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重生] 渣攻洗白手册(快穿)—— by作者:长缨止戈
佚名  发于:2023年04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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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世界男子簪花风潮流行,在琼林宴上,天子赐花亦是一项流程,也是一种荣耀。酒过五盏,便宴会暂歇,由皇帝赐花,众进士皆得簪花,俯身拜谢圣恩。
  如今是春日正盛的时候,百花齐放,礼部挑了不少花朵,待呈至帝王面前时,本是象征性地给他看一眼,却不料帝王的目光在盛花的盘中一顿,随即手指微动,挑了一株艳丽的海棠出来。
  呈花宫人先是一顿,随后又慢慢退去,将那花朵分与各位进士。
  陆则看着他们叩谢皇恩,搭在桌案上的手微动,秾艳的海棠花衬得手指白皙修长,骨节分明,隐隐可见其上青色的筋脉。
  燕陵秋目光落在他手上,又在那海棠花上一顿,唇瓣微抿,并未做声。
  琼林宴持续时间之久,帝王每日繁忙,能露一面已是对新科进士极大的恩宠,自然不可能久待。
  圣驾离开,进士们虽心生遗憾,但此时亦有不少大臣在此,便又很快恢复了热闹。
  琼林宴在皇家园林琼林苑特定划了一片区域举办,待远离人群后,周遭慢慢清静下来。陆则往前走着,手中把弄着的海棠依旧明艳,福顺和燕陵秋紧跟其后,却不料陆则脚步忽然一顿,直接停了下来。
  此处四周无人,安然清净,微风拂过,一旁的池中水波微晃。
  陆则回过身来,陵秋抬眸看他,神色疑惑:“陛下?”
  陆则目光定定地落在他身上,却是往前伸出了手,指尖的海棠色泽浓稠。燕陵秋只见他手指落于自己耳畔,温热的手指轻轻蹭过耳朵,发间似有什么东西缓缓插。入,随后,慢慢生根。
  燕陵秋身子微微僵硬,等着他动作完成,看着他收回手,指尖的海棠已不见了踪影。
  他心下似有所感,所有的感知都集中到了耳畔的地方,隐隐约约能感受到其上似乎有什么东西。
  陆则轻轻笑出了声,眉眼微弯,恍惚间能看到柔暖的情意,能将人溺在里面。
  燕陵秋心下一颤,便见他伸出食指,点了点耳畔的某个地方,随后,手指慢慢往下滑,似有若无地落在了他眼尾那一处小痣上。
  燕陵秋呼吸微窒。
  “陵秋今日……”许是喝了酒的缘故,帝王眉眼懒散缱绻,语调轻柔缓和:“甚是好看。”
  “啪”的一声,燕陵秋仿佛听到有什么东西冲破了屏障,缓缓地生根,发芽。
  他唇瓣动了动,良久过后,才声音微哑道:“陛下……您喝多了。”
  “……是吗?”陆则偏了偏头,神色若有所思,看着他,却又带着笑:“陵秋说喝多了……那便是喝多了吧。”


第103章
  回到车上后, 马车摇摇晃晃,一路往皇宫的方向驶去。
  燕陵秋经了方才的事,本想坐在车外, 福顺却笑呵呵地开口道:“陛下饮了酒, 恐需人照顾,还望督公多多费心。”
  燕陵秋自然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僵着身子坐了进去, 好在陆则饮了酒, 似乎稍有不适,上了马车就阖眼小憩, 燕陵秋这才能稍稍松一口气。
  马车驶得不快, 但也难免细微的摇晃, 陆则似乎酒劲上头,脑袋靠在车厢壁上,眉头轻蹙, 有些不适。
  燕陵秋在一旁看了半晌,终是忍不住开口唤了一声:“陛下……”
  陆则睁眼看了他一眼, 懒散地哼了一声,全当应答, 只眼眸朦胧, 似有醉意。
  燕陵秋顿了顿, 道:“陛下可要喝些茶水,解解酒?”
  陆则沉默了一会, 才慢吞吞道:“不必……”他说:“朕只是有些乏, 歇一会便好了。”
  想起上次自己醉酒陆则衣不解带的照顾, 沉默了一会, 燕陵秋终于往他那边凑了凑, 低声道:“陛下,臣给您揉揉吧。”
  陆则睁开眼睛看他,燕陵秋神色不变,垂在膝上的手却有些收紧。
  陆则看了他半晌,道:“不用。”
  燕陵秋来不及做出反应,就感觉到肩膀处一沉,偏头一看,陆则脑袋已经靠到了他的肩上:“朕靠一会就好。”
  对方头顶细碎的发丝有一下没一下地触碰着他的脖颈,又痒又有种难以形容的感觉,燕陵秋半边身子都是僵硬的,可感觉到身边的人呼吸慢慢平稳后,他顿了顿,到底是不忍心,肩膀微微动了动,给他调整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马车继续往前驶着,途径小片颠簸,燕陵秋下意识揽住他的肩膀,等反应过来后,手已经搭在了他的肩上,许久未收回来。
  他目不斜视地直视前方,耳根后面却有些不明显的红。
  直到驶进皇宫内殿,马车停下,燕陵秋才算松了一口气。垂眸看着肩上的人,正有些发愁该怎么把他弄下马车,就听陆则声音嗡嗡的:“到了?”
