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黎醒重新拾起笑意。
没什么,只是这辈子永远不会忘掉你,下辈子还要再遇到你,生生世世都要落在你身边。
张深想起这周围有一条热闹的小吃街,听说评价还不错,很多网红和吃播都喜欢来这里探店,拍摄。他还真有点饿了,扭头问:“饿了么,要不要去逛夜市?”
被这么一问,黎醒肚子特应景的咕了声,不害臊揉了两下:“还真饿了,去逛逛吧,有阵子没吃垃圾食品了。”
“拍戏的时候你不是总偷吃?”张深毫不留情地揭穿,“不是还偷偷让助理给你买了薯条吗?”
“对啊,偷偷。”黎醒纳闷,“他偷偷买的你怎么知道?你都知道了还叫偷偷?”
“因为他问我吃不吃。”
黎醒突然语塞,每日一想换助理。他找不到理由狡辩,干脆承认:“因为我是垃圾食品爱好者,可是万哥总是不让我吃,我很难做。”
“少吃点吧,那种东西有什么好吃的?”张深异常赞同那位经纪人的决定,“我就不吃。”
“烟和酒比垃圾食品还过分吧?”
张深持反对意见,无理道:“我喜欢就是好东西,有本事你让他们别卖了,人人都知道伤身体,可销量还不是好得很?”
“那就当它是好东西吧。”黎醒怕惹人生气,默默退了一步,违心的附和。
夜市在朝阳创意街区,挺有名的一条主题网红夜市,每天能热闹到半夜,就连工作日也是人多到排队。
张深停好车才想起这茬,问:“这儿人这么多,你容易被认出来吧?要不还是回去,或者你在车里等我,我去买点吃的。”
黎醒犹豫了两秒,说:“没事儿,还是一起去吧。”
说话间好几波人从远处走过,张深更加坚定了想法儿:“不行,人太多了,你别下去了,我去买点吃的回来。”
“好吧,深哥我想吃铁板烧。”黎醒争不过,乖乖坐在副驾驶提要求。
张深没来过夜市,也不知道什么好吃,想了想说:“嗯,一会儿给你拍视频吧。”
“好啊,就当我陪你去了。”
夜市非常大,一条街望不到头,从入口就能看到满满当当的人和在夜里闪耀的灯光牌。
张深哪儿见过这么大阵仗,恐人的毛病又犯了。口袋里的手机嗡嗡震动,是黎醒打来的微信视频,见状他只好硬着头皮往里挤。
接起电话,镜头那边一片漆黑,黎醒还算懂得谨慎,没露脸。他迟疑了两秒举起手机,对着长街闹市拍摄,问:“看得清吗?”
“嗯,人好多啊,看起来很热闹。”黎醒哇了声。
何止人多,声音也杂,走一步挨两次挤,听俩耳朵闹。
张大少爷脾气都快犯了,也就是冲着黎醒生日的面子,不然早翻脸不认人了。他太后悔说这个提议了,简直就是给自己找罪受。
张深刚要开口就被后面来的人撞了个踉跄,手机都跟着抖了下。黎醒担忧的声音传来,他耐着性子把手机对准两边的小吃铺子,说:“没事,你看看有没有想吃的。”
“那个仙卤看起来好好吃。”黎醒暗示。
“嗯,那买一份。”张深走近那家店,对着点餐牌举了举,“要哪个?”
“卤味小食拼盘。”黎醒毫不犹豫点了标着HOT的套餐,“再加个冰粉,谢谢深哥。”
张深不乐意了:“你少吃点吧,吃那么多能管理好身材吗?到时候拍不了裸——”
“咳!”黎醒连忙咳嗽打断,委婉道,“深哥,你不觉得你现在那个场合,不太适合讲这种话吗?”
虽然不情不愿,但张深还是挺努力地排了一会儿队,买了黎醒想吃的东西。他举着电话把整个夜市逛了一圈,最后的结果就是俩手拎满了离开,多到勒手指头。
满载而归,张深直接绕到了副驾驶,看了眼停车场周围,挺黑的也没什么人。他拉开车门说:“站外面吃,别吃我一车。”
“车比我重要吗?”黎醒边往车外迈边无理取闹。
“你知道这辆车是什么吗?”张深不解地抬头,“你和它怎么比?”
