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L百合] 我跟男主抢女人—— by作者:一夕风月 完结+番外
佚名  发于:2023年04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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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瑾看着楚韶脸上微愣的表情,知晓自己应该是猜对了。
  居然还真?是这样?。
  在青楼请客的套路都用了多少年了,经久不衰是真?的,没有新?意也是真?的。
  稍作感慨之后,萧瑾抿了一?口茶,假意询问道:“血雨楼给王妃的那封信上,真?写了这些?”
  楚韶点点头,唇畔笑意分明:“王爷真?是料事如神,总能给妾身带来许多惊喜。”
  萧瑾淡淡笑,心想,这有什么好惊喜的。
  她的脑子里储存了上千本各类网文的人,全?部拎出来抖一?抖,惊喜恐怕接连不断。
  不过,萧瑾并?没有显露出来。
  只是放下茶盏,故作高深地说:“都是套路。”


第71章
  萧瑾与血雨楼的晤面之约,定在五日后。
  地点选在庆州的玉华楼,会面的雅阁为日晟阁。
  那两封密函上的内容,和萧瑾的猜想所差无几,大体上并?没有什么区别,仅仅只是更?换了称呼和细节。
  无非就是血雨楼是如何敬仰燕王的威名,以及好奇关于燕王妃的传闻,恭请二人?前去玉华楼一叙。
  至于为何是让徐郡守代为转交,而不?是直接交给燕王本人?。
  萧瑾猜测,既然会面地点定在玉华楼,那么这楼子大抵也是其名下的产业,所以血雨楼才会知晓自己与徐郡守交好。
  再者,因为前些日子的行刺事件,如今庆州府邸戒备分外?森严,可不?是什么好闯的地方。
  如果血雨楼想偷偷潜入其中,难度还?是挺大的。
  这只是其一。
  其二,血雨楼把密函交给徐郡守,可以展现出?他们的实力很强,眼线遍布各地。
  也顺便在暗中给萧瑾提个醒:燕王殿下,你做的一切事情,其实都在血雨楼的掌控之中。
  想到这里,萧瑾派遣叶绝歌和叶夙雨探查了玉华楼,并?且将重点放在了日晟阁上。
  不?过,二人?探查完后,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之处。
  既然如此,萧瑾也不?会在明面上动手?,仅让叶绝歌在玉华楼附近布下了暗探,以及卫兵。
  萧瑾拿着玉华楼的地图,抬起指尖,掠过日晟阁旁侧那片面积颇大的竹林。
  如果血雨楼想阴她?,那就得?做好被围剿的准备。
  ……
  这是萧瑾穿书的第三个月。
  近日,齐国?各州郡都下起了大雨。
  临近中旬,萧瑾的生?命时长仅剩两天。而好巧不?巧,生?命时长到期不?续的日子,正是和血雨楼会面的那一晚。
  如果说是巧合,萧瑾当然不?信。
  她?合理怀疑,系统怕不?是想阴自己,故意卡截止日期。
  眼看离会面还?有几日,派遣出?去的白术还?没有传回音讯,萧瑾一行人?索性便去了信阳。
  去信阳的目的也很简单。
  萧瑾想在那条街巷,给秦雪衣立一块碑。
  因得?山高路远,不?便带着尸体颠簸,所以秦雪衣被夏三娘埋在了庆州。
  那是一块极好的地方。
  山顶上栽种了一片杨柳,其间还?植有柏树。被雨水冲洗过后,泥土都带着微微的潮意,万物崭新明净。
  但夏三娘并?未在山上立碑。
  瞧见女儿的面容完全被泥土掩埋,她?强忍着不?舍,收回了眼神。
  夏三娘抹了把眼泪,哽咽道:“这孩子从小就怕生?,今后奴家和雪庭都去了京城,她?一个人?待在这里,若是害怕了,该如何是好。”
  ……
  今天,信阳也下了好大的雨。
  银朱和子苓撑起两把竹骨伞,跟在萧瑾和楚韶身后。夏三娘和秦雪庭共撑着一把大伞,隔绝了瓢泼大雨。
  院落里,柳枝随风飘飞,其间掩映着一块石碑。
  碑上刻有秦雪衣的名字。
