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代现代] 腐烂俗人—— by作者:茶榷 CP完结
佚名  发于:2023年04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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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腐烂俗人》
  作者:茶榷
  文案:
  大学老师x美人法医
  经常温柔偶尔强势的攻x热爱职业也有点自卑的受
  沈浔又被安排了一场相亲。
  相亲前,沈母反复叮嘱:“别一见面就说自己是干法医的,把人家给吓跑了,先说是公务员,是体制内的,千万要记住了。”
  结果相亲那天来了一个大帅哥,从颜值到衣品都精准地踩在沈浔的审美点上。
  于是沈浔脑袋一懵:“我是体制内的法医。”
  ……完了,搞砸了。
  却没想到大帅哥听了之后笑着说:“其实我是法学专业的大学老师,咱俩的职业里,都有一个法字。”
  沈浔觉得自己和孟远岑是两个世界的人。
  孟远岑干干净净的,工作也体面,没必要找一个天天和血肉模糊、腐烂发臭的尸体打交道,放假期间还要二十四小时待命的另一半。
  孟远岑却认为,他和沈浔看见的是一个世界的两面,在一起之后才遇见了整个世界。
  年上,双一见钟情,温馨日常向,受可能是笨蛋美人,特指在感情方面比较迟钝
  作品标签:原创 - 现代 - 都市 - 双向暗恋 - 一见钟情 - 甜文 - 年上 - HE - 完结


第一章 “相亲。”
  难得的双休。
  非常适合用来睡懒觉。
  早晨八点的太阳,被薄薄的窗帘拦截在玻璃门外,却拦不严实,布料被照得微微透红,依稀有光线从两片窗帘布的缝隙里钻进来,摇曳着投到不远处的灰色被套上。
  隐约察觉到刺眼的阳光,半梦半醒间,沈浔翻了个身,头下意识地往被子里缩,一个娴熟的躲避动作。
  只留头顶那一撮黑发撑起棉被,氧气能够和二氧化碳交换位置,蒙头睡觉不太健康,但是已经成为沈浔很难在短时间内改变的习惯。
  即便睡眠时,他的眼睛对光线依然敏感。
  沈浔的睡眠质量不太好,总需要很长一段时间入睡,睡眠又很浅,他被隔壁的装修声吵醒过,被想去厕所的生理反应催醒过,当然也因为晚上忘记拉窗帘,被日上三竿的太阳亮醒过。
  醒来的结局通常是,再也没能接着睡。
  屡次痛失八小时睡眠的沈浔痛定思痛,解决了一切可能会阻碍自己享受睡眠的因素。
  只除了手机。
  手机不敢开静音,因为可能是让他回单位加班的电话,得二十四小时保持畅通。
  今天的天气太好了,这个点的太阳比往常时候要亮。
  沈浔迷迷糊糊间在心底咒骂一句这个比纸糊的还要薄的破窗帘,又翻了个身,却是一动不动——再动就真的要醒了。
  思绪逐渐地僵滞,开始陷落于黑暗,入睡仿佛就在下一秒——
  “叮铃铃——叮铃铃——”
  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被褥拱起的山丘一动不动,底下的人置若罔闻。
  “叮铃铃——”
  山丘被一下掀翻,沈浔猛地坐起来,一把抓起床头柜上的手机——
  手机屏幕上显示“老妈”两个大字。
  ……不是分局的电话?
  不用加班出现场的喜悦短暂地萌芽,很快又被起床气冲淡,直至烟消云散。
  但他确实已经在这一分钟里清醒过来,今早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
  沈浔按下接听键,“喂。”
  他大概知道自家老妈打电话来是因为什么,他彻底清醒了,也连带想起来今天中午有件事——他没很上心,但沈母觉得非常重要的事——相亲。
  “中午相亲的那家餐馆,你定好了吧?”