黎醒看了眼炫酷的敞篷兰博基尼,这是建厂五十年庆典纪念款,虽然发售只有不到三千万,却因为全球限量九台,所以价格炒得非常高,最重要的是车型炫酷独特,回头率超高,只要懂车爱车的人,一眼就能看到它的价值。
“我全球仅有一个。”他看着张深护车的样儿心里泛了酸,忍不住和车争风吃醋,“而且,我身价已经百亿了。”
张深一听,好像是这么回事,这样看应该是黎醒价值更高。他淡淡地哦了声,能屈能伸:“那你坐进去吃吧。”
“算了,在外面吃吧,反正没人疼没人爱。”黎醒得寸进尺,靠在车门前把自己说的可怜巴巴的,“看来深哥比起我,更喜欢车。”
“吃点东西吧,都快凉了。”张深不想搭这茬儿,试图拿东西堵嘴。他从手里七八分美食里选出了卤味,举到黎醒眼前说,“这是我排了二十分钟队伍买的,吃不完今晚别睡。”
黎醒乖乖接过小吃,捧在手里吃得很香,边吃边念叨:“深哥,这个鸡爪入口即化。”
“那你多吃点吧。”张深嫌弃地往后退了一步,从手里拨了下,找出给自己买来的那袋原浆。
他偷瞄了一眼享受美食的黎醒,背过身浅品了一下,当天做出来的原浆就是不一样,真是醇香留齿,冰凉液体顺着食道滑进胃里,解了心痒一天的酒劲儿。
“夜市怎么还有卖这种东西的?”
耳边冷不丁冒出一道声音,张深心使劲蹦了一下,他捏着手里的那袋啤酒,绷着脸斥人:“你想吓死我?”
“谁叫你心虚偷喝。”黎醒不以为意,又往嘴里塞了鸡爪,吃得开心又享受。他吃完了一盒小食,又吨吨起了桂花冰粉,一口气喝见了底。
“你太能念叨了。”张深皱眉,“让你看到了肯定又要念好几分钟,我嫌烦。”
黎醒反思了几秒:“那我下次争取念短点,你别背着我,你平时会背着车偷喝吗?你一定都是和它一起喝的吧?”
张深感觉好像幻听了,不确定地问:“谁?”
“车。”黎醒坚定重复,“这辆价值不菲,全球限量九辆的纪念款敞篷兰博基尼,你视如珍宝的爱车。”
“我和车一起喝酒?”张深表情很复杂,“我在你眼里像某个医院里跑出来的吗?”
“反正我也在北京待不了两天了。”黎醒碎碎念:“到时候你就可以开着它四处兜风,累了就停靠在路边开一罐酒喝……”
张深终于领悟到要点了,问:“你在跟车争风吃醋吗?”
“我谁?”黎醒一碰就来劲儿,撇开头回的还蛮冷酷,“怎么能跟你的爱车比?”
“你是小孩儿?这种醋都吃。”张深眼中带笑,越看黎醒生闷气的样儿越觉得心痒,伸出空闲的手捏了捏那张脸颊,饶有兴趣地问,“是想要我哄你?”
黎醒装高冷,很有暗示性地用脸蹭了下捏脸肉的手,面上假装淡漠地甩了句:“我又不是你的爱——”
很少见这样的黎醒,张深心里软塌塌的,上前一步,捏脸的手改成勾着脖子,仰头献上一吻,堵上了那张嘴唇。
晚上的停车场空荡寂寥,黎醒未说完的话戛然而止。张深炽热的双唇紧贴在他的唇畔上,连鼓动都能清楚感知。
他们亲密地贴了半分钟,张深的嘴唇缓慢移开。
温暖流逝,解了封禁心脏狂跳,黎醒被这夜色迷了眼,扰了心,失了所有克制。他强硬地把跟前人拽了回来,霸道又失控地让四片嘴唇重新紧贴。
他一手按着张深的腰,一手扣着那纤细微凉的后脖颈,用舌尖顶开紧闭的双唇,沉醉又着迷地吮吸着带了酒香的甘甜液体。
排队买来的小吃骤然从半空坠落,洒了满地。
停车场的车辆缝隙中,两道身影紧密相贴,缠绵纠葛。
暗角处,一辆黑色的大众收回照相设备,摇上贴了防窥膜的车窗。
第 77 章
那是一段比以往都热烈绵长的吻。
张深能感觉到罕见的欲望在加速苏醒,一点点侵蚀了清醒理智,要拉着他彻底沉沦在其中。
身体与理智不受控制的感觉,令他非常没有安全感,抗拒和享受分庭对抗,将灵魂彻底撕扯成两半,一半想要陷在其中,一半难以接受这样被欲|望掌控的自己。
张深抽出一丝清明,抵着黎醒的肩膀将人推开,热烈的纠吻被打断,双唇强行分开拉出一丝透明液体。他垂下头,双眼朦胧失焦,难以压抑粗重的喘息,只能用手撑着黎醒的肩头稳住身形才不失态。
夜风一阵,将欲念复苏的黎醒吹清醒了几分,他低喘了一口气,难以压下这样来势汹汹的暗火。他滚了滚喉结,渴求的低头想要重新索吻,却被一掌隔开,只亲到了张深的掌心。
“深哥?”黎醒眼中装满了渴求,如火烧的哑音格外撩人,手不停地在张深腰间轻轻抚摸。
张深扭着脖子,低声说:“别这样,我不喜欢。”
如半桶冷水当头扣下,黎醒动作停下,看着已经平稳许多的人,问出了心中所惑:“为什么?你明明也有感觉。”
张深梗着脖子没吭声。
就是因为有感觉,这样陌生又能占据所有理智的感觉,他不喜欢也不想接受,从来抗拒这样的欲念,从青春期开始,就格外不喜欢,除非逼到极致,才会克制又煎熬的去发泄。
“深哥,我只是想知道原因。”黎醒声音茫然疑惑,饱含情|欲得低唤不停蛊惑人心,“是我不够吸引你吗?你讨厌和我这样亲密接触吗?”