  字是楚韶用匕首刻的,银钩铁画,龙盘凤翥。
  萧瑾让人?在院子里移植了几棵杨柳。想来再过些年头,春风过此处,会拂起一阵杨柳风。
  骤雨如注,下得?越发?大了。
  银朱看着坐在轮椅上的萧瑾,担心她?淋湿了衣服,不?由得?轻声劝道:“王爷的身体本就不?好,还?是早些回去,也好少受点儿寒凉。”
  萧瑾没有回答银朱的话。
  看着墓碑,伸手?,摸了摸湿润冰凉的刻痕。像是抚过女孩蓬松的发?顶,她?的动作十分轻柔。
  雨水淋湿了玄色衣袖。
  浸进去,着了墨似的晕开。
  楚韶未曾劝萧瑾早些离去,站在雨中,含笑望着这一切。
  对于这样的情景,她?早已习以为常。
  那些逝去的人?,总是能够凭借死亡,轻易得?到生?者的垂怜。
  因为不?管是活着的人?,还?是已经拥有的东西。这两样,始终都是不?会被珍惜的。
  不?过楚韶没有发?现。
  就连她?自己,??x?拿着匕首一笔一划刻着字时,字里行间,也透出?一丝怜惜。
  楚韶当时感?受到了,不?过转瞬间就忘了。
  因为这种怜惜很淡,很廉价。她?随心给予,也能随心收回。
  大雨冲刷后,什么都不?会剩下。
  楚韶将一切都看得?很通透。
  所以当萧瑾转过头时,她?未曾敛去面上漫不?经心的笑容。
  看了好久,楚韶本以为萧瑾会问?自己,为什么要露出?那样的笑容。
  但萧瑾没有问?。
  隔着细密如帘的大雨,萧瑾只是对她?说:“王妃,陪本王走走吧。”
  ……
  雨越下越大。
  街边的杨柳尚且经不?起吹打,更?不?必说人?了。
  春潭街周围的店铺早已紧闭门?窗,钻进房中躲雨,只有一家酒肆还?亮着灯卖酒。
  楚韶掌伞,替萧瑾推轮椅。
  车轮缓缓前进,碾过街巷铺开的青石板。
  拱桥上,青衫学子未曾撑伞,信手?弃了书卷,扶着石柱。
  仰天看着这场无情的雨,放声大笑,醉倒在大雨中。
  他笑得?快意,但孑然一身,难免落得?满心凄凉。
  萧瑾看着学子手?里的酒壶,突然也想尝尝醉倒在雨中的滋味,于是问?楚韶:“王妃,可否打些酒来?”
  楚韶看着萧瑾的眼睛,并?没有多问?。
  撑着伞,推上轮椅,去旁侧的酒肆里打了一壶酒。
  萧瑾接过沉甸甸的酒壶,道一句多谢。
  瞧见楚韶空荡荡的另一只手?,便问?:“王妃为何只打了一壶酒,而不?是两壶?”
  楚韶摇摇头:“妾身不?喜饮酒。”
  “更?何况,如今给王爷撑伞,比喝酒要有意思得?多。”
  萧瑾哑然失笑:“原是如此。”
  随后她?打开酒壶,微微仰头,灌进一大口。
  雨丝错开竹骨伞,斜飘进来。
  淋湿了萧瑾脚上的靴,以及那身极名贵,宫中裁缝赶工几天几夜才绣出?来的衣袍。
  萧瑾喝得?并?不?算急,奈何她?实在不?擅饮酒,灌下两口之后,便开始咳嗽了。
  自从穿进这个世界,于她?而言,咳嗽早已成了寻常事。
  此时,萧瑾心中却?生?出?了一股厌倦。
  在这种情绪的驱使下,甚至没有从袖中掏出?锦帕,只是伸出?手?,用指节捂住嘴唇。
  任凭指缝间渗出?鲜血,也懒得?去擦。
  反正都在下雨,雨水会冲刷一切。
  萧瑾心中这样作想,旁侧却?多出?了一只手?。抬首望,楚韶正垂下眸,捏住锦帕,替她?擦拭着唇角和指间的血。
  竹骨伞跌在地上,滚了个圈。
  失去了伞的荫蔽,没过多久,二人?的衣衫皆湿透了。
  萧瑾觉得?有些啼笑皆非。
  现在可好,根本用不?着拿帕子擦,整条街降下的雨水,已经将血冲洗得?干净。
  发?丝受了雨,被淋得?湿润。
  湿漉漉黏在脸侧,模糊了萧瑾的视线。
  这时候,萧瑾和楚韶倒是很默契,保持这样的状态对望着,却?都没有伸出?手?,去拂开彼此脸颊边的发?。
  置身雨中,楚韶恍若不?觉,甚至还?有心思跟萧瑾开玩笑:“这条街上,还?布置着王爷的眼线吗?”
  萧瑾沉默片刻,答道:“先前有,如今没有了。”
  言下之意,自然是她?将王府的眼线给调走了。
  楚韶并?没有直接讲出?信与不?信之类的话。
  唇角微弯,笑着问?:“一切都循了王爷的愿望,如今已经没有探子跟着了。那么,您又?想去哪里呢?”
