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学得还挺像。
易朗就是这副拽逼样子,说的话又很孩子气,身份和气场压着,叫人没法接。
若若笑了会儿,游刃有余地腾出一只手打了下醒宝的屁股,“易朗有股子邪气,谁在背后念叨他他就从谁背后飘出来,你当心叫他听见。”
醒宝又开始笑,小屁孩大概是不信邪,变本加厉地表演他的模仿秀。
“若若,来杯椰奶。”
“若若,给我叫辆车。”
“若若,你换了我喝的椰奶牌子?”
“若若,没生意了就打烊,不用在这干耗着……”
他学了几句,忽然停下,“哎哥。”
“嗯?”
“我发现老板好像没喊过我的名字哎,”醒宝说,“倒是特别爱叫你。”
“我老。”若若无奈地说,“做事比较稳。”
“是吗?”
“你替他操那么多心干嘛啊,”他看醒宝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转开话题问,“就是份混饭吃的临时工罢了。开不开下去跟我们都没多大关系。”
“不是啊,”醒宝泄了气,又开始甩着围裙打若若的腰,“我是不想酒吧转让的。”
“为啥?”
“你不觉得老板出手很阔绰吗?”醒宝问若若,“也没有别家老板那么多狗比规矩,转让出去的话我上哪再去找一份工作自由每周有三天可以提前下班报酬又这么丰厚的工作啊……”
“要不然你去劝劝老板嘛若若哥,我感觉他对你有点不一样的,你劝他没准行。”
“哈?”
若若发出一个短促的笑音,紧跟着就皱起了眉头。
“醒宝!”
他急切地喊。
“哥,怎么了哥……”
醒宝慌得声音都变了,又不知道该做什么,一步跨到若若身边茫然地倒看着若若问。
“腰……”若若紧拧着眉头,指尖抠着台沿动了动,从牙缝里挤出声音,“我他妈闪着腰了。”
醒宝围着他转了一圈,“……我应该怎么办?”
“你先扶我起来!”若若咬着牙说。
“哦。”
若若一手撑着侧腰伏在吧台上,好半天没说出一句话。
他接受不了。
“我居然闪了腰!”缓过那股劲儿,他开始复读机似的问醒宝,“我刚才是不是闪了腰?是不是?”
“是……吧。”
“我居然闪了腰!我只听过四五十岁的老男人闪到腰!我才二十四岁!我居然好端端地闪了腰……”
醒宝吓坏了。
他来这里工作八个多月了,还是头一回见他若若哥崩溃成这样。
“哥呀,”醒宝试着想劝他想开一点,问若若,“你是不是单身挺久了?”
若若目光幽幽地向他望过来。
醒宝从他想刀人的眼神中看到了答案,不要命地续上自己逆耳的忠言。
“我在科教频道里听的哈,有科学依据的。说男人长期不那啥的话,劳损很快的。搞不好还会堵塞,后果很严重!”
“闭上你的嘴。”若若红着脸啐了句,“老子有手,不会堵。”
醒宝吓得不敢多说什么了,去后面翻箱倒柜找出一瓶花酒来,让若若把上衣掀高一些。
“还疼么哥?后腰这边你自己不好吃劲,我给你揉下。”
若若看了眼他手里的东西,撑着吧台把衣服掀了上去,食指和中指并着在自己后腰上点了上下两个位置划出一片区域,“从这儿往下一直到这儿。手重点,把淤着那块推散开。”
“我会弄。”醒宝说,“我爸腰就不好,老让我给他推酒。”
“你腰好细啊哥。”醒宝推了两下,忽然说。
“哦。”
“你干嘛不找个女朋友呢哥?”熊孩子的问题天上一句地下一句。
“找谁。”若若维持着耐心问。
“每天见那么多漂亮姐姐啊,”醒宝说,“就没有你喜欢的类型吗?”
“漂亮的每天看也就不觉得漂亮了。”若若说。
“不会啊,我每天看也看不腻的。”揉了几下之后若若刚刚指的那块泛起了颜色,醒宝皱眉,“你这是气血不畅,真的,我爸就这样。”
“闭嘴。你爸几岁我几岁?我这是皮肤娇嫩吹弹可破!”
“我怎么就看不腻呢……”醒宝不跟他犟,凑近到他身后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忽然贼兮兮地笑了下,问若若,“你是喜欢男人的吧哥?”
“……”若若绷紧了腰,撑着台沿的手臂猛地一跨跌了下去,动作幅度有点大。
“我其实早看出来了,这也没什么啊,”醒宝以为他是害羞自己的性向,手上继续动作着,“是不是?”