  沈母知道沈浔不在意,昨天微信发语音问过还不安心,今天打电话还要问。
  “定好了,您放心。”
  沈浔心里嘀咕,这事已经问过不止一遍,想来是把这场相亲看的很重要,生怕自己错过来相亲的姑娘。
  那边又说:“收拾得稍微用心一点,别随便抓了件衣服套上鞋就去相亲了,去之前洗个头。”
  沈浔应下了,但是心里不太舒服,“妈,我又不邋遢,知道收拾好去相亲是礼貌、是尊重。”
  “我这不是看你不太上心,提醒你一下,再说我儿子收拾起来可帅了,是加分项。”
  “你自信点,好好表现,和人家姑娘好好聊,说不定就成了。”
  沈浔“嗯”了好几声表示答应,只接收不输出,免得发生语言上的摩擦。
  好在沈母说完这些,终于不再说相亲的事。
  她又开始问工作上的事情,问升职加薪,问附近治安,问生活上有没有遇到困难,再叮嘱沈浔记得回家看看,又念叨沈浔要常和同城读大学的弟弟联络。
  沈浔在桦沣市公安局聿海区分局工作,弟弟沈河在桦沣市读大学,父母住在县城里。
  沈父沈母没有搬到桦沣市,一是习惯了老家的生活,另外搬过去又要买房或者租房,给自己儿子增加无谓的经济负担。
  沈母问什么,沈浔就答什么。
  问到最后一时想不到什么要说的,沈浔心想,这通电话应该到此为止了吧?
  不是他不喜欢和沈母聊天,他在一人租来的小屋里,偶尔的语音交流,还能让他感觉到不那么孤独。
  但是现在这通电话的节点是相亲前,想起去年一整年仅有的和沈母的几次冲突,都离不开相亲和催婚。
  一催就烦,聊不好就吵起来。
  “那就……就说这么多吧。”沈母最后说。
  “那我挂了?”沈浔便问。
  “嗯,挂吧。”
  沈浔的手机正要从耳朵旁拿开,又传来沈母的声音,“等下,我突然又想起来一件事,你先别挂。”
  沈浔手不动了,“我没挂。”
  “等会儿见到那个姑娘了,别一见面就说自己是干法医的,把人家给吓跑了。”沈母语重心长,“而且我之前有问过牵线的媒婆,这个职业可不是加分项啊,有姑娘怕这个,有姑娘嫌弃这个——”
  嫌弃两个字像是一根针,霎时刺到沈浔的心里。
  沈浔笑了,眉眼带了几分沈母看不到的讥诮,直接打断对方的话,“我就是干这行的,我就是法医,难不成我还对着人家姑娘撒谎吗?”
  “不是叫你撒谎,哎。”沈母叹一口气,“咱们圆滑一点,就先说你是公务员,是体制内的,这也没有撒谎啊。”
  沈浔一时间没说话,抿了抿唇,才道:“就算相亲成功,现在不说,以后不还是要说吗?世界这么大,难道我就遇不到一个,从一开始就不嫌弃我干法医这一行的人吗?”
  “这,这毕竟是少数啊,”沈母反驳道,“老一辈都说入土为安,你们却还要解剖尸体,还要和死人打交道。先不说人家姑娘接不接受,婚姻那也是两个家庭的事情,不是你们两个年轻人拍板就能成的,年纪越大的,观念往往越旧。”
  沈母又叹一声,“你想想我,不也是慢慢接受你是法医的事实吗?和我同辈的那些人,不愿转变观念的也多了去,他们可能就是你未来的岳父岳母。”
  沈浔垂眸,心说您是真接受了吗?
  怎么话里话外听起来都有那么几分贬低这份职业的意思。
  但他还是硬生生忍住了,再说怕是要吵起来。
  “第一印象很重要的,没让你不说,只是让你晚点说。”
  “你千万要记住了。”沈母又强调了一遍,“我觉得你之前那几次相亲见面就黄,都和你的职业有很大的关系。”
  不是和职业有很大的关系,是和你儿子的性向有很大的关系,因为你儿子喜欢男人。
  这些话沈浔到现在一直都没敢说,眼下当然也不会说。
  “好。”沈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不耐烦。
  他和沈母又说了些注意身体常联络之类的话,通话终于被挂断了。
  起床气却死灰复燃。
  沈浔有些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指尖在屏幕上划两下,终于在微信聊天记录里找到了他的相亲对象。
  两人加过微信之后,聊过的天加起来只有几十句。
  很明显,对方没有什么聊天的兴致,沈浔也不会找努力话题聊,免得对方误会。
  沈浔并不想去相亲。
  只要相亲对象是女生,其实就没有去的必要,因为注定无果,等于浪费女生的时间,但是沈母也不是天天催他相亲,只要顺应沈母去这一次,就能风平浪静很长一段时间。
  沈浔知道自己在习惯性地逃避和拖延问题。
  他的视线转移到手机屏幕顶端。
  孟远柠。
  这是中午和他见面的女生的名字,沈浔记下了这个名字,然后开始穿衣、下床洗漱。
  作者有话要说:
