼窗外,道:“时辰不早了,且先回去吧。”
  燕陵秋手指微微动了动,低低应了声是。
  陆则又唤了福顺,福顺推门而入,目光悄悄地在两人身上打量,见他们二人的姿态,心下有些疑惑,就听陆则道:“给督公备一件大氅,派人送他回去。”
  福顺顿时抬起了头,神色间难掩惊讶:“陛下……”
  陆则看了他一眼,福顺顿时把话咽了下去,回复了一贯笑呵呵的姿态:“奴才这就去,这就去。”
  他折身走了出去,脸色的笑瞬间变成了困惑,实在不明白自家陛下到底是在做什么。
  离开之后没一会,福顺又回来,手中除了拿着一件墨色大氅,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太监,手中提着一个小盒子和灯笼。
  他恭顺地把大氅递了过去,又把盒子接了过来,笑道:“陛下知道督公来了,方才特意吩咐御膳房准备的糕点。”
  又是糕点。
  似乎知道自己喜欢吃糕点后,每次见面陆则都会送他糕点。
  燕陵秋回眸看了陆则一眼,就见他神色依旧温和平淡,却是蓦地抬手替他理好了大氅衣领,道:“天色已晚,你最近也劳累清减了不少,早些回去歇着吧。”
  温热的手掌微微触碰到微凉的脸颊,燕陵秋一时之间有些茫然,是真的不明白这位帝王到底是想做什么。
  “……臣告退。”他躬身行礼,转身和那个小太监一起,朝着外面走去。
  走到最后,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眼帝王,见他神色温然,面含笑意,不知为何,心下狠狠颤了颤。
  “陛下!”等到人影终于消失,福顺实在忍不住了,急切道:“这么好的时机,您怎么……”
  他顿了顿,似乎又觉得自己失了规矩,又道:“您别怪奴才多嘴,只是您这样,燕督公何时才能知道您的心意啊?”
  陆则看了他一眼,哼笑了一声:“朕还没急呢,你倒是先急起来了。”
  福顺道:“奴才这不是看陛下为督公做了那么多,还未能得偿所愿,一时忍不住嘛!”
  “好事多磨。”陆则转身朝殿内走去,姿态悠闲:“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对于浑身都是刺的小刺猬而言,只能一点点慢慢软化他的尖刺,才能哄得他张开柔软的肚皮,任人抚摸。
  陆则不急。
  左右有一辈子的时间呢。


第101章
  会试名次已由皇上所定, 翌日又有礼部查漏补缺,确定无误后便在礼部贡院外张榜,榜单还未贴好, 学子已纷纷涌了过来。
  “别急别急, 我还没找到我呢……常、常、常咏德!我看到了我看到了!第、第一百七十三名!我中了!哈哈哈哈我中了!我中了!”
  一人状若癫狂,引得人群的氛围越发灼热,众学子纷纷拥挤, 拼命抬头去找自己的名次。
  “隋元化、隋元化……没有, 怎么会没有?我不信!我不信……”
  “谢斌白!我看到了我看到了!我中了,八十三名!我中了!”
  “父亲, 母亲!儿子没辜负您的期望, 儿子中了!儿子中了哈哈哈哈哈!”
  榜前一片混乱, 守在一旁的侍卫见状眉头轻蹙,却还是尽职尽责维持着秩序。
  被人群拥挤着的季姓学子携着梁姓学子站在榜前,看着那为首的“赵成吉”三字, 眉头死死皱在一起,喃喃道:“赵成吉?此次会元竟真是他?”
  他看向身旁的友人, 又看着榜上第三十七的位次,梁君阜, 不禁担忧出声:“梁兄……”
  梁君阜双手附在身后, 神色淡淡:“无妨, 名次既然在此,想来是我技不如人, 没什么好说的。”
  季同知忍不住道:“可梁兄文采出众, 乡试亦是山东榜首, 会试出来后也觉作答不错, 名次怎会沦落至此?”
  梁君阜背在身后的手紧了紧, 季同知接着道:“更何况……”
  他看了眼榜单,压低了声音:“前十中竟然足足有五位江西学子,这……”他神色忧虑:“未免也太……”
  他话未说完,梁君阜却已经明白他的言下之意,不由眉头微皱,神色惊疑:“季兄的意思是……”
  季同知点了点头,梁君阜神色严肃:“季兄,会试之事事关重大,这些话,可不能随意说啊。”
  季同知拉着他走到一旁的角落:“我明白梁兄的意思,只是这般成绩,属实是太过荒唐了些。梁兄有所不知,我有一好友,不说文采出众,却也是乡试第六,从贡院出来外也觉十拿九稳,但此次竟然榜上无名!”
  他看了眼四周,压低声音道:“我方才看了眼榜单,略略数了数,发现此次录取攻击二百三十六人,而其中江西学子,就占了足足五十九人!”
  梁君阜倒吸一口冷气:“当真如此之多?”
  季同知点了点头:“我此番怀疑并非没有根据,江西并非文教盛行之地,以往最多会试录取最多也就十来二十人,如今却足足占了四成之数,未免有些恐怖了。”
  梁君阜脸色微凝,看着杏榜前洋洋得意的赵成吉及其周围的江西学子,眉头紧紧皱了皱。
  礼部外一片混乱,有人兴奋于自己考上,也有人悲痛于十年寒窗,如今却落了榜,更有人一脸难以相信,自己的名次怎么会差成这般。
  唯有赵成吉等人得意的神色,格外刺眼。
  会试杏榜已出,对朝廷来说也是一件大事。礼部诸官员虽说刚忙完阅卷事宜,却也闲不下来。再过半月就是殿试,一应规矩仪制,都该他们负责。
  朝会之上,群臣纷纷恭贺帝王喜得人才,帝王大喜,对会试主考官章先林及礼部诸人予以嘉奖,却不料旨意刚下,尚未下达,殿外忽有侍卫求见。
  陆则让人传唤侍卫入内,神色平静威严:“如此匆忙,所为何事?”