张深摇头,其实他不抗拒一切亲密举动,只是不太喜欢情|欲苏醒。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扫过被烧红了眼的人,迟疑了两秒拉开副驾驶的车门,说:“上车,我帮你。”
他看了眼车里的空间,眉头微拧:“好像不太好施展,要不你忍忍,先回家?”
黎醒没法儿否认确实感觉强烈,尤其是对着心心念念的人。虽心生妄念,可并非欲|望得恶魔,也终究没办法容忍那双手触摸自己,如亵渎神明,于心难安。
他轻叹一声:“不需要,是我僭越,只要深哥不是抗拒与我亲密就好。”
张深绷着唇角难以找到合理解释,坐上车了也没给个回答,让那句话扑了个空,落在了地上。
晚上送完黎醒回家,张深顺势留下过夜。停车场发生的窘迫事儿不占理,再相处时总是缺几分底气,他直觉黎醒不高兴,除了洗澡一直都无声地跟在那人周围打转,上了床也极其的主动地贴着睡。
台灯刚关上,黎醒身上陡然一沉。张深两膝分开,跪坐在他身上,手掌抵着胸口,俯身与脸颊只隔半寸。他呼吸一滞,试探着开口:“怎——”
话被突然的动作掐断,黎醒感到身体异样,下意识撑坐起,却被一掌按回了床榻中,陷在那片深重的凹窝中。
他竭力维持淡定,却还是忍不住失声低唤:“深哥?”
“嗯。”
不熟练的事情做起来终是生疏,张深尝试全部掌控,却不管如何卖力,总是差着一寸。
“别对我这样。”漆黑一片的房间看不见对方神情,只能任由滚烫灼烧全身。黎醒难以消受,陷在床榻上的双手紧攥,压抑着喘息说,“我会难以克制。”
墙上钟表绕了半圈,窗外的云聚了又散。
张深手臂微酸,微微俯下身,唇峰轻擦过了黎醒的脸颊。他张嘴舔吸着微热的耳垂,轻哄:“那就别克制。”
掌下结实的胸肌猛烈收缩了两下,黎醒的呼吸解了封禁,急促又粗重的喷洒了张深一脖子,烫的下意识缩下缩肩膀。
双颊相贴,他一字一顿地剖白:“不是你僭越,是我喜欢,所以心甘情愿。”
黎醒身体绷直一瞬,探出手将张深按在身上,紧搂住那束窄腰,发泄般地咬在了白皙脖颈上,咬出印痕又轻柔地用舌尖不断舔舐,将一片皮肤舔咬的发红。
“你要把我咬得没法儿见人吗?松开。”张深忍着疼痒交叉的感觉,冷不丁出声打断了这一室旖旎。
黎醒装聋,不肯松手,蹭着张深的脖子不说话。
张深漫不经心道:“果然讨厌狗是有原因的。”
黎醒脑子混沌,脱口道:“别讨厌我。”
那儿捡来的蠢东西。
张深怅叹一声,轻揉了下黎醒的脑袋,笑意难藏:“笨死。”
漫漫长夜逝去,张深照常早醒,起来的时候黎醒还在毫无形象地沉睡。他没喊起人,打算回家收拾两件贴身衣服过来,陪黎醒过完进组前的几天。
两小区往返的路早就铭刻于心,张深驱车回家,进雅云刚开过小路就看见一辆熟悉的黑色宾利停在大门前,他握着方向盘的双手骤然捏紧。
那是张钟厉的车,为什么会停在他家门口?
不过片刻,驾驶位下来位文质彬彬的中年男人,鼻梁上架着金边眼镜,一身经典西装穿的熨帖板正,一尘不染。
他步履健稳,走到张深车前敲了敲玻璃,等不到回应也不觉尴尬,淡定从容的隔着窗说:“小少爷,张董请你回一趟老宅。”
男人是张钟厉的秘书,秦意。
张深一直不太喜欢这深受父亲信赖的秘书,从小到大没少被秦秘书逮过,每次出现肯定都不是好事。他降下了玻璃,手臂搭在车窗上,问:“他找我干什么?”