  燕陵秋一愣:“到了。”他顿了顿,又问:“陛下没睡?”
  陆则坐直了身子,神色困顿:“迷迷糊糊好似睡着了,车子停下便又醒了。”
  肩膀处的重量忽然消失,连带着残存下来的热度也即刻消散,随后的轻盈与凉意却让燕陵秋有些不适应,总感觉少了些什么。
  他把心思收敛,上前扶着陆则,边往外走去,边道:“陛下当心。”
  陆则虽是有些醉了,但好在不哭不闹,走路也还算顺当。下了马车后,福顺借口要去给陆则准备醒酒汤,麻烦燕陵秋把他送回寝宫,燕陵秋看着他离去的身影,无可奈何。
  好在有宫人在前方引路,还算顺当的地把陆则送回寝殿。
  “陛下当心。”将人安置在床上后,燕陵秋轻舒了一口气。垂眸看着躺在龙床上一脸倦色的帝王,他踟躇了片刻,出于某种心理,还是没把他的外袍褪下,只轻手轻脚将锦被替他盖上,想着福顺回来后,应当会注意这些。
  他在床榻旁站直了身体,垂眸又看着陆则紧锁的眉心,手指不由轻轻颤了颤,却到底未有什么行动,只双手交叠行了一礼:“微臣告退。”
  他转过身去,正欲提步离开,手腕处却蓦地一紧。燕陵秋心下一惊,回头一看,手腕处的力道一重,整个人就被拽倒在了床榻上。
  下一瞬,腰间一紧,一只大手揽在了腰间,紧紧箍住。
  “陛下!”燕陵秋惊呼出声,一贯沉静的眸子瞬间瞪大,呼吸急促。
  陆则似乎醉得不省人事,又将人往怀里紧了紧,声音低低道:“别怕。”他声音含糊,近乎微不可查:“朕只是想抱抱你……”
  燕陵秋侧躺在床榻上,身后是帝王温热的身躯,胸前是砰砰跳动的心脏,清晰可闻。
  他眨了眨眼,只觉唇瓣有些干涩:“陛下……”
  陆则双眸轻阖,似是醉得不轻,又似是全然清醒,他揽着怀中的腰肢,喃喃道:“朕就抱一会儿,就一会儿……”
  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细微低沉,直直地穿透耳膜,直入心脏。
  燕陵秋心下一窒,之前的怀疑、试探,在这一刻好像都有了答案。他舔了舔干涩的唇,声音低哑:“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陆则拉长声音“嗯?”了一声,燕陵秋身子微微僵硬,在这一刻,所有的自欺欺人都消散而去,不想再这么不清不楚下去,只想得到一个准确的答案。
  他说:“陛下……为什么要对臣这么好?”
  身后一时陷入沉静,燕陵秋等了片刻,久到以为陆则已经沉沉睡去,嘴角不由自嘲地扯了扯,就听身后带着喟叹的声音响起:“为什么对你好,陵秋当真不知道吗?”
  燕陵秋眨了眨眼,目视虚空,一时没有回答。
  知道吗?或许是知道的,也或许是不知道的。他自幼入宫,在最底层摸爬打滚,什么样的事没经历过,什么场合没见过?他自认能看透别人的心,能看清楚他们想要玩的把戏,可唯独陆则,尽管看清了,却也摸不透。
  他到底是不甘心,不甘心于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低声道:“陛下所为,是在防备臣吗?”
  就如半年前那般,只不过是换了一种手段?
  陆则沉默片刻,忽地低低笑道:“防备?你以为我是在防备你?”
  燕陵秋紧抿着唇不说话,就听陆则喃喃道:“什么防备?又是在防备你……还是在防备朕自己?”