  章先林站在文官队列,见了那侍卫,心下不知为何倏地一跳。他目光在前列的燕陵秋身上一扫而过,心想只是自己的错觉,无需多虑。
  侍卫站立堂前,朗声回禀:“回陛下,礼部贡院外,有学子在闹,言此次科举不公,疑有舞弊之嫌!”
  此话一落,朝廷瞬间炸开了锅:“舞弊?怎么会舞弊?”
  “只是有学子在闹,是非真相并不确定,说不准是落榜学子心有不甘,可以煽风点火呢?”
  章先林心里也是咯噔一声,喉咙不自觉地动了动,面上强装镇定。
  陆则眸子微眯:“舞弊?科举是为朝中大事,他们此言,可有证据?”
  大殿上下慢慢冷静了下来,无数人的目光落在了那侍卫身上。侍卫不卑不亢,道:“回陛下,事关重大,臣斗胆先将那群学子押至大狱,经过审讯,那群学子言之凿凿,称此次会试上榜者,江西学子独占四成,这在以往从未有过。而又偏偏,本次主考官章大人是为江西人士,他们怀疑,恐有泄题包庇之嫌。”
  “哦?”帝王声音冷沉,目光落到章先林身上:“此事,章卿怎么看?”
  章先林心中再如何慌乱,面上还是一片冷静,他道:“回陛下,臣身负皇恩,领命受为主考官,万万不敢行包庇泄题之事。阅卷是为糊名制,臣并不知答卷者为何人。在被任命为考官之后,臣更是一直住在贡院之中,从未离去,又谈何泄题之说?”
  另一考官站了出来,躬身附议:“陛下,臣可作证。会试前半月,微臣等人一直在贡院,从未见章大人出来过。”
  另有人也站了出来:“章大人自被任命为主考官后并无联系外界的渠道,除非他在陛下下旨之前就得知自己能为此次主考官,否则又怎么能说泄题呢?”
  百官声音嘈杂,陆则坐于上首,冷眼以看。
  章先林暗暗给两位同僚递了个眼色,示意他们放下心,心道那些学子即便怀疑,但没证据,又能如何?
  他上前跪地,声音悲切道:“陛下,臣对比下忠心耿耿,万不敢做这等荒唐事,还请陛下明鉴啊!”
  一众考官纷纷出列,齐声道:“还请陛下明鉴!”
  君王琉冕垂在眼前,陆则看着殿前跪着的那人,眸色微冷。
  大殿之上一时寂静,直到一声哼声响起,众人循声望去,就见前列的燕陵秋慢慢转过身子,眸光阴冷,声音阴柔地开口:“是吗?可本督怎么记得,当初章大人任为主考官,是诸位大人举荐的?”
  他目光扫过朝上几人:“刘大人,李大人,你说是不是?”
  那刘大人和李大人对视一眼,额角冷汗直冒:“这……”
  李大人定了定神:“是我等举荐的,又能如何?章大人身居高位,又是状元出身,文才兼备,我等叹服,举荐也是出自常理,有何问题?”
  燕陵秋一手轻捻朝服袖袍,闻言轻轻笑了笑,好似毒舌吐信,让人心中发寒。
  他慢吞吞道:“若是旁人,自无不可,可怎么就那么巧,两位大人皆是籍贯江西呢?”
  刘大人心里倏地一跳,强言道:“出自江西又如何?我等敬佩章大人,莫非还要看籍贯不成?若依督公所言,以后籍贯相同者再也不得亲近了,合该视若仇敌?”
  “刘大人此言夸张了。”燕陵秋下巴轻抬,闲闲睨着他:“本督不过是好奇,怎地前脚几位大人才和章大人聚完,后脚,就进宫举荐起了人?”
  “刘大人若当真仰慕章大人,合该保有分寸,多多避嫌才是。如此,岂不是陷章大人于不义?”
  刘大人一时拙舌,不知出何言以对,索性对着上方叩首痛哭:“陛下,臣冤枉啊陛下!督公此言实在诛心,臣万万不敢为此事啊陛下!”
  燕陵秋回身拱手,声音平静:“陛下,此番会试榜单蹊跷,章大人形迹可疑,恐有结党营私之嫌,臣请彻查!”
  此话一出,朝廷吓然。
  章先林回头瞪他,厉声道:“燕陵秋,你莫要血口喷人!即便是本官之前弹劾过你,也由不得你如此污蔑。”他看着上首,情真意切道:“陛下,陛下万万不可信旁人的谗言。老臣一心为陛下,兢兢业业,如何敢做这等事?燕大人早已对老臣有所不满,此番定然是是公报私仇,还请陛下明鉴啊!”
  朝中上下嘈闹刺耳,陆则眉头紧锁,一拍桌子,沉声喝道:“够了!”
  章先林顿时声音一哑,再不敢言。
  陆则目光落到那侍卫身上,问道:“仅仅依据籍贯便怀疑科举舞弊,未免太过荒唐!那群学子可还有什么证据?”
  那侍卫见局势终于稳定了下来,心下松了一口气,忙道:“回陛下,那群学子还言,在会试之前,江西学子便格外嚣张,尤其是那榜首赵成吉,似乎对会元之位志在必得,言语般如探囊取物般轻而易举,他们便留了个心眼。此番杏榜挂出,他们心生疑窦,便设宴邀请诸位学子,其间言语多有试探,从一人口中得出‘学识再高又有何用?背后无人,不亦是沦落到如今这个下场?’言语直指……”他看了章先林一眼:“章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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