  非同性可婚背景,现实加点点架空背景,案件涉及的篇幅特别少,通篇谈恋爱,职业背景板,想看案件的慎入
  攻是刑法老师,也会在外接案子,律师和法医两个职业我尽量考查验证,但还是建议当成架空来看,三次元涉及这两个职业的慎入(因为很难做到绝对严谨)
  地名均为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以后想到什么雷点再补充叭


第二章 “孟远岑。”
  沈浔相亲的地点是一家西餐厅,也是桦沣市有名的花海餐厅。
  从房梁垂落的紫藤萝,插在玻璃花瓶里的蔷薇与玫瑰,簇拥在木椅旁的心形绿植。
  大部分都是当季的鲜花,仅有的假花混入其中,也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正是因为如此,这家西餐厅变成了相亲约会的圣地,当然,人均消费也高了一截。
  沈浔对浪漫过敏,作为一个忠实的实用主义者,他觉得约饭的首要也是唯一标准就是好吃,而不是对用餐场地,进行花里胡哨且毫无用处的布置。
  是的,他忘了这是约会。
  所以这家西餐厅并不是沈浔选的,而是沈母挑的。
  沈母终归是沈母,她太了解自己儿子的德行——仪式感奇缺。
  在接连否决了沈浔提出的火锅店、烤肉店、料理店相亲等众多方案之后,她亲自去抖音上搜了一圈,随后转给沈浔一条探店链接,用语音消息下了最后的通牒,“这家店的定位不就在桦沣市吗,这个多好,女孩们肯定喜欢。”
  沈母甚至担心自己儿子嫌贵,发了几百的补偿红包。
  沈浔:……这是有多担心我不愿意去?
  当然,沈母转的钱他没要,也乖乖去预定了位置。
  不过沈浔确实认为这家西餐厅溢价得厉害,毕竟他是去吃饭的,又不是去看花的,倒不是他抠门,只是觉得钱花得不值。
  也就这一次,沈浔心想,相完这次亲,至少两个月内都不用再去花海餐厅。
  约定的时间是十二点,沈浔早来了二十分钟,便独自一人坐在座位上等。
  只是没想到,等完二十分钟,又等了二十分钟。
  服务员第三次拿着菜单走上前,“先生,请问您现在需要点单了吗?”
  那语气在沈浔听来,隐约有种“要点就点,不点滚蛋,还有一堆人在后面等着排队用餐”的催促感。
  主要是他觉得,相亲,还是让对方点单以示尊重。
  于是沈浔说:“和我约会的人还没来,我再等等。”
  服务员顶着职业招牌假笑走了。
  收回视线,拿起手机,沈浔看一眼锁屏上的“12:21”,思索片刻,又去翻了翻自己和孟远柠屈指可数的几条聊天记录。
  没发错消息啊,约的就是十二点。
  那她怎么还没来?
  是找不到地方了还是临时有事来不了?
  要不发个消息问一问?或者打个电话?
  他有孟远柠的手机号码,纠结了半分钟,还是没打,因为他和孟小姐不熟。
  沈浔是有点社恐的天赋在身上的,能不和陌生人打电话就不和陌生人打电话。
  最后只给对方发了一条微信:你到了吗?
  一分钟后没有收到回复。
  他对自己说,可能是堵在高速上了,再等等吧。
  再说,如果真对方被放了鸽子,也没什么好生气的,他本来就不想相亲,换个角度想,嗯,还给他省钱了。
  玩手机也没意思,沈浔开始一手拖着下巴,无聊地打量四周。
  来花海西餐厅吃饭的,除了情侣,基本还是情侣,他们蜜里调油,她在闹,他在笑,他们旁若无人地秀恩爱。
  沈浔看了没啥感觉,他如果想谈早就谈了。
  毕竟从高中生涯落幕之后,沈母就从严打早恋派,摇身一变成了催人恋爱派。
  可是谁想她的儿子一表人才、成绩优异,竟然孤寡到了大四?
  对此,沈浔是这样回应的,“大学里没有遇到让我心动的,所以我不谈。”
  沈母劝他,“感情都是处着处着慢慢产生的,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
  沈浔很有自知之明,这条规则在他这里根本不适用,“对我来说,距离产生美,远着看了都没感觉了,接近了岂不是要更讨厌?”
  说完,那时还是大学生的沈浔顺带着畅想了一下未来,“其实我心里多少有点不切实际的理想主义和浪漫主义,我想我这一生只谈一次恋爱,遇到的那个人就是对的人,我和他能够携手度过余生。”
  “我知道我这个想法听起来挺像在白日做梦的,做不到也不遗憾,但我确实向往。”
  沈母听得双眼一黑,从此关心沈浔的情感状况变成了一件心头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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