  他说:“不过是情难自禁罢了……”
  燕陵秋心头蓦地一股酸酸涩涩,难以言说的情绪涌了上来,他听他说:“不论是之前……还是现在……只是朕从前不知道这些,不明白,所以选择了错误的方式,如今……也不知还来不来得及。”
  燕陵秋恍然间明白了什么,陆则态度的转变,从前与现在的鲜明对比,他仿佛能看见一向高高在上的帝王在发现自己心意时是如何的纠结,又是如何一步步的明白,看清自己,走到现在这个局势。
  之前所有的种种,好像都有了解释。
  只是……
  他扯了扯唇角,颇有些自嘲的意味。
  若是他是个正常人,若是
  一个帝王,一个太监,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
  燕陵秋沉默许久,才慢慢开口:“陛下醉了。”
  身后的人闻言轻轻笑了笑:“是醉了……”他承认了,燕陵秋却一时说不出来自己的心情。
  腰上的手被松开,燕陵秋还没来得及失落,紧接着肩头上就覆上了一股力道,强迫着他转过了身。
  燕陵秋有些僵硬,也有些乖顺,并未反抗他的力道。
  两人面对着面,燕陵秋小心翼翼地抬眸看他,陆则眸中含笑:“朕是醉了,不然陵秋怎么会在朕的床榻上?”
  燕陵秋喉结微微一动,心下好像被针扎了一般密密麻麻地难受。
  陆则伸出手,燕陵秋没有躲开,看着他的手指慢慢点到了自己眼角的那枚小痣上,听他说:“陵秋这一点痣真好看。”
  燕陵秋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陆则却对上他的目光,轻声问道:“讨厌朕这般对你吗”
  燕陵秋目光轻轻移走,喉咙有些发干。
  他没有回答,而是道:“陛下,先歇会儿吧。”
  陆则问:“陵秋陪着朕吗?”
  燕陵秋下意识想脱口而出,到最后还是克制了住。他没有承诺,只是道:“陛下,睡吧。”
  陆则揽着他的腰,心满意足地阖上眼。
  燕陵秋目光看向一旁,直到听到他均匀的呼吸声,才慢慢将视线落到他脸上。
  帝王面容生得英挺俊朗,燕陵秋早已知道,却是第一次以这么近的距离看他。那双狭长的眸平日里总是充斥着帝王的威仪,唯独在他面前,是一贯的温和。
  燕陵秋手指轻轻动了动,他慢慢抬起手臂,想学着他的样子点点他的眼角。可就在指尖即将触碰到他的面旁时,忽然顿在了半空中。
  片刻后,燕陵秋缓缓收回了手。
  罢了……
  本就不是属于他的……又何必贪心?
  如此以后,只会越求越多。
  燕陵秋敛下眉眼,在确定陆则陷入沉睡的时候,他抬起他放在自己腰间的手。
  陆则一开始还有些抵触,但在燕陵秋把他的手放回床榻上的时候,手指无意识地攥了攥被褥,而后,慢慢收拢。
  燕陵秋看着他手中的被褥,沉默片刻,拉起锦被,替他盖上。
  轻手轻脚地出了寝殿门,福顺正在殿门外候着,看着他后明显惊讶,表情都来不及收回。
  燕陵秋看了他一眼,并未追究,只是道:“陛下歇下了,劳烦福顺公公着人替陛下换身衣裳,擦洗一番。本督这便告辞了。”
  福顺张口想要说什么,最后也只是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身影远去,忍不住一跺脚,哎呀一声,也不知道是在恼自家陛下没抓住机会还是怎么着。
  最后只能小心翼翼推门进去,就见自家陛下正靠坐在床榻上,哪里有一点睡着的样子?
  “陛下!”他忍不住拉长声音唤了一句,陆则觑了他一眼,揉了揉额角,没说话。
  ……
  新科进士入朝,朝中多了些新鲜血脉,明面上不显,但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影响。
  章先林及其党羽的事算是彻底过了去,朝中诸事运转顺畅,气氛也不似之前那般紧绷。
  而最明显的一点,就是文武百官开始关心后位。
  上次琼林宴上,陆则饮酒一事都被大臣看在眼中,再一算,可不是已经过了三年,出了孝期?
  当今圣上已经二十有二,寻常人家男子早已成婚,有的连孩子都能跑能跳了。而当今圣上莫说子嗣,后宫都是空无一人,全然沦为了摆设。
  之前是皇帝坚持为先帝守孝,朝臣念在他一片孝心,自是无法反对,如今既已出了孝期,那立后的事就得提上日程了。
  因此,近来半月,文武百官频频上奏,言国不可一日无君,后宫不可一日无主,皇嗣至关重要,愿陛下尽快立后,同时大选秀女,充盈后宫。
  前几日陆则还将这些奏折都打了回去,说着容后再议。可如今百官在朝会上却纷纷议起此事,陆则拖一日,他们便催一日,显然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了。
  陆则被他们吵得烦,索性把奏折一扔,去校场射箭去了,同行的还有一些侍卫,并翰林侍讲周青远,也是此次科举探花郎。
  章先林在朝中经营数十年,人脉遍布之广令人心惊,就连翰林院中也有不少其党羽。如今出了此事,自然是被一一削去,如若不然,周青远这么一个初入翰林的新人,不熬个两三年,怎么可能得到天子讲官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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