“停下。”
若若再次撑起了身子,手绕过来抓了醒宝的手腕,紧绷着喉咙又说了一遍,“好了醒宝,停。”
“还没……”
醒宝诧异地抬头。
望见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立在吧台对面的易朗。
“若若哥气血不畅闪着腰了。”
醒宝吞咽了下口水,在易朗猛兽看羔羊的眼神中紧巴巴地举起手中的花酒瓶子。
生怕易朗看不清,一直举到若若头顶上才晃了晃。
“……我给他揉揉。”
易朗没说话,醒宝安静了几秒又补充,“他自己不好使力。”
空气一片安静,安静到落针可闻。
“不然呢。”
易朗忽然笑了下,对醒宝说,“你下班吧。”
“好!”醒宝“啪”地把手里的花酒搁在了吧台上,“咔”地给易朗鞠了个躬,动作太迅猛险些磕到了脑袋,“好的老板!那我就先走了!你保重啊若若哥!”
说完飞速地收拾东西走了,连外套都没顾上穿。
你还能再怂一点么小崽子!
若若看着醒宝夹着尾巴逃窜的背影,咬牙低咒了句。
嗅着空气里刮过的寒意,他不自控地打了个冷战,顾不得腰上还挂着酒没擦干,默默把衬衫拽了下去。
“那什么……不早了老板,我也……”
他撑着后腰想去拿自己放在柜子里的外套,易朗先他一步越过吧台走进来帮他拿了。
却没有递到若若手里,扬手把若若的外套丢到了他本人够不到的柜子顶上。
“我打断了你们,”易朗拎起吧台上的那瓶花酒到耳边晃了晃,挑起眼睛看向若若,“还没弄完吧。”
“差不多好了。”若若垂下眼眸说。
“差不多就是没好。”
易朗捏着他的肩半强制地推着他转了个身。
“趴好。”
他晃着手里的酒命令道。
“我帮你把淤血散开,”易朗说,“毕竟你自己够不到。”
第52章 不要喜欢我了
灯光昏暗,音乐舒缓,在易朗出现之前若若还觉得这样的气氛自己很喜欢。
但此刻被男人干燥的手掌隔着衬衣薄薄的布料按在吧台前,空气好像都变了味道。
易朗今天没有喝酒,少了酒气掩盖,近距离接触下男性气息浓郁地袭击着若若的感官。
他似乎在发怒,但态度不算强硬,手掌盖在若若的后腰上没有动作,另一只手越过若若的腰按在吧台边沿,微曲着手肘把若若圈在自己与吧台之间。
两具躯体之间悬开一道似有似无的缝隙,呼吸间衣物的布料会接触上的暧昧距离。
他很有耐心,亦或是说——很有把握。丝毫没有急切或勉强什么的意思,呼吸喷薄在若若耳根处,却不做多余的举动。
目光悠然地落下去,触达红红的耳根,易朗发出一声很轻的笑。
并非嘲讽,也不是撩拨。
更像是……看自己喜欢的小宠物做了什么让自己觉得可爱的事?很轻,带着宠溺。气流蹿过耳边敏*感的皮肤,绒毛炸起,若若下意识地颤栗了下。
“放松。”
易朗微微抬手,从他腰上挪开,做着绅士的事情却又故意说着很有歧义的话语。
“你紧张成这样我进行不下去……”
后腰处刚刚被手掌附着的那片皮肉重新接触到空气,或许是真的是血气不畅渴望温暖,或许是别的什么缘故,总之难受。
无关情绪,是身体发自本能地想要他重新触碰自己,淤积的血气让人难耐,想要被大力地推散开。
男人,即便是若若这样长相柔嫩的男人,终究也逃不过基因里自带的兽*欲,喜欢粗暴、完全、彻底,喜欢透彻的、实质的,不留余力的狠戾。
模棱两可若有似无的东西让他浑身生出痒意,如果不考虑对方的身份,他甚至可能会发脾气,挥拳砸过去骂一句“来就来不来就不来撩什么撩!”