  “去哪里,都一样。”
  萧瑾脱口而出?。
  说完后,自己也愣了愣。
  因为她?讲出?的,是楚韶从前说过的话。
  楚韶说,她?不?爱尧国?,九州四海都没有想去的地方。
  因为从未有过故乡,无论待在什么地方,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因为没有想去的地方,所以无论去哪里,也都一样。
  既然所有地方,对她?来说都是同样的。那么也就意味着,任何地方都让她?不?感?兴趣。
  在楚韶眼里,天下之大,好像也就这样。看了许多,只觉得?无趣。
  萧瑾觉得?天下也就这样,则是因为想回家。
  二人?的出?发?点虽然不?同,但走向的结果,却?是同一条有些无奈的路。
  对于这样一条伤心的,且无法改变的路,只需走一走,便知道是什么滋味。身在局中,自然不?需要多作过问?。
  所以,楚韶没有问?,只是看着萧瑾,微微地笑。
  萧瑾也静静地看着楚韶。
  看她?眼角下的泪痣,以及唇畔无惊无喜的笑。
  无论面对什么事,或者何种情境。楚韶好像始终都能以一种绝对温柔,抑或是绝对漠然的姿态,做到置身事外?。
  萧瑾很羡慕这样的楚韶,也莫名的,觉得?有些喜欢。
  往常,她?会将这些话咽下去。
  但今天萧瑾有些累了,疲于伪装,便讲出?了实话:“楚韶,其实我觉得?你很好。”
  楚韶愣了愣。
  除开血雨楼行刺那一回,萧瑾在情急之下喊出?了她?的名字。
  算来,这是萧瑾第二次直呼自己的名字。
  也是第二次,自称“我”。
  回过神后,楚韶笑着问?:“王爷,不?知妾身好在何处?”
  萧瑾也在想,楚韶究竟好在何处呢?
  好在这算不?上是一件很难的事,仅仅片刻,她?就想明白了。
  “因为你看见我咳血,不?会像其他人?一样,露出?怜悯,或者嫌恶的表情。”
  楚韶若有所思:“仅仅只是如此么?”
  萧瑾摇摇头:“不?止。”
  “你不?会因为天冷,不?让我留在这里。不?会因为我得?了病,便劝我不?要饮酒。不?会莫名其妙对我好,也不?会无缘无故对我坏。”
  “你不?会刻意奉承我,也不?会在背地里害我。”
  “不?会问?我为什么要做这些事,为什么会生?出?这些感?慨,因为你不?在乎。你也不?会像这里所有人?一样,对我抱有一种莫名的恨意……以及,莫名的期待。”
  楚韶蹙眉。
  她?必须得?承认,萧瑾说得?很对,这些事情,自己的确不?在乎。
  但时至今日,似乎也并?不?完全是。
  不?过到底是怎么回事,一时半会儿,楚韶却?有些理不?清了。
  淋了些雨,萧瑾觉得?身上有些冷。
  咳着嗽,看着周遭的一切,知道它们向来如此,也一直如此,本就属于这里。
  只有自己不?该存在,之于这个世界,是外?来者。
  但事已至此,萧瑾也不?能去别的地方。
  她?只能继续走下去,完成任务,才能回到从前的世界。
  然后,萧瑾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
  自己所期望的一切,其实最终都系在楚韶身上。
  虽然她?口口声声说,觉得?楚韶很好,是因为楚韶不?会对任何人?抱有任何期望。
  但同时,她?自己又?不?得?不?将希望寄托在楚韶身上——寄希望于任务终结的那一天,对方能够干脆利落地杀了自己。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萧瑾不?禁失笑。
  为什么要去想这些呢?
  萧瑾不?是个理想主义者,不?太?喜欢去幻想还?没发?生?的事。她?算不?上乐观,也并?不?悲观,从来不?会觉得?,所有事都会走向最坏。
  但唯独这件事,萧瑾想了又?想,还?是觉得?很难办。
  不?过,其实也不?是特别难办。
  如果有某些任务,触及到了原则和底线。就算系统强制要求,她?也不?会去做的。
  将心比心,也不?会强迫别人?去做。
  换言之,萧瑾已经想清楚了。如果到了那时候,楚韶并?不?想杀死她?,她?也不?会强制要求楚韶杀了自己。
  不?过这一点,萧瑾其实并?不?是很担心。
  谁又?能强迫楚韶做什么呢?
  ……
  雨没有停。
  楚韶待在雨中,雨水滑过眉梢,淋湿了她?的眼睛。
  她?还?在思考,萧瑾刚刚说出?的话。
  楚韶不?得?不?承认,其实萧瑾说得?对,她?的确不?在乎很多事。
  毕竟这世上,许多事都太?过重复,甚至无趣。
  好在,萧瑾并?不?属于无趣那一类。
  萧瑾很特别。
  但好像也没有特别到让她?破例,让她?非常在乎。
  其实楚韶也并?不?知道,在意他人?是怎样一种感?受,在乎之后,又?会生?出?怎样的体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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