若若咬了下嘴唇,手虚握着,指甲陷进掌心的皮肉里去,他极力克制住了自己,平复呼吸主动掀起了衬衣,让事情看起来像是正常的疗伤而已。
“我自己不注意,给您添麻烦了。”
“你平时可不说您。”易朗意味不明地轻声说。
“……”若若卡了下,重新组织言辞掩耳盗铃地遮盖自己的紧张,“添麻烦了。”
“不麻烦,”易朗说,“我很乐意。不过最好还是注意一点,毕竟遭罪的是你。”
“嗯。”若若咽了下,又说,“会的。”
易朗手指敲了两下瓶身,取了酒倒在掌心里搓热了,很轻很轻地附在若若后腰处发红的那片皮肤上。
“那孩子刚刚帮你的时候你并没有紧张成这样吧。”
象征性地用了询问的说法,却是陈述的语气。
若若回答不了这个问题。像醒宝说的,他单身太久了,易朗又太邪气,平日里隔着社交安全距离不会觉得他有多危险,在这样暧昧的光影下,肢体相触起来,两人身上的气味互相渗透裹挟,甚至有了小说里信息素彼此吸引的那种无法抗拒的诱惑力。
无关情,无关爱,暂也想不到那些,只觉得难耐。
他克制不住自己,很微小地往后靠了那么几毫米的距离,希望易朗不要察觉。
几毫米,放在日常生活中的确是很难被察觉到的距离,但是对于这样的接触而言,足够让他的腰身更紧地贴进易朗掌心里。
会很舒服。
虽然想要更多,但是不敢了。紧贴上去之后身体里杂乱无序地涌动暂时平顺了下去,若若微微吸了口气,再次捡起了理智,继续克制自己。
易朗却忽然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若若被激得一刹那间仰起了头,纤长的脖颈向后折去,心间被拉到极致的弦“喀”地断裂开去。
他将手臂按在吧台上,彻底失去了自控,顺遂本能地把后背贴进了易朗的胸膛。
向后折起的脖颈抵上了易朗的肩,然后撑着身子踮脚,把头枕在了男人骨感坚毅的肩上,像勾子挂入了卡槽,一瞬间安稳到再也不可能用理智来分开。
易朗沉默地纵容了他的贪欲,顺了他的意手臂绕过来环住他的腹部,箍紧,把他死死地锁进了自己怀里。
附在后背处的手一路暴力地碾过皮肉,耐心地、享受地,拂过各处,落在腹部按压了两下,而后向下探去……
若若咬着嘴唇焖焖地叫了一声,没有抵抗,脑袋蹭了蹭,耳朵贴着易朗的侧脸。
易朗领会了,偏过脸吻了他滚烫的耳朵。
“过瘾了吗?”
失去了时间概念的天旋地转之后,易朗哑声问他。
他很会,不搞什么形式,知道男人那种时候根本无法叫停,全程没变姿势,从背后揽着若若让他贴在自己怀里借着吧台的遮挡帮他舒解到底。
若若眼尾红成了一片,身体毫无力气,任由易朗抽了吧台上的纸巾帮他处理好,拉上裤链整理好衣物。
他用干净的那只手拍了拍若若的背,没有执著追问答案,温柔地提醒若若,“站好。”
若若站好,与他拉开距离。
易朗确定他不会跌倒后退开了身子,去水池洗了手。
隔了会儿,他望着水龙头流出的水流笑了下。
若若茫然地回头看他,易朗便也向他望过来。
他眼眸颜色很浓,笑得时候,显得深情。
“哎,”他冲若若扬了下下巴,仍旧带着笑意地问,“你说客人要知道这水池都洗过些什么,会怎么想?”
“你问哪类客人。”若若厌倦地转回头,目光空洞地望着远处流转的光圈低哑地说,“如果是那几个天天来对我飚骚话的gay的话,会兴奋得直接对着水龙头猛灌吧。”
易朗又笑,“这么自恋呢。”
“对自己有正确认知算哪门子自恋。”若若嗤道。
易朗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回到吧台抽了两张纸巾擦手。
他没提刚刚那没头没尾的怪事,注意到自己过来的时候若若下意识地往偏处挪了点,就没再往若若身边靠。
隔了小半米的距离,两人各自站着,易朗问若若,“喝点?”
若若伸手跟他要了支烟,用一种很有格调的姿势点上猛抽了一口过进肺里。
易朗刚刚惊讶他居然会抽烟,那人就狂咳了起来,咳得几乎要呛死过去,易朗连笑都来不及笑,附过去帮他拍背顺气,好容易才帮他找回呼吸。
若若烦躁地啐了句脏话,推着他的胸膛隔开距离把烟丢地上踩熄,这才回答易朗的问题。
“你要喝喝纯的,我没劲儿给你调。”
“纯的。”易朗在酒驾上看了一圈,问若若,“香槟行吗?”
“随便。”
易朗就取了一瓶香槟下来,又取下两支香槟杯,找了冰桶和香薰蜡烛,鼓捣了一轮之后才重新回到吧台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